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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精減機構,采用先進設備和科學管理模式,必將大大減少采煤成本,提高資源利用率,堵住國有資產流失的漏洞,扭轉虧損的局面。政企分開,這不僅為有識之士所共識也必然成為政府改革的「重頭戲」。
文章最後表達了吳韌的觀點和看法︰鄉鎮煤礦企業應該在困境中看到希望,只要嚴格管理,挺過當前難關,必將迎來其發展史上的第二個春天。
打完最後一行字,吳韌用他有點發酸的手指輕叩著自己的腦門,年輕的腦袋很靈光也很好使,同樣在機關上班,有些人就知道天天蠅營狗苟,一輩子干的就是仰人鼻息的勾當。吳韌鄙夷的同時不由有些飄飄然、有一種天下皆輕,唯我獨重的感覺。欣慰之余,他突然想起是否應該先給馮夢蘭過過目,畢竟她是書記,自己調查和寫出來的東西都是以浪鎮為藍本,資料翔實,有根有據,情真意切,是否有「爆料」之嫌,是不是也要「避長官諱」?
這個想法讓吳韌心中升騰起絲許不爽的感覺又不由得他不去想,再沒有了先前的那種「快意江湖任馳騁」的豪情,變得躊躇起來,竟然有了莫名的失望和迷茫。也許這篇論文根本就不應該寫也不會有人會認真地去查閱,也許他根本就是在咸吃蘿卜淡操心,純屬狗咬耗子—多管閑事……事到臨頭,吳韌竟然患得患失起來,這是他以前從未有過的事。
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吳韌在318踱著步,突然就像只迷失了方向的螞蟻。
正在吳韌郁悶發呆的時候,接到了馮夢蘭的電話.
「听你搞了次什麼調查,在寫什麼論文?」
「嗯--」
「什麼事?」
「關于鄉鎮煤礦企業虧損情況的調查報告及前景分析.」
「發稿了嗎?」
「還沒,剛寫完呢!」
「那你馬上到縣城來一趟,帶上你的宏篇大論。」
「有事?」
「來了就知道!」
「某某賓館XX房間.」
「必須嗎?」
「必須!」
「現在?」
「現在!」
「進來時,心點!」
「嗯---」
摩托車如離弦之箭「射」出了機關大院,引擎的轟鳴聲讓吳韌感覺到那分明是他強勁的心跳。
……
「吳大才子,你總算來了,拿來吧---」
「什麼?」
「論文呀—」
「你的鼻子也太靈了,我剛寫完,你的電話就追來了,本想過二天再給你看,你怎麼就知道了?」
「是嗎?好你個吳韌,誰借你膽了,敢罵起我是狗鼻子來了!」
「豈敢!」
「你的那些算盤我又豈能不知,虧那幾個黑老粗還一個勁地夸你!」
……
「稿子就擱我這了,寫風花雪月、才子佳人我不過問,這類東西就不要再寫了,明白嗎?」
「有理由嗎?」吳韌知道論文發表的事肯定是要黃了。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又豈是你吳韌一個人能改變得了的?你這一捅,萬一招來記者媒體什麼的要來搞個什麼調研、采訪,再發表在內參上,你玩笑是不是開太了、問題是不是升級了?偷雞不成蝕把米,你的那點政治生命豈不就玩完了?」
「嗯—」
「心中不服?」
「哦,服了!從政治的高度看問題,也少給我們馮書記添麻煩嘛!」
「少給我貧嘴!希望你能真正地理解我的難處,就算為了我吧!同時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黨委、政府決定準備將幾家虧損嚴重的煤礦進行產權轉讓,時間可能就在元旦以前,我不希望在這以前出什麼漏子。」
「是嗎,這和我有關系嗎?」
吳韌語氣相當地「不滿」。
「好啦,你也別生悶氣了。你的觀點和看法我還是蠻贊同的,很有水準嘛。」
「哦—,原來書記也會慧眼識珠,還記得要口頭飄揚(表揚)一下自己的的部下。」
「樣,連這個都看不出,我的經濟管理學碩士豈不白讀了,雖然我不能讓你發文,不過你的這些觀點,倒和一個人想到一塊去了.」
「誰呀?」
「先別問,過幾天我給你引見。」
「嗯—」
「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