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升為魔 八十八、大難將至

作者 ︰ 九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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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蛇城正在歡慶,徹夜不眠,嘈雜喧鬧之聲綿延不絕,熱鬧非凡。

此番突襲圍殺,大敗三族大軍,讓其慘失近九十萬勇士,與鳴蛇一方的軍力相差更甚。在鳴蛇一方的預料中,這三族必會咽不下這口惡氣而欲圖報復,但不會是在近期。起碼得等到那朱厭與土螻族大軍到來,五族大軍匯集四百五十萬之眾,才會傾巢前來大戰。

鳴蛇一方萬萬料想不到,那戰熊族斯瓦匹剌家的起家主,由于即將退位,便想在退位之前搏上一搏,只求在生死凶險之中頓悟聖果,繼而爆發出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壯志,激得群雄振奮,做出這堪稱豪邁慘烈的壯舉。

而在此時,浩浩二百五十萬的三族大軍,忽而分作兩路,悄然繞過鳴蛇城,繼而如煙花爆散,分別『插』進鳴蛇城後方各塊疆域,如若道道即將飲血的利刃怒矢。

卻這斯瓦匹剌家的私軍,連番征戰近兩月,屢屢有些微折損,如今再將那謊報戰死的一萬五千軍士收入先輩神體,所剩已不足八萬之數,相當于「陣亡」兩軍之數。留下這八軍,起自然要統御兩軍,余下六軍,堪堪只能分給三位少主,于是起挑來挑去,便將戰功最弱的梁給拿了出來,讓其隨行身側,裕、忌與羆各率兩軍,依舊分作四路各自散去。

本該亦是兩軍統領的梁,如今做了自家父親起的隨從,心頭郁悶卻不敢言表,自是無需多提。

羆再次得到兩萬軍士,自然是意氣風發,即便他那近身侍衛在旁溜須拍馬,接連不斷的阿諛奉承,全然沒個遏制,他亦心情甚好,便也懶得用長矛教訓這沒臉沒皮的熊貨。

這沒皮沒臉的熊貨,正是呼延,論起這阿諛奉承的功夫,周遭這些個憨直熊貨,哪里及得上他。

其實呼延這般賣力表現,並非全無緣由。雖如今是異族之間的『亂』戰,但他卻藏在這戰熊族大軍之中,特別與羆所率這兩萬大軍,已然是『性』命攸關,若是這兩萬大軍陷入死境,他亦難逃一死。

如此一來,他不得不借著溜須拍馬的時機,伺機向羆出謀劃策,只望這兩萬大軍勿去那凶險之地,甚或四通八達的大部落所在,避開這等地方,尋覓偏僻之處掃『蕩』屠戮,必能安穩許多。

這般險中求穩之計,正合羆的心意,自然依計行事。

現下正處在鳴蛇城後方的疆域,這大片疆域之中,鳴蛇數目稠密,部落眾多。與這方疆域接壤的大多是鳴蛇族的友族,是以坐落在這方疆域的鳴蛇各大部落,無非在听聞對面疆域已是生靈涂炭時,不免唏噓感慨一番,慶幸自家所在之處安穩至極,不虞有戰『亂』之憂,均能平靜度日,靜候這場戰『亂』終結。

當目『露』嗜血獰笑的異族沖入自家部落,大半鳴蛇猶自難以置信,待他們驚醒欲逃,卻已喪命在異族手下,帶著那驚愕一道逝去。

三族大軍出了一記險招,打得鳴蛇族措手不及,只是如今這情境與三族最開始征討鳴蛇族時,又有不同之處。

這三族大軍才殺進鳴蛇疆域時,乃是由外向內進發,各個鳴蛇部落听聞戰『亂』,還能朝鳴蛇城方向遷徙避難。而此時三族大軍是從鳴蛇城向外掃『蕩』,在各軍行軍路線之上的鳴蛇部落,已然被斷絕了遷徙向鳴蛇城的可能,只能向外逃去。

但再往外,便是鳴蛇族友族的疆域,即便是友族,亦絕不會允許異族貿然進入,于是這些鳴蛇部落,如今已陷入了進退不得的絕境。

能夠熬過千難萬險,僥幸避開密集的三族大軍掃『蕩』,逃到鳴蛇城的鳴蛇部落,可謂是少之又少。好在百密一疏,總有那氣運強盛的鳴蛇部落,歷經十日逃竄,終是見得曙光,倉惶逃進了鳴蛇城這現下鳴蛇疆域中最安全的地方。

是以這三族分軍掃『蕩』鳴蛇疆域的消息,足足過了十日,才由逃難而來的鳴蛇部落傳入到鳴蛇城眾軍的耳中,一時間舉族震動。

三族大軍這一招,可謂是釜底抽薪,重重打擊鳴蛇族的根基,立時讓鳴蛇、乘黃、鉤蛇三軍從歡慶里猛然驚醒,群情激憤,匆匆商討對策。

最先提出的對應之策,便是如這三族大軍一般,亦將自家三百五十萬大軍化整為零,分作三萬軍士一路,追殺三族的各路大軍。但這提議迅速被否決,緣由便是分軍之後,軍力優勢頓時被削弱至極,勝負便在兩可之間,並不能得到決定『性』的勝利。

