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之直死 451︰百世經綸笑英雄,一舉鯨濤快哉風

作者 ︰ 惘然居士

注︰咱始終還是忍不住娘化了……慎入,勿噴……反正娘不娘化只是一個「他」和「她」的改變而已……反正都只是c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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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際,一道金光閃現,隨之而來的,是君臨天下的磅礡之光。

其翼千里,撥雲三千,金翅鵬鳥!

在那金翅大鵬的頭上,一個出塵超絕的身影傲然而立,倏聞高昂詩韻,破空掃雲而來,驚起千重駭浪狂潮——

「世事如棋,乾坤莫測,笑盡——英雄啊!!!」

高昂的詩號,高昂的氣勢,高昂的戰意。

金翅大鵬之巨大令人難以想象,然而其飛翔之快,更是令人驚異,轉眼,以至交戰之中眾人頭頂。

金翅鵬鳥甫一至戰局上方,頓時發出一聲嘹亮的唳鳴,散作漫天的金光。

金光之中,一道人影,從天而降,在甫一落地的瞬間,暴動的浩瀚佛力震起萬重驚濤駭浪,震動方圓萬丈的浩瀚汪洋!

滿頭金色聖珠,手執拂子,背負金色佛門樣式的長劍一柄,身披金絲白袈裟,眉心一點朱砂紅佛毫,雙眼微闔,兩鬢梳下兩道煩惱絲,足踏萬字印,頸負紅念珠,年紀看上去似乎並沒有多大,甚至可以說只是一名方才成年不久的少年,然而眉宇間,卻有著如來法相一般的威嚴端莊。

手中掐印,寶相莊嚴,隱約可聞梵音陣陣,檀香四溢。

「你,是何人!」

炎魔鬼彥乍見此人,更于剛才那一擊見識到此人招式之威力,而那一聲至烈梵音,不但轟破了數艘戰艦,而且竟然還能夠使得戰艦上眾人毫發無傷,得以逃至其他船只進行逃生;更能避開那混雜在其中巨鯨幫的船只,其控制力更是令人感到驚駭。

「邪心魔佛,百世經綸,梵天一頁書!」

來人手中拂子清揚,只一掃,掃去身周軟塵三千丈,不怒自威的雙眼一睜。

只是一個眼神,竟令炎魔鬼彥生出不可對抗之感。

隨著這一睜眼洶涌而出的浩瀚佛力,更是令炎魔鬼彥如同被重錘砸心,連退數步!

驚驚驚,百世經綸現寰宇,極極極,一頁天書鎮梟強,驟然出現在戰局之中的百世經綸一頁書,將會引發何種的變局,將會造成如何的極端?

===這段怎麼看都更像是上一章的結尾……要不要加一句「欲知精彩結果,請繼續租看……」(拖走)===

海螺溝,風雪冰天之地,冰河之上,在之前那一番激斗之後,依然是一片死寂。

冰冷的腳步聲,掩不下熾烈的氣息,更難掩那令人無法直視的氣勢。

頭上斗笠垂下的簾幕將相貌阻擋,然而那身上唯我獨尊的氣息,卻是毫不掩飾地向著周圍的眾人宣告著,他,就是神!

沒錯,他就是神!搜神宮的神!

「第十殿……」

神冷冷地凝眸遠眺。

「以為用那第十殿的機關,便可算計吾嗎?」

之前蘇夜所說,他完全不相信。

他如何能相信?

蘇夜所說的「第十殿機關已經解除,如今只剩下空巢」這句話,就算拿來騙小孩都嫌幼稚。

第十殿的機關可怕之處,神也很清楚,然而神更清楚的,是他之所以不前往強行奪取那些武器,純粹是因為擔心引爆了機關,會讓那些武器毀于一旦。

不錯,他根本就不擔心會傷及自身。

他是誰?他是神啊!

身負完整的移天神訣和滅世魔身,逆天道而得長生的神啊!

不單只是這兩項絕世武學,而在神自從雪緣所說,二十多年前的「意外」之後,更是從「風無相,雲無常」的自然之道中,悟出了一項更加驚人的武學。

摩訶無量!

真正無形無相的蓋世武功!

擁有這般能為,再加上本身就天賦驚人,神更是早已躋身江湖之中少有的,比聲音還快的數人之中的頂峰!

