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上電話沒多久,走廊里便傳來的倉促的腳步聲,麥梓浩才站起來,病房門便被人用力的推開了,穆容蕎站在門口,臉色蒼白的看著病床上的小晨,她的頭發微亂,額頭還可以看見豆大的汗珠,白皙的手指用力的抓著包包,脆弱的皮包在她的手下完全變了形。
「小蕎。」麥梓浩輕喚了她一聲,有歉疚,有心疼,若不是他沖動跑去打宋書言,小晨就不會受傷,小蕎也不會難過成這個樣子。
穆容蕎卻對他的呼喚充耳不聞,她只是死死的看著病床上的小人兒,慢慢的,她的眼眶紅了,隱隱可見晶瑩的淚珠在眼眶中打著轉,她一步一步,生怕驚了他的好夢一般輕輕的走向病床,在床沿坐下,雙手包住了他一只小手,放在唇邊輕輕的吻著,小晨長這麼大,這是第一次進醫院,看著他可憐的樣子,她的心就像是要被絞碎了一般,疼的幾乎要裂開。
麥梓浩走到了她身後,一只手輕輕的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她的痛,他能體會,看到小晨無聲無息的躺在這里,他都覺得心痛如絞,更何況是與他相依為命了三年的小蕎?如果可以,他只希望能將她此刻心里的疼痛全都轉接到他身上來。
他的踫觸像是打破了一個魔障,穆容蕎渾身一震,肩膀一抖甩開了他的手,猛然站了起來,「你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他會受傷?」
麥梓浩抿唇低下了頭,「對不起,是我沒照顧好他。」
「我只是把他交給你一個晚上,你就讓他進了醫院,你到底是怎麼搞的?他才三歲,萬一撞到腦子留下後遺癥怎麼辦?」
「醫生說只是輕微腦震蕩,不會有後遺癥的,你不用擔心。」
「我怎麼能不擔心?」滿腔的憤怒讓她根本就沒辦法思考,她只知道,是麥梓浩讓他變成了這樣!「我把一個活蹦亂跳的孩子好好的交給你的,你現在卻把他變成這樣還給我,你這個爸爸當的也太不負責任了吧?他傷的那麼重,為什麼你什麼事都沒有?他出事的時候你在哪里?為什麼不保護好他?你這個樣子,讓我怎麼放心把孩子交給你?」
「對不起。」除了道歉,麥梓浩根本說不出一個字,他無法否認,是因為他的疏忽才會導致小晨受傷,小蕎說的一個字都沒有錯,他這個爸爸,當的太不稱職!
他越謙卑,穆容蕎心里的火越是沒地方發泄,只能把所有的怒氣都沖他撒了出來,「我不想听你的對不起!小晨已經這樣了,你說對不起有什麼用?你能讓他的傷消失不見嗎?你能讓他不痛嗎?麥梓浩,我對你太失望了,你走!我不想看到你!以後,我也不會再讓小晨和你單獨待在一起,誰知道你又會把他變成什麼樣子!」
「對不起,小蕎,這次是我疏忽,我跟你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你別生氣,也不要趕我走,我想在這里等小晨醒來。」心里的內疚和自責讓他毫無底氣,只要小蕎不再生氣,只要小晨能醒來,要他怎麼做他都心甘情願。
「我不想看到你!而且,小晨也不需要一個只會讓他受傷的爸爸!」她真的沒辦法接受,明明他和小晨在一起,小晨受了這麼重的傷,可他卻毫發無傷的樣子,他到底是怎麼照顧孩子的?還是說,他對小晨的好,只是做給她看的?其實他並沒有她想象中那麼疼愛這個從天而降的孩子?
「小蕎……」麥梓浩皺眉低喊,小晨是因為他才受傷的,他又怎麼能安心離開?
「你走你走!」穆容蕎用力的將他往門外推,她真的不想看到他,至少現在不想,只要看到他,她就會忍不住的想起是他把小晨害成這樣,她沒辦法平心靜氣的和他待在一個房間里。
麥梓浩踉蹌的被他推著往門外走,剛想掙扎,卻看到了她帶著淚意的雙眼,心髒在這一瞬間軟了下來,「好,我走,我到外面去,不惹你生氣了,你也不要太傷心,醫生說小晨不會有事的。」
用力的甩上房門,穆容蕎的眼淚才忍不住掉了下來,她重新坐回了床沿,抓著小晨的手默默流淚,只有做過母親的人才懂,看到孩子受傷,痛的,卻是母親的心!她心痛,更自責,如果她今晚陪在他身邊,他就不會受傷了吧?她怎麼就那麼放心的把他交給別人了呢?
