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世紋章 第五十五章 神隱池

作者 ︰ 親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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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井月的身形猛然沖出,同時揚起手,發動了術,戰神圖騰在腳下升騰,白光縷縷,搖曳閃耀,氣流狠狠撞擊在結界上,碎片飛濺,轟隆作響。

「戰神,果然是戰神,我以為除了雷池,沒有人會再有這樣強的氣勢……」

那位長老的話音未落,結界轟然裂開一道縫隙,向著頭頂蜿蜒蔓延。此時彌井月的已經近在眼前,漆黑的眸子是深淵般的殺氣,她擰動縴細的腰,一拳重重砸出,聖血能力灌注的左臂,像是燃燒著白『色』的火焰,光芒不時月兌落懸在空中。

四名護法長老靜靜站在那里和彌井月對視著,結界轟然倒塌,聲音像是巨浪咆哮襲來,光的碎片鑽進頭發,落在戰袍。

彌井月的指縫有血『液』緩緩流下,一滴一滴滴在地上,滲透土壤。

「如果戰神大人再不停下來,那些孩子可就真的會立馬被擰斷脖子,戰神大人再厲害,能同時救下多少?一個,五個,還是十個……」

「兒子。」身後傳來一名黑曜聖戰士雄厚有力的聲音,隨即是一個孩子抑制的嗚咽聲。

「不要怕,就算戰死,老爹也陪在你的身邊。」聖戰士強行壓制下去內心所有的情緒,大聲喊道。

那個被藏在戰袍下的孩子看著自己的父親,眼中留『露』出留戀,然後輕輕的點了點頭。

「戰神大人。」

身後的聖血能力此起彼伏,一觸即發,彌井月皺了皺眉,隨即揚手阻止。

「看來戰神大人很理智,那我們的交易繼續吧,我們退一步,幻爵走的方向告訴我,孩子還給你。」護法長老印著圖騰的臉異常猙獰,眼中閃耀著嗜血的光。

彌井月皺著眉,冷冷盯著他。

護法長老呵呵一笑,轉身踱步到一名貴族前,伸出手,有力的手指扼在孩子的頸部,稍加用力,骨骼吱吱作響,孩子的臉『色』霎時漲紅,用力掙扎著。

「住手。」彌井月上前一步喊道,其他三名長老擋在她的面前。

那名長老松開手,示意彌井月可以開口了。孩子連聲咳嗽,急促的喘息著。

彌井月還是沉默著,咬緊牙,汗水從側臉滑下。

「幻爵在這里。」

突然身後的人群里傳出熟悉的聲音,彌井月一驚,同時回過頭,看到那熟悉輕松的笑容,推開身邊的貴族,一步步靠近著。

「為什麼還要回來……」

彌井月聲音異常冰冷,可是面前的幻爵一直在微笑。

「我已經都知道了,知道你是為了救我,可是,我們不能拿那些孩子的生命來做賭注。」幻爵輕聲道。

彌井月愣在那里,眼中的冰冷霎時崩塌,就在幻爵的面前,眼淚洶涌而出。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不想你死,也不想這些孩子死,我真沒用。」

