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讓神劍門中的高層知道林出塵心中的想法,不知道會不會氣得不顧形象的跳腳大罵?
同一時間,萬寶堂,望月分堂,四層樓的某一房間中,正有兩人一坐一立。
坐著的是一位正直妙齡的女子,身著一身淡綠色的長裙,模樣雖說不上傾國傾城,但也渾身上下卻透露出一份優雅,尤其是那一雙仿佛會說話的大眼楮,靈動而輕盈。
此女,不是萬寶堂當代第一天才葉穎又是何人?
而在她身邊恭敬站著的,則是一名上了年紀的老者,慈眉善目,長須飄飄,頗有幾分出塵之感。
「宋叔無需多禮,坐吧。」葉穎淡笑著,指了指對面的椅子。
她口中的宋叔,自然便是望月分堂的首席煉丹師宋玉。對于一位極品煉丹師,便是她也不敢有絲毫的輕視,這可是萬寶堂的中上層,是搖錢樹啊!
宋玉搖了搖頭,恭敬的道︰「在小姐面前,哪有我的座位。」宋玉顯然也懂得進退,眼前這位可是萬寶堂下任堂主最有力的競爭者之一,哪是他一個小小的分堂主事可以相提並論的。
他略微頓了頓,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小姐這次來是……」
葉穎的突然到來,而且還帶著一群堂中的天才,讓他有些緊張。
葉穎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笑道︰「宋叔無需多慮,此次我來與分堂之事無關,只是暫住幾日。」
宋玉聞言頓時就松了一口氣。
葉穎漫不經心的問道︰「最近這望月城可有什麼有意思的人物事情嗎?」
她本是隨口一問,誰知宋玉卻答道︰「小姐這麼一說,還真有一人值得注意。」
「哦?」葉穎頓時來了興趣,好奇的道︰「是誰?」
宋玉道︰「今日堂中來了一位煉丹師,自稱江風,賣了一瓶高級闢谷丹。」
葉穎身為萬寶堂的翹楚,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道︰「這麼說對方至少也是一位上品煉丹師了。嗯,此人倒的確值得拉攏。」
龍鳳大陸的煉丹師極其罕見,而其中厲害的煉丹師幾乎都在華家,一位上品煉丹師已經是萬寶堂的中堅力量了。
宋玉苦笑道︰「小姐,如果對方只是一位上品煉丹師倒也罷了,最讓我在意的還是他的年齡。」
葉穎目光微微一凝,道︰「他多大?」
宋玉一字一頓的道︰「二十左右。」
葉穎豁然抬頭,目光中充滿了震驚,不自信的重復道︰「二十?」
宋玉頷首肯定道︰「二十!」
葉穎長吐出一口氣,推測道︰「這江風莫不是華家的外姓弟子?不然怎可能在如此年齡達到這一步?」
宋玉搖頭苦笑道︰「絕不是。他應該是自西北而來。」然後將何長風土包子的行徑大致描述了一番。
這下葉穎是真的疑惑了,對方如此沒見過世面,自西北來的可能性最大,只是西北那個窮鄉僻壤之地,什麼時候也有煉丹師了?!
而且還是一位這麼天才的煉丹師!
她自始自終都沒有懷疑到何長風的身上,畢竟幾年前他還是一個煉丹小白,短短數載,如何能夠成長為一位上品煉丹師?!
搖了搖頭,葉穎最後道︰「無論這江風是怎麼修煉到這般境界的,但他絕不是來自于大勢力這點是可以肯定的。」
「既然如此,這等天賦的煉丹師可不能失之交臂。宋叔,你這幾天派人留意下,打听江風的消息,看看能不能將之拉入本堂。」
「是,小姐。」宋玉躬身領命。
是夜,望月城,城主府,城主書房中,正有兩人對立交談著。
上官策目光自投影珠上收回,道︰「如此說來,這個叫江風的真的至少是一位上品煉丹師了。」
望月城城主上官策看起來是一個中年人,器宇軒昂,儀表堂堂,年輕時應該是一個美男子,眼中神光湛湛,不怒自威,一看就是長期手握大權的人。
而他對面之人,是一位老者,滿頭白發,臉上布滿了皺紋,看起來蒼老已極。
如果何長風在這里的話,一定能認出來,這人正是收購他闢谷丹的那位老者。
此時老者微微躬身站立著,連大氣也不敢多出一口。
上官策見他這般,道︰「你先下去吧,至于你的那份賞錢外面有人會給你的。」
「多謝城主。」老者聞言大喜,連忙退了出去。
上官策目光深遠,看著投影珠中的何長風,喃喃自語道︰「此子這般年紀便能有上品煉丹師的成就,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然後他目光一黯,道︰「可惜我那可憐的小蘭等不了這麼久。」
想著大女兒的病,上官策心如刀割,都怪自己沒用!
