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色皇後 第069章【手打VIP】

作者 ︰ 沒見過的東家

其實這有何難呢?她也從小到大都沒有模過菜刀,可是現在還不是一樣能在膳房里做事。

要在廚藝上討好耶律烈其實不難,他吃遍了山珍海味,自然要在菜式的新奇上下功夫。

「奴婢倒是可以給郡主推薦一道菜色,不需要動刀,更不需要技藝,但是這道菜絕對可以讓這位貴客對郡主刮目相看的。」趙如煙信心滿滿地告訴她。

「真的嗎?」度雲眼里放光。

趙如煙點點頭,把這道菜的細節告訴度雲,雖然度雲的臉上仍然寫著懷疑兩個字,但趙如煙總算能夠為她的表現欲提供一些參考和幫助。

第三日清早,趙如煙便開始為度雲準備食材,其實都是些再簡單不過的東西了。

廚子們早早就已經準備晚上招待貴客的膳食了,趙如煙和吳媽也跟著忙和起來,連中飯都來不及吃上一口,未時,她和吳媽便被叫去前廳幫忙,全府上下都在為這場宴席忙碌起來。

做好了前廳的事情後,趙如煙便拿著一個甕罐來到後花園,她答應度雲除了教她做那道菜外,還要單獨幫她準備一份甜點,想來想去,還是菊花的味道鮮美醇香,不如就做一道菊花糕好了。

趙如煙抓過枝頭的菊花,並沒有折斷,而是直接把上面的花瓣一葉、一葉地摘下來,放進罐中,這樣就可以更好地保證花瓣的鮮女敕和香氣,做出來的糕點味道也會更加鮮美。

她正聚精會神地弄著這些,根本沒有察覺到前面有一個人正向她走來。

「你是什麼人?好大的膽子呀,竟然敢私自破壞花園里的景致……」

一道奇怪的聲音響起,趙如煙猛然抬頭,一個小廝模樣的人正朝她走來,看上去他和她的年紀相差無幾,只是說話的口氣十分老成,聲音也異常讓人感到不舒服。

「我沒有破壞這里的景致,只是取些食材罷了……」趙如煙抬頭輕瞟了他一眼,依然忙著自己手上的事。

「真是無禮,你可知誰要來這園里賞菊?這些花被你摘成這副模樣,如何能賞?還不快住手!」那小廝對于趙如煙的輕描淡寫顯得很不高興。

「我怎知誰要來?」

趙如煙反駁道,因為她確實不知有何人要來園里賞菊,也沒有人告訴她,她只是猜到晚上度雲要宴請的貴客是耶律烈,但並沒有听說有人要來園子里賞菊,更沒有興趣打听。

不過看這府里的下人一個個都小心翼翼的,想來應該是個大人物,可是這又與她何干呢?她毫無興趣。

「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你們郡主就是這麼教府里下人的嗎?」

「請你不要婆婆媽媽的,再一朵我就好了!」趙如煙根本不想理會他。

「你真不知道是什麼人要來賞菊嗎?如果驚動了那個人,你吃不了兜著走,我命令你馬上離開這後花園——」那小廝急著瞪大了眼楮。

「什麼人?難不成是皇帝嗎?就算是皇帝又能怎樣?他又沒有三頭六臂,更沒有第三只眼楮,這花園里的菊數不勝數,草木不下數十種,我摘下這幾朵花,根本不會影響到什麼,更不會有人注意得到……」趙如煙隨口與那小廝狡辯。

但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她隨口說出來的話竟然真的給說中了。

趙如煙突然打了一個寒顫,感到身後一陣強大的力量慢慢向她襲來,時節雖已是初冬,卻還不至于冷到這種地步,猛然一個激靈,她慌張地回過身去,見到兩個男人已經站在她的身後。

一個人身著鵝黃色的長袍,離她稍近一些,身材看起來頤長壯碩。

另一人則是一身黑衣,他站在那個人的身邊,眼眸深邃。

那黃色長袍的男子,不是耶律賢會是誰?而他身邊的黑衣男子,正是耶律烈。

難道今晚度雲要宴請的貴賓,不僅僅是耶律烈,還有大遼的皇帝耶律賢嗎?

面對兩個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如果她現在手里有一把利刃,她真想一劍刺破他們的胸膛,為慘死的宋民,也為那些死去的宋國將士報仇血恨。

可是這種時刻,縱然她心中有恨,也不是可以宣泄的時候,不是,現在不是!