就算引爆了機關,神依然有十成的把握,能在機關引爆之前,離開爆炸的範圍。

就算離不開,神也有自信,可以抵抗這驚天駭地的爆炸。

他為何要怕?

所以,他來了。

將計就計,從來都是最厲害的計策。

既然要引他來,自然需要足夠的誘餌。

而且如果是想要用第十殿的機關殺死他,就必須要有人在第十殿與他同歸于盡。

第十殿現任的十殿閻羅孟恨,能為有限,根本不能勝任。

所以,作為誘餌和牽制的,只有神所尋找的——

步驚雲!

不,恐怕不只是步驚雲,還有叛離了搜神宮的雪緣吧?

或許,還會再加上蘇夜。

雖然是為自己那招所謂的「生之卷最終式」作幌子,然而那股氣勢卻是騙不了人的。

然而那又如何?

神有著絕對的自信。

更重要的是,正因蘇夜的報信,讓神相信第十殿已經落入了蘇夜等人的手中,那麼孟恨,恐怕也已經背叛了他。

這樣一來,他的計劃很有可能會被步驚雲得知,從而讓步驚雲逃走,這對他的計劃不利。

也不見抬手,神甚至什麼動作都沒有做,然而他周遭肆虐的風雪卻猛然一頓。

在這一瞬的寂靜之中,神化作一道流光。

===突然覺得分線劇情很好用哎……這邊暫時寫不下去就可以換邊===

「百世經綸……一頁書……?」

炎魔鬼彥皺眉。

相比起西劍流,收容了破軍的絕無神宮對于中原的情報自然來的比較詳細和廣泛,然而在絕無神宮為此次西征的中原高手情報之中,並沒有提到一個名叫「百世經綸」的高手,何況還是佛門中人,更能憑空以渾身元功凝光成質,憑空造出那巨大金翅鵬的高手。

不錯,就憑剛才的匆匆數眼,炎魔鬼彥就可以確定,那令人驚駭的金翅大鵬鳥,是眼前之人以周身元功真氣所凝聚而成。

能夠凝氣成物,世上高手頗多,就算只是略有小成的高手,也能凝氣成為劍氣、拳風之類的實質,然而似是一頁書這樣凝聚成那麼巨大的鵬鳥,而且還竟然如同活物一般,實在是難以想象。

一頁書傲然立于顛簸不停的船頭,左手執拂子背在身後,拂子絲自身後越過右肩掛在身上,右手豎掌行佛禮立于胸前,雙腳未拿樁子,卻如同釘在了甲板上一般絲毫不受顛簸影響,甚至周圍因為激戰而顯得尤為混亂的船隊,更是以他所立的主船為中心,慢慢平息了顛簸。

「西劍流之人,前方不是爾等歸處,速速歸去爾等故土,不得妄行兵災!」

一開口,是與其詩號一般高亢嘹亮的語調,且在語調之中,自有一股熾烈佛音,震耳欲聾,恍如靈山雷音,聖境梵唱,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高亢的聲音傳遍整個戰團,令交戰中的眾人紛紛變色後退,一時間,竟是無人再敢動手。

一句話,一個人,止一場戰,制一場殺!

「吾等之劍既然拔出,斷沒有空回之理……」

仰信著身上魔之甲堪擋一切拳掌之勁的威能,炎魔鬼彥沉聲問道。

如今此人,顯然是敵非友,雖然對面無名的龍鳳雙僕已經失去了一拼之力,然而眼前此人,卻是令人感到棘手無比。

金色的身影,只不過是毫無花巧地站在船頭,就已經給炎魔鬼彥自心底生出一種面對著一座萬丈天峰一般的無力感。

這一戰,將會很難打。

「識勸者,速速回頭……回頭者生,不回頭者——超生!」

一頁書言至此處,雙眼陡然怒睜,竟是在這小小的一個動作之間,自那寶相端莊的普度如來,轉變成為震懾妖邪的怒目金剛!

金色佛元自體內猛然擴散,化作金色光球,在周圍海面上卷起千尺巨浪。

一怒之威,竟至于斯!

炎魔鬼彥咋舌,然而此刻卻已是刀出鞘,箭離弦,如何能收?武士的覺悟之道,佛者的斬業之殺,西劍流領軍大將為大局的顧慮,中原的百世經綸為神州的守護,在此沖突,盡化為最簡單,也是最殘忍的一個字——

戰!