「媽媽,」一個微弱的聲音從耳側響起,她有些不敢置信的抬起頭來,果然看到小晨已經睜開了雙眼,他正吃力的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擦她的眼淚,「媽媽,你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了?」
「沒有,媽媽沒有哭,」穆容蕎喜極而泣,眼淚反而掉的更凶了,她隨意的抹了一把臉,用力把他抱在了懷里,「小晨,媽媽好想你,告訴媽媽,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有沒有哪里痛?」
「沒有,」小晨搖了搖頭,隨即又皺起了眉頭,「媽媽,我有些頭暈。」
穆容蕎緊張的捧住了他的腦袋,「趕緊別動了,媽媽去找醫生來看看。」
「不要,」小晨依依不舍的抓住了她的手,把小臉靠在她手心里,撒嬌的蹭著,「這樣就好了。」
「好孩子,」穆容蕎輕輕模著他的小臉,「頭還暈的話就睡一會吧,媽媽抱著你睡。」
「好,」他甜甜的笑著,乖巧的閉上了眼楮,可不一會兒,他又睜開了雙眼,在房間里四下環顧了一下,奇怪的問道,「爸爸呢?為什麼沒有看到爸爸?爸爸去哪里了?他是不是被宋叔叔打傷了?媽媽,爸爸要不要緊?我想去看看爸爸。」
穆容蕎被他一席話說的有些懵,「小晨你說爸爸被宋叔叔打傷了?是什麼時候的事?」她想起了剛剛他出去時踉蹌的腳步,她以為是被她推的腳步不穩才會那樣的,可原來是被宋書言打了?可那兩個人又會有什麼深仇大恨,要大打出手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今天晚上啊,我和爸爸去看電影,正好宋叔叔也去了,然後爸爸不知道為什麼就很生氣,然後就和宋叔叔打了起來,我好害怕,就叫他們不要打架,然後就不知道了。」
穆容蕎終于有些明白了,應該是宋書言和麥子打架,然後小晨去勸架,結果就被波及了,可是,這兩個人平時自控能力都很好,應該不可能因為一點小事而打架的,那到底是為了什麼呢?「小晨,你和爸爸看到宋叔叔前還有發生什麼嗎?你把晚上的事一點一點全都告訴媽媽好不好?」
小晨點了點頭,很仔細的回想著,「我和爸爸在家里吃了爸爸親手做的牛排,然後就去電影院看電影,我們還買了很多吃的,可樂,爆米花,冰淇淋,」說到這里,他還有些心虛的抬頭看了穆容蕎一眼,見她沒有什麼反應才放下心來,繼續說了下去,「我們出去的時候就看到宋叔叔,他和一個漂亮阿姨一起來的,然後爸爸就叫我待在那里別動,他上去就打了宋叔叔,然後宋叔叔也打爸爸,我好害怕,想要叫他們不要打架,然後就跑過去了。」
穆容蕎心里一跳,「宋叔叔當時和一個阿姨在一起?」如果小晨說的沒有遺漏,那唯一能讓他大發雷霆的應該就是這一段了,他一直都以為她和宋書言之間有什麼,他那麼生氣,是不是誤會了宋書言背著她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是啊,那個阿姨我沒見過,長的挺漂亮的,媽媽,爸爸有沒有事?我能不能去看看爸爸?」
穆容蕎有些慌亂的站了起來,輕輕的在他額頭親了一下,「小晨,你先睡覺,媽媽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想到了麥梓浩離開時那虛浮的腳步,她的心不由得提了起來,他的腿不會真的有事吧?若是她猜的沒錯,他是為了替她出頭才會去打宋書言的,才會誤傷了小晨,可是,她竟然誤會了他,還那麼絕情的趕他走,甚至說以後都不會讓小晨見他!他心里一定很難過,而她,不能再讓他因為誤會而再次離開她了。
「媽媽是不是去看爸爸?」
穆容蕎點了點頭,「你乖乖的一個人先睡覺好不好?媽媽去把爸爸找來看你。」
「真的?」他高興的拍起手來,「那媽媽你趕緊去吧,我不睡,不然就看不到爸爸了,我要等你把爸爸找來了再睡。」
關上房門,穆容蕎立刻沿著走廊快速的奔跑起來,三年前就是因為她晚了一步,所以才讓麥子走了,這次,她不想再錯過他,她要找回他,親口跟他說一聲對不起,她要告訴他,其實她早就已經原諒他了,其實她很想和他重新開始,其實她還想給他再生個孩子!
樓梯口,她瘋狂的按著電梯的按鈕,嘴里還在無意識的喃喃著,「快點快點。」
「小蕎?」麥梓浩從安全通道里走了出來,臉上有些緊張,「怎麼了?你要去哪里?是不是小晨有什麼事?」他不放心小晨,又不想在病房里惹小蕎不高興,所以就躲在了這里,剛剛听到熟悉的聲音,有些不確定的出來看了一眼,還真的是她,可是,看她那麼著急的樣子,不會是小晨的身體出現什麼問題了吧?
