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02
迷茫之中,眾人不約而同地望向了盧煥龍,病急亂投醫也好,總之,他們都希望能有一個答案,才懶得管這個答案是從誰嘴里說出來的呢。
盧煥龍環視眾人,深深地了解到他們此時此刻的心情,而他自己,何嘗不是已經被撩撥起了思鄉的心緒了呢?更何況,這樣的思鄉,是眼前這些人永遠也無法想象的。俗話說,即使死了,能落葉歸根,也算是最大的安慰了。從這一點上來看,在場的,如果必將面對的是死亡的話,那最悲慘最淒涼最無助的莫過于盧煥龍了。可是,這些其他人都不清楚。而恰恰的,痛苦是不能衡量的,盧煥龍也深知這一點。
作為一個現代人穿越到這鳥不拉屎的古代,反正也回不去了,那就選擇轟轟烈烈的大干一場,沒來由這樣的窩囊憋屈。心中打定了注意之後,盧煥龍干咳了兩聲,示意大家安靜下來,說道︰「二狗,你的心情我理解,我也想家,我也想我的家人,我更想回家,有時候我恨不得立馬就飛奔回去,逃離這萬惡的戰場。」
此話一出,周圍的將士們紛紛議論紛紛,交頭接耳。佟蒼松則是一臉的疑惑,不知道這副將在說什麼,怎麼也擾亂起軍心來了?但他決計不敢這麼說,只得期待著盧煥龍說下去。葉無秋則是安定多了,不動聲色。
盧煥龍擺了擺手,繼續說道︰「我知道,大家伙兒很多人都是這麼想的,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人之常情嘛。但是,我想問你們一下,逃避能解決得了問題嗎,你們以為回家了就會安全了嗎?放屁!」
聲若驚雷,全場頓時安靜了下來。盧煥龍說道︰「如果沒有咱們的天川將士,天川郡早就已經被突厥奴役了!到時候,你們的爹娘被殺,你們的兄弟被殺,你們的女人被奸,你們的房子也會被燒掉,而你們,被殺的被殺,僥幸活下來的,就會成為他們的俘虜,永無寧日。我想,這些你們都是了解一些的。你們為什麼要參軍?還不是為了不再家里受憋屈,屠盡突厥小兒?突厥小兒的殘忍暴虐、喪盡天良,我想,你們都比我清楚,我也不想再多說了。」
盧煥龍調整了一下情緒,繼續說道︰「你們以為回家就能逃避一切嗎?那我現在就告訴你們,五千突厥大軍正在往我天川郡趕來,預計這兩天就會到達天川郡,突厥士兵的勇猛你們很多人都見識過了,你們應該想象得到是多麼的可怕。在你們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一是上戰場,與我等一起打退突厥小兒;一是窩回家里等死。我想,那時候,你們的爹娘,你們的爺爺女乃女乃,最痛苦不是面對死亡,而是在死亡之前,看到了自己的子孫是多麼的懦弱。試問大家,連自己親人都保護不了,還算什麼男子漢大丈夫!」
見到大家有點兒動情了,盧煥龍繼續煽風點火道︰「男子漢大丈夫,就應該能夠保護自己的家人。而現在,在敵軍攻來之際,只有上戰場殺敵,才能保護你們的家人。這樣的話,即使死了,你們的爹娘也會為你們驕傲!二狗,你知道我剛才為什麼罵了嗎?」
二狗搖了搖頭。
盧煥龍說道︰「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你有真正想過你家里的娘沒有?你如果死了,她怎麼辦?所以,你要活下去,殺盡突厥小兒,你娘一定會十分的欣慰。我想,她同意你來參軍,不會是希望你半路又返回去,那會比殺了她還要令她難受。」
