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世紋章 第七十六章 化瞳

作者 ︰ 親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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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你無法看到那一天了。」

化羽站在峽谷頂端,風依舊吹著,他一步步朝著幻爵走去,幻爵正背對著他,抬頭望著斜上方,像是透過那片干淨的天空看著什麼,對于他的靠近絲毫沒有反應。

一團氣流聚集在化羽的左手,指尖處鋒利的延伸出來,他停下腳步,左手移到了可以瞬間穿透心髒的位置,低聲道︰「這樣,我才有把握殺掉你,別了,我強大的對手。」

這時,化羽突然看到了一雙明亮的眼楮,像是湖水一般深沉,與此同時,他詫異的垂下頭,只見一把外面凝結著冰層的劍,穿透了自己的胸膛。

「你……」他再次抬起頭,眼中滿是疑惑,卻沒有絲毫的恐懼。

「你是瞳術師。」

化羽點了點頭,嘴里涌出口口鮮血,望著幻爵,像是沉靜的等待一般。

「但你不是唯一的瞳術師,瞳術師一直在帝國秘密的存在著,天生便擁有特的雙眼,可以使用瞳術,瞳術可以創造任何幻覺,也可以殺人。」幻爵看了看他,輕聲問道︰「你願意听我講一個故事嗎?」

化羽喘息著,點了點頭。

「瞳術一族,成年之後,都會被送到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或是島嶼,或是大陸某個角落,絕對不可以參與帝國的宿命之爭,可是,很久以前,一個瞳術師破壞了這條規定,幫助邪神,在那場浩劫中,用瞳術殺死了無數對浩劫存在威脅的王級,神級,直到那天,他接到命令,去除掉一個擁有祭品之身的少年,他的瞳術很有效,可是就當他快要得手的時候,少年狂血發作,失去了所有意識,不僅打敗了他,就連自己陣營前來支援的一隊貴族,都被斬殺,少年恢復意識的時候,他重傷倒地,卻是異常的平靜,他,他剛剛出生的兒子在邪神的手里,就是以此威脅,讓他為邪神效力,他,現在他終于可以解月兌了,但是卻放心不下剛出生的兒子,那個孩子天生的瞳術就勝過他,等那個孩子長大,對帝國,一定會是一個威脅,他耗盡了最後一絲聖血和生命,把瞳術烙印給那個少年,他當時氣若游絲,卻釋懷的笑了,他,當他再次殺死一個瞳術師,奪取紋章之後,瞳術便可以啟動,他希望,那個少年送他的兒子去見他,不要讓他孤獨的在人世背負殺戮,背負罪惡,背負痛苦……」

道這里,幻爵眼中那不易察覺的一層紅色漸漸消散,眼中似乎是淡淡的憂傷,又似乎是一種欣慰。

「那個少年……是你,那個瞳術師的兒子……便是我吧?」化羽擠出一絲笑容,斷斷續續的開口。

幻爵沉靜的雙眸望著他,卻沒有開口,化羽笑出了聲音,卻劇烈的咳嗽起來,一口口鮮血隨之涌出。

「她果然……沒騙我……她……我一直和最強大的對手戰斗,總有一天,會遇到我的殺父仇人……她又……」化羽像是在笑,眼中卻有淚水順著側臉滑下,繼續道︰「就算我殺了殺父仇人,卻沒有真正的報仇,我永遠不可能真正的報仇……」

