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世紋章 第五十章 疑雲密布

作者 ︰ 親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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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羅一直悶在房間,一言不發,戰場的一幕幕,讓他的心里經歷了太多波瀾,心急如焚卻無力抗爭,從皇那冰冷微皺的眉宇完全可以看出,靈韻已經被視為一種威脅,並且無法回頭。

盡管靈韻的聖血能力莫名覺醒,已經變得更強,可是,還是遠遠不夠,至少在那張新面孔,被稱為殺神的男子面前,還只有被無力宰殺的份兒。

紫雨嘆了口氣,新羅似乎根本沒有听到聲音,坐在那里無動于衷。

他們那天身受重傷,眼睜睜看著靈韻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離開,走向一條與帝國,與皇背道而馳的路,他們無力阻攔,同時他們心底也清楚,她做出的選擇,無法阻攔。

兩個人,都不話,空氣里面一片死寂。

這時候,門被輕輕的敲響,盡管聲音細微,可在這絕對安靜的氣氛下,還是略顯刺耳。

沒有人動,門被輕輕推開,馨兒那張時刻保持著恰到好處微笑的臉,出現在門後。

「月神大人,請坐。」盡管心情壓抑,新羅還是沒有放下待客之道,禮貌的起身,伸手示意。

兩個人幾句寒暄,聊著天,當提到靈韻,新羅的表情明顯黯然,看樣子一下蒼老下去。

紫雨仍然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一般,微垂著頭,額前長長的黑發遮住了眼楮。」都怪我,管教不嚴,女才會做出如此叛逆的事情。「新羅嘆了口氣,聲音嘶啞無力。」其實此事,祭司大人不必內疚。「」哦?uot;新羅不解的望著面前的馨兒。

馨兒稍作停頓,看新羅內心稍許平靜,才繼續開口道。」祭司大人也知道,宿命星的宿命,而現在,她已經遇到了那個日夜思念的人,兩個人一起走上一條未知但是隱藏著無盡凶險的路,是她的選擇,也是她的宿命……「

听到這里,紫雨身體不由一顫。」所以靈韻的聖血能力突然覺醒,並不是因為得到了禁術的力量……而是,遇到了熾陽星,覺醒了皎月星的能力。「

新羅語氣依舊平靜,可是他緊握衣襟的手,難以抑制的在顫抖。

馨兒點了點頭。

「只怪我,沒有早點查出熾陽星的真實身份,他就在眼前,身為平民的時候,就應該下手殺掉他。」紫雨冷冷的道,仰起臉,眼中閃過一道幽冷。

「你以為這樣真的可以嗎?」馨兒反問道。

「有什麼不可以。」

「宿命星之間的淵源,怎麼會就這樣輕易被切斷,就算當時你找到了他,殺掉了他,那麼也就相當于,親手殺掉了靈韻。」馨兒看了他一眼,那柔軟的聲音,卻如同堅硬的匕首一般,刺破紫雨皮肉。

