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升為魔 二十四、良機可握

作者 ︰ 九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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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熊好斗成『性』,喜好夜間活動,到得黎明又各自返屋。

所以這戰熊城日間極少見到黑熊蹤影,卻是成了百萬人族僕役的天下。是天下,或許用詞不當,人族始終是僕役、肉畜,日間散布戰熊城各個角落,其實亦是為黑熊主子做事罷了。

至于這黑熊,臨近日頭落山,九月微明,便會陸續出現在戰熊城大街巷中,招朋喚友,酗酒鬧事,爭斗打鬧,享受日間人族僕役的功果。

身為戰熊城的主子,夜里的戰熊城,就是黑熊們的天下。

呼延來這戰熊城已有五十二年,白日在工地,忙于作威作福,伺機磨礪那套《茲慎鞭法》。到得夜里,又要吃食分契,打熬肉身,推衍功法、秘法。

秘法《古碑萬變》自然重要,但那鍛體功法後續,才是『性』命根本。這兩種功法推衍,呼延不曾擱置片刻,但自從推衍《古碑萬變》這套秘法開始,肉身依舊打熬,但後續鍛體功法的推衍已成次要。

不能他不分輕重,他亦知道功法重要,肉身境界提升才是大道。但正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想要推衍後續功法,總要窺到些許端倪,奈何五十二載倏忽而過,他竟是毫無頭緒。這等狀態之下,欲圖憑空推衍功法,其實難度更甚推衍《古碑萬變》百倍。

這《古碑萬變》秘法又有不同,雖是逆天詭道,但機緣、頓悟、時間均已完備,且積蓄充足,雖偶有礁石抵觸,但已稱得上水到渠成,推衍加之頓悟,秘法自成。

再者,先成就《古碑萬變》秘法,獲得肉身萬變之大能,正是呼延刻意為之,肉身變化之後,那鍛體功法自然手到擒來,此間自有謀算。

五十二年春秋,呼延每日忙得是一塌糊涂,全無絲毫耽擱,直到近日為尋覓戰熊血脈當做功引,夜行而出,才窺見戰熊城景致,得見這戰熊盛世。

這一夜,戰熊城喧鬧更甚往昔,呼延這一路走來,所見黑熊均是奔走跺足,當街捶胸熊吼。

倘若少數黑熊如此,倒是常見。通常便是何處又有打斗,其余黑熊奔走相告,倏忽聚起千百頭來,將角斗黑熊圍將起來,旁觀起哄,湊些熱鬧。

今夜卻是詭異,仿佛出了大事,沿街所見黑熊,黑『毛』熊臉上竟都是興奮至極的神『色』,無一例外。

遠處正有兩頭黑熊拍肩搭背,與周遭黑熊一道朝某處匯聚而去。

呼延藏到昏暗角落,兩耳豎得尖直,又做起他竊听之事來。

其實無需如此,黑熊行事大多直來直去,話聲勢浩大,神識滾『蕩』如巨浪滔天,甚少有私言秘語,需要呼延去凝神竊听。

便是不用神識傳音,只那戰熊族語,也難不倒呼延。他在這戰熊城五十二年,旁的不敢,這戰熊族語粗陋簡單,他倒是早有涉獵,基本都能听懂。

眼前這兩頭黑熊,用的便是本族語言,在呼延听來,不過是呼吼喊喝的簡略變化罷了。

「襲,我們上不上?」

「當然要上,戚佤,我的朋友。屈臣家的尹,本來就是戰熊族有名的漂亮母熊,我要能把她收到自己家里,會被多少戰熊羨慕?就算不能帶回家,能讓我進入屈臣家,以後就是屈臣家的襲了,這樣我也很高興啊!」

「但是……襲!听斯瓦匹剌家的羆很喜歡屈臣家的尹,以前為了得到屈臣家的尹,他打遍整個戰熊城,把所有想要追求屈臣家的尹的勇士都打敗了,屈臣家的尹還不是羆的母熊麼?」

「哈哈!屈臣家的尹,不喜歡斯瓦匹剌家的羆!她居然拒絕了他,這些大家族的母熊啊……所以才有今天的角斗戰,如果你能勝利,就能進入屈臣家,如果你能被尹看上,你就能帶走她!你沒看見麼,整個戰熊城都轟動了,所有公熊都在趕去角斗場,就算不能勝利,也能和他們好好打一場,這樣都不能讓你興奮麼,戚佤?」

「斯瓦匹剌家的羆,現在已經是戰熊族有名的勇士,屈臣家的尹居然會拒絕他,而且現在還要公開找公熊,她到底是怎麼想的?這等于是在打羆的臉,打斯瓦匹剌家的臉!」

這頭名叫戚佤的黑熊發出難以置信的吼叫,隨後他的黑『毛』臉上也現出更興奮的表情,捶打胸膛咆哮出聲。

「襲!斯瓦匹剌家的羆肯定不會罷休的!他肯定會來,打敗所有挑戰者,帶走本來就屬于他的母熊!要是能和他打一場……襲!我感覺到全身的血脈在沸騰了!」

那名叫襲的黑熊,揚起黑拳狠狠捶打戚佤的胸膛,打得戚佤十丈高的身軀蹌踉不已,他隆隆悶笑,咆哮道︰「戚佤,血脈沸騰了嗎?哈哈!我們怎麼能錯過這種戰斗!如果我能打敗羆,屈臣家的尹就會屬于我!連斯瓦匹剌家的家主都不能改變!讓羆去哭吧!哈哈!」

