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世紋章 第二十八章 名叫銀的少年

作者 ︰ 親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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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的遠方,一望無際的海洋歡快著掀起層層巨浪,拍打在巨大的岩石上轟隆作響,白色的泡沫翻騰著浮在起伏的海面上,時而貼在濕漉漉的褐色岩石上。

一個黑點赫然憑空出現在一片蔚藍的水面,幾分鐘,全身濕漉漉的男子,一步步向著岸邊沙灘走去,手里握緊著一條還在奮力掙扎肉肥味鮮的魚。海岸熾烈的陽光,揮灑在他**的有著漂亮肌肉線條的上身,他走上了岸,微長的黑色頭發濕漉漉的滴著水,滲進金黃色的沙子,赤腳踩出一個個腳印,走向一個木桶,把魚丟進裝著水的木筒中,蓋上蓋子,然後穿上一件齊膝的外套,順勢把連在外套的帽子罩在頭上,整張臉埋進了帽子的陰影中,細長明亮的雙眼劃傷了陰暗。

海岸上,赫然聳立著一座又一座古老文明遺留下來殘缺的建築,突兀橫生,仿佛訴著幾百年以前的繁華。不遠處的城迷幻在強烈的光線中,高高矮矮的建築,蔓延勾勒成七殺王城的輪廓。

他猛然停下腳步揚過臉,視線在周圍緩緩掃過,像是在尋覓著什麼。

「咯咯。」身後響起了銅鈴般清脆悅耳的笑聲,他轉過臉,面前一個女孩,正朝他開心的笑著,柔弱的身體背著一個不成例的木桶,俊俏的模樣在藍天碧海之間,一副無拘無束悠然的表情。

「剛才是你在叫我?」他的臉在陰影里向女孩問道。

「我又不知道你的名字,怎麼叫你?不過如果你想,那就告訴我吧!」女孩笑嘻嘻的看著他。

「哦,我叫銀。」

「漁歌。「

兩個人就這樣面對面,一言不發,盡管看不到銀的眼楮,漁歌還是出神的盯著他,然後突然笑出聲音。

「你的樣子一定很好看,我可以感覺到,可是為什麼要一直遮住臉呢?「她。

「因為我見不得光吧,和只在夜間開放的夢絡花一樣,走出黑暗便會湮滅。「

「騙人,哪會有人見不得陽光!「漁歌又發出清脆悅耳的笑聲。

「沒有騙你,我不能讓別人見到我的臉,否則……「

「否則如何。「漁歌好的問道。

「應該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吧!「銀的語氣很輕松,但是給人的感覺,卻不是在笑。

「呃,我的祖輩都是這里的漁民,打的魚都會在王城里面販賣。我最近才在這里看到你,不用漁船和任何工具,真的好厲害啊。可要知道,海里是魚的天堂。「漁歌換了話題,歪著頭調皮的看著他。

「只是為了填飽肚子而已。「銀輕描淡寫的吐出這一句,絲毫沒有因為生活而感到窘迫。

「只吃魚怎麼可以,如果想吃面的話,那就來我家吧,母親最擅長做的咸醬粗面,還是她在嫁給父親之前,在另外一片大陸,一個遙遠的王城學會的,味道很好哦。「著,漁歌眼中閃過自豪和回味的內容。

