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擎天雖然對兩個庶出的弟弟不錯,可是如果事情傷害到楚楓瑾,那他是絕對不會手軟的,剛才他們兩的女人說的話雖然明著沒有錯,也是事實,甚至還是好話,可是這些話卻讓楚楓瑾不高興,所以即便那些話沒有錯處,也是不可以說的。
大廳里很安靜,眾人都默言不語,那二嬸的眼珠子倒是滴溜溜地轉了一圈,三嬸唇角微微上揚,兩個側妃神色淡然,眼中光芒閃爍。
楚楓瑾垂下眼簾,才抬眼看著子喬,引著她走到後面,「子喬,叔嬸已經見過了,這些是你的兄弟姐妹,這是二哥南宮志遠,這是三個南宮清遠,這是四哥南宮明輝,五哥南宮飛宇,還有大姐南宮佳慧,二姐南宮家思,三姐南宮芸月。」
因著剛才二嬸和三嬸的那些話,楚楓瑾也沒多詳細介紹子喬那些個兄弟姐妹,不過子喬來王府沒多久,便清楚他們的身份,南宮明輝和南宮家思,還有南宮芸月是二叔所出,南宮飛宇和南宮佳慧則是三叔的孩子,二叔現在沒有官職在身,靠得不故宮是分府時的一些店鋪田地過日子,三叔是四品官員,官職雖然不算大,到底也是個京官。只不過這樣的官在楚都實在是沒什麼地位。
一通認人之後,子喬幾乎將那些人記得清楚,便是他們身邊的丫鬟小廝,也差不多記全,在這樣的環境下過日子,除了小心謹慎還是小心謹慎,只不過于子喬而言,這樣的生活,禁錮不了她。
中午的時候,進祠堂燒了香拜了祖宗,子喬拜完之後先出了祠堂,南宮擎天和楚楓瑾則是在里面好一會兒才出來,子喬想著他們畢竟是古人,興許是感謝祖宗讓自己能夠認祖歸宗,然後祈求祖宗保佑早日找到她那個同樣失散在外的哥哥吧。
家宴是在晚上,拜了祖宗,子喬陪楚楓瑾一起用了午膳,南宮擎天今兒個也在楚楓瑾的院子里用膳,一家三口圍著一桌,吃得倒也盡興。今天南宮擎天的心情看起來很好,他本是個不多話的人,今兒個卻仔細詢問了子喬各方面是否適應,雖然他對自己挺好的,可是子喬卻沒能在他身上感受到屬于父親的溫暖,或許是以前爸爸太過愛她,而南宮擎天與她爸爸的個性完全不一樣,所以南宮擎天雖然關心他,在子喬心里,還是把他當成一個外人。
在楚楓瑾那里用飯之後,子喬回芸芙院歇了一會,到下午醒來不久,就開始梳妝打扮,雖然回來才幾天,可是楚楓瑾卻令人給她準備了不少衣物首飾,胭脂水粉,女孩子用得到的東西,一樣都不少,每日里廚房里準備的補品也從不間斷。
下午詩兒給子喬梳的是流雲髻,斜插著幾支紫玉簪子,映得子喬的面容更顯尊貴,紫色的玉吊墜子隨著腳步的異動,微微搖晃,添了幾分嬌俏的風情,身穿淡藍色對折式收腰托底羅裙,腰間松松地綁著墨色宮絛,淺色的流蘇隨意散落,輕輕走動便漾起一陣陣漣漪。
穿戴好之後,王妃身邊的大丫頭剛好過來,宴席很快就要開始。本來子喬以為不過是府里的人一起吃頓飯,剛剛才得知今晚的宴席還請了不少人,都是與悅親王府關系密切的家族,像楚楓瑾的娘家簡親王府,兩位側妃的娘家,還有一些與悅親王平日交好的人。
子喬是今天的主角,因此她出現在宴席上之後,那些賓客的目光幾乎都集中在她身上,幸而宴席是男女分開,子喬也只是在悅親王和王妃的引領下與眾人見了個面,便回到女子的席位上。
回到女子這邊的宴席上之後,楚楓瑾帶著她去見了不少楚都身份尊貴的夫人千金,悅親王府的郡主,自然是不少人想要討好的,只是子喬畢竟是失蹤了十四年才回到王府里的,因此眾人面色雖然與她交好,心里卻還是看不起的,不過子喬態度不卑不亢,不驚不慌,溫雅淡然,禮數周全,倒是讓眾人挑不到半分不是。