戚佤怒吼一聲,把襲的熊掌拍開,「襲!你應該打自己的胸膛!不要偷偷搞這種陰謀!我們戰熊應該堂堂正正的戰斗,等會在角斗場上,我要打得你滿地找牙!」

「就憑你戚佤,想要戰勝我襲是不可能的!為了讓你知道錯,我會打碎你的兩條腿,讓你在家里養上兩年!」

還沒到那角斗場,這兩頭黑熊劍拔弩張,在街口站定,怒目相視,各自咆哮打氣,似乎就要當場動手。可是呆站了片刻,終是沒能動起手來,戚佤呲牙吼道︰「襲!我們在角斗場上解決吧!」

「好吧,等打敗了其他的戰熊,我們再做最終的角斗,勝利的就能進入屈臣家,帶走漂亮的尹!」

完,兩頭粗壯龐大的黑熊握手言和,無意義地『亂』吼幾聲,又勾肩搭背繼續前行了。

呼延在兩熊後頭無聲失笑,無須多做揣摩,也知他們不會是何等厲害角『色』。

听他們的口氣,羆好歹也是大家子弟,為了追求屈臣家那頭漂亮母熊尹,曾打敗過所有競爭者,想來實力更甚幾籌。若是真遇到羆,等待這戚佤和襲的,只可能是摧枯拉朽般的落敗吧。

這卻不是呼延關心之事,他拍打著自己的光頭,暗自思忖起來。

「如此來,今夜是那屈臣家的尹武招親?」

「听兩熊所言,羆曾打敗所有競爭者,卻依然被尹拒絕了,這次尹更是公然武招夫,豈不是直接打羆的臉?甚或是……屈臣家在給斯瓦匹剌家難堪,讓其他家看笑話?」

「若我是羆,無論是為了自己臉面,還是家族臉面,都必須要高調勝出,自己掙回臉面來!如果羆真是這般做,那今夜必會下狠手!」

「羆下手狠戾,我要找的大量功引,豈不是就有著落了?」

想到此處,呼延眉梢高挑,嘿嘿陰笑。

心里寄望羆打斗得狠些,再狠些,他不遠不近地吊在戚佤和襲的身後,卻是佝身低頭,神『色』謙卑,好似兩頭黑熊的僕役,又不會讓兩頭黑熊起疑,此間對距離的拿捏十分精準。呼延一路順暢,尾隨兩熊向戰熊城的角斗場而去。

行出百里,似到了戰熊城邊角,遠遠便能听到呼吼震天,此處已是熊頭攢動,熊吼怒罵連綿不絕,再加上偶有摩擦又生起打斗,更是擁擠混『亂』。

呼延走去街邊,悄然仰首,便能見眾熊匯聚涌入的恢弘建築。這建築方方正正,氣勢蒼莽厚重,邊角均有古樸牆雕,稜角處更有猙獰、凶煞的石像。

石牆筆直,高過百丈,寬過數千丈,開了五道百丈寬石門,饒是如此,亦難以解決門前擁擠。

呼延看得暗暗咋舌驚嘆,本以為兩頭黑熊所言戰熊城所有黑熊匯聚于此,乃是夸大其詞,如今看來,竟是所言非虛。恐怕不僅是戰熊城,但凡戰熊族能趕來的黑熊,都會來湊這熱鬧。

緊跟在戚佤和襲腳邊,呼延不敢擅離半步,以他這身板,若是稍不留意被密密麻麻的黑『毛』熊腿踩個正著,立時便會化作血泥,事關身家『性』命,他可不敢有絲毫疏忽。

兩頭黑熊也曾欲圖擠將前去,可惜挨了幾記沉重熊拳,打得牙口破裂,登時鬧將起來,又是被拳打腳踢,這混『亂』里也不知是誰踢誰打。平白挨了一頓好揍,兩頭黑熊立馬老實了許多,陰沉熊臉排在末尾,暗自握拳只能進到角斗場里,把所遇對手盡數打趴下,才能報這屈辱之仇。

待兩熊終能進場,已是夜深,大半黑熊早已入場,門外黑熊已是為數不多。

漫長等待,只听門內呼吼如『潮』,一浪高過一浪,想到那堆落在地的大量功引,呼延早已焦躁急促。

此時那兩頭黑熊便要進場,他趕忙裝作僕役模樣吊在兩熊身後。門口亦是佇立兩頭值守黑熊,里面熱鬧非凡,他們卻只能在這做苦差事,心癢難耐,于是便有些心不在焉,耷拉著眼皮隨意掃過,也不曾太過留意呼延,只道他真是兩頭黑熊隨身的僕役,揮手放他進去了。

門後卻是長廊,內里的吼『潮』在這長廊中回『蕩』得如同悶雷,隆隆震耳,只听得兩頭黑熊熱血激『蕩』,咆哮著朝前狂奔起來。

黑熊身高均過十丈,粗腿也有四丈,跨步便是數百丈,奔跑速度極快,呼延怒目睜圓,又不敢當真出聲怒斥,只得甩開雙腿,努力跟上兩頭黑熊。

眼景漸漸寬闊,沒等兩熊一人跑到長廊盡頭,已能見到前方高台上有兩頭黑熊,咆哮連連,凶狠廝打,血肉橫飛,戰況慘烈至極。

這飛『射』的血漿、碎肉,幾乎都來自左邊那頭黑熊,顯然右邊這黑熊佔盡上風,壓得對手毫無反駁之力。

待廝殺盡興,這黑熊牢牢抓住對手的雙手、腰身,仰天長嘯,雙手猛張,便將對手攔腰撕做兩半,隨手將斷尸甩到台下。

在場邊興奮的咆哮聲里,他昂首佇立場中,重拳捶胸、朝天沉吼慶賀勝利。

待低頭時,呼延便看清了他那純黑的鼻邊牙口,那對碧『色』眼珠透出凶煞、嗜血的神『色』,正是斯瓦匹剌家的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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