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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的黃島婦幼保健院由之前的安詳漸漸變得嘈雜起來,上班的醫生、探親的家屬組成了最大的人群,產房里也不時傳出新生兒的呱呱墜地之聲,不禁讓人贊嘆生命的跡。
穆子禮放下手中的筆記本,迅速月兌掉了身上的白大褂,來到四號嬰兒床前,從嬰兒床邊貼著的標簽上他看到孩子的母親叫諸葛嬡,在產婦病房809,6號床。
看著正在熟睡的嬰兒,穆子禮感慨萬千,一分鐘以前,如果不是自己及時制止,這個涉世未懂的孩子,還記不住自己父母模樣的時候,就已經離開了人間。
孩子,歡迎來到這個多彩而又危機四伏的社會,穆子禮心想,他用手輕輕刮了一下孩子的鼻子,孩子安詳地睡著,然後穆子禮慢慢走出病房。
諾酮類,又稱 酮酸類或 啶酮酸類,是一類合成抗菌藥,主要作用于革蘭陰性菌的抗菌藥物,對革蘭陽性菌的作用較弱,這類藥品對新生兒有著致命的殺傷力,如果不慎服用,可能會對新生兒全身軟骨以及腦組織的發育造成不可恢復的傷害,而 諾酮類注射液如果直接注射,幾分鐘後新生兒便會因為全身軟組織大面積出血而死亡。
正是因為這種藥,穆子禮才對車上遇見的那個女護士產生了疑心,所以他提前下車,順手買了一副眼鏡,打車趕到醫院,然後順手拿了曬在陽台上的白大褂,假扮起了醫院的醫生。他在大廳里靜靜等待這個女人的出現,不出所料,這個女人如期而至,于是便發生了之前的那一幕,如果真的發生悲劇,孩子的親生父母肯定會痛不欲生,白發人送黑發人,這種痛,只有經歷了才明白其中的厲害。
這個女人到底跟孩子的父母有什麼深仇大恨,會對一個剛剛出生的孩子痛下殺手呢?既然讓自己踫見了,那自己一定要徹查到底,穆子禮心想。
不一會兒,穆子禮便來到了產婦病房,找到了809病房6號床的夫婦,此時產婦由于體質太過虛弱,依舊躺在病□□,旁邊則坐著一個滿面愁容的男人,看樣子,他的心里時刻掛念著自己妻子的安危。
穆子禮悄悄來到病床前,然後假自己是醫院的醫生,把床前的男人騙了出來。
兩人來到醫院的樓下,找了一個僻靜之處,穆子禮遞上一支煙,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男人身高一米七左右,白白淨淨,一臉胡須,額頭上的皺紋表明這個男人至少有四十多歲了。
男人看著穆子禮,一臉迷茫,「醫生,怎麼了,你喊我做什麼?」
「你是孩子的父親嗎?」穆子禮點上煙靜靜地看著他。
男人搖搖頭,一臉無奈,「不是,那個孩子是我妹妹的兒子。」
這個回答讓穆子禮有些意外,他繼續問道,「哦?那孩子的父親呢?生孩子這麼大的事他為什麼不來?」
听到這里,眼前的男人突然顯得狂躁起來,「你是醫生,我們家里的事你管這麼多干什麼?!你只管治病救人,難道還負責查戶口?!」男人轉身想要離開。
「剛才你妹妹的孩子差點被人害死,你知道嗎?」穆子禮開門見山。
男人一臉驚訝,連忙著急地問道,「真的嗎?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孩子現在很安全,正在睡覺,我是當地□□局的探員,發現剛才一個女人想要害死孩子,所以我問問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仇人恩怨,早點了結了,不要對無辜的孩子造成傷害。」
听孩子很安全,男人頓時安心了,他嘆了一口氣道,「唉,□□同志,你不知道,這里面的事情太復雜太太離了,我們家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有傷風化、辱沒門楣的丑事……」
隨後,這個男人便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了穆子禮。
男人名叫諸葛連,是山東省臨沂市沂南縣大諸葛鎮的村民,自己的妹妹叫諸葛嬡,也是當地的村民,今年二十五歲,還沒有結婚,父親去世的早,所以妹妹一直是自己帶大的,兄妹感情很深。
去年八月份的時候,妹妹突然告訴自己她竟然懷孕了,在這個傳統而又保守的鎮上來,未婚先孕是家族的一個恥大辱,按照家族的規矩,凡是未婚先孕的女人,除了要把孩子墮掉之外,女子還要接受家族最傳統的「刑」,也就是現在的結扎,終生不能嫁人,終生不育。
當得知這個消息之後,諸葛連火冒三丈,質問自己的妹妹這個孩子的父親是誰,結果不管怎麼問,甚至動手打她,她都這個孩子沒有父親,自己也不知道怎麼懷上的孩子。
接連質問了一個月,諸葛嬡仍堅持自己從未跟別的男人做過有傷風化的事情,諸葛連也無可奈何。
但是,看著自己妹妹一天天變大的肚子,無奈之下諸葛連便帶著妹妹偷偷跑了出來,然後在黃島這里隱形埋名,把孩子生了下來,他從到大一直在鎮里長大,人緣非常好,從未跟人結怨生仇,對于暗殺孩子的事件更是無從知曉。
听到這里,穆子禮頓時也納悶了,自己懷孕自己竟然不知道?難道跟黃帝的出生一樣(傳黃帝生在沮水河畔的沮源關降龍峽,是有熊國君少典之子,母親名附寶。傳附寶有一天在野外向蒼天祈禱,突然電閃雷鳴,全身麻木,從此有孕。),但這種故事只是傳,在今天科技發達的社會不可能出現這種怪事。
「你妹妹具體懷孕的日期是什麼時候?」穆子禮問道。
「具體日子她也不上來,大約是七月份吧,她自己也不知道,我妹妹一向乖巧懂事,我相信她絕不會做出這種丟人現眼、辱沒先祖的事來,這也正是我帶她逃出來的原因。」諸葛連解釋道。
「那之前你妹妹除了跟你,有沒有跟別的男人接觸過?」穆子禮接著問道。
「沒有,我妹妹在村里人緣很好,大家都很喜歡她,她從來都沒在別人家里過過夜,平常日子都是跟我一起在山上勞作,就是那一次去看病,在外面待了一天的時間,但是晚上她就回來了,根本沒有在外面過夜。」諸葛連回答。
「哦?看什麼病非要看一整天?……」穆子禮心生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