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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木市的夜晚,一般的都市要平靜一些。
大概是因為本身屬于較偏僻的城市吧?這個城市中就連車都不怎麼多,而很多住民基本上在晚上都不太外出。
當然,晚上喜歡到外面走走的人也有不少就是了。
但是,由于最近實在有些不平靜,因此大部分的人都在天黑之後就盡可能不出門。
「該回去了。」
蘇夜抬頭看了看天『色』,再看了看表,已經是九點鐘了。
「嗯。」
一直都是乖寶寶角『色』的櫻點了點頭,乖巧地拉著蘇夜的手。
「哎~?可是芙蘭還想玩嘛。」
相之下,芙蘭則顯得有些掃興,顯然這個家伙還沒有玩夠,或者,她從來就沒有玩夠的時候過。
「回去,修抱抱熊。」
蘇夜抬手『揉』了『揉』芙蘭的帽子,她似乎對于這種「成熟大姐姐安慰妹妹」的行為十分的上癮。
「嗯!」
听到蘇夜的話,芙蘭立刻『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點了點頭。
三人之間的氣氛,完全不像是身處于聖杯戰爭的樣子,反倒像是到這里來休閑游玩的三姐妹多一點。
「——」
突然停止的,是蘇夜的腳步。
在這個夜晚寒冷到令人連呼吸都會感覺到肺痛的空氣之中,雖然因為低溫而受到了影響,但是蘇夜還是捕捉到了一絲特的氣味。
「嗅嗅。」
吸著鼻子,芙蘭似乎蘇夜更快就感覺到了這股味道。
而且,看那臉上的表情,起蘇夜的疑『惑』,芙蘭更多的是興奮和喜悅。
甜甜的,帶著咸腥味。
那是,血的味道。
「吶吶,姐姐,去那邊好不好?那邊有好香好甜的味道!」
芙蘭抬起手指著血腥味飄來的方向叫道。
蘇夜輕輕皺了皺眉。
如果只是血腥味,或許還有可能是其他動物的血,這倒還不需要引起蘇夜的注意,但是看芙蘭這個興奮的樣子,那只有一個可能了。
人血。
吸血鬼對于血『液』的敏感程度不是一般的高,尤其是人的血『液』。
血腥味會傳這麼遠,顯然不是什麼簡單的情況。
一手拉著一個蘿莉,蘇夜向著血腥味傳來的方向走去。
隨著腳步的挪移,血腥的味道逐漸變濃了起來,而周圍的房子卻越來越少,有人住的已經快要找不到了。
血的氣味,是來自于下水道。
大概是因為被污水所掩蓋了氣味再加上隱藏類魔術進行了掩蓋吧,不然的話估計早就被人發現了。
但是,這個氣味卻沒有瞞過身為onstr擁有超高感知力的蘇夜和本身就對于血有莫名聯系的芙蘭。
似乎是預感到了什麼,蘇夜拍了拍櫻的腦袋。
「——」
輕聲地嘀咕了一句什麼,櫻立刻沉沉地陷入了睡夢之中。
「這是干什麼?」
蘇理皺了皺眉道。
「或許……接下來,她不能看。」
蘇夜輕聲道。
這股令人感到發自內心厭惡的氣味,讓蘇夜聯想到了剛剛被宣布「暫停聖杯戰爭」而集中攻擊,並且成功擊殺者還能獲得令咒的castr。
召出一個等身大的替身,讓替身將櫻背在背上跟在身邊——不敢讓替身送回艾因茲貝倫,畢竟這一路上還太遠了,誰也不準會不會遇上別的英靈。
地下,確實是有所斬獲。
在下水道的深處,是個世外魔境。
長著無數觸手的大大的水怪,等待著絞殺入侵之人。
但是可惜,面對這一對bug一樣破壞力十足的主從,它們的命運只有被絞殺。
揮動著長刀,僅僅只是一個橫掃,眼前的魔物立刻像是豆腐一樣被切開一大片,掉落在了地上,碎裂的肢體碎塊還在蠕動著,就像是被剝去了皮的河豚魚一樣在污水里翻騰了兩下,然後化作了黑『色』的乙太分子。
至于另一邊……
破壞力方面更勝一籌的芙蘭戰績意外的似乎反而沒有蘇夜這邊好。
但是相之下,只是更加的惡劣。
不能沾水的芙蘭漂浮在空中,不斷重復著用彈幕將一只可憐的掉隊魔物前方打出一個坑,用魔彈打斷魔物移動時剛好撐住地面的觸手,歡笑著看魔物跌進坑里,然後掙扎著好不容易在飆出了一灘黑綠『色』的血『液』之後爬起來,再被打斷觸手跌倒的過程。
「夜,這樣下去太慢了,而且下水道里空氣太污濁了點,快點解決吧。」
蘇理頗有些不悅地道,這個地方給她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
點了點頭,實際上蘇夜也對這個地方不是很感冒。
「那麼,久違的用一下那一招好了。」
蘇理突然有些興奮起來了。
「嗯。」
蘇夜點了點頭,伸手拂過左手手背,取出了一把形怪狀的「手杖」。
「極大,雷鳴劍……真,雷光劍!」
「融匯,神鳴流奧義——」
令人無法直視的雷光乍現即收,一瞬間,巨大的雷霆之劍貫穿了整條下水道。
「轟雷破極,天地斬裂劍!」
這一個技能,起在魔法少女圓的世界,已經是十分完整的版本了,然而相對的,就像是『插』上了保險栓一樣,威力也下降了一些。
對于英靈和輪回者或許只是威力稍微大一點的招式,但是要斬除這些魔物卻十分足夠了。