就在這緊張無比之時,離得較遠的眾人忽聞一陣悠然的簫音。

風蕭蕭,韻綿綿,滄海之上,一陣悠然的簫聲,由遠而近。

隨之而來的,是不似會在海上出現的——

雪花。

夜里的氣溫本就不高,然而卻尚未到結冰的程度。

然而就在這雪花出現的同時,周遭的空氣猛然轉冷。

不,不對,並不是下雪。

直到此時,戰局中不論是西劍流還是巨鯨幫,才驚駭地發覺,這原來不是雪,而是雨!

慢慢飄近的雨雲,落下的綿綿細雨在半空中,因為寒氣而在此凝成了雪。

從海的彼端而來,似慢實快,一道白影悠然。

那是雪景,在海面上不可能出現的雪景。

宛如銀盛雪,潔白無瑕的雪崖高聳,仿佛一座隨波逐流的無根小島。

傳說中蓬萊仙山便是無根之島,永世飄零在茫茫滄海之上,有緣人見之,可遇仙人撫頂授長生。

然而,誰都不會認為這「雪崖」,當真是無根之島。

因為這座「雪崖」,有著不論什麼島都不可能有的東西——

眼楮!

在雪崖下方的水中,眾人駭然看見,一雙堪比燈籠的光。

那是一雙眼楮!

不但如此,眾人更是順著那雙眼楮,看見了隱藏在水下的巨大身影。

其背不知幾千里,出則挾雲,行則布雨,上古異災帝魚——

號雨鯨鰲!

駭然之中,號雨鯨鰲頭頂雪崖,已然是臨近了因為一頁書而緊張對峙的戰局。

「嘿,哪里來的裝神弄鬼的家伙,看本少爺收拾你。」

不知天高地厚,絕天率先躍向雪崖。

雖是驚駭,然而也是心知此時來者皆無善意,更兼雖然絕天非是西劍流,卻依然是東瀛一脈的高手,不可有意外,西劍流眾精英咬牙,紛紛從船上縱身,跳躍間,緊隨絕天身後攀上雪崖。

然而這號稱上古異災帝魚的號雨鯨鰲,竟似是毫無所覺一般,不動不翻,依然保持著原本靜止的姿態,任憑眾人攀上雪崖。

「幻魔訣——烈炎襲天!」

心知眼前此人能為非凡,炎魔鬼彥不敢藏招怠慢,上手,便是所修習多年,在東瀛的成名絕學!烈炎襲天,威力驚人,此招相比之前與龍王對上的那倉促一掌修羅邪焰,威力還要強上數倍!

掌風過處,帶起無匹火勁,掌力尚未轟至一頁書身前,周遭受到掌勁波及的甲板,竟然已經呈現焦黑之色。

百世經綸不避不閃,身不動,手不抬,足不移,面不更色,挺身,硬接炎魔鬼彥石破天驚的一擊!

兩發熾烈無比的轟擊,正中一頁書雙肩,卻見——

「嗯~!」

一聲輕哼,一頁書佛元不提,硬接炎魔鬼彥極招,卻竟是安然無恙,毫發無傷!

「你此一掌,陽九陰一,剛八柔二,掌帶火屬山海勢,對否?」

不動不搖,一頁書靜靜開口,輕輕吐出的一句話,卻令炎魔鬼彥勃然失色。

「怎有可能……你怎會知曉……不可能,絕不可能!」

似是被一頁書揭發出了最不可能令人知道的秘密,炎魔鬼彥心關頓時失守,抬掌,竟是更強的極招!

驚怒是必然,一頁書剛才那輕巧的一句,竟是將他掌法的法門一點不落地說了出來。

習武者,最害怕的便是自己的武功完全被敵人掌握,如此一來幾乎和沒有武功的人沒有任何差別。

「幻魔訣——萬劫魔炎!呀啊啊啊~~喝哈!!!」

驚怒交集,炎魔鬼彥功力爆提,抬手一掌,竟是憑著內勁生出真實無虛的熊熊烈焰,襲向百世經綸一頁書心口。

「嗯~?」

雙眼微睜,一頁書終于抬手,出掌接招!