他喃喃的道,聲音卻越來越微弱,突然耳邊響起了幻爵的聲音。

「這個使命,從此由我來背負,我會替你去報仇,相信我。」

化羽眼中微微一亮,那光亮,也無非是最後騰起的火焰,隨之而來的是一點點的暗淡,生命漸漸離去。

「謝謝你……」化羽嘴唇蠕動,輕聲道。

幻爵咬了咬嘴唇,瞳孔出現浮現出神秘的紋章,微微顫動著,幻爵看向他的眼楮。

突然化羽感覺自己站在了一個荒島上,頭頂的陽光是那麼的熱烈,可是他卻感覺異常的舒服,腳下的沙灘軟軟的,他踢起了一些散沙,落在海面,轉眼被浪花覆蓋。

「羽。」

身後響起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化羽回過頭,然後露出了笑容。

「老爹,你怎麼這麼久才來。」

「好啦好啦,不要生氣了,從此以後,我們不會再分開了,永遠……」

化羽用力點了點頭,耳邊濤聲陣陣,那麼安靜,那麼的祥和,這樣的生活,真的美好。

峽谷頂端的幻爵,眼中是無盡的悲傷,終于,一滴淚水低落,懷中的化羽像是沉沉睡去一般,浸滿了悲傷的淚水落在了他的胸口。

谷底橫七豎八躺了許多尸體,邪神的大軍已經被二人合力斬殺了一半,可是畢竟是得到過神秘的力量,二人也都是疲憊不堪,魅影的手臂纏繞著一個布條,隨著用力,還有血跡滲出。

靈韻心中還是難免擔心幻爵,卻被面前蜂擁而至的七殺貴族圍攻,險象連連,魅影那邊的狀況也不容樂觀,難以月兌身相助,心里焦急萬分。

一道異術被靈韻揮手化解擊碎,用殘影月兌出重圍,身後卻有一把劍飛快的刺來,那名聖戰士心中暗道一聲得手,斬殺了這個女子,剩下的也就撐不了多久了,可是,他卻感覺身體一震,低頭一看,只見月復部出現了幾個血洞,他疑惑著,卻不看不到身後嵌在地面的幾把短冰刃,閃著幽冷的光芒。

靈韻和魅影看到平安站在面前的幻爵,心中大喜。

「化羽大人……敗了……」

一名異術師怔怔的道,隨即眼中更加的驚恐,只見幻爵眼中出現的詭異紋章,剛要開口想要些什麼,聲音還沒發出,便一頭倒在地上死去了。

接著,一個有一個人接二連三的倒在地上,幻爵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像是一切與自己無關一般。

靈韻和魅影靜靜看著他,他緩緩揚起手,按在胸口,微微屈身。

「以爾等鮮血鋪成的道路,通往沒有殺戮的祥和之境。」

血瞳一路沒有回頭,暢通無阻,穿行在飛沙間,繞過一片樹林,他停下來,翻身從守護獸背上下來,面前赫然是一個墓碑,用神語刻著狂神的字眼。

他的身體緩緩跪伏在墓碑前,額頭頂在冰冷的墓碑上,不遠處的結界光芒一閃一閃,映亮的他英俊的臉龐,已經滿是淚水。

他忽而起身,前面無數黑影也隨著站起來,像是一道黑浪,蕩漾到好遠好遠,血瞳望著面前的七殺的精銳貴族大軍,眼中的柔弱消退,蒙上了一層紅光。

「全軍听令,攻下王城,誅殺幻神。」

全部貴族齊聲發出一聲嘶吼,振奮人心的聲音,回蕩在天地之間,氣勢非凡。

幻天和阡陌站在城堡頂端,經過了歲月洗禮沉穩的視線,穿過薄薄的一層夜幕,融進風沙之中。

「這一戰,看起來,我們不得不認真起來了。」阡陌嘆了口氣。

「希望你我仍然寶刀未老才好。」幻天笑著,看著阡陌,歲月斑駁了二人的雙鬢,聖血文明下,新的一代崛起,或者被吞噬,或者站在更高點。

時間可以如同流水般匆匆流過,也可以及其緩慢,快樂祥和慢慢被遺忘,而沉積下來的,是痛苦。

沙之王城的貴族們,都已經互道珍重,年輕的或者成熟的面孔,被王城的天空銘記,他們沒有絲毫的恐懼,談笑風生,相互撞杯,飲下那一碗碗烈酒。

「那我先行一步了,大哥。」

盡管阡陌身為幻天妻子紫檀的弟弟,可是他們習慣了多年的兄弟相稱。

幻天拍了拍他的肩,點了點頭。

阡陌站在了眾貴族面前,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他的臉上,他臉上的線條堅毅,身材魁梧,萬敵不侵。

「兄弟們,這一戰,為了守護我們的王城,我們的家人,我們的尊嚴,或許,我們踏出王城,血濺戰場,無法再回家,可是,以紋章之名,以聖血之名,帝國會銘記我們,天空會銘記我們,記下我們的英勇,記下我們的決心……」