「咸醬粗面……「銀低聲喃喃自語道。

「怎麼,你不喜歡吃?「漁歌看著他問道。

「不,我很期待。「

「那好,一言為定。我家就住在那里,門口木桿上掛著風車的木屋,喏,看到了嗎?「漁歌興奮的跳到他身邊,挽著他的胳膊,一只手指給他看。

直到看到了銀點頭,漁歌才放開手,跑跑跳跳出了好遠,還不時和他揮手道別。

熔岩大陸的夜晚,也是被熾熱餓的空氣籠罩著,就像粘膩的汗水,無時不刻貼在皮膚上,蒸干,再出現,無休無止。

一個男子飛快的邁著腳步奔跑著,身上的戰袍撕裂出一個個口子,露出血淋淋的傷口,他的一只手用力捂住月復部,另外一只手撥開面前針葉樹木鋒利的枝葉。

他神色慌張,不時的回頭,甩不掉的死亡如影隨形,不知道是失血過多,還是恐懼,他的臉色愈加的蒼白起來,眼中漸漸被絕望所填滿。

與此同時,銀正背著裝的滿滿的木桶一步步向著自己的木屋走去。

今天的收獲不錯,盡管沒有漁船和工具,銀還是和往常一樣,滿載而歸,也是平常每一天一樣,會在沙地上升起篝火,烤魚的香味會蔓延在空氣中,飄向低語著的海面。

突然,面前的草叢一陣晃動,一個人影猛然鑽出,肩膀撞在銀的胸口,一個踉蹌,向前沖出幾步,還是體力不支摔倒在地。

銀背上沉重的木桶搖晃了幾下,他手臂稍加用力,便馬上穩住,鼻尖隱隱嗅到陣陣血腥味道。

「刷刷」

細微的聲響響起,銀的面前多出幾個穿著黑色戰袍的人,和銀一樣,每個人的臉都遮蓋著,彼此看不到面容。

幾個人看到面前的銀似乎很意外,從他的身上,可以感覺到和城主大人,王級血瞳同樣的氣息,並且他們就差點就把他當做了血瞳,只不過,他身上,有著更加強大的聖血能力,他們毫不懷疑,那種強大,可以輕易的吞沒一切。

雙方像是對峙一般,靜靜站在那里。

地上的男子眼中突然有了一絲神采,他看出他們並不屬于同一陣營,至少不是同盟,同時,身為異術師的他也感覺到了那裹著破舊平民外套,背著木桶的身軀內,奔涌著可以輕易殺死面前幾個人的聖血能力,他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

海風陣陣,銀微揚起臉,布料間,露出下巴的線條。

突然有人認出了他,低呼一聲,聲道。

「是他。」

「怎麼辦?uot;uot;另外一個聲音壓低問道。」我們繼續執行任務,他……應該不會出手阻撓。「

幾個人向前跨出腳步,地上的男子霎時瞪大了雙眼,死死盯著那背影,仿佛垂死的人,拼命掙扎向一根救命的稻草。

當幾個人走到銀的面前,他的身體動了,向著側面跨出一步,側著身子,算是讓出了一條路。」背叛王城,下場只有一個,殺無赦。「

冰冷的聲音響起,男子驚恐的仰起臉,望著曾經身為伙伴的追殺者,張開的嘴巴,卻不知道該些什麼,求饒?破口大罵?

結果都是一樣,那就是死。

最後,他無力的癱倒在地上,風輕輕落在身上,卻像千金般沉重。

銀背著木桶,一步步離開,從始至終沒有回頭,身後那短暫的慘叫,和液體澆灌在沙粒的聲音,瞬間被耳邊呼嘯的風聲卷走。

暴風城堡,被似血般的光線浸透,仿佛用手指在空氣用力握緊,便能擠出顏色滴在地面上。

侍女們穿著色澤鮮亮的衣服,端著食物和烈酒來到莫烈的門前,站在門口的聖戰士伸手攔住她們的去路,然後搖搖頭。

侍女們微微屈身,後退幾步,然後轉身離開了。

隊長冷譚看了看侍女門離去的背影,山一樣強壯的身軀向後靠在緊閉房門一邊的牆壁上,目露憂慮,不由輕聲的嘆氣。

自從在幻境守衛的口中得知了莫烈通過通道去了什麼地方修行,而回來之後,就一言不發,回到房間沒有再露面。

冷譚很想知道莫烈去過什麼地方,發生了什麼,可是幻境畫面卻看不到,就像被什麼強大的力量遮蔽,又像是一張厚重書籍里面的一頁,被有力的手指果斷撕掉。

這時,耳邊響起匆匆的腳步聲,冷譚舒展開緊皺的眉頭,揚起臉,眼前走過來的是大祭司新羅,和他的門徒,紫雨。

他們臉色看起來很憔悴,似乎從靈韻出事之後就再也沒有睡過覺。冷譚心里不由也是一沉,同情的看著身為父親的新羅,新羅只是無力的搖了搖頭。

「烈神大人他……」

「一直沒有出來過,也不見任何人。」冷譚實在不忍心給他這樣的答案,可是也只能無奈的開口。

新羅似乎料到這樣的結果,只是怔怔站在那里,看著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的新羅,仿佛一陣風來都會吹倒,冷譚愈加于心不忍,提了一口氣,轉過身來到緊閉已久的門前,手握成拳頭舉到胸前,準備敲門,卻感覺手臂停在空中聞絲未動。

他轉過臉,只見紫雨一只手握在自己的手腕,對著他輕輕搖了搖頭。

「還是不要讓你為難了,這也是你的職責所在,破壞規矩就不必了,冷譚大人的心意,新羅知道。」

新羅無力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冷譚想了想,吐出一口氣,一聲嘆息,手臂重重的落在,拳頭砸在自己的腿上。

幾個人石雕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已經過去幾天了,依舊毫無線索,生不見人死不見尸,就像是蒸發了一般,新羅甚至無法再次面對妻子那哭紅的雙眼,徹夜的噩夢連連,甚至,他都不敢再去面對熟悉的飯菜和靈韻那緊閉著房門的房間。

