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走出洗手間的時候,外面已是風雨大作,茶餐廳中多了一些進來避雨的路人。
莫言走到桌前坐下,臉色比剛才要輕松許多。
趙烈正微微皺眉,看著窗外的風雨。
風雨一起,雖然調查工作依然可以進行,但是肯定會遇到一些阻礙。尤其是警方正在進行的排查工作,在這樣的風雨天中,很難落到實處。
他嘆了口氣,轉過頭來,卻見莫言正津津有味的喝著女乃茶,面色似乎比剛才要輕松了許多。
說老實話,趙烈一直模不透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什麼樣的性格。
說他冷淡吧,其實只要不說一些無聊的話,又或是追著某個話題尋根問題,這個年輕人還是很好相處的。和莫言在一起,趙烈並沒有感覺到他身上有其他世家子弟所獨有的那種矜持,以及某種高貴感。
但是,莫言同樣不是一個溫和的人,從他對待狄蘇城的舉動,就足見一斑。
總的來說,莫言給趙烈的感覺很復雜,如果一定要下個定義的話,趙烈覺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就像是一座蘊含著巨量熔漿的火山,雖然一直沉默著,但當他爆發出的時候,沒有任何人能抵擋的得住他所散發出的熱量!
「是不是有了新的想法?」
趙烈見莫言面色輕松,忍不住試探的問道。
莫言笑了笑,道︰「不是什麼想法,而是找到了方向。先吃東西吧。吃完之後,我們有的忙了。」
趙烈有心問個明白,但想起莫言不喜歡別人尋根問底的性格,最終還是識趣的閉上嘴,埋頭吃起東西。
莫言又提醒道︰「多吃點,下一餐可能會很遲。」
說著,他伸手招呼老板。讓他多加了幾籠蒸餃和燒賣……
莫言的確是找到了新的方向。
幾分鐘前,他猛然意識到,自己送給莫愁的那枚護身符。其實就是最好的坐標!
那枚護身符是他的練手之作,煉制前,因為心眼未開。所以沒有來得及留下神魂印記。但是,那畢竟是他親手煉制的東西,從煉制的那一刻起,就無可避免的留下了屬于他的氣息。這種氣息在短距離內,其作用和神魂印記無異,同樣可以憑借本體的感應將它當做坐標使用。唯一的缺點就是感應的距離太短,大約在三十公里之內才會隱有所覺,一旦超出這個範圍,便會失去感應。
然而,對于莫言來說。三十公里之內的感應範圍已經足夠。
感應有範圍限制,但本體卻是可以移動的,換而言之,莫言此時就像是一台人型雷達,只要有規律的不斷移動。遲早能搜索到目標!
說起來,整個港埠的面積也不過一千多平方公里,對莫言來說,只要開車走出幾條街外,其感應範圍差不多就能將整個港埠覆蓋。
不過他也知道,那幫劫匪的專業性很強。不大可能將人質藏在港埠。所以,他才叮囑趙烈多吃點東西,準備好持久戰。
此外,他也曾考慮過本我月兌殼,借著本命魂劍的速度去感應護身符中的氣息。
但這畢竟是白天,雖然不見烈日,但對連陰神都沒修成的本我來說,哪怕有著具有真水屬性的本命魂劍的保護,同樣會遭受不小的傷害。此外,本體的安全也必須考慮在內,除了有限的幾個人,莫言絕不放心將自己的本體托付給其他人。
對莫言來說,本我出竅將是他的最後一張底牌,只有在夜晚,又或是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動用。
二十分鐘後,兩人離開了茶餐廳。
冒著雨上車後,莫言道︰「把港埠的地圖調出來。」
趙烈點了點頭,在車載地圖上將港埠地圖調出,莫言看了一會兒,在地圖的某個區域畫個圈,道︰「去這里,然後沿著我畫出的這個圈運動。」
他所畫出的這個區域,基本可以使他的感應覆蓋到整個港埠,只要沿著這個區域的外沿開車跑上一圈,就能確定莫愁是否被拘押在港埠城中。
看著地圖上莫言隨手畫出的那個圈,趙烈很想問上一句,這麼做的意義何在?
