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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時我的心全部被一陣時有時無的腳步聲驚得鹿『亂』撞。那腳步,有時遠,有時近,仿佛在天,又像是就在身後。我不敢回頭,我怕回頭就會看見一個魔鬼張大血盆大口。媽呀,我心在叫媽啦,我後悔我的任『性』,我得趕快回家。可是身後的腳步會讓我回去嗎?我的腦海里浮現出綁匪的形象,蒙著面,拿著刀,帶著繩索,先『奸』後殺!我的『毛』發根根站起,我要反抗,不能讓悲劇上演。我加快腳步跑到明亮的地方,然後捏緊拳頭猛地一轉身,同時不顧一切地掄起拳頭砸去。
「哎呀喂——」一聲慘叫,不知是不是我自己掉了魂似的驚叫,還是別的,甚至會是綁匪?
「咚——」我似乎听到什麼東西倒地的聲響。然後,一片寂靜。
好半天,我才敢睜開眼。我果然看到一個男人倒在地上,雙手蒙著臉,很痛苦地呻『吟』。我才不管,活該,看本姑娘有點姿『色』就敢動心思!讓你見識見識本姑娘的厲害。心里這樣,不過我心里虛著,趕緊想跑。
但,我听到了一句話。
「你這丫頭,還傻站著,拉我起來!」
好熟悉的聲音!充滿了磁『性』的聲音。我挪不動腳,忘卻了恐懼。
好半天,還是他自己站起來。他放下雙手。果然是他!我的心一片慌『亂』!我打了他,砸疼了他!我趕緊撲過去,幾乎帶著哭喊著︰「你不是回家了,你怎麼跟在我身後?」
「我不放心你,我知道你不會回家,我得保護你。天黑了,壞人多。」他『揉』『揉』被我砸疼的下巴(我只夠得著這個位置),接著,「我送你回家,然後我再回去。」
可是我沒有反應。見到他,我二十歲的青春里似乎有一種特別的東西在我心頭『蕩』漾。雖然幾分鐘前,我特別地想回家,回到媽媽的懷抱,但幾分鐘後我沒有一點要回家的意思。我仿佛有一種感覺,在那茫茫幾百億光年外的宇宙,我像一塊被女媧補天時拋棄的頑石,漫無邊際,永無休止的飄『蕩』,不知過了多少個世紀,也不知經歷了多少個美麗的星球,直到遇見了你,我就像看到了救星,我像飛蛾一樣撲向你,不管你是冰冷的岩石,還是熾熱的岩漿。我一頭撞向你,完成我生命的全部!
「我不回家,我不想回家,我回不了家!」我一口氣了三個「不」!
「哎,——」我听到他的嘆息,他的嘆息讓我的心跟著咯 了一下。
「我也不想回家,我也不回家,我也回不了那個家!」他。
我詫異極了,他一個大男人,誰敢嘮叨他,惹他生氣!我心里接著就是氣憤,有誰居然敢惹他生氣!我居然替他打抱不平,連我自己都不明白。
我,想開點,干嘛那麼垂頭喪氣,日子不是還要過的。這樣吧,你把你的事告訴我,讓我給你出出主意吧。
他又笑了,明亮的燈光下,他的笑很好看,黑夜也在這笑中消失,白天重新降臨。「你幫不了我,我們大人的事很復雜的。」
我不滿地翹起嘴,他瞧不起人,就算是解解悶也是好的。我央求他。
「好吧,我吧,我不能再回那個家了。」
「為什麼?」我想,他一定看到我眨巴著漂亮的水汪汪的大眼楮急切地問。
「那個女人,我不想再見到她。」
「為什麼?」
「她的心中已經沒有了我,有了一個作家,我們過不下去了。」
「怎麼能這樣?你哪里不好啊?」我還想你長得帥,成熟穩重,有安全感,但我還是沒出來,畢竟我是個二十歲的女孩!
「她,那個作家懂的爛漫,會哄她,她也需要哄,而我太木訥,像個木頭人。」他的眼楮又失去了光彩,就像天邊的太陽剛剛『露』出笑臉,又被烏雲襲來。
我特別想讓他快樂起來,但我不知道怎樣才能讓他快樂。我也默默不語。
周圍一片寂靜,只听見不知名的蟲子在拼命地叫。我學過生物,我知道那是它們在叫他們的另一半,好共同譜寫愛情的贊歌。
「算了,了你也不懂,姑娘。」他開玩笑似的。
「誰是姑娘,我都——」我沒往下,女孩的年齡不能『亂』。
「你不是姑娘?不服氣?你看,嘟著嘴,都嬌氣,都可愛啊!」他居然捧起我的臉,像父親一樣慈愛地看著我。他的手好溫暖,『模』著我冰冷的臉,我的心中燃起火焰,很暖和,暖的讓我都忘記要拂去他的雙手——畢竟男女有別啊。
我依然沒有拒絕他的親昵。我听到他接著,「像我女兒,真像啊!」我的心中一陣感動。我你有個女兒?他是的,一個女兒,和你差不多大。
真的是一個父親,怪不得我那麼的不舍得他,我不能離去,我生怕我一離去,這樣的感覺就會離我一去不回。
「你為什麼不回去?到你你的故事了。」他笑著,才把我從夢境般的回憶中拉了出來。我望著他,他也溫暖地望著我。我頓時鼻子一酸,我像決堤的江水一瀉千里,把我心中的不快,委屈,還有對父親的無限思念全都倒給他。他靜靜得听著,不時地點頭。
「我完了,就這樣,我怎麼能回去?那里太讓我難受,讓我不能呼吸。」我最後補充。他卻搖搖頭︰「傻孩子,你媽媽太愛你,你要理解她。她肯定著急,回去吧!」
我不回去,我的拗勁上來了,誰也不能讓我回頭,也包括他!
