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中,莫言將少年身上的病號服下擺向上掀開,手中銀針閃電般刺入少年的月復部。
錢曉宇月兌口道︰「你這針還沒消毒……」
這聲提醒純粹是出于一個醫務工作者的本能,剛說出口,他就下意識的閉住了嘴巴。
此時,他已不再懷疑莫言能否將少年救醒……
因為剛才發生的那一幕,實在過于震撼,完全超月兌了常理,作為一個科學工作者兼無神論者,錢曉宇覺得自己的世界觀都他娘的快要崩塌了。
在他看來,既然如此不可思議的事情都發生了,那麼救醒病床上的這個少年,似乎也沒什麼不可能的。
莫言回頭看了一眼錢曉宇,笑了笑,並未說話。
他用真氣改變針頭的形狀時,其過程同樣兼顧了消毒這個程序。無論何種細菌,在真氣的淬煉下,唯一的結局就是毀滅……
銀針刺入少年的月復部後,莫言手指輕捻針尾,將少年體內的尸煞緩緩吸出。
這種尸煞無形無色無味,別說是肉眼,就連高倍數顯微鏡也無法觀察到它的存在。
但是在莫言的心眼之中,它卻無所遁形!
莫言將尸煞用真氣包裹起來,在指間形成一個黃豆大小的圓球……
在心眼的觀測中,整個圓球色呈烏黑,內中尸煞形成的黑色氣息絲絲縷縷,正拼命的往圓球外突圍著。
奈何莫言的真氣是它的克星,稍一觸踫圓球的壁壘。尸煞就會立刻消融,化為虛無。
這股尸煞雖然沒有靈智,但卻具有某種趨利避害的生物性本能,當突圍的‘先頭部隊’被真氣形成的壁壘消融了一大半後。剩余的尸煞立刻學乖,縮成一團後,暫時蟄伏起來……
「真是有趣……」莫言看著指間的黑色圓球,輕輕贊了一句。
他的這種神情,落在其他人眼中,便有些魔怔的樣子。
杜小音見他看著空無一物的指尖,一臉的痴迷,便忍不住問道︰「莫言。你在看什麼呢?」
莫言笑道︰「看你們看不見的東西。」
他依舊凝視著自己的指尖,那里仿佛托著什麼東西似的……
錢曉宇忍不住道︰「可你的手上什麼東西都沒有呀!」
莫言笑道︰「誰說沒有?只是你看不見而已,如果你能看得見,我也不會站在這里了……」
說著。他取出打火機,道︰「給你們變個小戲法,讓你們見識一下這場疫情的罪魁禍首。」
他輕輕一按打火機,將指尖的圓球慢慢湊向火苗……
「砰……」
一聲輕微的爆裂聲後,莫言的指尖騰起一團黑色的火焰!
火焰來的突兀。卻轉瞬即滅……
隨著火焰的消逝,一股難以形容的惡臭在病房中漸漸彌漫!
「我靠,這味道……」大李本想發表一下意見,但這味道實在太難聞。話剛出口,就被這惡臭堵了回去。
杜小音眼疾手快。立刻打開了病房的窗戶。
……一分鐘後,惡臭終于散去。杜小音瞪著莫言,忿忿道︰「你是成心的吧?」
莫言笑而不語,尸煞被點燃的那一刻,他就閉住了呼吸,杜小音說他是成心的,絕不算冤枉他。
尸煞是極陰的污穢之氣,最懼太陽火,可若是直接用凡火燒灼,同樣能對它造成毀滅性傷害。
污穢之氣消融時,便會產生惡臭,這一點,莫言心知肚明。
不過,當他看到杜小音恨不得要殺人的表情時,他才曉得,自己到底還是低估了這種臭味的殺傷性……
一段小小的插曲過後,錢曉宇喃喃嘆道︰「莫言,你知道我現在是怎麼想的麼?我覺得,要麼這個世界是虛幻的,要麼你就是一個變魔術的!」
眼前發生的這一幕再次顛覆了他的世界觀,以至于開始懷疑起世界的真實性來。
莫言笑道︰「世界是真實的,我也不是什麼變魔術的……同學,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看看床上的這位病人吧。」
錢曉宇聞言,立刻看向病床上的少年,這才驚訝的發現,就在自己忙著驅趕惡臭和感嘆的時候,這位少年竟已是的醒轉……
錢曉宇的臉色立刻由驚轉喜,撲到病床前,開始檢查少年的身體狀況。
手忙腳亂的折騰了好一會,他終于直起身,看著莫言,怔怔的道︰「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除了虛弱之外,病人的各項身體數據全都恢復正常!這……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听了這話,一旁的杜小音和大李都是喜形于色,忍不住擊掌相慶。
雖然他們對莫言都抱有最充分的信任,但錢曉宇才是傳統意義上的權威,只有當他確定病人無恙後,杜小音和大李才能放下了心中的最後一絲擔憂……
看著傻怔怔的錢曉宇,以及喜形于色的杜小音和大李,莫言心中卻是輕輕嘆了口氣。
沒錯,他的確救回了這個少年的生命,但是少年的先天本源被尸煞吞噬過多,剩余的生命最多只有十五六年……
病房內歡呼驚動外面的人,為了不打擾莫言的‘治療」就連這里的指揮長都守在了門外。此時,听見病房內的歡呼,他們再也忍耐不住,紛紛涌了進來。
指揮長剛進來,看見的第一幕便是病理學家錢曉宇同學酣暢淋灕的月兌衣場景……
他月兌的當然不是內衣,而是那身折磨了他很久的全封閉式防疫服!