可是這時莫言往座椅上一靠,開始閉目養神,擺明了不想說話。
趙烈搖了搖頭,忍不住月復誹……難道開車跑上一圈就能找到莫愁?這尼瑪連走馬觀花都比不上啊,人家走馬觀花好歹還睜著眼楮,你老人家倒好,連眼楮都懶得睜,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他輕輕嘆了口氣,立刻下定決心,最遲到了晚上,如果還沒有任何消息的話,自己也只能打電話向莫少清匯報這位莫家大少爺的荒誕舉動……
無奈之下,趙烈發動汽車,向莫言畫出的區域駛去。
這時,風雨越來越大,擋風玻璃上的雨刷開到最大一檔後,才能勉強看清前方的道路。
趙烈不敢將車速提起,小心翼翼開出半條街後,莫言就再也忍受不了這樣的龜速。
「停車!」
趙烈一怔,下意識的將車停到路邊,好在這時風雨交加,沒有交通警過來給他開罰單。
莫言道︰「換個位置,我來開車。」
說著,他將座椅放倒,敏捷的溜到了後座。
趙烈知道莫言不滿意自己的速度,心中多少有些不高興……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這種天氣下,我這種速度都可以稱得上是‘飆車’了,你居然還不滿意?也罷,你想開我就讓你開,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開多快!
他學著莫言將座椅放倒,面無表情的爬到後座。
莫言渾身仿若無骨,身子一滑。就已坐在了主駕駛上。如此敏捷的身手,看的趙烈怔了好半天……
莫言坐上主駕駛後,淡淡道︰「系好保險帶。」
趙烈來到副駕駛,將保險帶系好後,剛要點頭,就听莫言連轟幾下油門,然後一松離合器。原本靜止的越野車便仿佛利箭一般‘呼’的沖了出去。
車速越快,可視性就越差,只見豆大的雨點猛烈的擊打在擋風玻璃上。前方已是一片朦朧。
趙烈嚇得頭發倒豎,握住門把手,吼道︰「你不要命了麼!」
莫言這時甚至還有心情扭頭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調侃道︰「好歹也是從國土保衛局出來的人,膽子怎麼比芝麻還小?」
趙烈怒道︰「這和膽子有個屁的關系?」
莫言笑道︰「那你說和什麼有關系?」
趙烈道︰「你這不叫有膽子,你這叫瘋狂,叫愚蠢,叫……」
說到這里,他忽然一怔……
說這幾句話的時候,莫言已經駕車開出好長一段距離,車速雖然飛快,但卻平穩的不像話。沒有任何的滯澀。而且,汽車的速度完全靠油門控制,甚至連剎車板都沒有踩一下,看莫言輕松的樣子,就和在晴好天氣下開車沒有任何區別。
這時。莫言甚至還有閑暇取出打火機,從容的點了支煙……
趙烈怔了好半天,見車輛一直快速而平穩的移動著,才道︰「你……你是怎麼做到的?」
莫言聳了聳肩,道︰「你猜……四十分鐘後,莫言將車駛進了路邊的一個停車場。
正如他所料。整個港埠地區都沒有感受到護身符的氣息……
對此,他早有預料,而且也制定了預案。
在他看來,綁匪劫持了人質之後,既然沒有留在港埠,那麼最多只有兩條路可以離開。一是進入內陸,二是從海上離開。第一條路,莫言不打算現在就往這個方向搜尋,主要是內陸地區實在太大,十幾個人匯入其中,就仿佛雨滴融入了大海,僅憑人力搜索,一時半會很難找到人質的蹤跡。而且,也沒有這個必要,只要等到晚上,本我便可以自由出竅,瞬息就可以百里、千里。到那時,搜索的效率,將以幾何倍數的形式劇增,根本沒必要急于一時。
最重要的是,萬一對方沒有進入內陸,那麼等搜索無果後再返回海路,一下午的時間就算是浪費了。
救人如救火,莫言恨不得將每一分鐘都掰開來用,又豈會白白浪費一下午的時間?
所以對他來說,從海路開始搜尋才是最合理的選擇。
此外,從海路開始搜尋的同時,也還可以兼顧從徐警員那里得來的消息……
「趙烈,現在我需要你做一件事情。」車剛停穩,莫言便對趙烈說道。
趙烈點頭道︰「你說吧。」
莫言道︰「馬上找一條可以出海的船,另外,幫我準備一個防水的背包,里面要有毛毯,淨水,壓縮的高熱量食品,還要有手電……總之,戶外探險用的一些必需品,都給我裝到包里。」
趙烈微微皺眉,道︰「背包什麼的好說,隨便找一家戶外用品商店就可以買齊。至于船……這個天氣願意出海的船恐怕很難找到。」
莫言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用錢砸,肯定能找到願意出海的船。」
趙烈沉吟了一會兒,道︰「好吧,我可以去試試……不過,你得告訴我,你的計劃到底是什麼?從早上到現在,除了去見那個徐警員,你幾乎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動作。當然,我不是在責怪你。老實說,我沒有資格,也沒有權利去責怪你。我只是想提醒你,這種天氣出海,危險性很大,我希望你能慎重考慮。」
他一口氣將憋在肚中很久的話統統說了出來。
說起來,他為莫家服務的時間已有十來年,差不多是看著莫愁從一個背著書包的小女孩,長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人都是感情動物,更何況莫家待他著實不薄。從早上到現在,他眼睜睜的看著莫言無所事事,心中可謂憂急如焚。不過。他牢記著莫少清的叮囑,終究是忍了下來……
然而此時,這位行為頗為怪異的莫家大少爺忽然異想天開的打算出海,趙烈終于忍不下去了。
在他看來,這個天氣出海,等于是把腦袋別上了褲腰帶。
莫愁此時生死未卜,如果再將莫言的小命也搭了進去。別說是去見莫少清和莫仲陽,他甚至連自己的老爹都沒臉去見!