「麥子?」她驚訝的轉身,沒想到他還沒有走。
他快步挪到了她身前,臉上的表情很是凝重,「是不是小晨有什麼事?」
她搖頭,視線落在了他的右腿上,「麥子,你的腿……」
麥梓浩著急的抓住了她的胳膊,「先別管我的腿了,我問你是不是小晨出什麼事了?你這麼急著要去哪里?」
她搖頭,突然就用力抱住了他的腰,喃喃的嚷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對不起。」
麥梓浩一怔,渾身都僵硬了下來,這是這三年以來,她第一次抱他,可是,他卻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就在半個小時前,她還那麼絕情的趕他走,說不想見他,可現在,她竟然主動抱他!
「小晨已經醒了,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了,你是因為我才會去打宋書言的是不是?」
麥梓浩不自然的撇了撇嘴,「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你這個傻瓜,我告訴過你的,我和他沒什麼關系。」
猶豫了一會,麥梓浩還是說出了讓他很不爽的事實,「可你說會考慮讓他做小晨的爸爸,而且,你也是為了他才不和我們一起吃晚餐。」
穆容蕎失笑,「我什麼時候說過會考慮他做小晨的爸爸?是你非要這麼認為,我有什麼辦法?至于沒有去和你們吃晚餐,那也只是因為宋書言幫過我很多,我在美國的時候要不是他幫我找工作,找住的地方,我和小晨可能一直都要住在貧民窟里,而且,他還救過小晨的命,現在他有事求我,我怎麼會不管他?」
麥梓浩卻因為她話里無意間透露出的一個信息嚇了一跳,「小晨出過什麼事嗎?」
穆容蕎抬起頭看他,猶豫了一下說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時候小晨還沒有出生。」
麥梓浩心里一動,忍不住問道,「是三年前嗎?」他記得他們最後一次在醫院見面,他看到她身下的床單帶著血,所以那時候她說把孩子打掉了,他也相信了,既然孩子還在,那當年她就不是去墮胎的,而是出了事。他的心里不由的一緊,對宋書言的感覺竟然一下子好了起來,如果不是他救了小晨,那他就沒有這個可愛的兒子了。
穆容蕎點了點頭,「其實懷小晨的時候一直很不穩定,一直都有出血,我還以為是大姨媽來了,去醫院是想去檢查一下我是不是不孕,沒想到醫生竟然說我有了。」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反而還要騙我說孩子打掉了?」
穆容蕎張了張嘴,剛想說話,驀然想起了小晨,趕緊說道,「這件事一時半會也說不完,我待會再跟你解釋,我們先回病房吧,小晨還在等我們呢,說一定要看到爸爸再睡覺。」
「等一下,」麥梓浩卻拉住了她,「我想知道,你追出來,是只因為小晨還是有別的什麼原因?」
穆容蕎稍稍紅了臉,輕輕的捶了他一下,「你明知故問。」若只是為了小晨,她怎麼會這麼擔心他就那麼走了?
麥梓浩微笑,嘴角掛著一絲促狹,「我不知道才會問你啊,說嘛,到底是什麼原因?」
穆容蕎不好意思的瞪了他一眼,「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到底要不要跟我回去?你不走我就一個人回去了。」
說著,她還真撒開手就往回走,麥梓浩趕緊抓住了她,「好啦,我不問了,我換個問題好了,我們……算不算和好了?」
「是啦是啦。」她羞紅著臉低喊道,「你到底走不走了?這麼多問題。」
麥梓浩終于滿意了,笑著摟住了她的腰,「沒問題了,走了,去看兒子去。」
才走了兩步,穆容蕎便又停了下來,她的視線落在了他的雙腿上,一臉的擔憂,「麥子,你的腿怎麼了?」如果說一開始還只是懷疑他的腿有問題,現在則可以確定了,他真的受傷了。
麥梓浩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我沒事,你別擔心。」
「你別騙我,我不是瞎子,我看的出來,是不是和宋書言打架的時候弄傷了?」
「只是有點疼,不礙事的,我已經約了醫生明天去檢查了。」
穆容蕎卻無法安心下來,依然是憂心忡忡的樣子,他的腿又不是第一天受傷了,以前雖然有些不便,卻是從來都沒有痛過,會不會是傷勢加重了?