趙如煙只能‘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叩首行禮︰「奴婢參見皇上,北院大王!」

耶律賢眼神凌厲,凌厲的讓人不敢去對視。

他只是靜靜地站在趙如煙的面前,可是他身上的陣陣威嚴和寒氣,迫得她感到莫名地驚顫,忍不住後退了三分,連忙行禮。

「雲倌,皇帝的確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她說的沒錯,皇帝又沒有三頭六臂,這滿園的鮮花,又豈非差了那幾枝不可?你可不要仗勢欺人呢,別忘了這里是度雲郡主的地盤……」

耶律賢倏然開口,話語里倒是有幾分偏幫趙如煙的味道,他教訓著剛剛那名跟趙如煙爭執的小廝。

「皇上說的極是!」那小廝竟然是個太監,難怪娘娘腔的很,但馬屁卻拍的很及時。

趙如煙的心霎那間加快,沒想到會在郡主府再次遇見耶律賢跟耶律烈。

只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耶律賢竟然再次幫了她,否則以她剛才那麼無禮,耶律賢大可以治她一個藐視君王之罪,但他沒有。

究竟為什麼沒有,她暫時還不得而知。

雖然作為君王的他不予主動追究,但她不能不懂禮數,于是她主動領罪道︰「奴婢罪該萬死,只因郡主知道皇上喜愛菊花,才特命奴婢前來摘下花瓣為皇上準備糕點之用,郡主說,鮮花雖美,卻總是要凋落的,皇上不可能常常到府里來賞花,只有做些菊花糕給皇上帶回宮去慢慢品嘗,郡主千叮萬囑,奴婢不敢有絲毫的馬虎……沒想到擾了皇上的雅興,請皇上責罰!」

既然如此,她只好把度雲搬了出來,她相信耶律賢作為一國之君,不可能因為這樣一件小事而責怪皇後娘娘的妹妹,而跟她一個奴婢計較更加沒有必要。

「你起來吧,度雲是朕看著長大的,這座府邸也是朕親自賞賜給她的,在這里朕也只是個凡夫俗子而不是什麼皇帝,不會介意這些小節的……不過烈,度雲那個丫頭還真是長大了,想的如此周到,知道你喜歡吃菊花糕……」

耶律賢只沖趙如煙擺了擺手,連多看她一眼都沒有,倒是借她的話,在耶律烈面前趁機稱贊起度雲郡主來。

趙如煙心里的石頭總算落了地,看來皇帝耶律賢之所以會出現在郡主府,是有心想要促成度雲郡主跟耶律烈的好事的。

否則以耶律烈的個性,皇上不出面親自拉攏,他定是不可能駕臨這郡主府,賞臉吃度雲郡主做的一頓飯。

見他們都走了,趙如煙這才起身,拿起裝花瓣的罐子,飛也似地逃離了這後花園。

她真的是有些後怕,都怪自己太大意了,如果今日之事真惹惱了耶律賢,恐怕她的小命不保。

趙如煙收斂起眸中的情緒,眼下最重要的是把郡主府的這場晚宴應付過去,她捧著一罐子的花瓣跑去膳房替度雲做糕點。

糕點做好後,趙如煙親自拿去給度雲郡主,度雲聞了聞味道,拿起一塊嘗了下點頭道︰「味道還真不錯,沒想到你的手藝這麼好,你以後不要留在膳房了,那里又髒又累,不如跟在我身邊和雙喜一起服侍我吧,等到我想要吃什麼的時候你就可以做給我了。」

讓她跟在她身邊,那豈不是等會又要面對那個皇上跟耶律烈了?趙如煙猶豫了一下後,還是點頭應允了,她現在的身份只是個女奴,半點不由人,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晚宴設在前廳,廳外有數名侍衛把守,里面偌大的餐桌上擺放著數十道美味菜肴,卻只有耶律賢與耶律烈二人正在斟飲,耶律賢的隨行小太監雲倌站在身旁侍候著。