紫雨猛然起身,狂躁的氣流席卷而過,房間內霎時一片狼藉。

「我不信,為什麼不能阻止這該死的宿命,為什麼……」他嘶吼道著掌心的紋章浮現。

「紫雨,不得無禮。」新羅厲聲喝道,紫雨看了看他,又死死盯著馨兒。

「月神大人的沒錯。」新羅嘴唇蠕動,一下子又回到了那蒼老無力的模樣,紫雨咬著嘴唇,掌心紋章褪去。

房間里霎時又是一片死寂。

「其實現在,她更加需要我們」

「需要我們?」听到馨兒的話,紫雨重復著,百思不得其解。

「此刻,她的心里一定更加迷茫,更加凌亂,而前方的路,是她看不到,也不曾接觸過的凶險,所以,她需要我們,需要我們相信她。」

新羅一聲嘆息,紫雨舉目窗外蒼穹,滿目悲愴,一聲悲鳴。

一個月的時間就這樣流過。盡管被定為帝國叛逆者,戰神雷池還是有了一個體面的葬禮,盡管參加的人只有月神,銀川,莫烈,新羅,紫雨。

站在雷池的墓碑前,巨大的石碑上面刻著戰神的紋章圖騰,那曾經象征著榮耀與殺戮的圖騰,隨著死亡而黯淡沉默。

「偉大的靈魂沉睡于此,生前的殺戮與宿命塵封在泥土下,光和榮耀指引著你,走向通往自由的路……「

莫烈用高貴平穩的聲音,安撫引導迷失在死亡的靈魂,其實,莫烈本身並不相信什麼靈魂,也從來不參加任何葬禮,可是戰神的葬禮,他無法抗拒,記憶中那個總是一臉肅殺氣息相貌英俊的男人,曾經在戰場上叱 風雲,多少次救過自己生命的男人,那個無論在怎樣艱險的戰場上都不會倒下的男人,那個被稱為戰神的男人,就這樣戰死在他的面前。

進過百年的歲月,見過無數生命的流逝,麻木的眼楮已經永遠不會蒙上一層水霧朦朧,可是柔軟的心永遠無法偽裝,悲傷在心頭肆意流淌,時而湍急,刮痛了心頭的溝壑嶙峋。

「我從來沒有想過,雷池真的會這樣死去,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銀川深邃眼中是淡淡的憂郁,他望著那熟悉的戰神圖騰,道。

「幻天大人的死訊,對于他來,已經是一個打擊,他那平靜的外表下,已經抑不住內心欲起的風暴,幻爵是幻天大人的兒子,所以他就算拼上了命也會救他,而與他是浩劫的救世主沒有絲毫關系,對于雷池來,帝國的位置,遠遠不及幻天的一絲一毫。「月神輕聲道,清澈的眸滿是月影般的微涼肅靜。

她的腦中回想起陪同幻天去黑曜王城接雷池那天,坐在守護獸,居高臨下看著那個一身一臉血痕,露出向往殺戮向往死亡,有著好看眉目的男孩,那個男孩仰起臉從面前每個人臉上掃過,感受那足以將自己輕松毀滅的聖血能力後,略微詫異卻無畏無懼的露出笑容,那場景讓月神記憶猶新。當幻天對著他微笑,伸出了手,雷池握住那雙手,翻身上了幻天的守護獸,月神看到了他們內心的對話,而雷池的眼中唯一風景,不再是沾滿鮮血的殺戮,而是要用鮮血和殺戮去守護的男人。

現在,他們都魂歸天際,死亡成為了他們的重逢,是種悲哀還是幸福。

皇孩坐在椅子上,雙腳踩在褐色的絨毛地毯,名貴且保暖的潔白皮毛長袍裹住他的身體,

房間里面還有一個女人,柔順的黑色長發,垂在縴細的腰際,如同畫卷般美麗驚艷歲月不侵的臉,掛著淺淺的笑意。

惜襲緩緩邁出腳步,所行之處,光線不忍接觸足以讓世人景仰的完美身形,在空氣中造弄出幻的光影。

「你想要變的更強,我已經幫你做到了。」她開口,唇齒流光,莞爾,聲音柔和且高貴。

「可是你也同樣幫了若野。」皇稚氣的臉龐面向女人,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欲求不滿天真的孩童。

「原來你真的很在意這個呢?」惜襲笑著,光線融入微彎如同細月的眼眸。

皇迎著她的視線,微微皺眉,然後舒展,呼吸在胸口起伏,開口問道︰「我的存在,對于你來,是什麼樣的意義?」

「哦?」惜襲眉線微挑,做出詢問狀,隨即看著面色凝重的皇,揚起嘴角,她一步步走到窗前,伸出縴細白皙如同玉石精心雕刻的手指,迎面刺眼的光線隨即散去,柔和下來的空間,更加像是一幅絕美的畫卷。

「惜襲,從你出現的那天起,我就注定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並不是因為你謎一樣的存在,可以打破聖血規則,甚至動一動手指就可以殺掉我,而是,我的世界,從此已經開始為你淪陷,淪陷到無路可逃,可是你卻封住了我靠近你的路。「皇望著她的背影,高貴的聲線開始變得顫抖。

