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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幾個人在此踏入黑曜王城,太陽已經升到了頭頂,陽光炙烤著,那熱烈,讓離天世不由大大伸了個懶腰,活著的感覺,真好。
可隨即讓他目瞪口呆的畫面,全城的孩子,手里捧著鮮花,遠遠望去,整座王城,像是浸在了花的海洋。
穿著黑『色』戰袍的新戰神,彌井月走過來,臉上微笑著,這是多日以來未曾見過的笑容,幻爵這才放心的笑了。
離天世一個勁的從平民手里的籃子中取出果實往嘴里塞,這個憨態可掬的胖子,著實很討人喜歡。
幻爵望著這一切,心中涌起一種情愫,就是無論如何,也會用自己的力量守護住這美好的畫面,帝國本應該是一片祥和,歡聲笑語,而不是被獻血和殺戮所沾染。
這時候,黑曜王城祭祀走到彌井月的身邊耳語幾句,彌井月點了點頭,然後用眼神示意。
幻爵領會後,對著靈韻微笑,然後一把扯過還在拼命往嘴里塞果實的離天世,穿過人群。
隨著聖堂的門被關上,幾人依次做好,祭祀開門見山地道。
「守護帝國的道路,必定坎坷萬千,戰神大人深知如此,所以他收集的情報,都會秘密交給我保管,以防萬一他有不測,那些努力還不至于付之東流。」
這時候,彌井月的神『色』略有些黯淡,可很快,她仰起臉,接著道︰「他的情報中,與你有關的內容並不多,但是及其重要,所以才會被他用戰神之血封印,所以這個內容,現在只有我才能夠打開。「
完,她接過祭祀遞來的的厚厚的書卷,展開,翻開幾頁,攤開掌心,另外一只手的指尖在掌心劃過,霎時,血『液』從傷口涌出。
離天世握著果實,停下了動作,目不轉楮的看著。
血一滴一滴的落在紙張上,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彌井月握緊拳頭,阻止了血『液』繼續涌出,所有人都沉默著。
過了片刻,紙張開始抖動起來,一層光浮在上面,緩緩有文字從模糊到熟悉,只是那文字,並不是神語文字,看起來像是舊文明下的文字,幻爵雖然被老爹『逼』著接觸過許多關于舊文明的書,可是文字,他還是讀不出,就在他還在思索的時候,只見彌井月把書卷遞到了祭祀手里,祭祀仔細看著,表情忽而平靜,忽而震驚。
被那些文字在眼前晃的雲里霧里,又是滿腦好的離天世把果實扔到一邊,前傾著身子,急切的問道︰「上面到底寫了些什麼?」
司祭沒有听到一般,沒有理他,幻爵不由覺得好笑,食指在嘴唇前面晃了晃,離天世對著他一擠眼,覺得無趣,又從袖口變出一個果實,放在嘴邊咬了一大口。
發現靈韻在盯著他,蹬著『迷』茫的雙眼,把果實在戰袍袖口擦了擦,伸出手示意靈韻,靈韻一愣,隨即搖了搖頭,離天世方才舒了口氣一般,呵呵笑著,張嘴又是一大口。
過了會,正當離天世已經快要睡著的時候,祭祀長長舒了口氣,他迫不及待的盯著祭祀。
「幻之紋章,有著可以守護帝國的強大能力,在百年前,幻神大人已經做到了,化解了看似無法化解的危機,拯救了無數人的生命??」
靈韻和離天世齊齊看向幻爵,他似乎陷入了思念一般,明亮的眉目,鍍著一層歲月。
「可是,真正的危機,從來沒有來過,卻無時不可在靠近。」
「真正的危機。」
幻爵听到這里,不由一愣,仰起臉疑『惑』的問道。
「是的。」祭祀點了點頭,接著道︰「戰神大人似乎是查到了什麼,讓他也無法確信的事情,可是,他,那便是真相,無法觸及卻真實存在的真相,當那個真相浮出水面,帝國會遇到前所未有的危機,星辰失『色』,萬獸悲鳴,無力的走向毀滅。」
