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烈,你老實告訴我,莫言到底去了哪里?究竟是什麼事,值得你如此保密?」
明清月微微蹙眉,看著趙烈問道,眼中帶有一絲狐疑。
白天的調查幾乎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進展,盡管那位‘狄二世’說已經找到了一些頭緒,但明清月並非沒有見過世面的小市民,從狄蘇城故作輕松的話語中,很輕易就判斷出其中的水分。
但是她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除了狄蘇城之外,其他家族請來的那些所謂大偵探,同樣都是毫無頭緒。
在這種情況下,她忽然想起了莫言和趙烈,于是抱著試試看的想法,撥打了莫言的電話,希望他們這邊能有所收獲。
但讓她失望的是,莫言的電話早就已經關機,而趙烈的電話則一直打不通。
直到一個小時前,她躺在酒店的床上難以入眠,再次撥打趙烈的電話,這才知道,趙烈此時正在港埠駐軍的營地之中。
得知這個消息,她毫不猶豫立刻離開酒店,趕往駐軍營地。
在她看來,趙烈深更半夜出現在港埠駐軍營地,想必是有了一些收獲。同時她也愈發的擔心,不曉得趙烈究竟發現了什麼線索,竟然跑到了駐港部隊請求幫助。
懷著忐忑的心情,她趕到了駐軍營地,明家的實力雖然比不上莫家,但也足夠她在深夜進入駐地,並見到營地的最高軍事長官。
當她見到趙烈的時候,趙烈的模樣很是狼狽。全身濕透,嘴唇都凍得青紫……
明清月當時顧不得驚訝,便直接詢問莫言去了哪里?
怎奈趙烈守口如瓶,堅決不肯透露莫言的去向。
其實,對此莫言並沒有特意叮囑他,但是趙烈也不是傻子,他很清楚。有些事情是不可以輕易向外人透露的。並且在內心深處,一直有個聲音在告訴他,當莫言上島後。肯定會有一些令人驚悚的事情發生!
有鑒于此,這位前國土保衛局的特勤果斷選擇了閉口不言,只告訴明清月。當莫言打來電話時,或許會有好消息傳來。
至于軍事駐地的長官,倒無需他去操心,早在他來港埠之前,對方就已經接到上級的電話,會在某些方面提供必要的支持。
而現在,他的要求僅僅是讓對方出動一架直升機,這個要求簡單的甚至可以忽略不計。
……面對明清月的詰問,趙烈依舊選擇了沉默。
他握緊手中的電話,心想。在天亮之前,莫言會打來電話麼?
與莫言接觸後,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對這位莫家大少的印象從一開始的懷疑到驚訝,然後從驚訝到有限度的信任。直至莫言在那座荒島上撥通了他的電話……他對莫言的觀感,已從剛開始的懷疑,漸變為一種帶有狂信徒性質膜拜!
實際上,他與莫言接觸的時間也就短短的一天,但這一天里,莫言帶給他的震撼一波接一波。已經徹底的顛覆了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尤其當莫言在短短的二十分鐘之內,迎著狂風巨浪游過十幾海里的水域之後,他基本已經不把莫言當做人類來看了!
「這樣一個神奇到不可思議的年輕人,這世上應該沒有什麼事情能難倒他吧?」
趙烈堅信,只要莫愁還活著,莫言就必定能安全的將她帶回。
此次此刻,他最擔心的就是,莫愁還活著麼?
「趙烈,你信不信我直接打電話給莫少清?」
見趙烈始終沉默,明清月終于怒了。
一旁的軍官見這兩人一直僵持,站出來勸阻道︰「兩位,眼看天就要亮了,我已經讓人為你們安排了休息的地方,不如大家先去休息一會兒?」
微微一頓,他看著趙烈道︰「趙先生,你的身體已經很疲勞了,你等的這個電話由我來幫你接听吧,怎麼樣?」
趙烈婉拒道︰「謝謝……不用麻煩你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軍官無奈,又看向明清月,道︰「明女士,不如去休息一會兒?或許一覺醒來,就有好消息等著你。」
明清月同樣拒絕了對方的建議,不依不饒的看著趙烈,道︰「趙烈,你該不會是把莫言給弄丟了吧?」
弄丟了?
趙烈撇了撇嘴,心說應該是他把我給甩了才對。
他心中月復誹,並且依然不打算開口……他很清楚,女人的疑問永遠是一個接著一個,只要自己稍稍松口,明清月絕對會不停的追問下去,直到自己將莫言的行徑交代的干干淨淨,通通透透,她才會罷休。
此時,時針已經指向凌晨四點十分,明清月正要開口繼續追問,趙烈手中的電話終于響了起來!