「度雲見過皇帝姐夫,烈哥哥。」

趙如煙與雙喜手里各捧著幾個湯罐,跟在度雲郡主身後走了進去,跪下請安。

「雲兒不必拘禮,這郡主府你是主人,大家隨意,不過朕好久沒見你,還真是女大十八變,越發變得漂亮了……」耶律賢用一個長輩的口吻說著。

「皇帝姐夫不要開雲兒的玩笑了。」度雲低著頭,嬌羞的眼神看了一眼皇帝身邊的耶律烈,又迅速的把眼楮別開。

「坐過來,與朕跟烈一塊用膳吧。」耶律賢朝她招手說道,示意度雲坐到耶律烈的身邊去。

度雲站起身從趙如煙手上拿過一個湯罐,對耶律賢說︰「雲兒不餓,雲兒今天特別準備了一道特色菜肴,想請皇帝姐夫跟烈哥哥品嘗……」

「哦?好啊,那朕一定要仔細品嘗了!烈,你說是吧?」

耶律賢哈哈大笑,笑得格外燦爛,一副痛快爽直的模樣,與在晾鷹台里那時判若兩人。

「既然皇兄有興趣,臣弟願陪皇兄一塊嘗嘗。」耶律烈回答的滴水不漏。他來郡主府,只是為了陪同皇上,跟度雲郡主無關。

「這道菜其實很簡單,人人都做得來,只是稍微有一些殘忍罷了,不過能讓皇帝姐夫跟烈哥哥吃上這樣的美味,一切都不算什麼……」度雲頭頭是道地說著。

「你這丫頭,長這麼大連膳房都沒進過,烈,你跟朕今日可是有口福了!」耶律賢倒是很有興趣看看她究竟能弄出什麼東西來。

得到了皇帝的肯定,度雲似乎對于自己這道菜肴更加充滿信心了。

她將準備好的寬口青瓷碗放在桌上,趙如煙立即將手里的悶罐遞上去,里面裝的是冰塊,度雲接下後將細碎的冰塊倒入青瓷碗中,耶律賢和耶律烈都聚精會神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放好冰塊後,趙如煙拿過雙喜手里的一個密閉盒子交給度雲,只要她按照她遞給她的順序來做是不會出現任何差錯的。

那里面裝著活蹦亂跳的大個頭河蝦,度雲小心翼翼地把里面的蝦子倒進了冰碗,有一只河蝦從碗里蹦了出來,度雲猝不及防地被嚇了一跳,生怕它們會不小心咬到她的手。

見她有些膽怯遲遲不敢再伸出手去,趙如煙急忙提醒她︰「郡主,冰蝦的時間已經到了,可以放材料了。」

「呃……是……是這樣的,河蝦多冰一會兒呢,味道會更好的,冰過的蝦肉就像剛剛打撈出來的一樣鮮女敕,不會有半點土腥味……」度雲有點心虛,借故解釋道,雖然有點害怕,可她還是硬著頭皮把姜片這些配料放了進去,然後就到了最關鍵的一道程序了。

「這道菜的名字叫做醉蝦,其實就是用調過汁的黃酒把這些河蝦淹一下,黃酒入味時,河蝦已醉得半死,醉過的蝦肉極其鮮美並且還帶著黃酒的濃濃醇香,入口綿柔,味道超凡,不僅如此,這道菜還是極佳的養生補品呢……」度雲照著趙如煙先前教她的那些話,抬頭對耶律烈和耶律賢解釋道。

倒入黃酒後,碗里的河蝦蹦的更加厲害了,度雲忙拿碗蓋蓋住了碗口,只听里面一陣 里啪啦的聲音。

不過須臾的功夫,青瓷碗里就沒了半點聲音,再次打開蓋子時,那些河蝦已經全部醉死了。將蝦撈出後,整齊擺盤,度雲仔細小心地剝好一只蝦子的殼,蘸點事先調好的鹵汁,遞到耶律賢的面前。

耶律賢倒也表現豪爽,絲毫沒有懷疑這道怪異菜色的美味,便接住直接送到了嘴里,仔細品嘗起來。

果然,耶律賢的臉色不覺一震,目光中流露出一絲驚奇。

他點頭說道︰「這味道果然有些與眾不同,朕還從未吃過這樣的菜色,鮮而不生,很鮮女敕,尤其是這黃酒的濃香,已經融入到這蝦肉里面,實是美哉,雲兒,你今日真是讓朕大飽了一次口福……烈,你也試試看……」

得到了耶律賢的肯定,度雲心里美滋滋的,趙如煙也松了一口氣。

只要皇帝說好,想必耶律烈也不能說什麼。

果然度雲殷勤的請耶律烈品嘗了之後,他也稱贊的點了點頭︰「果然味道與眾不同!」

趙如煙終于徹底松了口氣,她之前還以為遼國皇帝有多難侍候,這道醉蝦可是大宋皇宮的食譜里非常受歡迎的一道菜色,那是她根據現代人的口味特別調配的這道菜,她的父皇趙光義日日都要吃上幾只醉蝦才肯安寢,可見這蝦的獨特美味,非一般人是很難享用到的。