「你們男人都是這樣嗎?「惜襲轉過身,美麗的臉上出現了一絲不屑的表情,可盡管如此,皇的視線還是無法離開她的臉上一刻。

「你想要更強的力量,若野想要更強的力量,我都給了你們,甚至給你的力量更加強大,你還不滿足嗎?還想要些什麼呢?「邪氣流淌在惜襲如天工精巧完美的臉上,收回了所有的笑容,目光霎時變得鋒利起來,驅散了更多的光線,空間霎時陰沉下來,溫度驟降,穿透布料,砸在肌膚。

听到若野的名字,皇霎時變了臉色,他深深的呼吸,平息了內心的波瀾,開口道︰「我想要的,就只有你而已。「

「哈哈哈。「

笑聲飄在空氣中,惜襲的肩膀上下浮動著,過了好久,才慢慢平息下來。

「你現在所擁有的,都是我賜予的,我又憑什麼和我這些呢?整個所謂的帝國,在我面前只不過是一觸即碎的沙堡,只不過這麼沙堡,現在我還較有興趣,想繼續玩下去而已。對了,若野也是我一枚好玩的棋子,我很期待,接下來的內容呢。「

皇移開了視線,此時至高無上的高貴,完全被一個女人踐踏在了腳下,對了,他已經不再是至高無上,他現在變得更加強大,也只不過是這個神秘女人因為憐憫所賜予禮物的而已。

「按照你們的理解,我應該算是帝國的威脅,就是所謂的敵人吧,你有沒有想過想要殺了我呢?「惜襲盯著皇的臉,鋒利的驅散了光線,切割開黑暗的視線,仿佛可以直直插進靈魂,皇感覺到莫名的窒息,一言不發站在那里。

「你,想要的只有我?「

突然听到惜襲重復自己的話,皇略帶詫異,隨即對著她點了點頭。

「那麼……你根本不會在意失去這個高高在上的位置,或是是所有能力吧?「惜襲嘴角懸起一絲詭異的笑。

皇的眼中出現一絲遲疑,可是馬上堅定下來,強大的聖血能力帶動著氣流飛速旋轉在身邊,空氣里陣陣的轟鳴,有力的震蕩著牆壁,灰塵四起。

氣流在空氣中摩擦,異常刺耳,不時伴著撕裂的聲響,光芒的碎片飄揚,稍瞬即逝。

氣流緩緩平息下來,皇的臉色蒼白,風削弱下來,凌亂的長袍停止了飛舞,一口血從他的嘴里噴出,呼吸霎時變得急促起來。

他仰起臉,瞳孔略有些渙散,惜襲美麗的臉孔印在眼中,近在面前。

「你怕了,還是忍不住出手抵抗了,男人的話都是這樣吧,謊言,都是謊言。」

冰冷的指纏繞在頸部,像是蛇一般盤旋,寒意在皮膚滲透,直達靈魂。

「時機未到,宿命注定的樂章,將會在為時不遠的一天開啟,所謂的榮耀,都會浸在無邊的恐懼中戰栗哀嚎。害怕了,就趁著被毀滅之前,快逃吧,逃的遠遠的,逃出宿命,逃出血的羈絆。」

惜襲的聲音輕輕在耳邊響起,口鼻噴出的氣息,不容抗拒的想要去接觸,可是皮膚和心頭不由無法控制的顫抖起來。

皇癱倒在地上,喘息著,他緩緩的仰起臉,不知何時濃厚起來的光線鑽進他的雙眼,蒼茫中,面前已經空無一人。

「惜襲」

喘息間,模糊的兩個字夾雜其中噴涌而出。

夜深了,空氣中蒙上了一層涼意,而繁華的皇城,依舊繁華。

燈火馬龍,人來人往,喧嘩不絕。

而此刻,幾個身影,卻避開人群,閃進冷清陰暗的墓地。

「現在怎麼樣?」一個男子的聲音問道。

沉默了片刻,另外一個男子的聲音回答道︰」白天暗處的那幾個人的氣息,已經不再了,估計還在皇城四處暗下搜尋我們。「

這時候,一個女子柔和好听的笑聲傳入在場每個人的耳中。」幾個神級,在皇城里面玩這樣孩子的游戲,還真是有趣。」

月光映亮了那幾張面孔,分明是莫烈銀川還有馨兒。

「現在可以解釋一下,把我們帶到這里的原因了吧!總不能,算是延長白天的葬禮吧?」銀川用平淡如水的語氣開口,身邊的莫烈和馨兒卻听得目瞪口呆,讓一個百年都如同冰雕一般冷冰冰的男人,突然學會了開玩笑,這就算不是跡,也是一件能嚇壞人的事。」我發現了一聲事情。「莫烈還在愣神,發現銀川正用那雙微眯的眼楮一直看著自己,才輕咳一聲,開口道。