趙烈神色一震,立刻挺直身軀,按下了通話鍵。
電話正是莫言打來的……
整個通話,趙烈幾乎就沒有開口,一直做傾听狀。
不過,他的神情卻是在不斷的變化著,從開始的驚喜到震驚,再到平靜,最後就是不斷的點著頭……
「明白……」
「是的,我知道……」
「好的,風雨一停,立刻出發。」
幾分鐘後,他掛斷電話,看向正一臉期盼的明清月,第一次露出笑臉,道︰「明女士,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莫愁和明玉安然無恙!」
听到這句話,明清月心中頓時涌起巨大的驚喜,或許是驚喜來的過于猛烈,她腳下忽地一軟,差點就暈了過去。
好在旁邊的那位軍官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明清月稍稍清醒後,便追問道︰「這個消息能確定麼?」
趙烈笑道︰「百分百確定……明玉和莫愁就在莫言身邊,而且剛才我還听到莫愁說話的聲音!」
「謝天謝地!」明清月喜極而泣。捂著臉,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過了幾分鐘,明清月平復了情緒,問趙烈道︰「莫言現在在什麼地方?」
到了這個時候,趙烈也就不再隱瞞,道︰「在一座荒島上,他們現在很安全。」
微微一頓。他看向那位軍官,道︰「我希望風雨一停,直升機就能出發。這個應該沒問題吧?」
軍官笑道︰「不用等風雨完全停下,只要烈度稍減,我就讓他們出發。」
「謝謝你!」趙烈道︰「另外。還有一件事要拜托你,等直升機出發兩個小時後,我希望能借你們的渠道,將那座荒島的坐標傳遞給港埠警方,就說你們在例行巡邏時,發現島上有異常情況……十三個小時後,風雨的烈度大幅度減弱。
一架直升機從港埠駐軍營地拔空而起,往荒島的方向飛去……
直升機上,除了軍方的兩位駕駛員,只有趙烈跟機隨行……還是那座荒島。還是那座懸崖。
莫言站在懸崖頂上,遙望著遠處的海面,在他身後,莫愁坐在崖石上,懷里抱著正睡得香甜的明玉。為了避免明玉醒來後問東問西。莫言一直沒有解開她的安眠穴。對明玉來說,這其實也算是一種休養。深層次的睡眠,有助于她的身心在短時間內完全恢復。
整個懸崖已被莫言開闢出一個偌大的平台,可以讓直升機降落。
此外,那些被劫持的人質,也被莫言統統封住了安眠穴。安置在一個環境不錯的房間內。
從一開始,莫言就沒打算帶著他們一起離開這里。
「哥,為什麼不帶他們一起走?」莫愁對此很不理解。
莫言笑道︰「除了有限的幾個人,沒有人知道我來過這里,我不想讓其他的人知道。」
莫愁道︰「為什麼不想讓別人知道啊?」
莫言不禁搖頭笑道︰「真是個傻妞……真該讓你像明玉一樣,一直睡著不醒就好了。」
微微一頓,他解釋道︰「我在島上殺了很多人,我無所謂別人視我為殺人魔王,但是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殺人魔王是你大哥。」
莫愁吐了吐舌,沖莫言做了個鬼臉。
所謂百聞不如一見,她知道莫言為了救自己殺了很多人,但也僅僅只是知道,而且也並不了解具體的數字。倘若她能親眼目睹那滿地的無頭尸體後,相信她絕不會像現在這樣輕松的朝莫言做鬼臉。
遠處的海面上,一個黑點正飛快的向荒島飛來……
「莫愁,往旁邊站一站,趙烈他們來了。」
莫愁抱著明玉站起身,嘟囔道︰「這死丫頭好沉啊……哥,你干嘛不抱著她?累死我了。」
莫言笑道︰「男女授受不親。」
「切……」莫愁不屑的一撇嘴。
說話間,遠處的黑點形狀漸顯,正是一架軍用直升機。
「在那里!」
直升機上,趙烈指懸崖上的幾個人影說道。
駕駛員道︰「看見了……那地方不錯,比較平整,適合降落,倒是省得麻煩了。」
另一個駕駛員心中卻有些奇怪,嘀咕道︰「去年我從這座島上飛過,沒看見懸崖那里有平地呀……」
說話間,直升機極其平穩的停在了懸崖之上。
趙烈跳下直升機,奔著莫言而去。
「莫先生,你們都還好吧?」
莫言笑道︰「我們都很好,麻煩你了,趙烈。」
這時,莫愁在一旁跳著向趙烈招手,道︰「趙大哥,快幫幫我,明玉這丫頭死沉死沉的,我背不動……」
趙烈不禁有些擔心,道︰「明小姐這是怎麼了?」
莫言道︰「不用擔心她,睡一覺就好了。行了,趁著風雨小,我們趕緊走人。」
幾分鐘後,直升機拔地而起,朝著港埠的方向疾飛而去。
當直升機臨近駐軍營地的時候,莫言解開了明玉的安眠穴。
女孩不知身在何處。毫無形象的伸了個懶腰後,緩緩睜開眼楮。