這時候,離天世不由微垂下頭,幻爵看了看他,猶豫著,還是開口道︰「我一定會阻止邪神,我可以做到。」
「看來你還是沒明白。」祭祀無奈的苦笑,把書卷放在桌面,輕輕揮手,一團光飄起,漸漸構成一個圖騰,一個從未見過的圖騰。
靈韻微微皺眉,莫名的感覺這個圖騰竟然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又一時想不起。
「這是??」幻爵仔細回憶,毫無頭緒後,搖了搖頭,問道。
「這是戰神??準確的,應該是戰神和幻神一起多年以來,搜尋到的情報,這便是那個危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突然來襲,勢不可當的危機。」到這里,祭祀有意無意的談了口氣,這聲嘆息卻像是異常沉重,落在了幻爵的心頭。
「那我該怎麼做?「幻爵喃喃的開口。
「等待!「祭祀斬釘截鐵的回答。
「等待什麼?「幻爵再次揚起臉。
「另外一個紋章,幻之紋章與那個紋章有著神的淵源,兩個紋章在一起,便能所向披靡,無所不能。「
「難道是??」幻爵眼中一亮,轉過臉,離天世被他的舉動嚇得一口果肉卡在喉嚨,連連咳嗽。
靈韻在視線中看到了幻爵的眼楮,深邃且微微顫動。
「我們相遇,然後我覺醒了被封印的聖血,看來,這一切都是真的。」幻爵握住靈韻的手,語氣中滿是興奮。
「你們??」這回輪到了祭祀一連的疑『惑』。
「他們是宿命星。」一邊的彌井月輕聲道。
「喔。」祭祀恍然的點了點頭。
聖堂內的聖血濃度異常濃厚,紫雨推開門,迎面而來強勁的氣流,紫雨手臂擋在眼前,猛然揮動,那氣流霎時四處消散。
只見新羅盤腿席地而坐,正在地板上浮現的紋章中央,接連幾日,他更加的消瘦,臉上的胡茬密布,他總是會莫名的狂躁起來,伸手摧毀桌子,石頭坐椅,或是震碎水晶玻璃。
紫雨看了看一邊的食物和水,仍是一動未動,他彎下腰,放下手里新鮮的食物和水,起身談了口氣,身手剛要開門,就感覺身後有一種強大氣息。
他轉身,只見新羅正站在身後盯著他,眼中的內容,完全是陌生的,他一驚,這時新羅伸出手扼住了他的咽喉,用力將他安在牆上。
「老師??」紫雨並未反抗,只是微微皺眉。
「還記得嗎?你收你做為我的門徒,教會了你如何戰斗,如何在戰場保護自己,奪取敵人的生命,如果搜尋敵人的蛛絲馬跡??」新羅死死盯著他,眼中滿是通紅的血絲。
紫雨點了點頭。
「那還記得靈韻嗎,她是那麼的可愛,那麼的天真,我不能失去她,你也不舍得讓她陷入毀滅的宿命當中對不對?」
紫雨眼中滿是悲傷,再次點了點頭。
「你答應過我的,要殺死幻爵,不惜一切代價殺死他,這樣靈韻,你的妹妹就得救了,你一定可以做到的,對不對?」新羅似乎失去了理智,嘴里不停著話,手指傳來陣陣骨骼移動的聲響。
「老師??」紫雨嘴唇蠕動,悲傷終于失控,肆意奔走著。
新羅手漸漸松開,身體無力的癱倒在冰涼的地板上,一把精致的短刀落在地上,上面赫然用神語文字刻著,幻。
「只要他死了,韻兒就得救了,我們還是會和以前一樣??」新羅一遍一遍重復著,聲音越來越大,最後變成大聲的哭喊。
「我會殺掉他。」
紫雨的聲音響起,那空曠的聖堂回『蕩』著,新羅匍匐在地上,仰起臉看著他。
「我會殺掉他,到的,我會做到,可是,一切,真的能回到過去嗎?」紫雨完,臉上似乎被鍍上一層淒涼,轉身離開了聖堂。
再次緊閉的門後,只剩下新羅那瘦弱孤零的身影。
在黑曜王城的日子,平靜祥和,可是戰爭二字從未在心頭被遺忘,也沒有人願意提起,打破這難得的時光。