她就知道耶律烈征戰四方,想必品嘗過天下美食,她若不拿出看家的食譜,怎能幫度雲收買到他的心呢。

「雲兒只是現學現賣罷了,烈哥哥能夠喜歡,雲兒真是萬分高興。」度雲神情羞澀,為耶律烈能品嘗到她的手藝而暗自竊喜。

誰知耶律烈突然話鋒一轉,眼眸變得高深莫測起來︰「這道菜,應該不是我們北方的菜食吧?是哪個師傅教給你的,竟然在遼國做大宋的菜色……」

度雲做這道菜只是依葫蘆畫瓢而已,她根本不曉得這是大宋的菜色,一時間竟然懵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耶律烈的問題。

趙如煙也怔了一怔,完全沒有想到耶律烈竟然認得這不是遼國的菜色,醉蝦起源于南方的大宋。

他究竟知道多少,難不成他竟然知曉,醉蝦是大宋的宮廷御用菜肴,發明者不是別人,正是她趙如煙?!

「雲兒,這道菜是誰教你做的?」耶律賢似乎也听出問題的端倪,他出言質問。

度雲一時間慌了,沒想到好好的一盤菜,竟然會在這樣的細枝末節上出了問題。

見度雲愣在那里,趙如煙只能跪倒在地上,對耶律賢說︰「回皇上,是奴婢教小姐做的。」

「是你?」耶律賢眼眸深邃,像是很意外,又像是早有所料。

「奴婢是大宋的戰俘,從小就喜歡專研廚技,不止是大宋的菜色,大遼、西夏各個地方的菜色奴婢都會研究一些的,為了給皇上跟北院大王做這道菜,郡主付出了很大的努力,其實郡主很不忍心醉死那些河蝦的,郡主能夠把這道菜完完整整做給皇上跟北院大王,很不容易……」

趙如煙跪地解釋道,並且很自然地把度雲捧了出來,耶律賢很認真地點了點頭,看樣子並沒有多做懷疑。

她本來就是大宋的戰俘,會做大宋的菜並不奇怪。

但趙如煙恰恰忽略了一個問題,這道醉蝦不僅僅是大宋的菜色,還是大宋的宮廷名菜,跟如煙公主頗有淵源,她既然會做這道菜式,想必跟如煙公主月兌離不了干系。

只是當時,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已然暴露。

「既然有心親自下廚,就應該做一些遼國的菜,大宋的菜色再好,也是戰敗之國,沒什麼好學的!」耶律烈突然站起來,臉色陰沉,似乎是很生氣,就這樣拂袖離去。

在場的人皆是愣住了,沒想到耶律烈個性如此猖狂,連皇帝的面子都沒給,就這樣走了。

度雲自然是當場就哭了,耶律賢簡單安慰了她兩句,也隨著耶律烈的腳步走了出去。

只是他臨走的時候,深不可測的目光緊緊的盯著趙如煙看了一眼。

趙如煙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為什麼皇上會用那樣的眼光看她?難道他是在責怪她,不該給度雲出這樣的餿主意,搞砸了他有意撮合度雲郡主跟耶律烈的這場戲?

可如若是這樣,皇上大可以當場治她的罪,為何只是深看她一眼就走了呢?

看來這里面大有懸機,耶律賢明明有幾次可以治她罪的機會,都放過了?這到底是為什麼?

趙如煙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再看一眼她身後的度雲,因為沒有討好成耶律烈,反被他說了,眼楮哭的跟個淚人似的,由雙喜攙扶著回房了。

池塘邊,晚風吹佛,涼意侵襲。夜色深沉,潑墨般在天際散開,濃重的夜色,露水凝重。

一個腳步聲,在身後緩緩響起。

趙如煙裝作若無其事,繼續看著微波蕩漾的湖面……眼中一片澄澈……

待到那個腳步聲走近了,她才猛然回過頭去︰「是你?!」

她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沒想到來人竟然是耶律烈。

「大王,你不是已經離開郡主府了嗎?」如果她沒記錯,耶律烈是幾個時辰之前就離開的,怎麼會這時候還在郡主府里。

耶律烈沒有跟她解釋,只是徑直走到趙如煙的面前,盯著她生氣的怒道︰「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嗎?如果你不想再被送去浣衣庫做奴役,或者直接被扔進斗獸場,最好安分守己的待在這里,離度雲郡主遠一點!」