隨後的提議,經由各家家主商議,很快成為定議。

由消息傳來再到商討定議,僅僅用去兩個時辰,各家家主紛紛回到自家軍中,將三百五十萬大軍分作七路,集結成五十萬一路大軍,陸續奔出,向散『亂』在鳴蛇城後方的三族各路大軍殺去。

以一路五十萬精銳,無論遇到三族里的哪一路兩萬軍士,均可一戰而勝,穩穩賺取最大的戰果,殺得這三族損失慘重,這才是上上之策。

這等應對,亦在三族各家家主的意料之中,只是各家家主如今好似成了亡命之徒,欲行一場豪賭,卻已將自家與自家軍士的『性』命置之度外,只為摧殘鳴蛇族的根基,屠戮萬千鳴蛇,在這凶險搏殺里熬煉軍士,更期望以此機緣,能夠一躍而成就自家聖果,晉升聖境。

若是因這豪賭而斷送了『性』命,只能怪自家氣運不夠,因緣際遇,已然是生死由命了。

各家家主在神境均已蹉跎萬千年,如今忽而爆發狠『性』,玩的便是驚心動魄,若不能因此頓悟聖境之道,不若轟轟烈烈而死,亦是梟雄豪莽。

這各家家主心意已決,卻苦了麾下子嗣與軍士。他們距離聖境尚遠,自然不願行險而圖頓悟,亦或是借機鍛煉自身,只是家主下令,麾下不敢不從,心頭自是苦不堪言,叫苦不迭。

分軍又見分軍,自大軍分作各家私軍,各家私軍再分由家主或少主統領兩萬一軍,凶險卻是倍增。

即便最自傲的少主,如今也心知此行九死一生,卻不敢怨恨自家父親,便將這氣撒在所遇鳴蛇的身上。于是各路私軍所過之處,下手愈發凶狠,但凡遇到鳴蛇部落,定是雞犬不留,離去時定要焚燒部落木屋,給鳴蛇族留下一片廢墟殘骸,殘忍到了極致。

羆亦自知生機分外渺茫,但他現下離家主之位僅有一步之遙,這母親臨終遺願與他的野望即將達成,叫他如何甘願受死,是以求生之念甚是強烈,只願自家氣運尚未衰敗,能夠從這絕境中勝出,留得『性』命接掌那夢寐以求的家主之位。

而呼延對那些發狂的各家家主,早已在心下咬牙切齒,憎恨至極,但他如今卻是戰熊之軀,便不得不听從號令,一道陷入了這凶險境地。他卻未曾頭腦發熱,將自家生死也置之度外,在他心目中,自家『性』命才是最重要的東西,于是即便深陷險境,他亦在絞盡腦汁尋求生機。

時至如今,羆已將呼延視作心月復,時常听取呼延的建議。而他與呼延雖各有緣由,卻均不願等死,反倒志同道合起來,行事便愈發默契十足。

雖為求生路,但羆依舊忠誠執行著起的命令,但凡遇到鳴蛇部落,該殺還是要殺,這一點呼延倒也贊同。如此搏命之舉,生死皆不由己,若是最終難逃一死,臨到頭時未曾多殺些鳴蛇,豈非做了虧本買賣。

呼延身為一魔頭,即便要死,也絕不做這等虧本的買賣。要收他一條『性』命,但須那千萬亡魂做抵債,如此才不算虧了本錢。

于是此番行事,他反倒透出一股周遭黑熊難以匹及的狠戾,全無往日的偷『奸』耍滑,總是隨羆一道沖殺在前,長矛飲盡鳴蛇血,羆看在眼里,對自家這近身侍衛便愈發青睞有加了。

賭的是各自氣運強弱,如此境地之下,饒是呼延精善于算計,絞盡腦汁亦尋不出良策,能夠提升他們這兩萬大軍的生機,唯有讓羆號令大軍多尋偏僻之處而去,余下之事,全由听天命抉擇了。

好在他亦有打算,若是實在不行,索『性』便舍棄這大軍而獨自逃逸,憑借胯下蟻獸之速,料想除開那乘黃族的軍士,鳴蛇、鉤蛇軍士定是追之不及。他單騎逃逸目標極,那來襲敵軍應該懶得搭理,即便有乘黃軍士追來,他隨便逃入一片荒森之中,便能甩掉這些許追軍月兌身。

只是此乃下下之策,等若他苦心經營這戰熊呼的身份,立時打了水漂,是以不到萬不得已,他決不願行此下策。

他們這一行走的路線偏僻,二十余日過去,並未遇到過友軍,卻也不知其余各路大軍境況如何,全無消息。倒是這一路上,屠戮了四五十個大鳴蛇部落,手下已有百萬鳴蛇的亡魂,可謂是戰功赫赫。

直到將盡一月之時,羆那軍用空袋里攜帶的灰黑熊掌,終是傳來了起傳音告知的一條壞消息。忌統領的那一路兩萬軍士,不幸遇到五十萬敵軍,頃刻間全軍覆沒,唯有忌僥幸逃出,甩月兌了追軍,正在瘋狂逃逸。

這消息對羆與他麾下兩萬軍士而言,甚是沉重。好在這消息中還透『露』出一個極有用的信息,鳴蛇一方已然分軍,一路五十萬大軍,正在圍剿各路友軍。

于是羆號令兩軍走得愈發偏僻,倒也提心吊膽又過得五日,直到第六日,還是與圍剿的鳴蛇大軍驟然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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