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如煙頓下腳步,轉過身來,沒有看床上的兩個人。
「牧庫讓我送酒肉給你!」她淡淡的說,表情清冷。
听到她的聲音,傾蓮似有感覺的抬起頭來,在看清站在門口的人是趙如煙後,她連忙慌亂的拉起被子,遮住自己幾乎沒有任何遮擋的身體。
「大王,不如讓她先出去?」傾蓮聲音極其嬌媚,柔軟如蛇的手纏上耶律烈的後背,語氣幾近哀求。
「你,出去!」耶律烈甩開她的手,眸子冰冷的令人直打寒顫,他指著傾蓮道。
在營帳內火光的映襯下,耶律烈妖異的黑發散在腦後,讓他剛毅的臉俊美到極致。
「大……王?」傾蓮臉色刷白,不明白自己到底什麼地方做錯了,細長的媚眼中閃著驚恐,嬌軀跟著顫抖了起來。
「滾!」耶律烈眯起黑眸,冷冷的盯著眼前這個抖的厲害的女人。
「是,是,大王……」傾蓮跌下床,抱起地上散亂的衣服胡亂的一套,驚慌失措的哭泣著退出了營帳。
趙如煙站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出,垂著眼希望能找機會離開。
傾蓮不已經是侍妾了嗎?怎麼耶律烈對她的態度還沒有絲毫的改觀?難道只是把她當泄欲工具嗎?那又何必大費周章的找她呢?
「過來!」趙如煙正失神之際,耶律烈突然開口喚她,聲音幾乎沙啞。
「呃,嗯……」趙如煙拿起桌上的酒壺,已經明白他要的是什麼了。
耶律烈伸手接過,喝了一大口,望著她微顫的小手,蹙眉問︰「你在害怕嗎?」
居然抖成這樣?這不像她,她不是一向淡定冷靜的嗎?
「沒,沒有!」趙如煙縮回了手,拼命的搖頭。她其實是害怕,耶律烈發現她的身份,發現傾蓮在冒充她。
如果讓他知道,那天在湖中的女人是她,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現在她跟傾蓮已經一起欺騙了耶律烈,既然已經騙了,就要隱瞞到底才行。
耶律烈好看的眉頭皺的更緊,深深凝視了趙如煙幾秒,突然一把將她拉向自己身前。
「啊!」趙如煙猝不及防的撞向他的胸膛,熟悉的狂烈氣息充斥著她的四周。
他,他要干什麼?難道被他發現自己的身份了?
胭脂味?
耶律烈低下頭,目光順著趙如煙身上的衣服,掃過她瑩潤的肌膚,她的傷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肌膚如水一般的細滑,是他從未觸踫過的滑膩感覺。
只是擁有這樣一具妙曼身材的女子,為何偏偏是一張丑顏呢?
耶律烈的視線停留在趙如煙的臉上,眉心更皺緊了。
這女子的臉型輪廓很漂亮,細細看上去五官也十分標志,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半邊臉上的紅色胎記,那麼醒目,丑陋,難看的印在臉上。
讓人只看她一眼,就覺得有夠丑的了,根本不想再多看第二眼。
如果……如果沒有這塊礙眼的胎記,她會是什麼樣子?清麗月兌俗,抑或是傾國傾城?
她的眼楮好美!
擁有這樣一雙會說話的瞳眸,再加上這副玲瓏的身段,如果再有貌美的容顏,他不敢想象這樣的女子會是怎樣的沉魚落雁,美艷群芳!
耶律烈就這樣深深看著趙如煙,腦海里突然浮現出那天在湖邊沐浴女子的背影。
他神情一震,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想要遮擋住她的胎記,看看如果沒有了這塊難看的紅斑,她會是什麼樣子。
只是他的手還沒踫上去,便被趙如煙狠狠的打掉!
她充滿敵意的瞪著他,雙拳緊握,心跳也在霎那間加速。
被他發現了嗎?怎麼辦?怎麼辦?
趙如煙來不及多想,第一個反應就是逃!
她來不及給耶律烈行禮,收拾起自己心頭的慌亂跟不安,驚慌的逃出了營帳中。
晚風輕輕的吹來,送上一縷淡淡的香氣。
那是從她身上散發出的特有的女兒香。
耶律烈不由的抬眸望過去,正巧撞見趙如煙倉惶離開帳簾的背影,那背影竟然跟那晚在湖中沐浴女子離去的背影一模一樣。
難道是她?
耶律烈的眼中劃過一抹幽深的精光。
……
趙如煙捂著狂跳的心口逃出營帳,心中忐忑不安極了。
剛剛耶律烈差一點就要識破她的身份了,幸好她反應的快,及時的逃了出來。
可是總這樣逃避不是辦法啊,她現在的身份是耶律烈的侍女,他總有機會再次遮住她臉上難看的紅斑,查探她的真實容貌。
到那時,她的身份暴露了怎麼辦?
趙如煙邊走邊擔憂,沒有注意身邊的情況,突然就被一只手拉到一個帳篷的角落里。
「啊!」趙如煙剛想尖叫,卻被人捂住了嘴。
「是我,傾蓮!」傾蓮在她耳邊小聲的說。
趙如煙料到這個女人會來找她,想不到會這麼快,她點了點頭,沒有再掙扎。
傾蓮松開她,擔憂的問︰「你還好嗎?大王沒有對你怎麼樣吧?」
「我沒事。」趙如煙淡淡的搖頭,眯眼在傾蓮身上打量。
但見傾蓮眼神閃躲,不敢看她,突然就朝她跪了下來。
「憶香,請你千萬不要說出去!」傾蓮跪下來懇求。
趙如煙故作不解︰「你要我不要說出去什麼?」
「憶香,我知道你才是那日在湖畔沐浴被大王看中的女子!」傾蓮抬起頭來看著她,面色憂愁︰「是我冒充了你,我知道是我不對,但是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說著她撩開自己的衣袖,雪白的藕臂上幾條鮮明的鞭痕赫然醒目。
「傾蓮,這是怎麼回事?」趙如煙眸色一緊,連忙追問道。
傾蓮神色淒苦︰「那日我跟你一同被擄至遼營,你有幸被大王相中,留在身邊隨身伺候,我卻被一個遼將帶走了,那個遼將根本不把宋人當人看,他每天都毒打虐待我,我又不能逃走,只能出此下策,冒充你成了大王的女人,才能得以月兌身。」
「傾蓮,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萬一被發現了,我跟你的小命都可能沒了?」趙如煙雖然同情她的遭遇,但不得不為她這一做法感到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