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中半信半疑,但內心深處,卻是信了七分。
原因很簡單,實力強大到莫言這種程度,實在沒必要說謊。正如莫言所說,他殺死蘇堇簡單的如同捏死一只螞蟻,實力上沒問題,心理上更是沒有負擔。如若他真的殺了顏方,此時自然也不介意殺死蘇堇,所謂一死百了,又何必多費口舌?
莫言淡淡道︰「信不信由你……如果你不信,我可以送你去見你師父,到時自己問他就知道了。」
蘇堇听了這話,頓時氣結,忍不住掙扎了幾下,想要掙開莫言的控制。
「你放開我!」她既羞且惱,恨不得用牙去咬莫言。
大腿處傳來的陣陣火熱讓她身體有些發軟,掙扎時,卻是貼的莫言更近,胸前的玉峰幾乎就要貼在莫言的胸膛上。
莫言道︰「放開你沒問題,但是我必須事先說明,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你不要不識好歹。」
蘇堇咬唇,恨恨的瞪著莫言,道︰「我可以保證不再針對你,但是你必須告訴我,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莫言微微沉吟,點頭道︰「可以……不妨告訴你,關于那晚的事情,我其實也有一些疑惑的地方。所以,我可以告訴你那晚究竟發了什麼,但你也必須回答我的提問。」
發生在莫愁湖小區的那件事情,他幾乎已經遺忘,但是因為蘇堇的出現,他卻記起了當時存留在心的一些疑惑……
蘇堇點頭道︰「成交!」
微微一頓。她見莫言沒有放開自己的意思,惱羞道︰「我已經答應你了,還不趕緊放開我?」
莫言微微一笑,終于是松開手,不過下一刻,他就將手放到鼻間,輕輕嗅了嗅。
這種舉動。透著說不出的輕薄。
蘇堇瞪著他,嗤笑道︰「還以為麥穗找了個正人君子,想不到也是個輕薄之徒!」
她口中嗤笑。實際心底卻已是又羞又惱,隱隱覺得腿上被莫言觸踫過的地方,又再次發熱……
莫言卻聳了聳肩。道︰「不要誤會,我只是覺得你有些不像是方老頭教出來的徒弟。」
蘇堇一怔,道︰「什麼意思?」
莫言笑道︰「我雖然只見過你師父一面,卻也能看出他是頂尖的江湖老手,至于你……呵呵,夜半潛行,居然身上還有香水味,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你這種行為。」
微微一頓,又道︰「你這算是行為藝術麼?」
他這話自然是調侃,可蘇堇听了。心中又羞又惱,恨不得在地上挖個洞鑽進去。
沉默了片刻,蘇堇揉著被莫言捏的生疼的手腕,道︰「你現在可以告訴我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麼嗎?」
莫言正要開口,卻忽然發現。在本我意識的某個節點處,有異常情況發生。
他眉毛微微一揚,笑道︰「現在不是時候,還是換個時間吧!」
蘇堇一怔,正要說話,卻見莫言的右手如鬼魅般探來。在自己的脖後上輕輕一抹……
恍恍惚惚間,一股難以抗拒的疲憊自蘇堇心底深處洶洶涌來。
怎麼回事?
她的思維漸漸凝固,柔軟的身軀不由自主的往後倒去,但在倒下時,卻依然努力的睜大眼,疑惑的看著眼前那愈發朦朧的身影……
莫言上前一步,攬住蘇堇的細腰,然後將她抱起,輕輕放在床上。
接下來,他並沒有做其他的舉動,而是站在那里,靜靜的觀察著本我意識中的異動……
………………………………
明園西南側的圍牆後,光頭提著箱子,慢慢走到圍牆下。
這段的圍牆下有一個兵乓球大小的鼠洞,光頭在鼠洞前蹲下,然後打開右手邊的箱子。
箱蓋打開後,里面類似蟑螂的蟲子感受到外界的氣息,頓時有些躁動。
光頭微微的笑著,用手指輕拂著這些蟲子,喃喃道︰「寶貝,現在輪到你們大顯身手了……」
說著,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枚綠幽幽的藥丸,用手指輕輕碾碎,灑在這些丑陋的蟲子身上。
隨後,他撥開鼠洞前的碎石,將箱子里的蟲子傾倒在洞口前。
這些蟲子離開箱中狹小的世界,立刻顯得活潑起來,拖動著肥碩的肚月復,四散開來。
光頭見狀,不急不慌的取出一只質地不明的管狀哨子,放在口中輕輕吹動。
這只哨子發出卻是某種頻率不明的聲波,人耳無法接受,但卻能影響到那些正四散逃竄的蟲子。
接收到這種聲波,數百只蟲子便仿佛中了魔般,排成一道直線,順著鼠洞往明園內部爬去。
三分鐘後,這群蟲子便消失在洞口。
光頭呲牙一笑,打開另一個箱子,如法炮制。
圍牆內,數百只蟲子隱藏在陰影中,飛速的向貴賓樓的方向爬去。
它們沿著牆角,順著草叢,貼著門縫,沿著窗台,潛入了莫言所在的那棟樓。
進入貴賓樓的內部後,這些蟲子似乎能感受到距離自己最近的水源,四散開來,各自爬向水汽最為濃厚的地方……
數百只蟲子看似規模龐大,但因為體積不大,又分布在數十個房間,其實並不顯眼。
而且其中數量最多的一部分,並未進入樓層內部,是沿著貴賓樓的外牆攀爬到了樓頂,那里有整個樓層最大的水源,一座水塔!