「大乘一帆引!」

出手的一掌,毫無花巧的一掌,正正擊在炎魔鬼彥前力方盡,後勁難續的時間點,金色佛元籠罩回旋,猖狂的火勁在一瞬間,竟是被一頁書手中蘊附的佛元倒卷而回,直沖入炎魔鬼彥體內,這一招不比外來掌力,魔之甲的防御根本毫無作用,炎魔鬼彥頓時如魔火焚身,苦不堪言!

「此時不退,還想擅起兵禍,為禍蒼生嗎!」

怒斥聲中,邪心魔佛掌力再催,磅礡佛力之中,一道無匹掌力自上而下,硬生生矗在了炎魔鬼彥身上,炎魔鬼彥打定主意死不屈膝,拼盡元功欲挺身站立,以魔甲硬擋,怎料這一掌甚至連跪下的機會都沒有給他,便已經硬是將站得筆直的他轟得陷入了甲板之下!

「幻魔訣——滅地!」

炎魔鬼彥屢戰失利,不由得一陣急火自心頭竄起,雙掌化拳,自下而上從甲板下方沖上來的同時,砸向百世經綸面門!

「喝……!」

吸氣,抱元,一頁書不移不動,再次硬接炎魔鬼彥重拳,依然是毫發未損,而他的身後,龍王和鳳舞兩人所乘坐的大船,以及四周的船只,卻受到拳風余勁的波及,一陣爆響聲中,數艘船只竟是從中斷開,緩緩沉沒。

離得較近的龍王、鳳舞也是自提真元自保,龍王鳳舞兩人受傷沉重,此刻傷上加傷,再次嘔血;至于距離稍遠,但是修為不足的巨鯨幫和西劍流的一眾幫眾則是紛紛委頓在地,修為再差一些的甚至當場被余勁轟至骨斷筋折,當場吐血而死!

「執迷不悟,禍患無窮,妖魔邪道,天理難容!邪魔,完納你的劫數吧!」

佛忍三次,卻也在三次之後執降魔杵,作獅子吼;慈心渡眾,卻不渡無緣無信無心之人,三勸不回頭,慈悲隱,魔佛現,一頁書高昂怒喝聲中,極招順掌而發!

「大梵聖掌!」

梵音佛光之中,一掌排開萬丈紅塵,重重擊打在炎魔鬼彥身上,勁力四溢,氣流爆旋。驚爆之中,卻見炎魔鬼彥狂聲大笑。

「你的掌力再強,也破不了魔之甲!」

大笑聲中,炎魔鬼彥翻手,一掌轟下,正是幻魔訣極招——天地爆!

一頁書見狀,翻掌以撥雲見日為招式,大乘一帆引為招意,舉重若輕撥開這凶狠一掌,覆手間,以大梵聖掌為式,八方驚武為元相迎,幾招連環交錯,卻是誰也奈何不了對方的尷尬局面。

數招過後,一頁書心中已有對策,拂塵揮灑,三千佛塵纏縛住炎魔雙手,在炎魔無力抵擋的一瞬間,並掌為指——

「破甲尖鋒七旋指!」

百世經綸止干戈,破甲尖鋒伏鬼黯,禪定持戒撼河山,撥雲見日氣浩然!一指靈犀輕巧,卻竟然憑空卷起赤金佛光照三千,一道尖銳,正中炎魔鬼彥月復側,只听一聲爆裂,血濺三尺高,魔甲,破!

「唔咳……啊!」

突遭重創,指勁入體,竟是如同漩渦一般旋轉不停,炎魔鬼彥一邊強忍月復中肝腸寸碎的痛苦,強提真元出掌重擊一頁書,借力後退,幾下起落,消失在船艙之中的暗道之中。

「嗯……?這是……」

一頁書卻是不急著前往追逐,而是靜靜立在船頭,信手為引,原本因為兩人之間的爭斗而巨浪翻騰似是蛟龍肆虐一般的數里海域,在這一掌之中慢慢平復。

而百世經綸,則是面朝那雪崖和號雨鯨鰲看去。

雪崖之中,絕天率領著十數名西劍流的精英跋雪而涉,尋簫而上,驟見——

潔白無瑕的雪崖之頂,獨有的一顆枯樹上,掛滿了各式的長短竹簫,伴隨吹過的海風,靜靜發出一聲聲的嗚鳴,雖然理應是雜亂無章,然而卻隱隱是一曲獨立世外的悠揚,與雪崖之下的險惡相斗,格格不入。

