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長青的眼楮生的很漂亮,俗稱桃花眼。這種眼楮極具侵略性,對某些具有輕微自虐傾向的女人來說,這種眼光極具誘惑。但是對另一部分女人來說,這種眼楮完全就是一種厭物。
比如此時的麥穗,被張長青的眼楮盯上以後,就覺得渾身發冷,寒毛直豎。
莫言微微皺眉,上前一步,將麥穗擋在身後,滿臉輕蔑的道︰「老頭,你往哪看呢?」
老頭?
張長青不禁愕然,甚至回頭看了一眼,見身後無人時,才醒悟過來,原來自己就是人家口中的‘老頭’!
他今年三十八歲,因為保養的好,看上去也就三十出頭。
對男人來說,這是個最具魅力的年齡,除了魅力,張長青對自己的相貌也一直很自信,他從未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會被人稱為老頭。
不僅張長青愕然,幾乎所有的人都被莫言這聲‘老頭’給驚住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在更加年輕的莫言面前,三十八歲的張長青可不就是老頭嗎!
沒心沒肺的甘藍第一個笑出聲來,不顧自己被擰住的胳膊,道︰「哈,說的好,可不就是一老頭嘛!」
第二個笑的人是裘晚晴,不過只是淺淺而笑,隨即抿住嘴唇。
麥穗卻是有些驚訝……
在眾人當中,她是最了解莫言的人。
在她的印象中,莫言一直都很低調,頗有些那種與世無爭的隱士風範。她從未見過莫言與人爭吵,對某些原本爭一爭就能得到的東西,他也是淡然處之。
可此時的莫言,與她印象中的那個風輕雲淡的大男孩,顯然大相徑庭。
剛才那一聲老頭,可謂標準的毒舌,再配以那種輕蔑的表情……
所謂打人不打臉,麥穗覺得,如果換了自己是張長青,肯定先一拳打過去再說!
麥穗很驚訝,但也極歡喜。
當風雨來襲時,有個男人擋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任何一個女人都會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更何況,莫言的表現雖然讓人詫異,但那種從未表現出來的男人味,也讓麥穗心醉不已。
「雖然有點陌生……」麥穗心中忍不住想︰「不過,老娘很喜歡!」
張長青眼中浮現出一抹羞怒。
不過對于他這種心思深沉的人來說,這種程度的羞辱還不足以讓他失態。
他微微眯眼,打量著莫言。
首先,他要判斷眼前這個家伙的大致身份,其次,他要搞清楚這家伙和裘晚晴是什麼關系。
對于他這種身份的人來說,謀定後動是最基本的素質。別說是小小的言語上的羞辱,即便被人當面甩上一耳光,他也會不動聲色。
人以群分,物以類聚。
在普通老百姓的眼中,他這種身份的人,必然是肆無忌憚、飛揚跋扈的性格。
但實際上,生活在他這個圈子里的人,除了那些腦子缺氧的家伙,絕大多數人都是謹小慎微的。
對他們來說,圈子外的人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圈內人。因為你永遠不知道,當自己落魄或者露出破綻時,誰會在你的背後捅上第一刀,誰會又捅上最後一刀。
是昨天還與你稱兄道弟的人?又或是昨晚與你同床共枕的人?誰都不敢確信……
因為莫言的一句話,讓現場的氣氛近似凝固。
這種效果,他自己也沒想到。
張長青打量著他,眉頭微微皺起。在莫言身上,他看到是廉價的地攤貨,沒有經過精心打理的發型,以及路邊那輛老舊的黑色QR……
一個普通的都市青年,和裘晚晴應該沒有什麼關系……張長青很快就得出了結論。
這個結論讓他有些惱怒,覺得自己太過小心了。
他輕輕咳了一聲,正要說話,旁邊的裘晚晴卻先開口道︰「莫言,這里沒你什麼事,你還是和麥穗先走吧。」
裘晚晴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知道遭受羞辱的張長青接下來會干些什麼。從某種程度來說,張家的人一直都很瘋狂……
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莫言居然沒有絲毫猶豫就接受了這個提議。
「沒我們的事情?你早說嘛……那行,你們慢慢聊……」
他一拉麥穗的袖子,轉身就想溜走。
麥穗有些尷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當然,她即便想走,這里也有的是人想要留下他們。
張長青朝兩個黑衣男微一點頭,笑道︰「年輕人,就這麼走了?我覺得,走之前你是不是該給我道個歉?」
話音剛落,就听甘藍氣呼呼的道︰「莫言,你還是不是男人?你就看著我和我小姨被他們欺負嗎?」
莫言轉過身,沒有理會兩個正慢慢靠近的黑衣男,而是看著甘藍,很驚訝的問道︰「那你覺得我該做些什麼?」
沒有兩個黑衣男的鉗制,甘藍揮舞著小拳頭,道︰「當然是把他們趕走!」
「沒問題!」
莫言立刻答應了甘藍的要求,很干脆,很豪爽。
但是接下來,他卻沖甘藍伸出右手,笑道︰「勞務費怎麼算?」
甘藍滿臉的不可思議,伸出手指著莫言,仿佛不相信自己耳朵似的,結結巴巴道︰「你……你居然找我收錢?」
在她看來,自己與莫言已經算是朋友,而且還是很投緣的那種。自己有難,作為朋友的莫言出手相助,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這家伙居然找我收錢,姑女乃女乃……真是瞎了眼!
剛才被人欺負的時候,甘藍沒有表現出絲毫軟弱,但這一刻,女孩眼楮一紅,心中便有無限的委屈……
莫言見狀,心中不禁微微一嘆。
張長青似乎覺得這一幕很有意思,一擺手,示意兩個黑衣男先等一等。
裘晚晴卻是微微蹙眉,看著莫言,不知道這個大男孩究竟想干什麼。
麥穗則是無盡的尷尬……死禿驢,你究竟想鬧哪樣啊!
「辦事拿錢,天經地義……」
莫言看著甘藍,一本正經的說道︰「你看,這位張先生非富即貴,而且據我觀察,他的肚量也不怎麼樣,我如果出手幫你,你猜……事後他會不會出手報復我?」
甘藍面色不禁一滯,張長青事後會報復莫言嗎?
這根本不用猜,哪怕用腳後跟去想,她也知道這簡直就是必然!
莫言繼續說道︰「你的神色告訴我,這幾乎是可以肯定的事情。那麼問題來了,像我這樣一個草根,面對張先生這種有錢有勢的人的報復,我該怎麼辦呢?」
甘藍默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莫言笑道︰「答案無非是一個跑字……所有,我必須事先收你一點勞務費,到時候見勢不妙,至少有錢跑路,對不對?」
微微一頓,他忽然看向裘晚晴,笑道︰「其實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付出勞務費後,就意味著契約的成立。你們給錢,我辦事,事情辦完之後,契約關系也隨之結束。這樣一來,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與你們無關。無論我是被迫跑路,還是被這位張先生給收拾了,你們,大可心安理得,完全不必內疚。」
他聳著肩,再次看向甘藍,笑道︰「你看,我收你一點勞務費,其實完全是為你們著想。」
甘藍听得瞠目結舌,心里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出來。
而這時,麥穗急了。
剛才見裘晚晴被人堵住去路,她下意識就想站出來幫忙,根本沒考慮張長青的背景。而此時,莫言的一番話,卻把她給嚇住了……
跑路?
被人收拾?
麥穗的臉色瞬間變白,下意識的上前一步,似乎想將莫言擋在身後。
莫言給了她一個微笑,並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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