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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長風心的從樹上爬了下來,看著也同樣跳下樹的劍眉男,豎起大拇指,贊嘆道︰「變態兄,你真是……」
劍眉男兩道劍眉一揎,冷冷的打斷他,道︰「你剛才叫我什麼?」
何長風模了模腦袋,尷尬的笑了笑,解釋道︰「嘿嘿,這不是你還沒有來得及告訴我你的名字嘛。嘿嘿,其實我是夸你武功高。」
劍眉男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一邊在心里不停的暗示自己︰「他是一個蠻子,一個蠻子,你身為中原傳承最久遠之一的勢力的傳人,就不要與他一般見識了。」一邊還是道︰「我來自中原東城,復姓西門。」
來自東城,復姓西門!
劍眉男雖然竭力想要保持語氣平淡,但何長風還是輕易的從中听出了那一股強烈的自豪情緒。
劍眉男完之後就仔細的觀看著何長風的反應。在他想來,以東城西門氏的名頭,對方還不得馬上眼冒金星,頓時就對自己敬若天人,大生崇拜之情?
這倒也不是他自戀,事實上,在中原的時候,只要憑東城西門氏這個姓氏,在哪里不是受到萬民敬仰?劍眉男對此已經習以為常。
然而,他注定要失望了。
「你來自哪里啊?東城?很有名麼?沒听過。」何長風眼露迷惑的神色,疑惑的道︰「還有啊,你你復姓西門,那你叫什麼啊?」
劍眉男听到何長風前面的話,先是目瞪口呆了一會兒,最後再三在心里強調「他是一個蠻子」才回過神來。
而當他听到何長風後面的問話時,臉色頓時就是一變,神色也變得不自然起來,顧左右而言他的道︰「蠻夷之地就是蠻夷之地,連東城都不知道。」
何長風心思何等縝密,馬上看出了不對,于是追問道︰「先別管我們西北是不是蠻夷之地,你倒是將自己的名字告訴我啊!」
劍眉男頓時就有些惱羞成怒,蠻不講理的道︰「哼,你管我叫什麼?」
何長風有些樂了,道︰「那我怎麼稱呼閣下?難不成我真就叫你變態兄?」
劍眉男答道︰「你可以直接稱呼我為西門。」然後他害怕何長風糾纏,毫不猶豫的再次轉移話題,道︰「我剛與獸潮交過手,發現確實是浩蕩無邊,殺之不盡,即使以我的修為,再加上手中的這把斬龍劍,也依然殺不出去。我現在很好,你到底是怎麼沖出來的?」
果然,這個問題何長風也很感興趣,他也對于自己是怎麼能夠殺出獸潮而疑惑。當下就陷入了回憶中,追憶道︰「最初我是和我大哥他們一起闖魔獸的,我自己單獨闖的時候其實已經到了獸潮的中後部。」
想起大哥他們,何長風心情明顯有些低落,喃喃自語道︰「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大哥,你可一定要活著啊。」
現在怎麼想也改變不了什麼,何長風很快就收整心神,接著回憶道︰「開始我尚能支持,但到了後來,我已經接近油盡燈枯,當時只是覺得視線越來越模糊,呼吸也變得越來越急促,最後連意識也基本模糊了。」
劍眉男在一旁安靜而又認真的听著。他剛見何長風果然轉移了話題,頓時就在心里松了一口氣。然後隨著何長風的講述,他很快就被吸引住了。因為他確實是很好何長風怎麼能夠闖出來,而且在身受如此重的傷勢下,還能活著。
「當時我只知道自己應該不停的出劍,不停的廝殺,不停的往外沖。」何長風接著講述道︰「某種我不太清楚,但絕對深刻入骨的本能催促著我向著前方不停的沖殺。後來,我就徹底失去了意識。當我醒來的時候,你就在身旁了。」
頓了下,何長風又道︰「開始我還以為是你把我救出來的,不過听你這麼問,我才知道是我自己殺出來的。」
劍眉男搖了搖頭,有些感嘆的道︰「的確是你自己闖出來的,我只是給你吃了顆丹藥而已。你的那種不知名的本能竟然是如此的強大,強大到足以讓失去意識的你依然能夠不停的出劍,強大到足以讓身受如此重傷的你依然活了下來。」
不過他並沒有感嘆多久,因為何長風下面一句話馬上就讓他目瞪口呆,呆如木雞。
何長風是這麼的︰「喂,我西門變態啊,你到底叫什麼名字啊?」
「……」
劍眉男傻傻的看著何長風,只感覺這廝的大腦怎麼跳躍這麼快,一轉眼,就又回到了這個令自己尷尬的問題上了。
「喂,我你倒是話啊!別給我裝聾作啞。」何長風步步緊逼。
其實何長風剛才還有句話沒有,他對于自己的那種強烈的本能雖然真的沒有理解,但這並不表示他自己就沒有一些推測。
如,月兒。
何長風還清楚的記得自己失去意識的最後那一段時間,腦海里一直閃現的都是那一個巧笑倩兮的曼妙身影。
何長風其實不怕死,但他怕自己死了之後月兒孤苦無依感到孤單,怕月兒失去了自己的庇護被人欺凌。
「哪怕是為了月兒,自己也一定要活下去啊!」這或許就是何長風心中那一個讓他堅持下來的執念。
其實何長風還有句話應該問而沒有問。
劍眉男給他吃的是什麼丹藥?
何長風之所以沒有問,是因為他知道,以他當時那嚴重到本該死去的傷勢,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讓自己恢復到能正常交談,甚至能爬樹程度的丹藥,就算是用腳指頭想也知道,那絕對不是什麼凡品。
知道這,就足夠了。不是嗎?