宴席上眾人都在攀交情,于子喬而言,這種宴會是最沉悶的,楚楓瑾介紹她認識了一圈人,在吃了一些東西之後,子喬便帶著丫頭去園子里走走,那些個千金閨閣早就三三兩兩地到園子里去玩耍,因此子喬和楚楓瑾說要出去走走的時候,楚楓瑾自然是同意的。
天色已經差不多暗了下來,今晚上的天氣很不錯,不像昨晚那般風大,溫度也高了一些,只是從宴席上出來,還是會有些冷。水袖將準備好的兔毛披風給子喬披上,主僕三人隨意地在院子里走動。
園子里的人不少,子喬見到人的時候,都一一向她們點頭微笑,卻也不會隨她們深談。這些出身名門的女子,對她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郡主,心里還是會看不起的,對于這樣的人,子喬不覺得與她們有什麼好交談的。
悅親王府的景色自然是很美的,亭台樓閣,回廊曲苑,精致卻不失大氣,奇珍異草,名貴花木散發著淡淡的幽香,昏黃的燈籠散發著淡淡的朦朧的光芒,園子的人雖然不少,不過也不算很多。
出了主園,子喬坐在回廊上,剛才走了一圈,還是有點乏的,或許不失因為體力不足,而是面對那些人,心里有些累而已。
仰頭看著朦朧的夜空,漆黑的夜空如蒙上了一層黑絨布,黑絨布上懸掛著三三兩兩的繁星,彎月似勾,周圍很安靜,沒有吵雜聲,這樣的清靜,子喬很喜歡。
「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只怕是個什麼低賤人家的孩子冒認的,都過了十四年了,要真的是悅親王府的郡主,早就找到了。」
「不過看她那樣子,倒是有些規矩,也像是大戶人家的千金,雖說與王爺和王妃不像,那行為舉止還是上得了台面的。」
「你知道什麼?既然要冒認悅親王府的郡主,自然是下過一番功夫的,不然能隨便讓人相信?以前也不知道來過多少個女人前來冒認,個個都夢想著自己就是那郡主,最後還不是被人識破。」
「得了,你們別在說了,就算那人身份再低賤,人家也已經討好了王爺和王妃的歡心,今天王妃還說明兒個親自入宮去為她討要封號呢,只不過是真的,這人也不知道從哪里找回來的,竟然還讓皇上給封號,只怕是懂得什麼歪門邪道,迷了王爺和王妃的心呢。」
低低的說話聲打破了周圍的清淨,子喬眉頭微蹙,唇角微微勾起,看著前面不遠處的大樹底下的幾名女子,若是她沒看錯,那些女子之中,有兩個是她堂姐呢。
水袖和棋兒自然也听到那些人的話,只是子喬沒讓她們去與那些人理論,說實話,這些話對子喬一點影響都沒有,就算她听到了,就算她們故意讓子喬听到了,子喬也不惱不怒,只是,對她們印象深刻了不少而已。能夠讓子喬印象深刻的人,日後子喬自然也會對她們更上心。她沐子喬狠睚眥必報的。
子喬這邊很安靜,那幾個女人也覺得說得差不多了,傷到她們看不順眼的人了,所以就轉身離開,她們沒發現,她們說的話還有一個人听到,這個人听到這些話,自然也不會生氣,那個女人都不生氣,他干嘛要生氣。
只不過他今天心情很好,因此他就算不生氣,也想要送些禮物出去,因此在那幾個女人轉身的時候,樹上的人灑了一把粉末下來,輕飄飄的粉末北風吹散,不少的粉末沾到了她們身上。
樹上的人帶那幾個女人走遠之後,輕輕一躍而下,笑著朝回廊上坐著的女子走過去。
看到那個一臉邪笑的男人,子喬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黑亮的雙眼如閃爍著幽幽的光芒,冷冷地看著他。
「小喬喬,看來你見到我很高興,連眼都不舍得眨了。」
親都都他。欠扁的聲音伴隨著熟悉的氣息傳來,子喬很想要翻白眼,只是她更想要用眼刀子將他唇角的笑容射爛了去。Pxxf。
「楚璃軒,不許叫我小喬喬。」子喬再一次抗議,听到這個可惡的妖孽這樣叫她,她全身都要起雞皮疙瘩了。