「不要多想了,一切都交給我。」

幻爵的笑容,溫暖,似乎洋溢著淡淡的香味,不知不覺就會讓整顆心平靜下來,萬敵不侵。

「精彩精彩。」

這時耳邊響起一個聲音,彌井月站在幻爵身邊,轉過身,臉上再次換上戰神那副堅毅肅殺的表情。

「哦,讓我猜猜你們的下一步,一定是做好準備聯手作戰,殺一個天昏地暗了。」長老嘴角冷笑著,背在身後的手光芒閃耀。

彌井月冷冷看著他,聖血能力霎時升騰,被在場所有人清楚的感應到,無法言語的恐怖,無底的深淵。

「你又不是算命的,瞎猜什麼。」幻爵瞟了他一眼,笑了笑,上前走去幾步,對面的貴族們不由一陣『騷』『亂』。

「用我來交換孩子,交易開始吧。」

幻爵的聲音清晰的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幻爵。」

靈韻和離天世心里一驚,睜大了雙眼,齊齊上前一步。

「放心。「

幻爵腳下速度絲毫未減,一步步繼續走著,他那堅定不移的背影,停在了長老面前。

「交易,懂不懂,貨到了,該付錢了。「幻爵歪了歪頭,提醒道。

長老擺了擺手,另外三名長老圍住了幻爵,同時,身後的貴族彎體,放下了懷中的孩子,孩子們則是連忙奔向家人,回到了熟悉的懷抱中,才發出陣陣哭聲。

「走吧,最尊貴的客人,這一刻,邪神大人已經等了好多年。「長老嘴角獰笑著道。

彌井月猛然抬起頭,隨即掌心紋章閃耀,幻爵轉過臉,對著她搖了搖頭,然後微微的笑。

一名長老伸出手,用手指按住他的後腦下部,隨著聖血能力微微的注入,幻爵失去了意識,緩緩向前倒去,兩名長老左右兩邊扶住他的身體。

「那麼戰神大人,後會有期了。「

一陣狂笑之後,聖血共鳴交錯,引起空氣異常,狂風四起,灰塵淹沒了視線。

無數的戰袍飄舞,衣襟窸窣作響,待到一切平息,面前空無一物,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般。

「王城一級戒備,喚醒結界塔,另外,全力追蹤幻爵下落,勢必要在他被帶到七殺王城之前找到他。「

「是,戰神大人。「

彌井月擺了擺手,身後的貴族立即抱著孩童動身前往王城,劫後余生的心情自然是輕松了許多,可是,他們知道,沒有流血,沒有死亡,是戰神大人極力要保護的那個人用自己換來的,也就是,他們用救世主換回了骨肉,望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彌井月,每個人的心情再次沉重起來。

聆听著身後若干猶豫徘徊的腳步漸漸離去,周圍恢復了安靜,彌井月的神『色』才暗淡下來,她張了張嘴,轉過臉,卻愣在了那里。

剛才還站在身邊的靈韻和離天世,此時已經了無蹤跡。

冰雪連天,盡管穿著保暖的皮『毛』長袍,眷然的身體還是禁不住微微顫抖,而常年居住在寒冰大陸的銀川,則是如魚得水般輕松。

他輕輕把她涌在懷中,溫暖霎時貼在眷然的身上。

「冷了吧?「他在她的耳邊輕聲問道,溫柔形同無聲飄落的雪花。

眷然的身體不再顫抖,則是微笑著搖了搖頭。

「你總不會是想要一路抱著你吧?「銀川狡黠的一笑。

「難道你不想?「眷然反問道。

「想,當然想,這樣一輩子都不會夠。「銀川語氣認真的低聲道,把懷里的眷然抱的更緊了。

這時,聖血能力霎時圍繞住眷然的身體,暖流潺潺流淌,銀川疑『惑』的看著她,做出詢問狀。

「這樣下去,等到了地方,都要明年了,反正我會一輩子陪著你,生活在這樣的空氣中。」眷然笑著到,聖血能力加速的流動,抵擋了所有嚴寒,臉『色』也紅潤起來。

兩個人腳下的速度飛快,越過一道道雪嶺,穿過冰雪覆蓋的空地,與無數銀裝素裹的樹木擦肩。

大約兩個時後,兩個人停下了腳步。

「我們到了?」眷然感應著周圍怪的聖血能力變化,問道。

「嗯。」銀川表情嚴肅起來,點了點頭回答道。

「這里是……「眷然尋到了異常聖血能力的源頭,望著那井口般幽黑,不是有雪花飄入的洞口道。

「神隱池。「

听到銀川的話,眷然不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肺部霎時冰凍般的涼,她連忙控制著體內溫度,消融那份寒。

「就是傳中藏著無數神器的地方?」眷然緩了一會,一只手扶著胸口,才開口話。

「是的,並且神器的使用者死後,神器會以聖血能力形式流動回到這里,直到新的主人把它帶走。這里的聖血濃度,能力不足者進入會立即吐血身亡,就和皇城一樣。並且這里有著無數想象不到強大的獸,守護著這里。「

