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覺得如何?是否感覺到暗香襲人,令人精神為之一震?」悅親王的臉色同樣掩藏在夜色下,這附近雖然也有燈籠,可是,照射在亭子里的光線也只是朦朦朧朧,令人雖不至于眼前模糊一片,可是四周的景物,卻也看得不是很清晰。
拓跋英雄咧嘴一笑,爽朗地開口︰「王爺說的正是,本將軍雖只是一介武夫,站在這里,也忍不住想要深深地吸一口周圍的清香之氣。」
悅親王站在拓跋英雄身旁,目光看向前面那一簇簇盛開著的花兒,淡淡笑著︰「本王也最是喜歡這里,晚上的景色和白天的相比,更是清幽。」
拓跋英雄收回看向花兒的目光,看著悅親王,「雖然本將軍和王爺認識的時間不長,本將軍覺得,王爺定然是那清幽淡泊之人,王爺的那一份淡泊寧靜,是本將軍這種粗野武夫一輩子也學不來的。」
悅親王微微一笑,剛想說話,便看到幾名宮女扶著將軍夫人走了過來,剛才想要出口的話並沒有說出來,看著正朝著他們走過來的人,說道︰「拓跋將軍,貴夫人已經過來了,咱們過去吧。」拓跋英雄自然也看到前面走過來的人,听到悅親王的話,點點頭,率先抬腳走出了亭子。
「夫人,你沒事吧?」拓跋英雄走到他的夫人身旁,仔細地看了看她的臉色,發現除了臉色蒼白一點,並沒有什麼異樣。
將軍夫人輕輕地搖了搖頭,身子看起來很虛弱,一旁跟著的御醫上前一步,行禮之後,恭敬地說道︰「將軍請放心,夫人只是因為吃了海鮮,身子受了虛寒,吃幾副藥,好好休息幾天就會沒事了。」
拓跋英雄點點頭,「沒事就好,走吧!」
悅親王和拓跋英雄一行人出了宮門之後,一個黑衣人肩膀上扛著一個大大的布袋,敏捷地躲過宮中森嚴的守衛,快速地翻出了宮牆,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悅親王府芸芙院Pxxf。
子喬參加壽宴回來還沒洗漱完,她房間的窗口突然閃進一個身影,雖然子喬早就習慣她的窗口隨時有人進來,可是小桃和水袖兩個丫頭並不會武功,因此突然看到從窗口閃進來的身影,差點沒把手里的水盆水桶摔到地上。
看到楚璃軒進來之後,往地上扔了一個大麻袋,子喬蹙了蹙眉頭,不解地看著他。
「半夜三更的,你搞什麼鬼?」看著仍在地上的麻袋,以往的經驗告訴子喬,里面裝著的,應該是一個人。當初混黑道的時候,這樣的情況經常看到。黑道上的人擄人的時候,也經常是拿麻袋來裝。
楚璃軒朝子喬咧嘴笑了笑,走到桌子旁咕嚕嚕地灌了兩杯茶,今天晚上喝了不少酒,喉嚨里干啞得很。
侍候完子喬漱了口之後,小桃和水袖極有眼色地退了出去,末了還不忘把房間的門給關上。
可就在她們的手抓到門把到時候,楚璃軒卻突然叫住了她們,「小桃水袖,你們把畫兒叫過來。」
小桃和水袖雖然有些不解楚璃軒為何這個時候還要把畫兒叫過來,不過還是听從他的吩咐,到畫兒的房間把她叫了過來。
楚璃軒把窗口關緊,把布袋打開,嘴里還不停地抱怨,說什麼竟然要他親自來扛這惡心的女人,早知道就讓手下那些閑得發霉的家伙來抗。
子喬邊看他打開布袋,邊抽搐,他手下的人,從來沒有一個會是閑得發霉的,只有忙得腳不沾地。如果他剛才的話被他的手下听到,不知道會不會氣得吐血而奮起反抗。
不過子喬覺得,他手下的人就算氣得吐血,也沒那個膽子反抗他。
看著解開的布袋里露出的人,子喬疑惑地看著楚璃軒,把這女人弄到自己這里來干嘛?該不會是因為昨天她在街上得罪了自己,這妖孽男就把她扛過來給之間做人棍吧?那樣似乎太狠了一點。
「娘子,你那什麼表情,為夫瞧著怎的那麼詭異?」楚璃軒剛剛把代扣解開,將里面的女人拉出來,抬眼一看,發現子喬正滿臉深沉地看著自己。
「你把這女人弄來我這里干嘛?」子喬沒有回答楚璃軒的話,而是問出心底的疑惑,如果是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情,楚璃軒不可能這般大費周章地把這女人弄來這里,他要整她,方法多的是,根本不需要那麼麻煩。
楚璃軒走到屏風後面的水盆邊,邊洗手邊和子喬說道︰「待會這女人的夫君要派人來綁架你,那混蛋竟然膽敢綁架我娘子,那我當然是在他綁架我娘子之前,先把他娘子綁了。」
她的夫君要綁架自己?她的夫君不就是拓跋英雄,西秦的將軍?他綁架自己做什麼?