巨大的雷霆將整個下水道的污水都卷了起來,金『色』和暗紅『色』的龍卷瞬間將蘇夜前方所有的魔物清掃一空。
「真是『亂』七八糟的工房呢……」
蘇理看了看已經不存在魔物的前方,狠狠皺了皺眉……在心中皺了皺眉。
血肉。
這是能夠形容這里唯一的詞句。
冬木是戰場,看到死尸很正常。
就算尸體數量龐大.就算尸身被毀壞得不成人形——但那也不過只是尸體而已。
每個人要做好這種「覺悟」都不是很難,但是真正具備這種覺悟的人絕對不多。
在一般的認知中,尸骸再怎麼可怕,最多也只是破破爛爛,最多也只是被肢解掉而已。
但是,castr的工房卻不太一樣。
硬要形容的話,這里是雜貨鋪。
有家具、服裝、樂器和餐具,還有一些看不出用途的貌似圖畫般的東西。透過那些作品可以看出作者匠心獨具的風格和熱情。
這些作品的制作人一定非常熱愛這些素材,以及制作的過程。
而這些所謂的「藝術品」上,滴答,滴答,已經快要沒有了的血『液』正在往下滴著。
在一張長桌子上,並排擺放著三排還能夠映照出血光,但是已經呈現出壞死狀態的暗青『色』的生肉。
那是腸子,人類的腸子。
在腸子上,數處用大頭針做著什麼記號,然後,在上方——
一個巨大的十字架上,一具尸骨像是受難的聖子一樣雙臂張開,月復被刨開了一道口子,拽出來的內髒被這樣固定在了長桌上。
在看到的瞬間,蘇理、蘇夜就能夠理解這個意思。
風琴。
這是人體的管風琴。
為了讓這個少女——或者,大概是少女——保持不會因為失血過多或是痛苦而死去或是昏死過去,在她的身上被施加了許多的治愈再生和保持不會麻痹的魔術。
至于為什麼「大概是少女」,因為這個「少女」已經沒有頭了。
或者,缺了半個。
就像是柔軟的果子被人用手抓住了上半部分狠狠用力『揉』爛了一樣,灰白『色』的腦漿干枯在了粉碎的顎骨上方,一個眼球還連接著肌肉掛在一旁,另一個則似乎已經掉進了污水之中,原本應該是粉紅『色』的肌肉已經因為血『液』的瘀滯而變成了暗紅『色』,破碎的皮膚有一塊沒一塊地掛在下巴以上全都不見了的腦袋上,下半排牙齒中,舌頭已經錯了位,似乎是因為死亡而產生的痙攣和硬直吧,那條舌頭甚至還有一半豎了起來,能夠清晰看到下方青『色』的血管。
除了這個之外,還有很多,如把肋骨活生生抽出來,把肚子劃開然後鋸掉腰部以下,將尖銳的肋骨改變排列方式,在還活著的前提下將人類做成一把遮陽傘,皮膚做了傘面,內髒做了傘里外的裝飾;如用完整的人皮做成的皮質大衣;如……
「還好你把姐弄暈過去了……」
蘇理沉聲道。
她已經感覺到了。
那像是來自九幽地獄一樣的深寒。
明明女孩只是這樣站著一言不發,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但是感覺就是變了。
就連看到這些似乎感覺很高興的芙蘭都發現了蘇夜的不對勁,頗有些怕怕地飛了下來,湊到了蘇夜的身邊。
「姐姐,怎麼了嗎?是不是芙蘭做錯了什麼?」
拉了拉女孩的衣袖,被蘇夜身上散發出來的莫名氣勢嚇到了的芙蘭眼淚汪汪地道。
「沒事。」
眼神略暗,蘇夜『模』了『模』抱著自己的芙蘭的頭以示安撫。
「絕對……」
為什麼要這樣蔑視別人的生命呢?
為什麼要這樣輕易奪走別人的幸福呢?
為什麼大家就不能和和平平客客氣氣好好相處呢?
為什麼一定要有不幸呢?
為什麼一定會有人給別人故意制造不幸呢?
為什麼一定要殺人呢?
為什麼可以這樣把殺人當做是藝術呢?
咬住了下唇,蘇夜雙眼里看到的的並不是眼前紅與黑的景『色』,而仿佛是當初那個火焰的修羅場。
背負死亡是很沉重的,這一點只有蘇夜任何人都清楚。
一個人的一生,背負一個人的死亡就已經足夠了。
如果再增加的話,就只剩下了罪孽。
已經有那樣程度的不幸了,為什麼還要……
明明死亡已經是很痛苦了,為什麼還要……
「絕對不原諒!」
抬起的雙眼之中,因為激揚的心情而失去控制的冰藍『色』和血紅『色』就像是要吞噬了這個世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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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語︰寫藍胡子的作品(或者是雨生龍之介的作品?)那一段的時候咱表示因為還需要腦補來進行描寫所以差點吐出來了……估計文筆沒那麼好能表現出來,你們也去腦補一下就可以了……這樣一來藍胡子就當定最終boss了……至于其他人的便當?嘛,咱還沒有想好,那種東西以後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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