幾天下來,離天世看起來又胖了一圈,戰袍緊緊的纏繞身上,胸和肚子明顯的突兀出來。
彌井月終日繁忙于王城的公務,原本雷池看起來悠閑的工作,對于她來,卻總是手忙腳『亂』,焦頭爛額,閑暇之余,她也會懷念起雷池,只是接受了現實,人就不會再悲傷,她知道,雷池已經做的夠多了,他真的需要休息了,而接下來的事情,該由自己去繼續。
幻爵和靈韻終日形影不離,彼此等待了多年,似乎想要把那錯過的風景全部找回。
他們所有人都知道,戰爭正在一步步靠近,像一種不安的藤蔓,緊緊纏繞,割破肌膚,滲出的血『液』,那味道喚醒聖血隱隱奔騰。
自從覺醒了宿命星的那部分聖血能力,靈韻的天賦愈加的明顯,她開始經常從噩夢中驚醒,幻爵一步不離的守在她的身邊,反復安慰著她,有他在,一切都會好的。
靈韻從來沒有提過她的夢,只是每一次,都會緊緊的抱住幻爵,身體劇烈的顫抖。
幻爵沒有問,卻可以猜出那夢境的內容,並且那畫面,終歸會成為現實,在將來的某一天。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終于一個情報傳來,浩劫開始的消息。
和平真正的結束了,幻爵靈韻還有離天世離開了,彌井月以戰神之名留下來,帶領這貴族們保護平民,保護著前任戰神,雷池的家鄉。
邪神的勢力滲透進了每個大陸,開始在邊緣發動了一場場規模的戰斗,多年以後的現在,邪神的部隊已經今非昔,凶狠,強大,所經之路,生靈涂炭。
與此同時,帝國出現了一個三人的隊伍,每個人都擁有者天賜般的聖血,所向披靡,一次次的天神般降臨,一次次在邪神部隊手中拯救生命,那些擁有強大能力且凶殘的七殺王城貴族,在他們的手下幾乎沒有還手之力,卻沒有知道他們屬于哪個王城。
有傳聞,他們是來自皇城的秘密武器,在他們拯救過的村子中,那些見過他們面孔的孩子訴道,他們的樣子很好看,以是來自于皇城,特別是身為首領的那個大哥哥,笑起來,讓他們忘記了恐懼,忘記了浩劫。
還有傳聞,他們是來自于古老的傳,他們是有著無盡聖血能力的戰士,來到這里,就是為了拯救這個世界。
所有人都在期待著他們心目中的的守護神,皇會站出來保護他們,用自己的力量消滅所有的邪惡部隊,還給他們一片安寧。
可是皇卻遲遲沒有出現,于是希望變成了,失望,最後變成了絕望。
盡管各個王城都在拼命戰斗,可是這次的敵人太強了,無數貴族在戰斗中倒下,鮮血澆灌在他們誓死要守護的土地。
邪神的部隊橫行在每片大陸,一個個村莊變成了焦土,平民不得不退進了終日緊鎖防守的王城。
帝國在淪陷,可是他們的救世主,卻仍然被皇的命令追殺著。
噗地一聲,鮮血從月復部濺出,那個穿著戰袍後背印刻著暴風王城圖騰的男子痛哼一聲,身體跪倒在地上,捂住傷口,身體顫抖著。
「我不想殺你,走吧,不要再跟著我們。」
靈韻仰起臉,視線從遮住面孔的帽子『射』出,落在男子滿是汗水的臉上,淡淡的開口道。
「帝國的叛徒,我不需要你的憐憫。」完,他用力的吐了一口,夾雜著紅絲的口水落在地上,濺在靈韻的鞋面上。
叛徒兩個字鑽進靈韻的耳中,身體不由隨之一顫。
從到大,她都是父母的驕傲,在帝國學院,她銘記著身為暴風王城大祭司父親的教誨,一直最努力,就為了有朝一日,能夠成為王城最優秀的貴族,為了守護著父親一輩子都在守護的帝國。
叛徒兩個字,就像是一把刀,刺透了她的夢,讓她的心頭在滴血。對于身為暴風王城的父母,那份愧疚,讓她無法面對。
突然,一道氣流擦著她的肩頭而過,突然彌漫在空氣中的死亡氣息,讓她從思緒中回來,睜大了眼楮看著面前胸口炸開一團血霧,向後倒去的男子。