楚璃軒看著子喬眼里的疑惑,邪惡地彎起唇角,「娘子,待會你好好看戲就成,至于準備有什麼事情發生,咱們邊看戲邊說。」
子喬眉頭微蹙,垂下眼來,眸光輕轉,很快便明白過來,肯定是拓跋英雄想要算計自己,然後楚璃軒事先得到消息,于是他就想出了什麼對付拓跋英雄的計策,于是才會有這個女人出現在自己的房間里。
想到剛才楚璃軒把畫兒叫過來,子喬抬眼看著他,冷笑︰「你想要讓畫兒把她易容成我的樣子?」
楚璃軒伸手捏了捏子喬的臉頰,得瑟地笑道︰「嗯嗯,我家娘子就是聰明。好戲還沒開演,娘子就猜到了劇本,果然是我楚璃軒的女人,足夠配得上我!」
子喬冷冷地盯著笑得一臉燦爛的妖孽男,湊到他面前,定定地看著他的雙眼,瑩白縴細的手指,輕輕地捏著楚璃軒那膚質極為女敕滑的下巴,唇角微微勾起,朝他輕輕地吹了一口氣,低柔的嗓音,帶著幾分曖昧︰「楚璃軒,你叫娘子叫得太過順口了吧?以後你要在我批準你可以那樣稱呼我之前那麼叫,別想我會有嫁給你的那一天。」
如此美好的氣氛,難得子喬這般靠近自己,更何況還是以這樣曖昧的姿勢,溫情脈脈的目光,本該以為,那嫣紅的小嘴巴里,定然會吐出他最想要听到的甜言蜜語,卻不曾想,最後耳朵里听到的卻是她對自己的威脅,楚璃軒臉色一下子變得精彩紛呈,目光由期待到驚慌到悲涼。
「娘,」楚璃軒下意識地想要喚娘子,觸到子喬那冰冷的目光,忙改口︰「那個,小喬喬,為夫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叫她小喬喬她肯定不會喜歡,這樣一來,嘿嘿,或許這小丫頭就會讓自己叫回她娘子。反正她只能是他楚璃軒的娘子,早叫和晚叫有什麼區別?哼,矯情,矯情,太矯情了楚璃軒心里悲憤地想著,他早就習慣叫她娘子了,難道往後的日子,一不小心叫了出來,她就不打算嫁給自己了?
「楚璃軒,你可以叫我之子喬,或者叫我永樂郡主,我也不介意,如果是其他稱呼,後果如何,你可以自行想象。」子喬眸光微微眯起,危險的目光淡淡地看著滿臉委屈的男人,唇角的笑容危險邪惡,和楚璃軒想要整人的時候,幾乎一模一樣,如果子喬這樣的笑容是對別人笑的,楚璃軒應該會很高興,只是,如果這笑容是子喬對他露出來的,那他還真的有點兒不喜歡。
楚璃軒委屈地看著子喬,好在這時候畫兒過來了,楚璃軒讓畫兒把那個暈過去的女人易容成子喬的模樣。
「那個,子喬啊,關于稱呼的問題,咱們以後再討論,想著還是正事要緊。畫兒,你動作快一點,不然時間不知道來不來的及。」
畫兒听了楚璃軒的話,手上的動作利落地在將軍夫人的臉上動來動去,楚璃軒對畫兒那高超的易容術沒什麼興趣,定定地站在一旁,想著今晚上他家娘子為何對他這般冷清殘忍?連娘子都不讓叫了。
子喬看著畫兒給拓跋將軍的夫人易容,之前她也跟著畫兒學過,只是她的易容功夫,只不過懂一點皮毛,根本就沒能學到多少。
不過子喬覺得,只要日後自己多練習,一定能夠有點小成就的,畢竟,她化妝的技術,並不差。易容和化妝,其實本質是一樣的。
楚璃軒則是沒有心情想其他,也忘了要和子喬爍爍武王和拓跋英雄算計她的事,他此時正想著,他家娘子今兒個晚上,為何心情不大好?難道是不想看到躺在地上的女人?或者是因為自己把這個女人帶來這里,所以她才不高興?