生平第二次感覺這樣的無力,而第一次,是佔卜出靈韻的宿命星身份。

王城,是他的宿命,而女兒,則是他的全部。

如果女兒真有不測,這個現在看似柔弱老人的男人,一定會發瘋發狂,不惜手段,使用各種祭祀的術,追查到那個凶手,然後將其碎尸萬段。

冷譚一點不懷疑,他又看了看站回到新羅身後的門徒紫雨,這個男人,看似年紀不大,卻非同尋常,剛才握住自己手腕的時候,自己竟然用不出一點力氣。

無論是誰,招惹了他們,那都是值得頭痛的事情,並且致命。

而選取貴族保護宿命星的人,便是自己,雖然新羅並沒有埋怨自己的意思,可是冷譚心里卻一直很自責。

所以,如果事情真的是那樣無法挽回的結果,無論對手是什麼,就算拼上性命,冷譚也不會有絲毫退縮。

冷譚的年齡,也是有著一個與靈韻年齡相仿的兒子,似乎一直對靈韻很是愛慕,斷斷續續的提過好多次,冷譚心里不由陣陣暗自嘆息。

「父親大人,紫雨哥哥,你們……」

一個聲音輕輕的飄來,幾個人身體幾乎是同時一震。

新羅抑制不住微微顫抖的身體,緩緩轉過身,面前是靈韻那張滿是疑惑的面孔,新羅揉了揉眼楮,生怕眼前的畫面會消失,可是,站在面前的的確便是失蹤了幾日生死不明的靈韻。

紫雨以為老師會一把把靈韻抱在懷疑,可是新羅卻只是怔怔站在原地,悲喜交加的臉上肌肉微微抽動。

「平安回來就好,平安回來就好……」

新羅一直重復著這句話,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邁出腳步拉起靈韻的手就想著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嘟囔道。

「快,趕緊回家,你的母親都快擔心死了,這下好了。」

感覺手上突然被一個反方向的力量拉伸,新羅疑惑的望著站在原地的女兒。」父親大人,抱歉,請稍等一下,我有時間要見莫烈大人。「」可是,莫烈大人他……「新羅看了一眼冷譚,冷譚看向靈韻,對著他點了點頭。」事關重大,我一定要見到他。「靈韻語氣堅決。

冷譚面露男色,剛才靈韻生死不明,他差點忍不住破了規矩,可是現在,他真的下不定決心。」韻兒……「新羅遲疑著開口,卻不知道該怎麼勸她,雖然不知道哪里,新羅總是感覺到女兒這次回來有些不同。

空氣里霎時沉寂的有些壓抑。

這時候,一個平緩卻清晰的聲音隔著門傳來。

「讓她進來吧!「

冷譚有些驚訝的看了看靈韻,靈韻依舊是面無表情,盯著那緊閉的門,冷譚上前一步,輕輕拉開門,靈韻點頭示意,然後進去。

透過門的縫隙,新羅看到莫烈的身影巋然不動,浸在聖堂的陰影中,隨後消失在關緊的門後。

uot;你發現了嗎?「

紫雨走到還在發呆的老師身後,一只手落在他的肩頭,輕聲道。」什麼?「

新羅像是沒有听到一般,怔怔問道。」她的聖血能力,好像突然變強了許多。「

听到這句,新羅才略微回過神來,轉過臉問道︰」你韻兒?「

紫雨點了點頭,盯著那扇門,面色凝重,接著道。」剛才她站在我們身後,我竟然絲毫沒有感應到她的聖血,老師……你也是吧……「

這個時候,新羅才猛然意識到,竟然已經絲毫無法感應女兒的聖血。

靈韻失蹤的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新羅和紫雨站在那里,面色凝重。

帝國學院情報廳,異術師們那一張張年輕的面孔布滿了細密的汗水,圍成一圈盤腿坐在地板上,坐在中間的幾名長老,閉著雙眼,掌心紋章閃耀著光芒,所有人的身體都浸在從術里溢出流淌在空氣里深色的聖血能力中。