「那我陪你,我也不想回去。就讓我這個老男人保護你這個姑娘吧!」他這麼著,也挨著我坐下來。
夜漸漸地深了,月亮已升的老高,冷冷的光讓我的心打著冷戰。那僅存的一點溫暖感也像冬天的爐火一點點的消失殆盡。我的心雖然在這春天里,卻已是大雪紛飛。我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蜷縮著身子,像賣火柴的女孩。他月兌下外套披在我身上,我的寒冷好像少了一些。但我很快發現,他居然也哆嗦了。這春意料峭的夜晚怎能不冷啊!我月兌下他的外套你回去吧,別感冒了。
「你不回去,我怎麼放心?」
我好感動,但我還是︰「我不!」
他嘆口氣,像是下了決心似的,︰「要不,跟我走吧,不能這樣下去!」
「跟你走?!」我跳起來,警惕心還有恐懼感一下子全齊了。他難道是壞人,他這麼煞費苦心是別有用心?他是個陌生人,是的,陌生人,昨天我都不知道他是誰呀。我作為姑娘的不安全感重重地砸在我的心間上,好疼好疼!
我恐懼地望著他,他卻笑著望著我,似乎知道我的心,他;「你別怕,我不是壞人,既然你不想回去,但也不能就在這里,傷了身子怎麼辦?」
「那不關你的事!」我雖然恐懼退了些,但還是冷冷地。
「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的女兒,女兒心煩,做父親的怎能一走了之?」這句話像一記重錘砸在我的心坎上,但一點都不疼,而且一下子驅走了我全部的寒冷。是啊,阿爹,女兒多麼需要你,你怎麼就走了。阿爹,我想你。
我的淚像雨嘩嘩地下。他走來,接著我感到像父親一樣溫暖的懷抱包圍了我。我像是在茫茫大海中漂泊了幾個世紀終于來到了陸地。我也不自覺地緊緊地靠在他寬厚溫暖的臂膀上。
「走吧。」
「嗯。」那時我仿佛沒有了思想。
很快地,我們來到了一個我從來到過的地方。月光下,我只覺得經過了一片大海似的油菜花,那花香讓人心醉。接著,一群我只在電視里看過的別墅出現在眼前。好巍峨,好壯觀。我一下子興奮起來。
「你家在這里?」
「這里不是我的家。是我的一所房子,前些日子,租給一個女人住的,不過她已經搬出去了,你今夜先在這兒住一晚吧!」他很平靜。而我的心都要蹦出來。別墅!我做夢都不敢想,我楊思琦還有住進別墅的一天。我興奮的像個孩子,趕緊催他快點再快點。他笑笑,笑的更加好看。
他帶我走過一座假山,來到一個高大的門樓處。門樓足有一層樓高。門緊鎖著,像個威武的大獅子緊閉著嘴巴。他走過去,打開門。打開燈,牽著我的手,把呆若木雞似的我拉進屋去。
我一走進去,就感覺自己仿佛走進了一個童話般的世界。屋頂像天穹般籠罩著我,上面還閃著各『色』的「星星」,都眨著眼歡迎著我。而我的前面最顯眼的是瓖著金邊樣的樓梯直通向樓上。
「去樓上,到沙發上坐會兒,我給你弄吃的。」他像父親一樣關切地。我只顧看,都不知道怎麼回答。只是含糊不清地嗯嗯兩聲。就這樣,我『迷』『迷』糊糊地上了樓。樓上更是金碧輝煌,閃耀的我睜不開眼。通道鋪著金黃的瓷磚,踩上去像是踩在了古代的宮殿。四周的牆壁同樣閃著金子樣的光芒,在這金子般的牆上,很是別致的掛著一些裝飾畫。其中我看到有一幅畫,是個安琪兒,長著翅膀在飛,卻是光著身子,兩腿間那個東西十分幼稚,就像隔壁王阿姨出生不久的孩子的那個。我看著,卻想著安琪兒長大了,那個**會是什麼樣。我的臉一陣燥熱,大概是頭頂燈的緣故。我往上看,好個精美的吊頂,還有那燈,是個水晶燈綴著閃閃奪目的珍珠似的風鈴。樓上不時有風進來,它們發出歡快的音樂。在這春風沉醉的夜晚,它們也在歡迎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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