簫樹之下,一道雪白人影,靜靜站立。

雪白的衣冠,雪白的長發,仿佛超月兌世外,不沾紅塵。

「不對,你慢了。」

雙手背在身後,雪白人影靜靜听著簫音,輕輕說道。

「不對,連你也錯了。」

一聲聲對著那滿樹洞簫的指點,竟似是對身後逐漸爬上雪崖的西劍流眾人亦無所覺,又仿佛是對身後的西劍流眾人不屑一顧。

行走的速度雖然受到雨雪影響,然而很快,絕天和西劍流眾人終于登上了雪崖頂上。

「你們,不該上雪崖。」

雪白人影頭也不回,眼也不睜,輕輕說道。

雖然是輕柔的聲音,然而聲音卻清晰傳入甚至戰局所有人的耳中。

雪白人影有些慢悠悠的聲音中透著一世悠然的閑逸,仿佛天崩地裂都不能使其驚慌一般的從容。

絕天從小就是少爺脾氣,如何能容忍別人的忽視?不由得囂張一指雪白人影。

「喂,那邊那個來搗亂的家伙,休得裝神弄鬼,轉過身來讓本少爺看看你長什麼樣!」

語氣張狂,豈只是「不知天高」可以形容?

那雪白人影仿若充耳不聞,依然只是給絕天一個背影,靜靜地傾听著簫聲。

眼見雪白人影對他連蔑視都算不上的徹底無視,絕天不由得無名火起。

而就在絕天即將爆發的同時,雪白人影輕輕掐指,一道寒光自指尖輕發,敲在一束洞簫之上,就如同按下了聯動的開關,滿樹簫音戛然而止。

「好了,今天大家狀態都不好,就听到這里。」

一語聲落,翻動的袍袖,帶起一蓬飛雪,白色人影,終還是轉過了身來。(bgm︰《浪逐千秋峰》)

那高高的海螺一般的寒士布帽下,一頭銀發勝雪,令人錯以為這人一定是一名鶴發老人。

然而在那一轉身之間,映入眾人眼中的,卻是令人訝異的驚艷。

睥睨一切的眼,不掛凡塵的眉,清冷如雪,高潔如月,一身素裹,清霜羽氅弄簫聲。

卻是一名,年紀甚至和那一頁書年紀相仿的——

銀發少女!

「東瀛憑你們,就想收拾,北冽鯨濤——擎海潮嗎?」

銀發少女輕輕晃了晃頭,滿頭的銀絲如同雪水一般從肩上滑落。

不是狂妄,不是諷笑,而是最簡單的自信和最平淡的孤高。

「哈,原來只不過是個女人,給本少爺活捉起來!」

絕天猙獰一笑,揮手下令。

周圍西劍流眾人雖是不忿絕天的頤氣指使,然而奈何絕天所在絕無神宮乃是得勢的大門派,不敢違抗其命令,紛紛抽刀,向銀發少女沖去。

「休髒了雪崖。」

雙眼半閉,輕輕一聲,不是憤怒,不是質問,因為他們——

還不配入她的眼!

只是最簡單的一聲送客之語,最輕巧的一個小小的踏步,輕柔的腳步落下,卻在雪崖之上卷起萬丈冰寒的氣浪,西劍流眾精英甫一與氣浪接觸,頓如斷線風箏,慘叫聲中,被震出雪崖之外,落入海中。

絕天見狀,雖然是不怕虎的初生牛犢,然而也知道險惡,抽刀出鞘,真元一聚,揮動所學半月刀法,猛劈眼前巨浪。

半月現,氣勁凝成一道刀影,將眼前巨浪劈作兩半。

「嘿……你也就不過如此嘛……」

絕天挑釁一笑。

可是,擎海潮卻始終如同沒有听見他的聲音,沒有看見他的挑釁,甚至連他這個人都沒有注意到,只是靜靜地負手站在那里,看著滿天的飛雪。

最好的鄙視就是無視,這話是誰說的來著?

