伏都 第六十六章 最後的一日 玷污

作者 ︰ 先生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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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堤自認自己不是什麼英雄,也沒有什麼當英雄的潛質。

凡是參加軍隊的,能夠抱著保家衛國行俠仗義的優美品德那已經算是極其稀少了,耳邊听到的除了錢女人權利跟無止境的扯淡,就是抱怨和牢騷。

他的時候听過那些被歌功頌德了的故事,武士和魔法師都有,那時候他還憧憬著自己能夠穿上刀影武士的衣服除暴安良,至少能夠將欺負家人的惡霸們都打趴下。

但當他真的成為刀影武士之後,他已經沒有了家人,更沒有了那曾經幼稚的希望,失去了能夠保護的東西,他揮刀是為了上面的命令,為了報答蘇克拉賽的恩情,為了再也不用接受不公。

他一直是刀影武士中不合群的一個,就像蘇克拉賽一樣,他不喜歡美酒和金錢,因為他覺得用一把刀就能夠換得到自己想要的所有東西。刀影武士們要把持自己的精神,讓自己時刻都要保持沉默與冷靜,所以女人只是可有可無的發泄工具而已,他承認自己沒有愛,也不需要那種東西,愛情對于刀影武士來只不過是臨死時講出的一個名字,讓自己的死亡看的有那麼點可憐兮兮的模樣。

他曾經屠殺過一支武裝齊備的隊伍,那是一個晚上,當時那些人們還在睡覺的時候,他就一個個為這群可憐的瞌睡蟲們隔斷了脖子,並且在岩石與樹木的遮擋下殺光了剩下所有的人。

當月光明亮起來之後,他才發現死在自己手中的大部分都是手無寸鐵的帝國人民。最終奈瑞爾軍方將這些人們規劃于帝國的士兵與暴民,也是在這次屠殺中,他成為了白衣武士。蘇克拉賽那時候笑著跟他,你的刀能夠左右他人的生命了。

他沒感覺自豪,心中甚至沒有感覺到任何情緒。

對他來以一把刀還是十分渺,他無法改變自己的命運,無法改變潘恩斯的現狀,無法改變他人的想法。在被認為是叛徒這段時間里,他無的希望自己能夠得到他人的理解,至少讓他的活著變的有那麼些意義。

如今他擋在神殿的門口,覺得自己這副強壯的身體如今變得無瘦。如果有可能的話,他一定會選擇潛行後與這些人們周旋,至少還有些退路,不像如今這般必死無疑。

蘇堤嘿笑了一聲,想起了時候母親給他讀得那些英雄的狗血情節,他們的腳下總是踩著榮譽的光環,最後結果都是成為了天上的神明,身披著白光朝天飛了出去。

他不知道那些幻想結局的前奏,那些英雄是不是也和他一樣狼狽嗎。至少他們守護的,應該不像自己一樣,是一個少女想象中的笑話吧?

這個世界,英雄早就死絕了。

蘇堤嘿笑了一聲,狼狽地揮動著雷棲之刃,在大腿被刺了一刀之後,他就知道自己已經活不下去了。

成為白衣武士之後,他們被允許服用發放給他們的強虎草,這種極其稀少的草藥能夠讓刀影武士們的生命力增長一倍,讓本來瀕死的武士們多活一段時間,即使注定還要死亡,至少能夠在戰場上再殺一會兒。

忽然,一道白光從天空落了下來,砸到了六角形神殿的最中央,隨著一陣強烈的旋轉風浪,將山頂圍繞的白雲們吹散了。

「神跡,這是神跡!」魔法師驚呼著,停止了施法,望著白光顫抖起來。

在白光剛剛消失的時候,蘇堤的心髒猛地停了一下,然後強烈地跳動起來,用戰氣催動著身體機能,這種節奏的心跳會更快地奪取他的生命,至少他還能再拉幾個墊背的。

如今勾花的白衣已經被染成了鮮紅,在刀影武士們愣神的一刻,一道雷光閃過,最後的兩個魔法師如同擦爛的抹布一般癱在了地上。

蘇堤身周圍繞著細微的電芒,戰氣已經與雷棲之刃融合在了一起,每一根肌肉都在不斷地跳動著,如同隨時要炸開了一般,他雙眼迷蒙地看著被沖散雲景後的山腳翠綠,整個眼前的景色都變得渺無。