二狗沉默不語,大家也都在靜靜地听著,眼中已經沒有當初那樣的恐懼,而是逐漸多出了一些些的憤怒,是對突厥小兒的憤怒。盧煥龍說道︰「實話告訴大家,我之前出城的時候,就沒有想過要活著回去,但是,我也決計不會讓自己白死,一定多拿幾個突厥小兒陪葬!現在,我們改變了戰略,而我也看到了希望。我可以明白地跟你們說,你們算是死過一回的人了,還有什麼好怕的!你們說是不是啊!」
「是!」
聲若驚雷,直插雲霄,在這寒夜之中,備顯悲壯。
盧煥龍自己也情不自禁受到了鼓舞,接著說道︰「現在形勢嚴峻,敵眾我寡。所以,我們要養足精神,做好備戰準備,決計不讓突厥小兒攻破我們的城門!我們的父母妻兒就在城中,為了他們,為了自己,你們有沒有信心保住天川城?」
「有!」
「殺光突厥小兒!」
「把突厥小兒趕回家去!」
全場聲音此起彼伏,盧煥龍擺手叫道︰「好了,該說的我也都已經說了,你們還有人要回家等死嗎?」
「沒有!」
看到這樣的情景,盧煥龍忽的給佟蒼松使了一個眼色,佟蒼松一愣,一時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盧煥龍跟著又使了個眼色,佟蒼松恍然大悟,站起身來,舉起大刀,嘶吼著破嗓子道︰「殺!殺!殺!」
「殺!殺!殺!」
見差不多了,盧煥龍擺了擺手,吼道︰「好!听我命令,原地休整,養足精神,等突厥小兒一到,我等殺他個措手不及!」
總算是平穩了大家的心緒,士兵中也逐漸安靜了下來。佟蒼松笑嘻嘻地走上前去,對著盧煥龍說道︰「副將,還是你有辦法,屬下真是佩服啊!」
盧煥龍笑道︰「沒什麼,瞎扯罷了,這能算什麼辦法。不過,你的配合恰到好處啊。功勞你算一半。」
佟蒼松正想說什麼,只听後邊傳來葉無秋的聲音︰「解決了,就算是好辦法。哈哈,盧老弟,做得很好。」
「將軍。」
「將軍,您過獎了,我只是動動嘴皮子。」
「哈哈,那有這麼簡單的事兒。好了,你們倆隨我過來一下。」
三人走到一旁,這一次,沒有離眾將士太遠。三人環坐在地上,都情不自禁地往人群中望去。很多時候,身為將領,要比士兵們要辛苦得多。
葉無秋開門見山,說道︰「這兩天形勢比較困難,我們大家都省著心點,多注意派人觀察觀察,密切關注突厥大軍的動靜。」
「是!」
「是!」
葉無秋接著說道︰「說實話,直到現在我都沒有想到什麼上佳之策,唉……」
佟蒼松立馬安慰道︰「將軍,您不必自責。五千突厥大軍對于我等來說,實在是太多了。而我等一千將士,有的是傷兵,而有一部分則是新兵,就戰斗力而言,簡直不夠突厥塞牙縫兒。」換是以往,佟蒼松只怕會立馬站直腰桿,大氣說道︰「將軍,末將一馬當先,必將如何如何之類的……」可是,這一次,佟蒼松或許是真的認識到了面臨的危機是多麼的嚴重,保守了許多。
葉無秋眼神失落,良久,幽幽說道︰「難受我葉無秋要喪生此地了嗎?」
這下佟蒼松急了,立馬跳起,急忙說道︰「將軍,您別亂說,我佟蒼松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容不得突厥小兒傷您一根汗毛!」
盧俊龍出言安慰道︰「將軍,事情還沒有到那個地步,您暫且不必如此擔心。您想想,突厥以往侵略我樓蘭國,受過的創傷都不大,但是這一次,其右路大軍幾乎全軍覆沒,右路將軍楊泰川更是自刎當場。這對突厥來說,是何等的打擊?給他們造成的恐懼,是何等的強烈?更何況,之前將軍您的威名早就已經在突厥傳開,他們對將軍您多少還是有所擔心的。我想,現在最擔心的,應該是趕來支援的突厥士兵。而還有一點,他們並不知道我們現在有多少兵力,也是我們可以加以利用的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