那張妖孽臉很快湊到子喬跟前,妖魅的雙眼爍爍地盯著子喬,唇角的笑容一如以往的邪氣礙眼,盯著子喬邪惡地說道︰「嗯,那你喜歡我怎麼叫?小喬兒,小小喬,還是娘子?」
子喬收回目光,直接無視他,這個男人的臉皮不是一般的厚,似乎自己每一次都被他吃得死死的,而自己的情緒,也總是最容易被他波動。
看到子喬無視自己,楚璃軒到臉上的神色一點都不變,湊到她身邊,擠了個位置坐在她身旁,妖魅的雙眼有些無奈地眨了眨,微微嘆了口氣,「娘子,怎的那麼喜歡在外面吹冷風呢,大半夜的,每一次都要為夫過來送你回房。」
「楚璃軒,你還可以臉皮再厚一點嗎?」被楚璃軒白白地佔了便宜,還一副賣乖的樣子,子喬心里極度郁悶,難不成真要被這男人吃得死死地不成。不行,她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只不過兩世為人,她還真沒見過像楚璃軒這樣的男人,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要怎麼應付他。不理他他自然有辦法氣得你呱呱叫,你要想整他,他的本事也不小,沒得整不了他,還得搭上之間。
「楚璃軒,你剛才怎麼著那幾個女人了?」垂下眼簾,子喬暫時不與他計較,剛才那一把從樹上灑下來的粉末,子喬可是看見了的,只是不知道楚璃軒是什麼意思罷了。
楚璃軒繼續邪笑,眼中的光亮卻是更閃,看著子喬的目光更是多了幾分炙熱,笑著說道︰「沒怎麼著她們?我要怎麼著也只會怎麼著娘子你,不過是剛才她們的話影響了我和娘子親近的時間,所以我才送了她們一些禮物罷了,娘子別生氣,那些禮物不值錢的。」
子喬狐疑地看著楚璃軒,這男人,肯定又在害人了,自己睚眥必報,這男人更甚,不過子喬心里卻有些暖暖的。
「今晚上悅親王府的客人不少,你來做什麼?難不成悅親王也請了你來嗎?你的輪椅呢?腿腳不便怎麼不坐著輪椅?」子喬唇角輕揚,淡淡地諷刺著,真男人,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狂妄,今天晚上明知道悅親王府客人不少,他還敢這般張揚地站在這里,而且現在的時間還早得很,他就不怕被人發現?
「哎呀,娘子你終于關心為夫了,為夫好感動,不枉為夫半夜三更還要來送娘子回房睡覺,不過娘子還請放心,為夫就算腿腳在不便,也能抱著娘子回去的。」楚璃軒壞壞地笑著,看著子喬那張氣得扭曲的小臉,心里那個得意,這女人,可不是一般人能讓她生氣的,說實話,他為自己能夠氣得她翻白眼,呱呱叫而自豪。
「楚璃軒,你再亂叫,我就毒啞了你去。」子喬要瘋了,她從來沒見過這般無賴的人,她決定了,要把這個在自己心里發了一點點芽的男人從心里掐掉,從心里摳出去,喜歡這樣的男人,根本就是找罪受。
「娘子,你要是想要把為夫毒啞,可得繼續努力哦,不然憑你現在的能力,是毒不啞為夫的,不過如果娘子喜歡,那為夫自己毒啞自己好了,只是為夫啞了之後,娘子可要好好照顧人家哦,一日六餐,鋪床暖被,娘子都要親手時候哦。」楚璃軒眨眨眼,一臉很委屈的神色,還拿出了一個瓶子來,朝子喬晃了晃,壞壞地笑道︰「娘子,里面就是啞藥,娘子如果答應為夫,為夫馬上把瓶子里的藥吃下去。」
子喬已經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了,她發誓,總有一天,她要讓這混蛋妖孽一個月都說不出話,順便整得他動彈不得,任由自己隨意蹂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