著,阡陌舉起了左手,一層光芒懸浮著,紋章明亮的出現在眼前,與此同時,眾貴族都效仿著他的動作,亮出左手掌心的紋章,高高舉起,像是黑夜無數的繁星,異常壯觀。

「父親。」

阡陌回過頭,看到了女兒站在那里,正望著自己,開口道︰「這次王城危急,我也要站在戰場第一線。」

雲霧的語氣異常堅定,迎著父親的視線,絲毫沒有退縮。

阡陌突然笑了,他看了看站在雲霧身邊的離天世道︰「戰場上照顧好她。」

離天世憨厚一笑,點了點頭,雲霧顯然沒有想到父親竟然會這麼痛快的答應,先是一愣,隨即開心的原地跳起來。

雲霧這個樣子,倒是有幾分初生牛犢不怕虎,看著她長大的各位叔伯都是呵呵笑著,氣氛完全沒有了戰前的緊張。

隨著阡陌舉起手里的金色寬刃劍,眾人一聲呼嘯,黑壓壓一片,壓出城去。

「這次七殺王城的首領是誰?」離天世聲的在長老耳邊問道。

長老想了半天,才道︰「好像,是叫血瞳吧!」

離天世霎時感覺到天旋地轉,心像是被一只手掌緊緊握住。

古堡門前,兩名聖戰士站在左右兩邊一動不動,像是兩尊石雕,他們身後的石階上,各站著一名異術師。

視線成扇形,戒備森嚴,密不透風,想必其他幾個方向這是這樣的部署。

這時候,有一個人影緩緩的靠近,眾人皆是警戒起來,來者從頭到腳幾乎都被平民女子管用的披肩裹住,難以掩飾那婀娜的身段,不由讓男人們聯想翩翩。

女子伸手掠去頭上的掩飾,露出一張如同在心頭投下一塊石子蕩起漣漪的美麗的容顏,她輕輕一笑,面前的男人霎時感覺心都被融化了一般。

女子一步步向前,男子笑著迎合著過來,即將接觸那夢境般完美的身體,卻猛然感覺頸部一陣,眼前發黑,向前倒去。

他的伙伴以為他是迫不及待才撲過去,不由哈哈大笑,可是眼前的聖戰士即將踫到女子的瞬間,女子一個側身,他重重的趴倒在地上,看樣子已經失去了意識。

其他人意料到不好,同時聖戰士感覺眼前一道勁風迎面而來刺進眼中,不由微眯起眼楮,女子細長的腿掃在他的頸部,也跟著前者一樣,霎時昏迷,直勾勾的倒下去。

異術師發動了紋章,揚起手對準了女子,可是面前的女子卻憑空消失了,當他們感覺到身後的氣息,只感覺後背像是被用力推了一下一般,略微震動,整個身體飛下石階砸在地面上。

這時候,幻爵緩緩走過來,對著他贊賞的樹了樹大拇指,與此同時,兩個異術師的從天而降,轟然摔在他的腳邊,魅影的身形凌空一個翻滾,落下來,對著他調皮的一笑。

靈韻把身上的披肩向身後一甩,眼中滿是柔情,語氣故作埋怨的道︰「看來我們的救世主,要靠女人來沖鋒陷陣了。」

幻爵嘿嘿一笑,伸手牽住她的手,道︰「我們的目的是潛行進去,當然動作越越好。」

「你呀,總有道理。」靈韻笑著搖了搖頭。

「哎呀,你們這麼恩愛,讓我這樣孤獨的人好羨慕呀!」魅影雙手蒙住眼楮,故作夸張的道。

靈韻霎時臉上蒙上了一層紅暈,幻爵則是笑著用食指關節,輕輕敲了敲她的頭。

「對了,我們為什麼要來這里。」魅影突然想起了一路的疑問,這個古堡,看似荒廢了一般,可卻是戒備森嚴,想必幻爵來這里,總有他的原因。

「我已經告訴過你了。」幻爵故作神秘,看了看她,笑著道。

「告訴過我?」魅影苦苦的思索,腦海中一無所獲,疑惑的搖了搖頭,道︰「我怎麼不記得。」

這時候靈韻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她盯著幻爵,滿眼的不可思議,停了片刻,嘴唇蠕動,開口問道︰「你那是=時候的話……不會是認真的吧?」

