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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陽高照,官路上一隊騎士帶著一輛馬車晃晃蕩蕩的中速前進著。
「黑牛,離你家還有多遠啊?」一個騎士靠近馬車大聲的問道。
「再走兩天就到了。」馬車里一個沉悶的聲音回答。
簡單的一問一答後,馬隊又悶著頭的繼續向南趕去。
騎士們各背刀劍,一身青黑色的衣褲因為長途跋涉沾了不少塵土,可胸口的徽章卻閃閃發著銀光。他們都是火焰斗士佣兵團的人,一個隸屬于黑斯廷軍部的銀徽章二級佣兵團。
佣兵是群為了利益而為雇主賣命的職業武士,他們有時會成為商隊的保護者,有時會成為聚嘯山林的強盜土匪,有時會成為貴族身邊的武裝護衛,有時又成為四處投機的尋寶者。
只要有人出錢,佣兵們會為了合適的價格去付出相應的武力,可也有些佣兵是為了理想或者個人喜好來確定自己的角色的。
火焰斗士團恰恰就是這樣一個連黑斯廷軍部火字部隊長官都頭疼不已的佣兵團。
這個二十幾人的排級戰斗部隊最倒霉的就是跟了他們那個被稱為地獄三頭犬的好戰排長,從一個做做護送押運任務的佣兵團淪落到角斗場上的職業佣兵角斗士。
在幾百年安定的大局下,人們四處鑽營著各種刺激行業來消耗那過剩的精力和金錢,賭場、賭船甚至賭城這些人類原罪的發泄場所很快就佔據了大陸的各個角落。
厭倦了屠殺動物,厭倦了蹂躪美女,厭倦了成堆的金幣交換,不少人都把目光投到了最原始的角斗場上,那人與人,人與獸的搏殺總能激發人類心里最原始的野蠻基因。
看著那噴涌的鮮血,听著那憤怒的嘶吼和痛苦的申吟,眼見著一個個強壯的身體被垃圾一樣拖出去,角斗場里所有的參與者都變得歇斯底里的瘋狂,他們扯掉紳士和淑女的面具,露著最真實最原始的純粹面目瘋狂的嘶喊著,拼命的為自己投注的斗士叫囂。
角斗場的賭金從幾十銀幣到幾十萬金幣的巨大誘惑造成很多武士和佣兵為了高額的獎金而進入這個囚籠成為眾人觀賞的斗犬。也有批心理扭曲變態的武士為了尋求殺戮的刺激而站到這個血肉戰場上來盡情釋放自己的殺戮**。
火焰斗士佣兵團原來是什麼名字已經沒有人記住了,甚至就連它的團長自己都因為太沉迷殺戮而干脆忘記了。當初從黑斯廷軍部帶出這只部隊本是打算按照正常途徑發展一個巡游戰斗部隊,地獄三頭犬柏洛斯原本也是個優秀的排長,可是一個無名的佣兵團想發展起來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的委屈。
作為一個部隊培養出來的殺戮武士,柏洛斯在一次次無聊乏味的護送和商人間無盡的討價還價中幾乎耗盡了精力。
萬幸老天並不想讓這個頂著敗落貴族名頭的男人沉淪下去,一個商人無意中把他給引入了角斗場,于是一頭被拘禁了惡狗終于得以展露他那血腥的獠牙。
柏洛斯先是自己成了一名雇佣角斗士,接著他把自己的隊伍都帶進了角斗場,成為一支專駐角斗場的佣兵團。
火焰斗士的名字就是這個時候改的,而柏洛斯也因為凶殘好斗贏得了地獄三頭犬的惡名。
軍部對他這種沉迷殺戮的做法十分不滿,可柏洛斯那一套「戰場才是真正戰士的舞台,戰斗才是提升的最快途徑」的理論,再加上火焰斗士佣兵團的人確實個人能力提高得特別快,倒堵住了上面的諸多不滿,軍部也期望保持戰士的旺盛戰斗力,所以默認了他的做法。