莫言轉頭看了一眼趙烈,道︰「你不用擔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趙烈苦笑道︰「你確定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莫言能感受得到趙烈心中的抗拒,為了節省時間,他索性拿出手機撥通了莫少清的電話……
……兩分鐘後。趙烈結束了和莫少清的通話,看向莫言,無奈道︰「好吧,我們現在就去找船。」
莫少清在電話里沒有任何廢話,只是告訴趙烈,一切行動听指揮。
趙烈不僅在國土保衛局待過,當年也曾是一個軍人,他自然明白莫少清的這句話代表了什麼。所以,無論他心中有著怎樣的疑惑與無奈,此刻也只能听從莫言的指揮……下午兩點左右。趙烈和莫言來到了一座碼頭。
「我去找船,你在車里等我。」
趙烈打開車門,冒著雨匆匆離去。
差不多半個小時後,他渾身透濕的跑回來,頂著風雨大聲道︰「找到了一艘漁船。不過船老大開價很高,而且需要現款。」
莫言走下車,道︰「帶我去見他。」
趙烈道︰「我們身上沒有太多的現款,現在需要去……。」
莫言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話,道︰「少羅嗦,時間不等人。讓我跟他說。」
趙烈無奈,道︰「跟我來……」
莫言提著新買來的防水背包,跟著趙烈上了一艘停泊在碼頭上的漁船,兩人鑽進駕駛艙內,見到了船老大。
這位船老大長得五大三粗,滿臉胡須,看上去更像是黑社會老大。
他看見趙烈,露出一口大黃牙,笑道︰「兄弟,這麼快就帶現金來了?」
趙烈舉著空空的雙手,道︰「你覺得我像是帶著一百萬的樣子麼?」
船老大聳了聳肩,道︰「有錢好說話,沒錢就對不起了……這種天氣出海,等于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老板,一百萬已經很便宜的啦。不瞞你說,我最近輸了幾場,手頭有點緊,不然的話,你當我願意掙你這一百萬啊?」
上船之前,莫言注意到,這艘漁船的噸位不算大,但至少有八成新,比停在碼頭的其他船看上去更靠譜一些。
就是這艘船了……他上前一步,道︰「一百萬沒問題,但是我沒時間去銀行,只能回頭給你。」
船老大嗤笑道︰「小兄弟,不要說大話跟嗑瓜子似的那麼輕松。老實說,如果不是看你們倆穿的周周正正,不像是壞人,我都有些擔心你們倆是犯了什麼事,想要潛逃出海……」
莫言忽然微微一笑,道︰「你說對了,我就是想潛逃出海……非要逼得我說實話,現在滿意了?」
船老大一呆,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干笑道︰「小哥,這種玩笑可不要亂開……」
他口中說著,腳下卻是慢慢移動著,距離駕駛艙的門只有一米遠的時候,忽然竄了出去……
莫言笑了笑,不緊不慢的跟著船老大出了艙門。
趙烈見狀,實在搞不明白莫言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麼藥,嘆了口氣後,也跟了出去。
然而,等他出了艙門,卻忽然發現,莫言和船老大居然‘失蹤’了!