「哈哈哈,沒想到,真沒想到,能夠看到這樣的景象,我蘇堤也不算白死了!」

刀影武士們愣了一下,蘇堤在瀕死催化以及電芒融合之後速度已經提升到了極快,當另一道電芒閃過的時候,一個白衣武士只不過經過了幾次簡單的阻擋,胸口就被短劍撕開了。

這個白衣武士悶哼一聲,倒下時猛地將蘇堤的胳膊抱住,後腳的利刃噌地伸了出來,在他的腰部上闔開了一個窟窿。

當另一個刀影武士想要上前的時候,卻見到蘇堤的臉在電芒的晃動下猛然消失,短劍從他的下巴直接刺進了腦子里,雷電強大的力量立刻將腦漿烤糊了。

當這個刀影武士痙攣倒下之時,凱羅琳的慘叫從神廟中傳了出來,蘇堤目光一動,狠狠地問道︰「你們在里面也埋伏了人?」

刀影武士們並沒有告訴他的必要,猛地潛行消失了身影。

女孩慘叫聲越發沉重,蘇堤心中無急躁,猛地將雷棲之刃扎在了地上,一陣雷芒從腳底傳開,將兩個潛行的刀影武士顯現了出來。兩把長刀從他的肋下擦過,蘇堤幾乎是用身體去硬拼,斬去了最後兩個武士的腦袋。

當殺掉了所有的追兵之後,他猛地沖向了神廟之中,一陣暈眩險些讓他倒下,努力睜開雙眼後,看到了剛才在肋下割開的口子,估計已經將他的肺刺破了。

刀影武士只能拖著沒有知覺的左腿,扶著牆壁一步步向前走,一塊塊在神廟中堆砌的銘文石碑讓這里變成了一個周旋的迷宮,他听著女孩的聲音在耳邊不斷飄忽,然而走過了十幾個石碑之後,仍然沒有見到女孩的身影,叫道︰「你在哪里?發生了什麼!」

女孩似乎是強忍著痛苦停止了慘叫,過了許久,才帶著哭腔道︰「不,蘇堤大人,你不能過來……」

蘇堤冷哼了一聲,听到聲音來自面前石碑的後面,將雷棲之刃刺進了石碑之中,融合了雷電的戰氣將石碑轟出了一個勉強能夠鑽過去的洞,當他翻身進入神廟的中央之後,被所看到的景象驚呆了。

凱羅琳張開手腳漂浮在神廟的中央,白皙的臉上掛滿了淚痕,衣衫已經被撕得破爛,零散的衣服已經遮擋不住身上的大片春光,嬌的胸部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揉捏成了各種形狀,兩條潔白的大腿被撇開,一滴滴鮮血從私密之處流出來,順著腳踝滴在了神廟的土地上,每一滴鮮血都將地上的一個符號浸染開來。

「不,蘇堤大人,不要看我……」凱羅琳瞪大了雙眼,凌亂的黑發混合著眼淚與鼻血貼在了臉上,身子在無形的力量下不斷聳動,腦袋無力地向後仰著。

蘇堤發呆地看著這副殘忍的景象,猛然轉過頭,凱羅琳的一旁站著一位全身籠罩在白光中的老人。

「你個混蛋,做了什麼!」蘇堤一瘸一拐地沖向了老人,猛地撲了過去,老人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在雷棲之刃的電芒下,散作了無數的光點。