異術師們手掌拂過面前翻開的書卷,一個個符文浮在面前,忽而化作一縷光,被吸引著卷進長老們合力撐起的術中。

汗水浸透身後的戰袍,額頭的汗水不時滴答滴答落在地板上,很快匯聚成灘,可是背負著宿命而被選入情報廳的年輕人們,表情堅毅,臉上沒有絲毫浮躁的表情。

身為情報廳第一異術師的雲堡,似乎有心事一般,坐在地板上,扭過臉,看向門的方向。

長老突然咳嗽了一聲,他顯然嚇了一跳,身體不由一顫,轉回臉,只見長老們依舊緊閉著雙眼,他才放心的舒了一口氣。

「孩子們,堅持一下,馬上就要結束了。」

長老蒼老的聲音響起,響亮如鐘,可是發動這樣的術已經很久了,難免帶著一絲疲憊。

半月以前,情報廳找到了一名經歷過當年幻神與邪神那場大戰的異術師,歲月的桑倉並沒有讓他遺忘那如同人間煉獄般的戰場,反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愈加清晰,恍如隔日。

從他的口中,得到了一些答案。當年,幻神拯救了帝國,的確做出了很大的犧牲,其中的關鍵便是幻爵,只不過當年的幻爵,還沒有經歷過成年覺醒,只是一個少年老成,心智成熟甚至不次于擁有幾十年年紀的成年人。

幻爵體內有著用聖血文明幾乎無法解釋的聖血能力,所以,他也是唯一能夠對抗禁術的祭品。

按理來,祭品會隨著禁術的消失一起灰飛煙滅,可是幻天畢竟不忍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生骨肉這樣的結局,他不知道用了怎麼樣的術,讓失去了記憶封印了聖血能力的幻爵活了下來,而自己,一夜之間失去了年輕的外貌,迅速衰老,變成中年男人的樣子。

這樣來,事情便有了眉目,邪神發動了第二次戰爭,作為唯一能夠阻止他的人,邪神必定會除掉自己的威脅,所以發生的一切便都有了解釋。

當那名異術師听到了幻神父子葬身在沙之王城的消息,悲傷過度的他竟然當場直挺挺的向後倒在地上,昏了過去。當他醒來,抓住長老的手,瞪大了雙眼,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激動一直顫抖著身體,反復重復著一句話。

「就算幻爵有萬分之一生存的希望,也不要放棄,如果他真的死了,帝國就真的完了。」

長老面色沉重的回到情報廳,召集了所有的人,發動了這個術,搜尋大陸每一個角落,突然出現,無法用常理來形容的聖血痕跡。

而今天正是整個行動的關鍵,大海撈針般的行動,卻意外得到了那萬分之一的希望。

那不時浮現在眼前,涌動著的團團紅色,著實讓長老們震驚了一把。

突然感覺到圍繞在身體周圍的壓力淡去,雲堡稍微一愣,看向面前的長老們。

他們都睜開了雙眼,雲堡卻感覺,他們看起來似乎很緊張。」老師,找到了嗎?「

一名異術師忍不住,語氣迫切的問道。

長老點了點頭。」那……是在哪里?「

所有人都不再話,視線都飄向坐在中間的長老們。

而接下來飄入耳中的一句話,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聖血禁地……噬魂谷。」

這是,門後響起了陣陣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是誰?」

長老突然警惕起來,等大雙眼,掌心的紋章再次浮現,雲堡知道,這是發動全城戒備警報的術,心髒像是霎時被一抓手用力的握住,甚至忘記了呼吸。

「老師……」

他橫在長老面前,他知道自己此刻的臉色一定很難看,雙手甚至不知道該放在哪里,迎著一臉嚴肅的長老,視線也飄忽不定起來。

「外面是誰?「長老厲聲問道。」是……「」快。「

一聲炸雷響起,雲堡全身一顫,然後月兌口而出一個名字。」是……魅影……「

「馭獸師……魅影……」長老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神色看起來有些緊張,開口道︰「傳令下去,馬上截下魅影,帶她回來。」

話音未落,只听外面陣陣轟隆作響,腳下的地面似乎也在搖晃,眾人驚愕不解的視線中,幾名長老幾乎是同時變了臉色。

銀川微皺的眉頭,像是凝聚了千百年的冰雪,盤旋飛舞,不知不覺便讓人迷失其中,像是安靜且清涼的夢境,時而零碎,時而完整。

眷然很喜歡靜靜的坐在不遠不近的地方,視線輕輕的落在他的身上,側臉好看的線條,薄薄的嘴唇,溫柔認真的眉目,銀色的頭發零碎的垂下。

他靜靜聆听著,仿佛安靜中聆听著冰雪下落的聲音,面前的寒冰情報廳異術師面色沉重,語氣平緩低沉,銀川像是陷入了思索,又像是什麼也沒有想,平靜的任何人都無法看透。

「看來事情很棘手。uot;