「還有讓冰神大人心存顧慮的獸?「眷然歪著頭看著銀川,好的問道。

「據我所知,這里獸的聖血能力,就沒有低于神級的,如果這些獸都在各個大陸,想必當年與獸的戰斗,誰勝誰負還不準。「銀川苦笑著,搖了搖頭。

眷然臉上嚴肅起來,忽而撐起了一道結界。

「你……不會是……「銀川微皺著眉略帶疑『惑』,微微笑著開口。

「既然這麼危險,當然是要和你一起進去了。「眷然盯著他,認真的道。

「不行。「銀川搖了搖頭,毫無猶豫的拒絕︰「先不下面的聖血濃度你的身體是否能承受,一會如果真的和獸戰斗,很可能會保護不到你,這里的獸太危險,我寧可和你戰斗的殺神那個怪物。」

「難道忘記了我的逃跑本領,能從邪神手下逃月兌的人應該屈指可數吧!「眷然咯咯笑著,一副輕松的模樣。

銀川張開嘴剛要話,可是馬上無奈的笑了。

「我倒是記得那天醒來,我被摔得鼻青臉腫。「他溫柔的看著眷然,反駁的話生生吞下,月兌口而出這一句。

眷然輕輕的擁入他寬闊溫暖的懷抱,身上的結界接觸到強大的聖血能力,霎時破碎,和漫天飄雪融在一起,齊齊飄落。

「我只想一直在你身邊,用你的能力為我撐起結界,我就在不遠處看著你。「眷然輕聲道,銀川心中涌起一陣暖流,點了點頭。

眷然原本以為下面會是一片漆黑,可是當銀川抱著她的腰肢,幾次蹬在橫著突兀的岩石,層層下墜,平穩的落在洞底的時候,她四處大量一下,周圍格外的寬敞,空氣中流溢著各種顏『色』的光芒,形同白晝,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有著用銀川力量撐起的結界,對抗著濃度極高的聖血能力,眷然並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只是那壓抑窒息的感覺,揮之不去。

銀川用詢問的眼神看向她,眷然對著他點了點頭,示意一切都好。銀川關切的看了看她,才放下心向前慢慢走去。

地面上立著一個又一個黑『色』的岩石,閃著一層寒光,每塊岩石上面都『插』著一個神器,或是刀劍,或是繩索,或是利爪,都『插』進岩石沒入一半,看起來異常堅固,似乎沉睡了千年,又像是靜靜等待了千年。

突然,一個紫黑相間的羽扇映入眷然眼中,它展開著,尾端陷入岩石,異絢麗的光彩圍繞著它,緩緩流過。

眷然不由目『露』喜愛之『色』,緩緩走過去,伸出手。

「不要踫。「

耳邊猛然響起銀川的警告聲,眷然身體一顫,霎時停止了動作。

「它是焚神羽扇,你的能力還不夠駕馭它,會被它本身的能力反噬。「銀川看著流光的羽扇,解釋道。

眷然點了點頭,再次看著焚神羽扇一眼,走到了銀川身邊。

「你要找的神器是什麼?「她開口問道。

「滅天,幻神大人的神器,帝國第一刃,當年就是它陪著幻神,一次次浴血奮戰,結束了與獸的戰爭,阻止了第一浩劫。「銀川視線掃過面前無數凸起的黑『色』岩石,穿透那層層光彩。