…………………………
十分鐘後,當更多的專家涌進病房時,莫言將錢曉宇和指揮長叫到一邊。
「現在有兩件事情,第一,我需要一個安靜的場所救治其他的病人,這個由你們來安排。第二,你們向指揮部匯報的時候,不要只報喜不報憂。」
莫言點了支煙,沉聲說道。
指揮長立刻擔憂的問道︰「難道你的治療過程還留有什麼隱患麼?」
莫言嘆了口氣,道︰「不是我這里留下的隱患,而是病人自身的原因。就拿剛才的那個少年來說,他雖然被我救醒,而且身體狀況也很良好,但因為某種原因,他的壽命將大幅度減少。據我估算,大概只能活到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其他的病人我還沒來得及查看,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我希望指揮部那邊能及時做好預案。至于這個預案究竟該怎麼做,就不是我的事了。」
指揮長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我會將你的原話匯報上去……」
微微一頓,他似是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問道︰「如果指揮部問起關于治療的具體環節,我該怎麼回答?」
莫言很認真的道︰「你可以這麼告訴他們,祖傳老中醫,傳子不傳媳。」
他這話看似玩笑,實際上卻是缺德的很。
想知道我的手段,沒問題,先叫一聲爹來听,說不定就會傳授給你這個乖兒子!
指揮長自然不會听不明白,苦笑幾聲後,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麼接下來……」
莫言道︰「救人如救火,給我安排一個安靜點的地方,我會一一施救。此外,我再次聲明,治療過程中謝絕旁觀。我知道那些專家都很‘熱心」但麻煩你告訴他們,我不需要他們的幫忙。」
………………………………
秦長生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此時已是晚上八點多鐘。
「這個會就到這里吧,會上議定的事情,你們抓緊時間布置下去。還是那句話,在疫情沒有產生變化之前,所有行動都要為路梁同志的任務讓路!」
他合上筆記本,打算結束這個短會。
路梁已經潛入民俗村附近,他何時行動,以何種方式行動,指揮部這邊誰也不知道,完全由他自己掌握。
對于秦長生來說,他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在絕對隱密的情況下,安排好路梁的撤離路線。
所謂的絕對隱密,不僅僅是對外,同時也是對內。對外的保密稍微容易一些,但想瞞過內部的工作人員,就需要花費相當多的時間,才能安排穩妥。
會議室里的人除了秦長生之外,也就是那幾個副總指揮長,此外,路梁帶來的兩個特勤也列席旁听了。
眾人正要散去,忽然有工作人員急匆匆走進來,顫抖著聲音道︰「秦省長,好消息,好消息!」
秦長生微微皺眉,坐在那里,道︰「別一驚一乍的,有什麼事情就趕緊說。」
工作人員吞了一口吐沫,道︰「民俗村那邊傳來消息,說是找到對付病毒的辦法了!」
他這話一出口,會議室中頓時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死死的盯著這位工作人員,滿臉的難以置信,都以為自己听錯了什麼……
秦長生噌的站起,急切中甚至將桌上的茶杯打翻在地,卻猶然不知。
「你說什麼?」秦長生同樣死死的盯著工作人員,沉聲道︰「我沒有听清楚,你再說一遍!」
工作人員顫抖著聲音,道︰「秦省長,民俗村發來消息,說是已經找到對付病毒的方法!」
他的話音剛落,轟的一聲,小小的會議室便仿佛油鍋中進了水,頓時炸開了鍋!
眾人顧不得秦長生這個最高領導在側,拉住這個工作人員,各種詢問聲彼此起伏的響起……
最後,秦長生出面壓住了這些聲音,吩咐工作人員道︰「馬上給我接通民俗村的人,我要親自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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