麥梓浩輕輕的將她摟在了懷里,沉聲安慰她,「放心吧,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我還要跟你,跟小晨過一輩子呢,你若是不放心,明天就和我一起來醫院檢查好了。」
穆容蕎點了點頭,「好,那我明天就和你一起過來。」
「那我們現在可以去看兒子了嗎?」
「好,走吧。」
一推開病房門,就看到小晨睡意朦朧的打著哈欠,上下眼皮都在打架了,卻還在強打著精神,穆容蕎輕喚了他一聲,「小晨,你看誰來了?」
麥梓浩跟在她身後走了進來,小晨一看立馬睡意頓消,從床上一躍而起,就想撲過來,穆容蕎被他敏捷的動作嚇了一跳,趕緊三步並作兩步的上前抱住了他,「我的小祖宗,你腦袋上可還有傷呢,別這麼激動。」
小晨興奮的張著雙臂,「爸爸,爸爸。」
麥梓浩趕緊上前抱住了他,「爸爸在呢,听媽媽的話,躺下睡覺好不好?」
「爸爸你是不是受傷了?有沒有哪里疼?」
麥梓浩被他的關心搞的心里軟的一塌糊涂,忍不住低頭親吻他,「不疼,爸爸很好,沒有受傷。」
「那你剛剛怎麼不在?我還以為你不要我和媽媽了呢。」
麥梓浩又是一陣鼻酸,過去的三年,他是不是以為他不要他們母子所以才不在他們身邊?他輕輕的模著他的腦袋,「小晨,對不起,爸爸以前沒有照顧好你和媽媽,但爸爸答應你,以後爸爸再也不會離開你們,爸爸會一輩子和你們在一起。」
「真的?」
「真的。」
他伸出了小手指,「拉鉤。」
麥梓浩微微笑著也伸出了小手指,鄭重的和他拉了鉤,小晨這才放心了,膩在他懷里不肯起來。
「好了,時間不早了,小晨,趕緊睡覺吧,爸爸也要休息了。」
小晨又緊張了起來,騰的一聲坐直了身子,「爸爸你要走嗎?」
麥梓浩輕輕的把他平放在了床上,在他額頭吻了一下,「爸爸不走,爸爸就在這里,爸爸保證,等小晨醒來一睜開眼楮就可以看到爸爸。」
有了他的保證,小晨這才滿意了,微笑著閉上了眼楮,不一會兒就發出了平穩的呼吸聲。
見他睡著了,麥梓浩將穆容蕎輕輕的擁在了懷里,低頭細細的吻著她的眉,她的眼,慢慢的向下滑去。
穆容蕎紅著臉捂住了他的唇,不好意思的往病床上看了一眼,低聲道,「你干嘛呢?小晨還在呢。」
「沒關系,他睡著了。」他順勢抓著她的手指,放在嘴邊輕吻著,已經三年了,上次和她上床的時候他心里只有仇恨,他很想念她的味道。
穆容蕎瞪了他一眼抽回了手,「來日方長,你急什麼呢,我有事要跟你說,我們到陽台上去吧,別吵到小晨。」
她的這一句來日方長徹底的取悅了麥梓浩,他毫無異議的跟在她身後去了陽台。
「麥子,有件事,我欠了你三年的解釋,還有,對不起。」
麥梓浩輕笑著從背後擁住了她,他已經三年沒有像現在這樣靜下心來好好看看S市的夜景了,原來,竟然是這麼美麗!他輕輕的吻著她的耳垂,「已經過去了,不用這麼嚴肅,放松一點。」過去到底是發生了什麼,為了什麼,他已經不想再去深究了,因為此刻,她就在他的懷里,他們的孩子,就在屋里睡熟,他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了。
「三年前我沒有打掉孩子你已經知道了,還有一件事你應該還不知道,我當年為什麼那麼堅持說要跟你分手,為什麼要騙你說打掉了孩子,其實,」她轉過身來認真的看著他的眼楮,「因為我媽媽生了病,偏執型精神病。」
麥梓浩一愣,顯然沒想過這個可能性,「秦阿姨生了病?」他那時候也覺得奇怪,秦阿姨的個性溫柔,善解人意,怎麼會那麼強勢的要求他和小蕎分手,原來,竟然是因為她生了病。
穆容蕎點了點頭,「因為阿姨的去世,媽媽受了很大的打擊,後來爸爸才告訴我,媽媽生了病,如果再受刺激,她的病可能會惡化,你也知道媽媽一直不答應我們在一起,為了安撫媽媽,爸爸騙她說我去做了墮胎手術,你到醫院來的時候正好媽媽也在,為了不讓她受到刺激,所以我只能選擇騙你,對不起!我真的不想傷害你的,事後我一直在找你,可是你的電話打不通,沒有人……」
他的唇突然覆了下來,堵住了她所有沒有說完的話,當時選擇騙他,她的心里一定也非常難過吧,可他竟然選擇把她和孩子扔下一走了之,背負著被誤會的痛楚,還要一個人生下孩子,他這三年說承受的痛,與她比起來已是不值一提,幸好,他們還能找回彼此,他們還可以有更多更美好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