目送著異術師的背影消失在門後,眷然坐在銀川的身邊,輕聲道。」幻神父子如果都出事了,看來帝國已經陷入了從未有過的危機。」

「幻爵,真的是當年阻止禁術的祭品?」眷然一臉好,盯著銀川不起波瀾的面孔。

「嗯!」銀川點了點頭,接著道︰「所以邪神才會在發動第二次戰爭之前,多年苦苦追殺他,而幻神把他隱藏的太深了,或許是因為幻神太相信自己的力量,又或許是……不再信任任何人……如果不是這樣,幻爵也許還會有一線生機,我們還有籌碼可以與邪神對抗。當年的沙之大陸,還是一片綠洲,有著無數茂密的叢林,哪里邊城荒涼熾熱之地時候發生的故事,真正的細節,沒有多少人,或者,是沒有多少活人知道,就連莫烈這樣的神級,都不曾知曉。「

「可是,你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你難道,參加了那場戰爭?」

面對眷然的追問,銀川只是搖了搖頭。」他就這麼重要?「見他不想提到這個問題,眷然不再追問。」如今的邪神更是今非昔,當初他得到了禁術的力量,就已經強大無法想象,更何況現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只能用恐怖來形容。「

銀川搖了搖頭,語氣略帶和無奈,臉上也有些落寞,回想起與邪神相遇,那毫無懸念將自己打敗並身受重傷的一戰,整個身體無力的下垂。

這是,銀川感覺手背上傳來微涼的感覺,只見眷然的手輕輕放在自己按在桌子的手上,眼神中滿是信任和鼓勵的內容。」你一定有辦法的,就算贏不了,至少也不會輸的那麼容易。」

銀川盯著她的眼楮,溫柔中夾雜了些許的溫度,然後點了點頭。

「如果實在不行,我們至少還可以亡命天涯,去一個邪神追不到的地方,百年千年,一直老去。」

眷然的聲音響起,銀川想了想,再次陷入了沉思中。

城堡之外,冰雪依舊,飄飄灑灑,安靜的鋪滿視線所及之處。

「該死!」

彌井月身為戰神門徒,無論經歷怎樣的險境,都會冷靜的面對,可是此時的她,浮躁的思緒像是引燃在心頭的火種,在風中搖曳著越燃越旺,她的拳頭重重砸在樹干上,震落的葉子紛紛盤旋下降,沒有灌注聖血能力的手臂,震得麻煩,拳頭在粗糙的樹干砸出幾條細長的傷口,血液緩緩滲出,她卻絲毫沒有痛意。

「月大人。」

身後一個嘶啞的聲音響起。

彌井月並沒有急著轉身,深深的呼吸,待到臉上因內心的風起雲涌而泛起的紅,淡去消散,方才轉過身。

站在眼前的人,面目曾經被傷的很嚴重,看起來模樣有些猙獰,來者便是陪在戰神雷池身邊,身經百戰,無數次與死亡擦肩的異術師,梧桐。

一次戰斗中,為了保護剛剛成為神之門徒的彌井月,梧桐硬是用身體擋住擁有御火能力異術師的術,直到彌井月被護送離開戰場,火焰燃燒在他的胸口,臉頰,一片血肉模糊,彌井月一臉驚慌的望著他,她當時以為他已經死了,直到他用術穿透了敵人的心髒,轉過臉,對著她露出一個不完整的微笑,可是那個笑容,卻被彌井月一直名記者,懷念著。

多少年來,梧桐一直穿梭在雷池與彌井月之間,負責傳遞著一個又一個極其重要的訊息,從無失手,每個試圖攔截下情報的人,都已經葬身在梧桐的術下。

這一次,他來到暴風王城,遠遠望著陷入內心苦苦糾纏的彌井月,發出一聲聲嘆息。

而他這次帶來的情報,可以讓彌井月擺月兌這樣的掙扎,可是同時,也讓她陷入了極度的危險。

這時候他想到了帝國的一句老話,宿命的糾纏,血的羈絆,誰也逃不掉。

就像藤蔓滋生蜿蜒,如同巨蟒一般,重重圍繞住身體,掙不月兌,便只能安靜的感受,那種壓迫與快感。

彌井月著實讓他心疼,就像父親對女兒的情愫,難以形容,可是,使命所在,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樣,當強大的敵人來襲,義無返顧的擋在他的面前,就算傷口痛的仿佛融化了靈魂,仍會釋然的微笑。

他沒有沒有過多的寒暄,只是和往日一樣傳達了戰神的情報。

過多的感情,只會讓身體分神,從而適得其反的陷入危險。

可是,聖血能力可以輕易的操控,誰有真的能操控內心滋生蔓延的情感。

很快,梧桐便告別離開,因為重逢喜悅而暫時擺月兌了煩躁情緒的彌井月目送著他的背影遠去,最後消失,她也轉身邁出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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