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您是莫言先生麼?」
就在保安虎視眈眈的當口,一位臉色黝黑的漢子走到車前,微微躬身,恭敬的問著坐在車中的莫言。://et/
莫言點了點頭,道︰「我就是。」
這個男子立刻道︰「孫先生正等著您,我讓我轉告莫先生,因為某些原因,他不方便出來迎接您,讓我向您致歉……」
莫言道︰「這話他已經說過了,沒必要再次重復……行了,你也別站著了,上車給我指路吧。」
男子打開車門,坐進副駕駛的位子,客氣道︰「莫先生,勞駕您了。進門後,請您右轉……」
莫言不由搖頭……雖說禮多人不怪,但客氣到這個程度,讓他這個散淡閑人相當的不適應。
五分鐘後,莫言在一棟歐式建築前看到了黃留夏。
「哈,莫言,你來得正好,馬上就有一個牌局,有沒有興趣參加?」
黃留夏迎上來,拍著莫言的肩膀問道。
莫言笑道︰「還是你自己慢慢玩吧,我對這些不感興趣。」
微微一頓,他問道︰「孫明遠呢?」
黃留夏道︰「他現在不方便與你照面……莫言,今天在明園,你只是我的朋友,能理解吧?」
「有必要這麼謹慎嗎?」莫言不由搖頭,道︰「在門口見面的話,或許會讓人產生聯想,現在就沒必要了吧?」
黃留夏苦笑道︰「我也覺得他有些謹慎的過了頭……不過換位思考的話,或許我會比他還要謹慎。」
莫言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黃留夏道︰「莫言,這里沒外人,我就跟你實說了吧……其實,他之所以如此謹慎,除了想找出凶手之外,更多是一種不安全感在心中作祟。你是行家,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吧?」
莫言點了點頭,道︰「明白……無論是誰,當他知道自己的身邊潛伏著一個凶手的時候,絕大多數人都會忐忑不安。因為他不知道,這個凶手的槍口,會不會在某一天對準自己!最要命的是,你明知道凶手就在身邊,卻永遠也看不清他的真實面目。所以,為了保住小命。你必須時刻提防著身邊的每一個親近的人!」
黃留夏聞言,苦笑道︰「沒錯,這就是我想告訴你的。我的這個老朋友,活的真的很辛苦……」
兩人一邊聊著。一邊往樓中走去。
這棟歐式建築的內部裝修並不奢華,風格簡雅,但卻透著一股大氣。進門後是一個大廳,格局類似于酒店的接待大廳,中間是一條鋪著紫色地毯的通道,通往二樓。右側的落地窗前則散落著一些供人休憩的沙發……
「本來有一個牌局,不過你既然不感興趣,我們就找個地方喝茶吧。」
黃留夏領著莫言往二樓走去,一邊給他介紹著明園所提供的服務。
關于明園這個地方。莫言雖然沒有什麼興趣,但也算是久仰大名了。此地原本是一處明清時期所建的小園林,面積並不大。後被人收購,在原有的基礎上擴建為此時的明園。在宛陵,明園的名氣極大,被人稱為宛陵乃至a省的第一銷金之地。
「總而言之。這里就是一座園林式的會所,在這里,你可以找到任何你所需要的服務……」
兩人剛踏上二樓,莫言還未站定,就發現有人正注視著自己。
「莫言?你怎麼在這里?」
莫言順著聲音看去。卻見裘晚晴正瞪著一雙妙目,滿臉疑惑的看著自己。
莫言笑了笑,道︰「是裘小姐啊。真沒想到,居然會在這里遇見你。」
裘晚晴眼中帶有一絲警惕,道︰「你來這里做什麼?」
莫言皺眉道︰「怎麼,我不能來這里?」
見莫言神色隱約有些不悅,裘晚晴卻是嫣然一笑,道︰「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想替麥穗告訴你,一個好男人不應該來這里。」
莫言總算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苦笑,道︰「你以為我是來尋花問柳的?」
裘晚晴笑道︰「我可沒這麼說……」
她口中如是說著,但臉上分明就是一付‘老娘就是這麼認為’的樣子。
見她巧笑嫣然,莫言忍不住就看向她的紅唇……嚴格的說,裘晚晴的接吻技巧並不出色,但是相比麥穗,卻顯得更加肆意和奔放。這一點,莫言深有體會。
裘晚晴察覺到莫言正看著自己的嘴唇,臉上莫名就是一熱。
女人的直覺總是莫名其妙的靈驗……
此時,她還無法肯定酒醉之夜的那個夢是真實無虛的,但卻能肯定,在夢中和自己吻得死去活來的人,至少是以眼前這個家伙為模板的!