麼有有那。想了想,楚璃軒覺得應該不會是這個原因,她家娘子不可能會因為這個而生自己的氣。況且她也知道,自己把這個女人帶來這里,是有別的目的的。
到底是因為什麼而生自己的氣呢?楚璃軒仔細地想著從上次分開之後到今天晚上,他和她在一起的時候說得每一句話,到底是哪里錯了?
想呀想,楚璃軒忽而眸光一閃,腦子閃過一抹了然,恐怕是今兒個晚宴上的事情,讓她心里不痛快了。
肯定是自己過去和悅親王敬酒,然後又和她敬酒的舉動,惹怒了她。畢竟這小丫頭最討厭被人算計,討厭曾為焦點。
自己過去給悅親王和王妃,不正是表明他們之間關系匪淺嗎?畢竟悅親王和悅親王妃是他第一個離席敬的人,然後自己又單獨和她敬酒,讓她不小心被全場的女人滿眼怨恨地瞪著,肯定是因為這樣,讓她不痛快了。
可是,她不應該是因為自己這個舉動我感激,而開心的嗎?自己的舉動,分明就是告訴眾人,南宮子喬對他來說是不一樣的,也是間接告訴眾人,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
好吧,楚璃軒承認自己那樣有點私心,可是,誰讓這丫頭就是不願嫁給自己,想到那些盯著她如狼般的目光,楚璃軒覺得今晚上應該請婚才是,不管她同不同意,先把她娶回家再說。
不過這個想法,楚璃軒的腦子里也只是一閃而過,他不可能會勉強她做她不願意去做的事情。
「咳咳,那個,子喬,今天晚上是我做得不對,可是,誰讓那些男人的目光老是盯著你?我看著就不舒服。你又不想那麼快成親,所以,我被那些男人的目光這麼一刺激,一時忍不住,才會走到你面前,想要讓大家都知道,你只能屬于我,而我楚璃軒的女人,也只會是你。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算計你,可是,我當時也以為,你看到那麼多的女人兩眼發光地看著我,心里也會不痛快,所以我那樣做,其實也是想讓那些女人知難而退。那個,你就別生氣了,好不好?大不了我以後不再犯這樣的錯誤。娘子,我希望你i以後永遠都不會說出不會嫁給我那樣的話,我听了,很難受。」
子喬微微一愣,看著昏迷過去的將軍夫人在畫兒的巧手之下,那一張逐漸與自己想似的面容,腦子又片刻的空白,剛才畫兒給她易容的時候,她因為楚璃軒的話而走神,所以,今天觀摩的機會,倒是白白浪費了。
可以楚璃軒的話讓她有不少的觸動,是不是自己一直以來,沒能讓他有足夠的安全感。讓他心里不能夠真正的安定下來。
不過他說的也沒錯,當時他被冊封為太子之後,那些女人盯著他的如狼似虎的目光,確實讓她非常不爽。與其說自己是因為他故意將他們的關系暴露出來而生氣,還不如說自己是因為那些女人覬覦他,而心里郁悶。
看著楚璃軒的面容,他的唇角似乎正討好自己般笑著,可是那一雙黑亮如繁星的眸子,里面裝滿了自己,子喬伸手輕輕地抱著他,這男人,平日里對什麼都自信滿滿的,可是對待感情,他表面上看似很自信,可是,有時候他還是會害怕失去自己,或許別人說的沒錯,越愛一個人,就越害怕失去他
終于完成今天的任務了,,嗷嗷,真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