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2-25
「張豹在哪?」
「張豹!張豹!」
「張豹,我們來救你了!」
沖殺在敵軍的前沿陣地,薛寶率領著眾人按照二皇子的吩咐,在敵軍軍營之中大肆地叫囂著,大有不解救出張豹不罷休之勢。
兩千余先鋒營的兵力是何等的摧古拉朽,還好突厥前沿陣地的軍營將士連睡覺都沒有放松,都是穿著鎧甲睡覺的,所以很快就組成了攔截的陣型,在頗有經驗的突厥將領的指揮之下,漸漸地控制住了局面。
薛寶見已經差不多了,便佯裝長嘆道︰「張將軍,對不住了!弟兄們,撤!」
兩千余的先鋒營在敵軍逐漸合圍過來之時,很快就撤出了軍營,往臨清郡折返回來。由于是凌晨時分,突厥人雖然吃了一個悶虧,但是還是不敢輕取妄動,只得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還沒回到軍營,薛寶就接到命令,讓他率領部隊直接往王府趕去。
突厥中軍營帳。
洛河川徘徊在營帳之中,明亮的燈火照耀在他滄桑的臉上,有些憔悴。鬢邊已經有些許白發,但炯炯有神的眼楮依舊散發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敏銳不光,前方站著幾個顫顫兢兢的將領,沉默不語,不敢看顯然已經憤怒不已的洛河川。
良久,張豹被士兵們架了上來,見眼前的形勢,知道自己危險臨頭了!不過多年的歷練,張豹並沒有驚慌失措,他知道,自己若是越驚慌,越是顯得自己心虛,越容易遭來殺頭之禍。想起在天川之時,葉無秋演的這出戲,張豹不由得嗟嘆不已,自己真是千算萬算,還是把他想得太淺了。
張豹環視營帳,對著洛河川說道︰「將軍,屬下還是那句話,這只不過是敵軍陷害屬下的所作所為,其意圖不過是要讓我們不戰自亂陣腳罷了。」
洛河川沒有說話,良久才幽幽地說道︰「今夜之事,該如何解釋?」
張豹說道︰「屬下辯無可辯。將軍,屬下是您一手帶起來的,屬下是什麼樣的人,將軍您是再清楚不過了。我張豹就算是戰死沙場,也斷然不可能會投敵叛國!」
「這可不一定,誰又知道在天川之時,發生了什麼,眾多將領力戰而死,為何張將軍您得以存活下來,還得到了葉無秋的上賓待遇?」一個虎目大漢叫道。
「是呀,葉無秋這人一向不會優待俘虜,當初楊泰川楊將軍攻打天川城之時,葉無秋這殘暴之徒,竟然當著我眾突厥士兵的面,在城牆之上,連著砍了百余我軍士兵。實是暴虐之至,張將軍您是他的手下敗將,卻得到了不一樣的禮遇,這怎麼說都有些說不過去啊!」左側的長須將領說道。
方才那個虎目大漢接著說道︰「樓蘭在臨清郡久無作為,正在瀕臨臨死掙扎之際。葉無秋捉住了你張豹,怎麼還會輕易放了你,縱虎歸山?誰都知道,你張豹是大將軍座下的第一猛將,威風凜凜,要是殺了你,對他們的軍心重振起的作用那是何等之大?要說葉無秋會傻到把你放走?如你所說的,待他日戰場之上再踐行什麼約定?這簡直就是他娘的放屁!」
洛河川越想越是氣氛,越是不甘,喝道︰「來人啊!把賊人張豹拖下去,斬了!」
一直沉默的左將軍索天咳了兩聲,說道︰「慢著!將軍,請容屬下一言,再斬不遲。以我之見,這件事無論如何都已經在軍中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要是不及時解決,只怕軍心更亂呀。但是,就這麼斬了張將軍,只怕未曾真正解決問題,反而會幫了敵軍一個嗎,忙。」
洛河川反問道︰「那依你之見,此事該如何解決?」
張豹心頭一冷,暗道這左將軍一直與自己有些糾葛,要是給自己一刀,火上澆油,自己就真的完蛋了,不過現在是戴罪之身,說什麼只怕將軍都听不進去,看來只有水來土掩了!