能夠為了救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劍眉男竟然就能付出一顆明顯珍貴以極的丹藥,這就足以讓何長風肅然起敬了。而更重要的還是,他為了救自己付出了這麼重大的代價,事後卻沒有一絲的表示,這才是真正的令何長風升起一種叫做「高山仰止」的感情。
「這個朋友,我交定了!」何長風在心中暗自下了最後的決定。
劍眉男低著頭,眼楮盯著腳尖,沉默不語。
可惜何長風那猶如惡魔般的聲音依然不停的在他耳邊響起︰「我變態啊,你到底叫什麼名字呢?是不是很難听啊?」
「我變態啊,你就出來讓我听一听吧,哥什麼樣的名字沒有听過?」
「變態兄,你出來,我保證不笑還不行麼?」
「……」
終于,劍眉男再也招架不住何長風的言語炸彈,繳械投降道︰「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了,我告訴你還不行嗎?不過先好,你可不準笑!」
何長風頓時把頭點的跟雞啄米似地,連連保證道︰「不笑,我絕對不笑。」他現在是真的很好這位西門兄到底是叫什麼名字,竟然讓他如此的諱莫如深。
劍眉男看了他一眼,然後語氣極快的道︰「我叫西門劍。此‘劍’是寶劍的‘劍’,而非**的‘賤’。」
「劍!」何長風先是喃喃的重復了一遍,然後臉色變換,最後終于忍不住大笑起來︰「西門劍,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劍!賤!」
劍眉男,哦不,現在該稱之為西門劍了。
西門劍看著正爆笑的何長風,臉色漲的通紅,嘴里尤自嘀咕道︰「我就知道會這樣!我就知道是這樣!哼,還騙我不笑!笑吧笑吧,笑死了最好。」
這種情況,西門劍實在是經歷了太多了。
良久,何長風終于笑罷,他一臉八卦的看著西門劍,好的問道︰「劍兄,你這個名字真是……太有才了!喂,我你這名字到底是誰取的?這麼有才。」
西門劍惱怒的瞪了何長風一眼,寒聲威脅道︰「這你就別管了。我警告你,第一次就算了,以後再也不許拿我的名字取笑了。不然,哼哼……」
西門劍沒有出不然會怎麼樣,但何長風依然感覺一陣陰風拂過後頸,讓他感到涼颼颼的。
于是,何長風很明智的選擇了接受威脅,答道︰「不笑就不笑,劍兄。」
西門劍額頭上隱約青筋跳動,聲音寒冷刺骨,道︰「我嚴重警告你,以後不許再叫我劍!你可以叫我西門。」
何長風迎著西門劍那森然欲食人的眼光,識相的快速點頭,不過卻還在聲嘀咕道︰「哼,你既然都叫得,為什麼我就喊不得?真真是自欺欺人。」
何長風聲音雖,但以西門劍那可怖的實力,自然沒有听不到的道理。西門劍只覺滿頭黑線,遂偏過頭去,裝作沒有听到。
何長風覺得也差不多了,便不再去刺激西門劍,轉而問起了其他問題,道︰「……呃,不是,是西門兄。我西門兄啊,既然您老人家是來自中原傳承超過千年的超級勢力之一,家學淵博,想來應該知道這千年獸潮是怎麼回事吧?我們西北對于此的猜測很多,但我覺得都不怎麼靠譜啊。」
何長風剛開口叫了一個「」字,下面那個「劍」字還沒有來得及叫出來,就被一股強烈的煞氣給嚇回去了,所以他馬上改了口。
于是,西門劍滿意的點了點頭,心頭不無得意的想道︰「哼,要是早知道威脅這麼有用,我何必與這個可惡的家伙這麼多廢話呢?」
西門劍待何長風完後,便答道︰「你這個問題問我,算是問對人了。這絕對是整個龍鳳大陸最上層才能知道的秘密。」
何長風道︰「願聞其詳。」
西門劍講述道︰「我還是從頭起吧。這件事最遠還要追溯到一萬三千年前,有一……」
何長風打斷他道︰「等會兒,你剛才這是整個龍鳳大陸最上層才知道的大秘密,你就這樣告訴我呢?」
西門劍像看白痴一樣的看著他,道︰「現在我免費告訴你難道還不好嗎?」
何長風搖了搖頭,道︰「當然不是,只是我有些疑惑你為什麼就能白白的告訴我?」
西門劍想了想,最後也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清。也許是我救過你吧,也有可能是你的求生本能震撼了我,當然,更可能的是我看你子順眼。」
何長風明顯不信,道︰「你唬我啊!這些也算理由?!」
西門劍頓時招架不住了,無奈坦白道︰「好吧,我承認,等過一段時間,你們西北天山城本來就會派人告訴你們這些西北的大勢力。我剛才听你的口氣,似乎你們江州城何家在西北挺有些能耐,想來應該會被天山城告知,所以我只不過是提前告訴了你而已。當然,可能會天山城的稍微詳細一點兒。」
何長風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不過隨即又有些疑惑的問道︰「天山城?我們西北有這個地方嗎?听起來似乎還真有點兒耳熟。」
西門劍頓時就是用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著何長風。這種表情是如此的逼真,真到差點兒就讓何長風自己都相信自己是一個白痴了。
「什麼?!你連你們西北天山城都沒有听過?!」西門劍語氣里充滿了不可思議,接著道︰「我兄弟,你該不會是原始森林里跑出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