「這里太危險了,我們速戰速決。「眷然視線掃過四周,警惕的道。

兩個人並肩走著,一路上左右觀望各種形狀的神器。

「等你能力覺醒到足夠強的那天,我們再回來,帶走焚神羽扇。」

銀川的聲音盡管壓的很低,還是清晰的傳入眷然耳中,更應該,輕柔的刻在眷然的心頭。

無需語言,有時候只是一個眼神甚至一個心思,都可以被準確覺察到。

眷然心底不由升騰起陣陣暖流,與聖血能力無關,眷然知道,這是在帝國學院的時候,曾經被教過的,那種會讓貴族軟弱又無法抑制的感情,愛。

有的時候,就是這樣,盡管前方是前者留下萬丈深淵的路標,還是會義無反顧的沖上去,無論是魂歸天際還是墜落無痕,無怨無悔。

原因只有一個,宿命的安排,一個值得為之粉身碎骨的人。

眷然的視線不時停留在那張英俊且只肯為自己把開心和憂慮掛上的臉。

不知道過了多久,銀川突然停下了腳步,眷然以為是遇到了危險,一言不發迸住呼吸,可隨後揚起臉,才發現已經走到了盡頭。

「難道在沿途疏忽漏掉了?」眷然開口問道,轉身看著密密麻麻無數的神器。

「滅天不在這里。」銀川語氣確定的道,陷入沉思。

「你不是,主人死後,神器自然會回到這里,難道在我們之前,有人來了這里,帶走了滅天。」眷然推測著,著心中想到的。

「此地不可久留,先不了,離開這里。」銀川嘴上著,邁出腳步。

眷然連忙跟上,可是前面的銀川突然再次停下腳步,眷然跟著停下。

「怎麼了?」眷然的話還沒完全月兌口,前面的銀川把手指放在嘴邊,示意她不要出聲。

這時,眷然感覺到了周圍聖血能力流動發生了變化,因為濃度的原因很難察覺。

銀川對著眷然連連揮手,白光四起,眷然身上的結界凝結了厚厚一層。

這時,空氣里傳來一聲嘶吼,空氣震動著,結界跟著連連發抖,結界之外的銀川皺著眉,戰袍在震『蕩』中一下下搖擺。

突然銀川的身形消失在面前,出現在空中,和一個黑影撞在一起,銀川的雙腳踩回地上,陷入堅硬的地面,掌心的光芒流竄著,而對面跟著落下一只獸,額頭長著一只堅硬的角,兩只凶狠的眼楮盯著他,獠牙森白,皺巴巴的皮膚堅硬如鐵。

獸嘶吼一聲,強大的聖血能力刮的銀川臉頰生疼。

銀川隨即揚起手,一道冰凝成的鎖鏈直直甩向面前的獸,獸龐大的身軀卻想不到的靈巧,移動腳步躍起,凌空避開。

銀川嘴角微笑,改變了手勢,手臂迂回,空中的寒冰鎖鏈也隨即回轉,緊緊的纏繞在獸的身軀,獸轟然落在地上,地面一陣顫動,驚擾了空氣里的光芒凌『亂』起來。

銀川再次揚手,幾根尖銳的冰柱直直飛向躺在地上掙扎的獸,霎時眼前冰的碎塊四濺,白花花的,遮蓋住了獸龐大的身軀。

空氣霎時安靜了下來,銀川回過頭,看了看『揉』著衣角,一臉擔憂的眷然,眷然迎著他的目光,微微一笑,可笑容才出現一半,便僵在臉上。

冰塊霎時在巨大的震『蕩』中徹底粉碎,接著蒸騰成水汽,散在空氣中。

獸紅著雙眼,早已掙月兌了冰鎖,站起來,甩了甩頭,惡狠狠盯著銀川。

銀川的術已經絲毫沒有留情,看來這里的獸,他想象的還要強。如此聖血能力等級的獸,剛才的術,第二次就不會再有效,銀川表情也變得認真起來。

銀川再次發動術,一條一模一樣的寒冰鎖鏈甩出,獸原地一動不動,隨時準備揚起爪子撕碎迎面而來的這個熟悉的術。

就在它身體剛剛有所動作,爪子和地面發出摩擦聲音,面前的鎖鏈卻霎時分成了無數塊,速度加快,密密麻麻狠狠砸下來,狂風驟雨般,深深嵌進地面,在獸堅韌皮膚上留下一個個凹痕。

幾粒冰砸在腿上,獸龐大的身軀險些再次倒在地上,它結實有力的腿支撐住身體,忍痛一聲嘶吼,狂暴的氣流撞碎了剩下的冰塊。

銀川的身形也不由的後退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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