熟料索天卻是說道︰「將軍,屬下以為,這件事一定是敵軍的一個陰謀。您想想看,為何敵軍在得知張豹沒有死的時候,就急著要宣布張豹的通敵事實,上演了一幕解救張將軍的戲?而且,敵軍為何在前營騷擾了一番之後,就匆匆撤退?顯然,他們並沒有真的解救張將軍的意思。所以,屬下認為,這只不過是敵軍欲引起我軍內亂的舉動罷了。有此看來,敵軍只怕近些日子就會有所行動了。」
張豹詫異地看著索天,不知道他為何突然為自己說起了話。他自然不知道索天作為左將軍,一直與大將軍的嫡系將領的關系不佳,時有矛盾,如今右將軍楊泰川已死,以後大將軍之位的爭奪,自己的機會就大大增加了,要是有張豹的相助,這大將軍之位就容易多了。
「報……」外邊傳來匆忙的聲音。
「傳!」洛河川叫道。
跟著一個穿著樓蘭士兵的人匆忙進入營帳,來到洛河川的跟前,耳語道︰「將軍,敵軍確定在後天清晨進攻!」
洛河川捋了捋胡須,說道︰「確定?」
那士兵說道︰「千真萬確,敵軍已經開始準備後天進攻事宜。」
洛河川緩緩地點點頭,說道︰「你速速回去,切莫漏了身份,有什麼情況,及時匯報!」
眾將領看著,不知所以,心中卻是知道有大事。洛河川沒有吊胃口,而是直接說道︰「據可靠消息,樓蘭確定于後天清晨大舉進攻!」
眾將領一听,立馬嚇了一跳,面面相覷。索天卻是趁機說道︰「將軍,您看,敵軍的狐狸尾巴這不是露出來了?所以說,張將軍鐵定是被冤枉的!」
張豹心知自己的機會來了,立馬跪地說道︰「大將軍,張豹從一無所有,到大將軍您的一手提拔,張豹自是粉身碎骨,無法報答。張豹願以全家性命擔保,屬下並沒有投敵,而是被葉無秋這廝給陷害了,望將軍明察!」
沉思良久,洛河川這才說道︰「起來吧,本將軍相信你!」
張豹再次跪倒在地,旋即大喜道︰「將軍,多謝大將軍!張豹日後戰場之上,必當一馬當先,殺敵回報!」
洛河川說道︰「好了,起來吧,切莫丟了我洛河川的顏面!」
張豹感激地看向索天,索天沒有討功的模樣,而是善意地笑了笑。方才的兩個將領一听洛河川的吩咐,心知方才自己的話多了,紛紛贊揚洛河川明察秋毫,張豹堅貞不屈起來,令人一听便想作嘔。
洛河川不耐煩地說道︰「都別說了!敵軍既然敢于後日大舉進攻,必然已有十足之把握,所以,明日起,你們要繃緊心弦,加急準備各項備戰事宜,不得有誤!此次我等正好趁著這個機會,一舉挫敗樓蘭!」
「是,將軍!」眾將領紛紛響亮回應。
除了營帳,張豹長長地松了一口氣,暗道他日戰場之上,一定要宰了葉無秋這個無恥之徒!想到自己重回自由身,不覺得心神愉快,舒坦不已。看到索天正往他的軍營趕回去,張豹急忙趕上去,說道︰「索將軍,您在大將軍之前幫張某洗清冤情,這份大恩張豹沒齒難忘!」
索天笑了笑,說道︰「張將軍嚴重了,索天只不過是不想我突厥在用人之際,白白損失一員大將,這才站出來說話。張將軍您清者自清,索天只不過是陳述事實罷了。」
張豹笑道︰「索將軍過謙了,往後要是有用得著張豹的地方,請索將軍盡管使喚,張豹一定照辦!」
索天善意地笑了笑,轉身離去,嘴角揚起了一個笑意。張豹看著他的背影,暗暗道,沒想到這索天拉攏他人之心的手段還真是有一套。只不過,無論如何,自己都要尋機回報,誰讓他差不多可以說成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