神傷良久,上官策目光復又恢復了堅定,發誓似的道︰「小蘭你放心,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為父絕對不會讓你死了!絕對不會!絕對不會!」
「來人!」上官策突然大聲道︰「給我全力搜尋這位江大師的下落。」
「是,大人。」書房外有人恭聲應道。
「只要有一線希望,也是好的。」雖然上官策並不相信這位江風能夠治好自己的女兒,但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他還是做出了一個日後被證明極為正確的決定。
便在這時,一道粉紅色的身影沖入房中,猛然撲入上官策的懷里,「嗚嗚」的嚎啕大哭起來。
「怎麼了,雪兒?難道有人欺負你了?」見到自己的小女兒,上官策迅速收斂了自己內心的悲傷,頗為手忙腳亂的拍了拍上官雪的背,輕聲詢問道。
他心中也很是奇怪,自己妻子死得早,所以他對于上官雪極為寵溺,因而也養成了她刁蠻任性的個性,到他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是為時已晚。
在這望月城,有誰能夠將自己這無法無天的女兒弄成這副模樣?
「爹,你要為雪兒做主啊!有人欺負雪兒。」上官雪哭哭啼啼,長這麼大,她幾時吃過這麼大的虧?!
听女兒這麼一說,上官策真的吃驚了,他奇道︰「雪兒,從來只有你欺負人,什麼時候你也被人欺負了?!」
上官雪頓時覺得臉面掛不住了,抬起頭來,不依的輕輕搖晃著父親的胳膊,嬌嗔道︰「討厭,爹,連你也欺負雪兒。你不知道,今天有……啊!就是他!」
上官雪正告何長風的黑狀,突然看到父親左手拿著的投影珠,而里面的那道身影,不正是那個可惡的家伙嗎?
上官策也是一愣,指了指投影珠中何長風的影像,道︰「你說欺負你的人,就是他?」
上官雪連連點頭,惡狠狠的盯著何長風的影像,恨不得將之拉出來痛打一頓,委屈的道︰「就是他!今天……」她倒沒有故意歪曲事實,將今天發生的事情經過從頭到尾的講了一遍。
尤其是講到被人當眾打的時候,上官雪玉面緋紅,目光卻是凶神惡煞,森然欲食人。
「爹,你要為雪兒做主啊!」末了,她可憐兮兮的哀求著。
上官策听完後倒沒有過于吃驚,自己的這個女兒被自己寵壞了,是個什麼德行他這個做父親的又如何不知道?!
至于她被人打這件事,他更沒有什麼可懊惱的。這件事本就是雪兒不對,再者,這個叫江風的小家伙明顯是手下留情,不然早就動手殺人了。
甚至,他內心還有些感激何長風。這個寶貝女兒被自己寵壞了,平時橫行霸道,刁蠻任性,誰的話也听不進去。
如果女兒一直在望月城倒也罷了,有自己這個城主父親罩著,再怎麼胡作非為也不會出什麼大事。
但是女兒大了,修煉天賦也還不錯,如果不是小蘭突然病倒,兩姐妹早就在晉升黃金武士的時候就離開望月城,去靈山派拜師了。
外面不比望月城,自己的勢力根本不足以再保護女兒,以雪丫頭的性子,不吃虧才怪了。
現在她提前受了委屈,想來會因此收斂一點兒,說不定還算是因禍得福也未可知。
如果真是這樣,自己說不得還要請對方再好好管教管教雪丫頭。
如果讓上官雪知道此時父親心中所想,讓她情何以堪?!
同時,上官策想得更深一層,這個江風明知道雪兒是自己這個城主的女兒,竟然還敢動手打人,應該不是個簡單角色,說不定真對小蘭的病有所幫助。
于是他拍了拍上官雪的小腦袋,佯怒道︰「打得好!這件事明明就是你自己不對,江大師已經是手下留情了,否則你現在哪里還有小命?!下次如果再見到對方,一定要好好的給我賠禮道歉,謝謝對方的不殺之恩。」
平心來說,無論是作為一個城主,還是一位父親,上官策都是一個講道理,很開明的人。
只是上官雪此時如何能夠理會到父親的良苦用心,聞言氣惱的甩開上官策的手,氣得嬌軀直顫,道︰「爹,連你也欺負雪兒,我討厭你!」
說完哭哭啼啼,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上官策看著女兒遠去的背影,頗為無奈的嘆息了一聲,頹然道︰「唉,也不知道雪丫頭什麼時候才能夠像小蘭那樣懂事啊!」
想到自己那乖巧孝順又懂事的大女兒,上官策只覺得意興闌珊,他膝下無子,唯有兩個女兒,而且修煉天賦都極高,不到二十歲,便達到黃金武士境界。
可惜大女兒突然一夜暴病,而二女兒偏偏又不懂事,真是家門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