絕天憤怒地咋舌,同時收起長刀,欺身而近,左手拔出另一邊腰間的脅差,刀爪並進,欲以東瀛短刀之法近身狠辣靈活的特點,一舉將眼前少女擒下。

說是活捉,然而手上招式卻招招要命,甚是凶險。

近身肢接,爪風刀影,險惡非常,步步緊逼,擎海潮立于原地,信手為應,出手無跡可尋,從容化解狠戾招式,雙足竟是不移半步。

驀然,絕天手中脅差瞄準少女腰側刺出的一擊被少女輕輕避開,同時一手按住絕天持刀之手,如金蛇纏沾一般輕輕一帶,另一手扣住絕天琵琶骨使其一時難以反抗,輕巧的隨手一擊渾如天成,將絕天狠狠地摔飛了出去。

「不過爾爾。」

擎海潮輕輕撢了撢雪白羽氅上不存在的灰塵說道。

言語之中,並沒有對絕天的嘲諷,而是最直接而直白的評價,然而這直接的評價,卻比任何的嘲諷來得有效。

絕天視此為奇恥大辱,反手抽出長刀,雙刀齊持,腳下一踏,猛然再次沖上。

「只因一句話,失去冷靜,可……笑!」

「笑」字一落,倏然,擎海潮踏出步伐,一步一吟詩,一字一出手!

「一舉~鯨濤~快哉風!」

雙手輕展,擠開絕天雙刀,瞬間崩潰其攻守之勢,與此同時,已然收回的雙掌,一擊連一擊,重重擊打在絕天全身各處關節上。

「世浪~翻袖中!」

羽氅輕揚之間,無匹氣勁通貫絕天手中長短雙刀,一聲清脆的金屬聲,兩把上等玉鋼打造的刀身竟是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霜,同時迸作寸碎!

「古今~誰人~堪伯仲!」

翻飛的掌影錯落有致,織起一道小而密的掌網,隨著那一記記並不算是多麼沉重的掌擊敲擊在身上,絕天只感到一股刺骨冰寒的真氣透過周身諸穴迅速浸入全身,甚至溶入骨骼之中,使人動彈不得,難受異常。

「千秋雪——」

一翻手,少女再運柔勁法門,左掌卷動,一股溫柔的氣勁帶動間,已被少女那獨特的至寒真元凍至如冰雕一般動彈不得的絕天立刻被擎海潮這一個輕巧無比的舉動帶到了半空之中。

「半夕蝶夢!」

詩韻一落,翻起的最終一掌卻是比絕天想象之中還要沉重萬倍!

看似只是輕巧無力的一掌印在飛在半空的絕天心口,絕天頓感一陣磅礡巨力從前撲面而來,眼前藍光閃動,一時竟如巨浪滔天!

一掌印在心口,絕天周身骨節竟然同時爆出一陣極冷的陰寒之氣,將絕天連同自身的意識都一並凍結,硬生生化作一個活生生的冰雕,竟是之前連環拍擊的那數十掌所埋下的內勁,在這一刻同時爆發!

一聲「半夕蝶夢」,激起千堆雪,天地震撼的一掌,頓時將之前還狂妄不可一世的絕天狠狠轟出雪崖,落入海中!

「呼……」

靜靜收掌,擎海潮面上平靜無波,絲毫不似是發出了方才那驚人的一擊。

轉身,沉靜,適才的爭斗仿佛從未發生。

===

第十殿第十殿,深埋在海螺溝冰川之下的第十殿,今日又迎來了新客。

新客,更是貴客。

神!

負手徐行,神絲毫沒有前往對方陷阱的緊張,也絲毫沒有前往捕捉已經等待許久的獵物步驚雲的急躁,而是如同郊游踏青一般,徐徐走進了第十殿。

頭上的帽子,擋住了神的面孔,使人分不清他到底是喜是悲,還是無喜無悲。

或許,他從來都是無喜無悲。

因為他是神,而神,從來都——

無情!