莫烈走到了雷池的墓前,嶄新的戰神墓碑尚未沾染歲月的風塵,他背對著銀川和馨兒,繼續道。

「我發現事有蹊蹺,既然是皇想要雷池死,那麼,他應該對雷池恨之入骨才對,而他卻一反常態,主動安排了雷池厚葬的一切事宜,從頭到尾,我們只需要做的便是,參加這個葬禮,面對著一個冰冷的墓碑。」

馨兒站在那里一言不發。

「那麼你的意思是……」銀川似乎明白了什麼,拉長了聲音問道。

「幫我看著這個地方,有靠近者,無需過問,瞬殺。」莫烈的聲音異常堅定,隱隱透著一種興奮,自己徑直走向戰神墓碑。

銀川和馨兒相視,點了點頭,轉向兩個方向,感應著周圍的聖血能力。

莫烈看了看墓碑,吹落在上面,彈回到臉上,更加的冰涼,他繞到一側,觀察了片刻,然後涌起手臂,灌注了聖血能力,狠狠向下砸去,碎石飛濺,裂開了一條縫隙,他順勢把手臂伸進去,有力的五指抓住石棺,用力一提,便破土而出。

石棺轟然被擺在一邊,銀川和馨兒皆是一愣,可沒有更多的表情,邁步過來,站在一邊。

「要不要打個賭。」莫烈一挑眉頭,對著銀川道。

「賭什麼?」銀川視線落在那個石棺上,又看向莫烈。

「我們賭……」著,莫烈已經彎身,手指落在石棺上,二人的視線緊緊跟隨著他的動作。

「這個石棺是空的。」

話音剛落,厚重的棺蓋被掀起,落在地上,一聲巨響後,騰起一團灰塵,幾個人都是不避不閃,眼楮死死盯著。

當那團灰塵漸漸消散,莫烈向里面望去,不由皺眉,見狀,銀川和馨兒忙上前一步查看,眼前,赫然是一個人形,靜靜躺在那里。

莫烈舒出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可隨後,一抹疑惑閃過,他伸出手,緩緩摘下死者的面具,那赫然是一張陌生人的臉。

銀川和馨兒也不由一驚。

「這一次,我賭贏了。」莫烈凝神思考,喃喃自語道。

uot;不。「耳邊響起銀川堅定的聲音,莫烈回過神,不解的望著他。

銀川指了指石棺道︰「你,這個石棺是空的,有沒有,躺在這個石棺里面的,不是雷池。」

莫烈翻了翻白眼,不去理會他。

「如果是這樣,那麼,雷池到底在哪里呢?莫非……」馨兒並沒有接著下去,可她確信身邊那兩個人,心里應該想的和自己一樣。

暴風王城,醫療廳空蕩蕩的,沒有多少傷者,雲霧的傷已經痊愈了,命術師如果感覺可以,隨時可以離開了。

她整理好了隨身衣服,坐在床上發呆。

這時,門緩緩開了一個縫隙,一個腦袋伸了進來。

雲霧抬頭看了看,正是那天在七殺王城救下的御獸師,魅影。記憶中她傷得很重,被守護獸直接送回王城接受治療,沒想到已經恢復的和自己不相上下。

雲霧看了她片刻,用鼻子輕哼一聲,臉轉向了窗外。

「我是來謝謝的,上次害你們暴漏了行蹤,被七殺王城追殺,同時也聲抱歉。」魅影語氣真誠,頭頂的發綰隨著她話,微微擺動著。

「我並沒有想過救你,所以,如果需要道謝,和那兩個人親口吧。」

听到雲霧冷冰冰的回答,魅影有略微一愣,隨即禮貌的一笑,退出房間。

雲霧一言不發,嬌好的模樣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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