唯一讓軍部頭疼的是這個火焰斗士佣兵團的減員速度實在是太快,平均三個月左右他們就要補充新人,而且送回來的不是骨灰就是傷殘,只要還完好的戰士,都被柏洛斯留在了角斗場上終日廝殺。
遠遠的看見城鎮的影子,這隊人馬不但沒有加速,反倒放慢了些速度,馬車上的人感覺到速度慢下來,也掙扎的坐了起來,將一直擋著塵埃的簾子都卷起來,露出一張蒼白的瘦臉,他的一只腳不見了,傷口處還包扎著繃帶,顯然受傷的時間並不太久。
「黑牛你馬上就可以到家了,著急了吧?」一直都沉默的騎士們開始閑聊起來。
這個被叫做黑牛的傷員一臉苦笑,他輕輕模著斷腿無奈的道︰「老子一直都是騎著馬的,想不到最後要坐個破車回家……」
「你算不錯的了,大虎二虎都是裝著壇子送回去的,你沒看到他們家哭的那個慘啊。」一個騎士一夾馬月復緊趕了幾步,伸手在馬車上取過來水囊,喝了一口後,將水囊拋給了後面的騎士。
「老子這下子廢了,回家也只能等死了,三條腿的牛,連梨都拉不了了。」
「操!三條腿的也是牛,還能騎母牛,生牛!」一個大胡子騎士的話逗得大家一陣大笑,連心情壓抑的黑牛也被大胡子的話逗笑了。
「對啊,你黑牛就是兩條腿都斷了,上了床依然是條好漢,回去好好努力,早點生幾頭牛出來,哈哈哈哈」騎士們的歡笑一下子就趕跑了路上的疲憊,不過他們還是沒有加快速度,仿佛就是要在路上磨蹭似的。
大家笑了一會兒後,一個年齡偏大的大胡子騎士一板臉道︰「好了,玩笑就開到這兒,妖怪就在前面等著,見了他你們都給我心點兒話,要是惹惱了他,他那把細劍咱們可沒人能擋得住……」
一提到妖怪,幾個騎士立即苦下臉來,這位大神在角斗場里都是沒人能治的主,這次不在團里坐鎮居然會跟他們一起出來,對幾個外出的騎士來,還真是種苦難的折磨。
馬隊前進的再慢,離那個城鎮總是越來越近,已經看到城門時,幾個騎士都狠狠地吐了口唾沫,然後拼命的打馬沖了過去。
城鎮不大,只有一家客棧,這里地處黑斯廷的東南部偏僻地方,因為遠離大路所以很少有商隊來光顧。不過這幾天這唯一的客棧可熱鬧起來了。
兩天前一位古怪的武士住進了客棧,當侍者帶著武士上樓時了句「先生您請。」他的大腿就被一把細劍刺了一個透明的窟窿!
另一名侍者端著飯菜送到房間後,自作聰明的了句「姐請慢用。」結果他也被抬了下來,大腿上同樣被扎了個透明窟窿。
萬幸這位武士劍法卓越,既沒有割斷腿上的動脈也沒有踫到主要的筋骨,兩個倒霉的侍者被大夫看過後都是需要休養幾天等傷口長上就沒事兒了。
這下所有侍者都不願意去伺候樓上那位古怪的武士,最後還是油滑的老板親自出馬才搞定,他上去一句多余的話也不,狡猾的老板硬是用「是」和「好」完成了武者所要求的服務。
在老板的交代下,侍者對這古怪的武士既不敢冷淡也不敢熱情,只能默默地祈求著這位先生或者女士早點離開他們客棧。
就這麼提心吊膽的過了兩天後,幾位武士帶著馬車也趕到了客棧。
幾位武士將馬車趕到後院,攙扶著黑牛進了客棧,幾個子將黑牛扔到桌子邊上一個椅子里就不再管他,馬上叫酒叫菜,幾個人圍著一張桌子快速的吃喝起來,連黑牛這個傷員都拼命的往肚子里塞東西,好像一路都沒吃飽似的。
「你們可真慢啊∼∼」一個分不清男女的陰柔聲音從樓上纏纏繞繞到傳下來,那輕眺的尾音兒讓幾個武士差點兒將塞進嘴里的東西都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