幻爵一身殺戮之氣出現在身邊,再次揚起手,一把兵刃閃著幽藍的光,再次穿透那個身體,男子眼中的光澤瞬間被擊碎。
靈韻詫異的望著這一幕,不知道該些什麼,面前的幻爵轉過身,依舊是那麼溫柔,眼中的柔情,像是一汪溫熱的泉水,包裹著她傷痕累累的心。
「他……死了?」靈韻不敢再去看幻爵的身後,緩緩的開口問道。
「嗯。」幻爵點了點頭。
靈韻沒有再去話,突然揚起手,落在幻爵的臉上,幻爵不躲不閃,一動不動站在那里。
「喂……」離天世上前一步,卻又原地站住,無奈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邁步走到地上那具尸體面前,蹲下來看了看,然後伸手翻了翻。
只見一枚已經淬了毒的針,從尸體的手指間月兌落,劇毒的藍『色』,讓人望而生畏。
「如果不是幻及時出手,現在的你,就連我也無法救活,已經是具冷冰冰的尸體了。」離天世舒了口氣,開口道,然後站起身,在二人身邊走過,對著遠處的狼煙四起,眯著眼看著。
「為什麼會這樣。」靈韻喃喃道,眼中開始有淚花閃動,讓幻爵心頭不由陣陣痛楚。
他上前一步,把靈韻抱在懷中,一句句重復,安慰著她︰「沒事的,一切都沒事的。」
靈韻幾次用力想要掙月兌這個溫暖的懷抱,可是幻爵用力緊緊的抱住她,終于,她放棄了,堅強崩潰,淚水肆意奔流。
「相信我,一切都會結束的,然後你會陪你回到暴風王城,好不好?」
耳邊響起幻爵溫柔的聲音,那氣息柔軟落在靈韻的耳垂。
「不管你們去哪里,一定要帶上我。」離天世轉過臉,憨厚的笑著。
「知道啦!」幻爵笑著回應著,甩給他一個果實,離天世接住,放在嘴邊咬了一口,繼續看著遠方。
「看來我們需要換個地方了,我們的行蹤已經被邪神和皇發現,不定會有什麼可怕的對手會找上門來,如果是殺神那樣的變態,就實在太頭疼了。」離天世苦笑著,搖了搖頭。
幻爵點了點頭,沒有做聲。
血瞳迎著風,眯起眼,看著剛剛安靜下來的戰場,一片狼藉,地上躺著無數的貴族尸體,戰袍被血『液』染透,漸漸干涸,變成了暗黑『色』。
體內的狂血平息下來,胸口起伏著,身體看似有些虛弱。
整片村莊,火焰猛烈燃燒著,燒盡殺戮的痕跡,卻無法燒盡罪惡。無論擁著有聖血能力的貴族,還是老弱『婦』幼的平民,都死在他波濤洶涌的術下。
他的眼中,不再有憐憫,甚至沒有絲毫的感情,眼前時常閃過千湖倒下的畫面,還有漁歌那悲痛欲絕的臉,可是那些,也漸漸被血『液』淹沒,心終于什麼也無法感覺到。
「王。」
身後,一個男子恭敬的行禮。
「又有一支隊伍全軍覆沒,仍然是在那三個人的手下幾乎是被秒殺,不過,已經追蹤到了他們轉移的方向。」
「他們向著哪個方向?」血瞳沒有回頭,聲音冷冷的問道。
「向著暴風大陸的東南邊境方向,應該不過多久,他們就要……」
話還未完,那名男子詫異的等大雙眼,不知道什麼時候,胸口出現了一個血洞,一個觸目驚心且致命的傷,喉嚨里一陣『液』體咕嚕作響,鮮血噴出,然後倒在地上無聲死去。
血瞳掌心浮著的光芒散去,他望著遠方,喃喃道︰「幻,世,千萬不要讓我見到你們,我一定,一定會動手殺掉你們。」
幻爵和離天世不由齊齊回頭,看向遙遠一片的蒼茫。
靈韻也停下腳步,望著他們,疑『惑』的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
幻爵開口道,看了看離天世,離天世也看向他,眼神中似乎是莫名的悲傷涌起。
靈韻沒有再話,繼續邁出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