趙如煙眼神閃躲,連忙垂下眼眸,試圖裝傻︰「奴婢不懂大王在說什麼。」

耶律烈單手擒住她的下巴,冷哼道︰「還想跟本王裝傻?度雲郡主之所以會做那個菜色,討本王的歡心,你敢說不是你出的主意?」

「郡主身份高貴,憶香只是一個做奴婢的,怎能有那個本事左右郡主?大王要是存心找奴婢的麻煩,最好也要給個好點的理由!」趙如煙擰眉,清澈的黑眸,因怒氣而變得晶瑩透亮。

耶律烈被她憤怒的眼神激到,額際不禁青筋暴現,「不知死活!憶香,你非要惹怒本王,才甘心嗎?」他眸中掠過一絲怒,明明她做的一切他都知道,她卻還想瞞天過海。

「不敢!」趙如煙咬唇,冷淡道。

耶律烈臉色冰冷陰沉,怒目而視,「你嘴上說不敢,事實上,卻不是這麼想的!」

「大王,這里是郡主府,還請你自重!在大庭廣眾之下跟奴婢拉拉扯扯,你就不怕自降身份嗎?」趙如煙眸色凜冽,抬頭直對上他的。

耶律烈邪惡的笑了,反而逼近她︰「你也知道這是在郡主府?若是有人看見你與本王拉拉扯扯,也只會說是你勾引了本王?以度雲郡主的脾氣,只怕是以後連這里都容不下你了!」

「你!」趙如煙不禁氣結,怒不可遏的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離度雲郡主遠點!還有皇上,別以為你的小聰明能夠瞞天過海,到時候只會引來殺身之禍!」耶律烈冷厲的提醒。

趙如煙淡淡一笑,並不以為意︰「奴婢只是一名小小的女奴,恐怕還驚動不了聖顏,大王與其有這個閑工夫過來跟奴婢做口舌之爭,還不如去安慰佳人!」

耶律烈擰眉愣神,她這雙清冷的眸子,每每見到他就像是沾毒的利器,總是愛與他作對。

「如果你不想早一點死,最好就照本王的話去做,否則你浣衣庫里的姐妹,本王可不敢保證她的安危!」耶律烈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微微挑眉,眼里染過一抹怒氣。

「耶律烈,你卑鄙!」趙如煙憤然罵道,他的話,讓她怒從心起,居然用昔悌的性命來威脅她。

「卑鄙?在本王眼中,什麼樣的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達到目的,用在你身上,不是很奏效嗎?」耶律烈黑眸微眯,冷酷冰冷,他勾唇警告道︰「今日之事,本王就放你一馬,你好自為之,如果下次再敢幫度雲郡主亂出餿主意,或是出現在我皇兄面前,本王定饒不了你!」

說完,他冷哼一聲,憤然離去。

趙如煙愣愣的怔在原地,看著耶律烈離去的背影,不禁疑惑。

他今晚特意過來跟她說的這番話,是警告,還是變相的提醒?

*

度雲倚在窗前已經整整一天,茶飯無思,雙喜將桌上的飯菜又熱了一遍重新端回來,她卻仍然沒有半點要動筷子的意思,任憑趙如煙和雙喜如何勸她,她就是充耳不聞。

這個尋常驕縱跋扈的度雲郡主,卻是為情所困,變得憂愁滿面。

「咳、咳……」她的小小背影不時地顫動著,咳的很難受。

雙喜見勸說無效,便轉身把趙如煙拉出了房間,對她說道︰「郡主的身子本來就弱,現在又不肯吃東西,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到時候可怎麼辦呀?不如這樣吧,憶香你去趟丞相府找相爺過來,讓他這個當爹的來勸勸郡主。」

