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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夢蘭來上班了,她看上去形態更加從容,笑容更加親切,見人還主動打招呼,似乎壓根就什麼沒發生過,和人寒暄也只是她去外面休了一個悠長的假日。時下的她更顯得容光煥發,精力充沛。大家都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包括吳韌在內,當然他是不會主動去找她的,該干什麼仍干什麼。
很快就有傳聞有舉報信件寄往上級組織反映6。12牛村事件真相,什麼那是一場有預謀、有組織、有目的、有針對性的「政治」陰謀,吳韌自然不便去追問這些更不會散布和流傳。流言終歸是流言,日子一長就會自然死亡,生活該怎樣還得是怎樣,吳韌這樣認為,他更不想遭人猜疑,否則他到時候是百口難辯。不想半個月後,由縣委組織部牽頭縣紀委、監察室配合真的派來了一支龐大的調查隊伍,對于尚且沉迷在6。12事件「驚險」中的浪鎮干部來,一切仿佛都來得太突然了。
看來有時候傳言也並非完全都是空穴來風,吳韌知道這一天總會來的,馮夢蘭不是過很快就會有結論的嗎,現在要看的就是這個結論怎樣下和由誰來下了。
山雨欲來風滿樓,調查組的到來,給機關大院帶來了沉重的壓抑感,人人「自危」起來。吳韌第一次領略到了馮夢蘭的政治能量。
不過,吳韌現在這些都不會去深思細想,用他自己的話想多了就是自找麻煩、自尋煩惱。她馮夢蘭在浪鎮干了一年多的鎮長,有些事情自然應該用不著他替她操心。如果連這點根基都沒有,她也最好別在這里混了,早點騰出位子來「讓賢」算了,他曾某人不就是怕她獨攬大權和擠走他嗎,這是一場較量,那個愚蠢卑鄙的武夫出身的官僚,自認為憑借他是本地人的優勢就可以將事情做得天衣無縫,有人坐轎,自然就有人抬轎!
吳韌不想去趕那淌渾水,他現在要求自己的是心態平和,心靈平靜,切不可暴露他的個人觀點和喜惡愛好,不是他不敢,只是時機未到,君子待時而動。坐看窗外梧桐一片蔥綠,生機盎然,吳韌覺得他的318終究還是缺少點什麼,還得增置點什麼,他莫名就有了一些惆悵。下班後,面對沉寂的機關院子,吳韌終于想起來了,是應該有些音樂,或悲愴蒼涼、或纏綿悱惻的旋律,他為自己天才的設想興奮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