「真是見鬼了,這一晃眼,人怎麼就不見了呢?」
趙烈心中驚訝,忽然想起了什麼,立刻跑到船邊,扒著欄桿往海中看去……
海中波濤翻涌,除了海水還是海水。
趙烈不死心,繞著漁船跑了一圈,依舊什麼都沒發現。
便在這時,他忽然听到頭頂有人在風雨聲中淒厲的慘叫道︰「我去,我去……大佬,大佬,不要把我扔到海里呀!」
趙烈立刻抬頭,頂著豆大的雨點向上看去。卻見莫言站在吊桿上,手中倒提著船老大,作勢要將他扔進海中……
此時風雨的勢頭沒有絲毫減弱,漁船即使停在碼頭上,也是搖晃的厲害。莫言站在吊桿上,手中倒提著一個近兩百斤的魁梧漢子,卻是不動如松。如履平地。
趙烈張大了嘴,任由雨水往嗓子眼里灌……
此時此刻,他終于明白。為什麼莫少清要讓自己一切行動听指揮……折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漁船終于是出發了。
船老大裹著毯子,抖抖索索的駕著船。問道︰「大佬,您這是打算往哪個地方去。」
莫言道︰「這附近有什麼島嶼沒有?」
船老大道︰「附近的小島有幾座,其實也就是島礁。談不上什麼島嶼,有的甚至直接就是一塊大礁石……」
莫言沉吟了一會兒,道︰「船老大,如果我想把十幾個人安置在某個島上,而且不想被人發現。你覺得附近的那個島比較合適?」
船老大想了片刻。搖頭道︰「附近沒有這樣的島嶼,要麼太小,藏不住人,要麼就是島上有人,或是有船只來往,比如東沙和西沙那邊……」
說起來。這位船老大還是有些膽量的,雖然在吊桿上被莫言嚇了個半死,但認清形勢後,卻反而放開了許多。
對他來說,反正已經出了海,在這種天氣下行船,回不回得去還是兩說,倒也不在乎被眼前這兩個人給殺人滅口。
此外,半個小時前那詭異的一幕,對他來說也是一種深深地震撼。
當時,他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覺得眼一花,就從甲板‘飛’上吊桿頂端。
這種超月兌常人思維的體驗,對船老大來說,不僅是一種震撼,同時也讓莫言的身上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在船老大想來,這種可以‘飛來飛去’的高人,應該不屑于滅殺自己這樣小小的螻蟻吧?
「往東沙那邊開吧……」
莫言對附近的海域並不了解,只能大致指定一個方向。
船老大正要點頭,忽然想起什麼,道︰「對了,從這里往西南方向大約八十海里的海域,倒是有一座面積較大的島嶼,不過島嶼附近暗礁密布,根本就無法停靠,只有用小劃子才能上島。那里不適合捕魚,而且島上除了樹就是樹,也沒什麼資源,基本就是一座荒島。不過用來藏人還是不錯的,別說是十幾個人,就是一千人送上島,也濺不出一個水花來。」
趙烈道︰「你這說了等于白說,你這船又靠不上去,難道你要我們游過去麼?」
船老大干笑道︰「是,是,我也就是隨口一說,您別介意。不過那地方風景還是不錯的,有些人還開著游艇去探險吶……」
莫言聞言,眉頭一揚,道︰「你見過有人開著游艇去那里?」
船老大道︰「只見過一兩次,大概是去潛水的吧,那里暗礁多,潛水什麼的還是挺不錯的。」
莫言道︰「就去那里!」
船老大一呆,道︰「大佬,我這船靠不了岸啊……我跟您說,那座荒島十幾海里之外就有暗礁,別說是靠岸了,這麼大的風雨,就連島影子都看不到。」
莫言道︰「我不需要你靠岸,不能前進的時候就停下來。對了,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到那里?」
船老大算了算,道︰「不靠岸的話,大約有七十海里不到,以我這船的速度,加上這風雨天,至少也得四五個小時。」
莫言不禁微微皺眉,時間還是太長了,加上返航的時間,差不多得花去十多個小時。
這時,趙烈道︰「不計代價的全速前進,要多長時間?」
船老大苦著臉道︰「兩位大佬,我全家吃飯就指著這船……」
趙烈冷冷道︰「別跟我訴苦,船跑壞了,我送你一條新的。」
船老大想了想,最終嘆了口氣,道︰「兩位大佬,什麼新船舊船的話就不要再說了,回頭你們肯放我走,我就給您二位燒高香了。得,我今天就豁出去了……差不多四個小時後,船老大放緩了船速。
莫言站在船頭,頂著絲毫未減的風雨,看著前方漆黑的海面。
這里距離船老大所說的那座荒島還有十幾海里,而這恰恰在他的感應範圍之內……
趙烈一直待在駕駛艙中,看著艙外的莫言。
這種天氣下,他可不敢在跑到甲板四處觀望。再說了,即便他有這個膽子,也不可能有任何發現。這種天氣下,肉眼的能見度幾乎為零,若不是船老大經驗足夠豐富,行船也不必靠目力,這艘漁船恐怕早就偏離了航道。
這時,船頭忽然傳來一陣撕雲裂帛的長嘯,嘯聲中有著濃濃的興奮和喜悅。
趙烈不禁一怔,正要探頭看個究竟,莫言卻忽然返身,一頭鑽進了駕駛艙。
「你們可以返航了……」
說著,他打開防水背包,開始檢查里面的東西,尤其是那部衛星電話。
趙烈注意到莫言使用的是‘你們’兩個字,而不是我們。
他驚訝的道︰「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你的意思是……」
話未說完,莫言就道︰「你沒理解錯,我要在這里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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