「你為什麼不去?」趙如煙反問她。

「我……我比你早服侍郡主的,誰讓你來的晚,你就要听我的!」雙喜噘著嘴,沖趙如煙發號施令,因為趙如煙剛剛得到了度雲郡主的提拔,雙喜因此對她很不滿意。

趙如煙說不清楚,這或許就是天生的奴才命吧,她根本無心與雙喜爭奪度雲這份寵,但雙喜卻偏要糾結于此,明知道去趟丞相府有多遠,卻把這份苦差事丟給了她。

算了,不就是去丞相府把郡主的爹爹找來嗎,去就去吧,誰讓她是新來的呢,只能給她們當跑腿的了。

馬車在街道上奔馳著,趙如煙駕著馬車,直奔丞相府。

突然,馬啼叫一聲,車身震動起來,幾個黑衣人從天而降,將她包圍。

「你們是什麼人,想要干什麼?」趙如煙手持韁繩,警覺的看著這些人。

黑衣人沒有說話,而是將手中的一個東西,往車內一拋。

驀地,一陣迷煙滾滾的彌漫開來,濃郁刺鼻……

趙如煙趕緊捂住口鼻,馬鞭一揚,駿馬嘶蹄,急速的奔跑。

幾個黑衣人追了上來,從兩邊圍堵,趙如煙被纏得月兌不開身。

她的武功低微,既然不知道這些人來意,只能自救,手里拿出幾根細長的銀針,就算是被捉住了,也還有這招,讓他們防不勝防。

趙如煙將馬鞭用力一甩,駿馬狂奔了起來林間的道路崎嶇,使她整個身體都搖晃起來,胃中隱隱出現一些惡心,對沒有經常駕馬的人實在是一種考驗。

再前面一點,就是大道了,手里更是加快揮鞭的次數。

只要到了大道上,就會好走多了。

可是這想法還未應驗,一道如雨般的箭支射到馬身上,馬兒淒慘的嘶叫起來,摔倒在地上,而趙如煙的身體,由于慣性向前沖去,手中握著的韁繩,也被這沖擊甩開,她重重的摔到在路上。

四肢百骸,都傳來一陣劇骨痛不欲生好象身體都散了架,再也爬不起來。她緊咬著唇,伸手模了模耳側上方,流下了大量的血液。

那鑽心的痛,讓她的神智,漸漸迷離起來,眼前的景物,也漸漸模糊……

一個冷漠無情的聲音傳來,「絕命,只是昏過去了!」

另一個聲音,冷冷說道,「小心點,主子要活。」

趙如煙想要掙扎著睜開眼,無奈怎麼也做不到,一陣陣昏眩感襲來,眼前一黑,就掉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昏昏沉沉的腦袋有了此許意識,趙如煙蝶翼似的睫毛微微抖動,發出一聲模糊的囈語。

驀地,她睜開覆著水霧的眼眸,驚出了一身冷汗。

她粗重的喘息著,象是經歷了一場噩夢,帶著劫後余生的慶幸,不禁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忽覺喉頭一陣干澀,如鯁在喉,讓她有種想吐的惡心感。

身體沒有一絲的力氣,她的眉心不由微微蹙起,只要稍稍多想一點事,腦子就傳來撕裂般的痛楚。

渾身像是散了架的難受,趙如煙眨了眨千澀的眼,昏迷之前的記憶,一下子涌進了腦子里。

她驚恐的從床上彈座起來,腦側立刻傳來一陣撇裂的疼痛,她伸手模了模包著紗布的腦袋,那些黑衣人為什麼要擄她過來,他們到底是什麼人?有什麼目的?

突然,一個嬌柔的聲音,從旁側傳來,「姑娘,你醒了?」

尋聲望去,趙如煙看到一名身著宮裝的女子,不禁愣了愣,這才注意到周圍的建築,是多麼的金碧輝煌,這里是皇宮?!

她被這個意識給嚇了一跳,半天未緩過神來,整個人驚恐睜大眼,半晌,才對那宮裝的侍女問道︰「請問這里是哪里?」

那名宮裝女子並未答話,而是匆忙的跑了出去,從外面傳來她的聲音,「那位姑娘已經醒過來了,快帶她去見皇上吧。」

趙如煙還未從驚愕中反應過來,就被兩名侍衛帶到了未知的地方。

御書房內,彌漫著淡淡的龍涎香,醉人心神。

瓖嵌有上等琉璃瑪瑙的屏風前,耶律賢正坐在溢著淡淡墨香的檀木案幾前,拿著一本奏折,俊目微垂。

這時,殿外傳來一道尖細的聲音,「皇上,人已經帶到。」

耶律賢探揉眉心,將最後的折子批閱後放下,淡淡道︰「帶她進來。」

趙如煙被兩名侍衛押了進去,殿台上的高大身影,僅是一眼,就讓她驚愕不已。

真的是皇上命人將她綁來皇宮的?耶律賢這麼做,究竟有和目的?

耶律賢揮手,示意大殿里的人全都退下。

他緩步走到趙如煙的跟前,深邃犀利的眸光直射向她︰「如煙公主,沒想到你早已經來到我大遼,枉費朕還費了一番苦心,到處派人尋找你的下落!」全文字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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