「你也以為我在開玩笑?」幻爵做出頭痛狀,揉了揉頭,手指按在太陽穴的傷疤處,來回移動。

魅影這回徹底的迷糊了,睡醒般瞪著迷茫大眼楮道︰「你們在些什麼呀?」

靈韻轉向了魅影,平緩的語氣隱隱有了一絲波瀾,道︰「邪神……在這里。」

魅影眼楮又睜大了一拳,喃喃道︰「邪……神……」

忽然,她突然興奮起來,仿佛根本不知道此刻與那個最危險最強大的敵人,只有幾牆之隔。

這樣的人,只能是兩種,一種是瘋子,另外一種,瘋子還要瘋的瘋子。

幻爵走上前,輕輕推了下門,門溫絲未動,想必是在里面鎖死的。

魅影抬頭看了看高高在上一個敞開的窗口,剛想要召來飛獸,就被幻爵擺了擺阻止。

「聖血共鳴,還是容易被周圍的貴族覺察到。」

完,幻爵抬頭看了看,後退出幾步,魅影疑惑的望著他,只見他飛快的助跑幾步,然後整個人騰空而起,落在雕刻的古堡圖案的突兀出,再次躍起,沒有動用任何聖血能力,靈巧的鑽進窗內。

很快幻爵再次出現在二人的面前,靈韻和雲霧從門進入到城堡,看到地上暈倒的兩個聖戰士,她們同時詫異的看向了幻爵。

幻爵聳了聳肩,輕松的道︰「在聖血被封印的時候,老爹交給我所有的修行,都是不需要聖血能力的。」

魅影像是看著怪物一樣看著他,靈韻則是想起了那天在暴風王城野外的烤肉,離天世繪聲繪色的講訴,幻爵如何以平民的身份,做到了神級也會瞠目結舌的捕獸表演。

幾個人一直向著城堡深處走去,放輕了腳步,身上的布料在空蕩中發出微弱的摩擦聲,空氣里陣陣歲月沉積的氣息,斑駁的牆壁,像是安靜了千年。

「你是怎麼知道,邪神在這里的。」靈韻低聲問道。

幻爵看了看她,表情似乎有些遲疑,過了會,才開口道。

「是血瞳,血瞳告訴我的。」

「他為什麼……」靈韻霎時警覺了起來。

幻爵沒有話,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離天世已經很熟悉戰場的氣息,那種死亡無時不刻的存在感,從胸口和後背齊齊壓來,他在對面人群,黑壓壓的一片,聖戰士戰袍的金屬反射著光芒冷冷的刺入他的眼中。

他的心里一直有一種莫名的情愫,是掙扎,是折磨,他想念哥哥那張英氣逼人的臉,卻又害怕見到那看向自己眼中滿是憐愛和憂傷的臉。

他終于看到了血瞳,血瞳並沒有注意到人群中的他,只是高高舉起了右手,用力向前揮去,隨著氣流席卷起沙塵,邪神大軍潮水般勢不可擋的壓過來。

離天世避開頭頂斜著砸下來的異術和迎面而來的劍氣,身邊有躲閃不及的貴族血濺當場,血腥味道異常濃厚,離天世皺了皺眉,想要向著哥哥的方向移動,可是看到緊緊牽著自己袖口的雲霧,不由停下來,揚起手為她成了一個結界。

盡管沙之王城的貴族們毫無畏懼,可是與體內擁有著神秘聖血的七殺貴族,實力懸殊,很快,戰場局勢都已經很明顯。

沙之王城的貴族們一個接著一個犧牲在戰場上,後者跨過前者的尸體,毫無畏懼,勇猛上前,戰場及其慘烈。

阡陌深陷敵人包圍之中,每次揮劍,必有鮮血飛濺,身邊的隨從貴族身上無數的傷口,鮮血淋灕,終于堅持不住,倒在這片土地上。

血瞳左手鋒利的穿透一名異術師的胸膛,異術師人著劇痛對著他的頭,想要發動最後的異術,可是血統嘴角掛著嗜血的笑容,那名異術師的身體隨之四分五裂,在空中爆起一團血霧。

血瞳甩了甩手上的鮮血,邁步向著阡陌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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