裘晚晴並不討厭莫言,相反的還隱隱有些欣賞,不過一想到這家伙是麥穗的男友,而自己卻恬不知恥在夢中和他吻得死去活來,心中就有一種說不出的崩潰感……
「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黃留夏,方正公司的老總,也是我的老板……」莫言道︰「他今天有一個牌局,我是跟著過來見世面的。」
裘晚晴笑著伸出手,和黃留夏輕輕一握,道了聲久仰。
這時,一個身著旗袍的女招待款款走來,對裘晚晴道︰「裘小姐,牌局已經準備好,蔣先生正等著您。」
裘晚晴道︰「我知道了,告訴蔣先生,我稍後就過去。」
等女招待離開,莫言奇道︰「你喜歡玩牌?」
裘晚晴搖頭道︰「我是來談事情的……」
微微一頓,解釋道︰「明園原本是我們的贊助商,不過因為蘇堇的加盟,他們有意成為長期的合作伙伴,主要為我們提供外景場地……我這次來,就是談這事的。」
莫言笑道︰「在牌桌上談?」
裘晚晴笑道︰「這事本來是其他人負責的,但有些條款一直沒能談妥,我和明園的老板算是老朋友了,所以在電話里約定,大家在牌桌上一見高低。我贏了,合約就按我的意思來,我要是輸了,合約就按他的意思簽。」
莫言點頭道︰「原來是這樣……既然你有牌局,我就不打擾了。」
裘晚晴卻並未急著離開,道︰「莫言,你對德州撲克了解麼?」
莫言道︰「還行吧,你問這個干什麼?」
裘晚晴笑道︰「我听麥穗說,在大學的時候她經常和你玩牌,有時候即使在牌面上偷偷做記號都贏不了你,是真的麼?」
莫言和麥穗在大學時的時候會因為各種小事而以撲克定勝負,比如說,麥穗想去逛街,莫言卻想去圖書館,于是兩人就用撲克定勝負。又比如,麥穗以文學社主編的身份向莫言約稿,而莫言抵死不從,于是兩人再次用撲克定勝負……
莫言笑道︰「她就是個小傻瓜,在牌桌上的智商向來都是負數。」
裘晚晴卻是掩嘴輕笑,道︰「也不知道誰是傻瓜……在我看來,你贏的是牌,她贏得卻是你的人!」
莫言不禁一怔,道︰「還有這種說法?」
裘晚晴笑道︰「這是屬于女人的小智慧,你們男人不懂的。」
微微一頓,又道︰「莫言,有沒有興趣替我參加這個牌局?」
莫言奇道︰「這個牌局還允許請外援?」
裘晚晴笑道︰「本來是不可以的,但誰讓我是女人呢……」
莫言道︰「我待會可能就要離開,還是算了吧……另外我覺得,只要你坐上牌桌,無論勝負,你都會是最後的贏家!」
見莫言婉拒,裘晚晴也就不再勉強。
其實,她剛才的邀請只是一時的心血來潮。不知為什麼,當夢中那個與自己吻得死去活來男人與莫言漸漸重疊時,她便下意識的想要去了解眼前的這個男人……那夜,那夢,真耶,幻耶?
「對了,莫言,甘藍的事情,我一直沒機會當面向你道謝……」
告別前,裘晚晴鄭重的道︰「謝謝你,莫言……我知道你是個淡薄的人,多余的話我就不說了,只請你相信,甘藍的父母和我,都會記得你的這份情!」
莫言笑了笑,道︰「沒必要說的這麼鄭重,什麼時候把甘藍在我那里的伙食費給繳了,就算是感謝我了……」
幾分鐘後,兩人笑著道別。
等裘晚晴離去,一直沒怎麼開口的黃留夏道︰「莫言,你和這裘晚晴很熟?」
莫言道︰「算不上很熟,她是我女朋友的上司。」
黃留夏道︰「我听說裘晚晴和張長青有過婚約,而你和張長青向來不對付,該不會是因為她的緣故吧?」
莫言也不瞞他,道︰「還真被你說著了……」
…………………………
大約傍晚時分,莫言和黃留夏吃過晚飯後,離開了明園。
在宛陵東郊的一棟別墅前,莫言見到了孫明遠。
此時的孫明遠身邊只帶了一位跟隨,看年紀大約三十歲出頭,應該是他後來遴選的心月復之人。
按年齡計算,十五年前,他的這位跟隨還是個少年,與當年的那件懸案應該不會有任何的關系。
「莫先生,真是怠慢你了!」
一見面,孫明遠便握著莫言的手,再三致歉。
莫言對這種‘見面不客氣不舒服斯基’的行徑,也是無可奈何,只覺得還是和大李那樣的人打交道更為愜意。
「就是這棟別墅麼?」
莫言打量著眼前略帶陰森的別墅,問著孫明遠。
從式樣和風格,以及牆面上的斑駁痕跡上,不難看出,這棟別墅應該是上世紀所建。(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