「如你所願,吾已來了。」

神一邊冷冷地說道,一邊負手步入了第十殿的主殿之中。

而隨著這句話,第十殿中的場景也映入了他的眼中。

神頗有些驚訝。

他的確應該驚訝。

按照他的想法,步驚雲等人肯定明白神的實力之恐怖,那麼照理來說,是應該盡量避免硬踫硬才對。

然而,他能夠想到的人,都像是完全沒有在布置陷阱等他踏入一般的樣子。

照理來說,布置陷阱的人應該是藏在暗處,等待目標進入陷阱才會跳出來,或是要等到目標死了才會現身。

神預想了很多種步驚雲等人有可能會布置的陷阱,比如在他進門的瞬間給他蓋布袋,或是挖個大坑等他跳,趁他要上來的時候再給他蓋布袋,亦或是先讓步驚雲或是雪緣牽制他的時候,蘇夜從後面跳出來給他蓋布袋,再或是先和他說話,趁他講述他的計劃講到興起的時候給他蓋布袋……嗯?全都是蓋布袋?你想多了……(扭頭)

神自覺已經預料了所有的可能,然而眼前的場景,始終還是超出了他的預料。

蘇夜,雪緣,阿鐵,孟恨,甚至還有他不認識的聶風。

不只是他想得到的人都在第十殿里,安安靜靜,十分本分地坐著。

這叫什麼情況?

「……」

在看到神的瞬間,雪緣的臉上倒是閃過一絲不自然,然而很快就被壓了下去。

而其他四人,倒是十分的自在,甚至……

自在過頭了……

相比起對外的氣氛,四人之間的氣氛反而顯得比較凝重。

蘇夜、阿鐵、聶風、孟恨,四人正各自對峙,氣氛如同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忽然,孟恨出手了!

「二筒。」

「上。」

「搶杠。」

聶風搶在蘇夜前面拿走了紅中,蘇夜面無表情地看了看聶風,幾秒過後,女孩的臉頰輕輕地慢慢地鼓了起來。

沒錯,你沒有看錯,神也沒有看錯,雪緣正坐在阿鐵身旁,而阿鐵、孟恨、蘇夜和聶風四人,正在渾然無外物地打著麻將……

「戰場無君子,這是你的朋友教我的……」

明白蘇夜與其他幾個莫名其妙出現的,雖然實力和智慧都令人驚嘆,卻在這之前始終在江湖上都默默無聞的人的關系以後,聶風雖然驚訝于蘇夜等幾人的實力和神秘,然而有藏鏡人這個壞例子在前,讓他對蘇夜從來都不像是對別人一樣彬彬有禮,而是時常像是逗弄小孩子一樣,甚至故意擠兌一下蘇夜……

根據聶風本人的解釋,這只是和一個「可愛的小妹妹」的普通戲耍而已,絕對沒有把當初被藏鏡人擠兌得半死的仇恨放到蘇夜身上……

于是,四個人,擺出這四方之陣,竟反而將堂堂的神給晾在了一邊。

神皺眉。

難道是空城計改版的‘方城之計’?只是若是擺空城,為何又要邀吾前來呢?

一般來說聰明人想的都比較多,只是……神,這次你似乎真的想太多了……

雪緣似是有些為難地抬頭看看礙于身份不願趁四人不備而偷襲被晾在一邊的神,又看看正在全神貫注圍殺的四人,猶豫著到底應該怎樣做。然而,就在雪緣實在是忍不住伸手想要告訴四人神已經來了之時——

「一筒。」

「糊,清一色。」

聶風打出一張牌,蘇夜立刻伸手將自己面前的「城牆」一推,引得聶風滿頭的黑線。

你絕對在報復……

聶風郁悶地看著一臉無辜,但是隱約可以看到身後有一條尾巴正在十分愉悅地甩來甩去的蘇夜月復誹道。

「你們……給吾適可而止一點……」

===

先吐個槽︰哇哈哈哈……書爹出場,怎麼能沒有大舅!以我百世經綸,換你半夕蝶夢!爆破高手到位,來,爆個痛快啦~——by沸騰到壞掉的惘然

作者語︰啊哈哈……最後那一段「方城之計」有沒有人被雷到的?啊咧?無名和鬼虎那邊怎樣了?啊哈哈……咱沒有忘記他們兩個哦……(扭頭)另外,不許問咱麻將什麼的怎麼來的……想也知道是小夜帶來的……關于為啥要把大舅娘化成舅媽這件事,純粹是因為這里的書大和大舅都是輪回者cos的(算是cos的也可以不算是cos的),cos大舅的那個人不論是行為、長相怎麼cos都不像男的啊……另外,作為這兩位先天人的粉,書大和大舅的劇情怎麼可能只有這麼點呢?如果有書友想看大舅的武戲或是書爹的天龍吼什麼的的話不要急哦~括弧笑~話說書大出場才那麼點書評捧場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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