…………………………
莫言此時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這些有趣的蟲子身上,至于圍牆外的那個光頭,他壓根就沒在意。但凡被本我意識鎖定的目標,只要隨意扔個印記,哪怕他跑到海角天涯,莫言也能輕松找到他。隨著修為漸深,這種由神魂分裂出來的印記,與本體之間的感應愈發的緊密,不會因為物質的隔斷和距離的遙遠而中斷。
在察覺到圍牆那個光頭的詭異後,莫言第一時間給他最種下了神魂印記。
此後,他就將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些蟲子身上。
隱約間,他已猜到這些蟲子的用處……
在本我意識的掃描下,這些蟲子的形態一覽無遺,尤其是那吸飽了血液的肚月復,便仿佛黑暗中的螢火蟲,就是想不引人注意都不行。
莫言能猜出它們的用處,實在不足為奇。
果然,當這些蟲子潛入水管和水塔之後,身上攜帶的那種綠色粉末和水發生反應,產生某種奇特的物質,促使這些蟲子將肚月復里還未消化的血液拼命的向外噴吐。
數百只蟲子攜帶了差不多六七袋的血液,數量上來說,其實並不多,尤其是相當一部分都散布在水塔之中,最多只能將這棟貴賓樓里的水渲染成淺紅色。
很顯然,今晚的‘攻擊’僅僅只是小規模攻擊……
「果然是大才在民間,居然能想出這種詭異的法子來!」
看著那些吐完血液,已經有些萎靡不振的蟲子順著原路返回,即便是莫言,也是嘆為觀止。
他並沒有阻止這些蟲子噴吐血液,而是靜靜的欣賞完了這匪夷所思的一幕。
直到數百只蟲子鑽出鼠洞,紛紛歸巢時,莫言才開始行動。
老實說,這種匪夷所思的陰人的手段,即便是他也不曾想到。
不過仔細琢磨後,他便發現,這其中似乎帶有蠱術的影子。
蠱術之中,養蠱者與蟲蠱之間的紐帶被稱為‘引’。最上乘的是魂引,其次是血引,然後是聲引,最下乘的則是藥引。而圍牆外的那個光頭,控制蟲子的方法似乎是聲引和藥引的結合,雖然算不得上乘,但在這個時代里,恐怕已是普通人所能達到的極限。再往上,便是血引和魂引。魂引就不說了,即便在左道人那個時代,也是一種傳說。至于血引,則要耗費養蠱者大量的精血以豢養蠱蟲,沒有好的修行功法和補足氣血的丹藥支撐,等若是以壽命換取暫時的實力。
圍牆外,光頭將歸巢的蟲子全部引入箱子,然後蓋好箱蓋,鑽進了微型面包車。
此時已近凌晨四點,他發動汽車,往自己所住的那座民宅駛去。
等這輛微型面包車消失在街角,莫言才不疾不徐的離開了貴賓樓。
有神魂印記的存在,他壓根就不擔心這個光頭月兌離自己的視線……
感應著遠處傳來的印記波動,莫言從牆頭躍下,往光頭所在的地點走去。
凌晨的街頭寂靜無人,他的步伐似緩實疾,一步邁出,至少也有三四米,速度比起那輛面包車來,一點也不慢。
轉過一條街,進入一條小巷,他循著印記的波動,來到一座民宅前。
這是一座老式的宅院,門前停著那輛微型面包車。
這里距離明園的正門很近,直線距離大約在一百多米。莫言沒有駐足,走到院牆邊,輕輕一躍,便翻牆而過。
光頭此時正處理著那些已經有些萎靡不振的蟲子,他細心將一些昆蟲碾成的粉末灑進箱子,給消耗過度的蟲子補充著營養。
做完這些,他取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道︰「哥,事情已經辦完,你是不是該跟那個**說正事了?哥,不是我說你,那**雖然長得不錯,可是也不能當錢花啊?要我說,事先說好的酬金一分不能少,此外,明園里不管藏著什麼東西,哪怕是破銅爛鐵,咱們至少也要佔兩成。哥,你就這麼跟她說,不怕她不答應。大不了一拍兩散,咱們又沒有什麼損失!」
莫言站在窗外,本欲先擒下這人,听到這里卻反而不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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