這些光點在半空中再次凝聚,化作了一個中年人的模樣,臉上有了些慍怒。

「雷電之力?人類總是這麼擅自濫用我的力量嗎?」中年人漂浮在了半空中,冷冷地看著蘇堤,「這個女孩是自願獻出身體的,為了換取她的願望,你難道要對你的神動手嗎?」

「神?你個狗屁東西!」蘇堤猛地跳了起來,傷痛讓他沒有躍到自然所在的高度,重重跌在地上,喘息著再次想要爬起來。

「我信守著不能參與潘恩斯爭斗的原則,這個女孩想要獲得神的力量,當然必須要付出代價。」

「不,蘇堤大人……」傳來的疼痛,讓凱羅琳幾乎暈了過去,沉重的羞恥感讓她緊緊閉上了眼,「是我自願的……」

蘇堤看著女孩的臉,憤怒充斥了他的神經,在嘗試了幾次,爬起來之後,朝著中年人叫道︰「如果你是神的話,如今潘恩斯被惡魔所踐踏,你為什麼要袖手旁觀!」

「惡魔?我的確十分厭惡惡魔,他們很了解自然的規則,所以還沒有越過界限,在規定中我是不能插手的。啊,看來人類總是這麼自大的不是嗎?難道你自認為這些人類很重要?在人類出現之前,我見過了數萬年的生靈興衰,其中也包括了擁有智慧的種族,任何一個生靈的興起活死亡,都只是這個世界微的一環而已,在我眼中,與貓狗鳥魚沒有任何差別。」中年人仍是毫無表情,「對于人類我已經過于青睞和寵愛了,至少我給了你們與我溝通的權利,但對于現在的人類我已經很失望,你們本應該承受一些痛苦的。」

「那痛苦也不應該是這個女孩來承擔!」蘇堤用雷棲之刃撐著身體,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我已經過,她是自願的。」中年人搖了搖頭,「這是她自己的意願,我的力量並不是隨意便能獲取,任何換取都是需要價值的。」

凱羅琳在蘇堤進來之後,一直咬著嘴唇,忍著不發出聲音,但一陣強烈的刺痛幾乎穿透了她的大腦,尖叫了一聲。

「不……不……狗屁,都是狗屁!」蘇堤用盡全力,從地面上跳了起來,中年人皺了下眉頭,身體再次化作無數光點,躲過了強烈的電芒,再次在地面上凝聚成了老人的模樣。

「你已經觸怒了我,渺的凡人。」老人飄到蘇堤面前,再次組合成一頭老虎的模樣,將他撲倒在地。

「這個女孩只是接受我對于你們人類的不滿而已,很可惜,我本來就不想幫助你們。」老虎哼了一聲,叼住了蘇堤的胳膊,甩到了一塊石碑上。

「什麼狗屁自然規則,什麼神……」蘇堤在地上咳了兩聲,戰氣的催化正在一點點消退,身子一動不能動,連呼吸也變得困難了起來,他的臉正朝著在半空中漂浮的女孩,女孩的身子已經布滿了淤青與血痕,完全放棄了掙扎,雙眼變得空洞起來。

「為什麼,要讓你承擔……這又有什麼意義?」蘇堤苦笑了一聲,臉上一片冰涼,他不知道自己已經多久沒有流過眼淚了,也記不得最後一次流淚是什麼時候。

「蘇堤大人,求求你了……」女孩抱著他手臂的模樣還歷歷在目,

在那一天,凱羅琳推著他去河里洗澡,並且一蹦一跳地叫著不會偷看。

是他給了女孩希望,同樣是這女孩給了他希望。

所以他才能站在這里。

「你是個冷血的人。」

「蘇堤大人,這身衣服很配你哩。」

「狼吞虎咽是不好的,我這里只有這麼多錢了……」

「我想我的老師,想我的家了。」

那才是做人的感覺。

蘇堤只覺得,自己忽然有很多話要……

白光化作的老虎忽然睜大了雙眼,朝著神廟門口看了過去,「似乎有古怪的生命來了……是惡魔,惡魔怎麼會來到這里?」

游牧踢了踢神廟門口的尸體,發現這些家伙同樣沒有了氣息,目光一動,道︰「這里面似乎有一股強大的力量。」

「哦,相當純潔的能量。」墨德雷德嘿笑起來,「你感覺到了什麼?」

「饑餓。」游牧眯起了眼楮,「還有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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