「懶豬,這一覺睡得香吧?」莫愁笑嘻嘻的看著明玉,道︰「你睡得香死了,可把我累慘了。」
明玉迷迷瞪瞪道︰「這是在哪里……半個小時後,莫言坐在營地提供的休息室里,捧著一杯熱茶。輕松的喝著。
休息室內,莫愁和明玉坐在角落里,正竊竊私語。
明玉時不時的就會抬起頭。偷偷看一眼莫言……
明清月坐在莫言的對面,眼中滿是欣賞。
當明玉完好無損的從直升機中走出來時,這位少婦心頭懸著的一塊巨石總算是完全落地。
見面後的情形無需贅言。三個女人湊在一起只說了三句話,就開始又哭又笑,折騰了差不多十多分鐘才算安靜下來。然後,就是打電話向家人報平安……
直到電話打完,明清月這才想起,自己還沒有向莫言道謝。
「莫言,這次真的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明玉很可能就……」
莫言打斷了她的話,微笑道︰「明姨。明家和莫家是多年的世交,感謝的話就不用說了,顯得生分。」
明清月點了點頭,笑道︰「也是,說多了。可不就顯得生分了嘛?」
微微一頓,又道︰「莫言,有件事我想問你,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回答?」
莫言笑道︰「明姨,你是想問我,到底是什麼人綁架了明玉和莫愁的吧?」
明清月點頭道︰「沒錯。我想問的就是這個問題。你也知道,明家和莫家都不是普通家庭,要考慮的東西也很多,這種事件發生後,肯定要將來龍去脈搞個清楚。」
微微一頓,她有些嗔怪的道︰「那個姓趙的家伙,什麼話都不肯對我說,神神秘秘的,我只好跑來問你。莫言,你該不會也對我隱瞞吧?」
莫言笑了笑,道︰「其實,這件事情並非針對莫家和明家的,莫愁和明玉也只是遭了無妄之災。」
他喝了口茶,將歸一教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言語中,他著重描述了這個教會的邪惡本質,而關于他自己的那部分,則直接略去不說,又或是簡單的一筆帶過。
「原來是個邪教……」明清月松了口氣,道︰「我最擔心的就是跟政治扯上關系,既然不是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莫言道︰「明姨,還有什麼要問的麼?」
明清月笑了笑,道︰「沒有了,想問的就這些了。」
她口中說著沒有,其實心中仍存有很多關于細節上的疑問,比如莫言是怎麼知道歸一教的人躲在那座荒島上,又是如何在環境惡劣的情況下解救出莫愁和明玉的……
諸如此類疑問,一直在明清月心中縈繞,但她始終沒有追問。
因為她心中清楚,明家和莫家雖然交厚,但雙方畢竟都是政治家族,有些事情若是問的太深,難免就有打探對方底細的嫌疑。
其實,明清月這次是完全誤會了。
她一直以為,這次解救莫愁和明玉的行動,是莫家在港埠力量的一次展示,而非莫言個人的功勞。
有了這樣的誤解,她不願繼續追問,自是在情理之中……第二天,莫言和莫愁登上了飛往京都的飛機。
遭受這一場無妄之災後,莫愁和明玉自然不可能再去宛陵。莫言將從孫明遠借來的那輛車交給趙烈,讓他托人送回宛陵,自己則親自陪同莫愁返京。至于明玉和明清月,在港埠多呆了一天後,也乘機離開了港埠。
回到京都後,莫仲陽立刻把他叫到了書房。
莫愁被綁架的事情不可能一直瞞著莫仲陽,其實在莫言到達港埠的同時,老爺子就知道了這件事情。
知道這件事情後,老人先是又驚又怒,但是當他知道莫言去了港埠後,卻是立刻平靜了下來。
然後,老人飯照吃,覺照睡,就當沒發生這件事情一樣。
但實際上,老人看似正常的睡眠其實都是假寐。整整一夜,他一直沒有真正入眠過。
直到天亮時分,莫愁獲救的消息傳來,老人才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
「把事情的經過跟我仔細說說……」
莫仲陽坐在藤椅上,看著莫言,眼光比平時更加銳利。
莫言笑了笑,道︰「您老年紀大了。有些事情最好是別問。」
老人哼了一聲,道︰「死了那麼多人,我能不問麼?」
莫言笑道︰「您都知道了。還來問我?」
莫仲陽瞪了他一眼,道︰「不要跟我嬉皮笑臉……差不多死了一百來人,各個都是被人砍斷了腦袋。我必須要確定,在殺人的時候,你心中是怎麼想的!」
在老人這個層面,這個世上的秘密已經不多。
當警方趕到荒島之後,幾乎所有人都被島上那駭人听聞的血腥場景給嚇壞了,膽小一點的幾乎當場崩潰,膽大一點的,也是狂嘔不已。
當消息被傳遞到港埠警署後,警署連同港埠政府破天荒的選擇了將消息徹底封鎖。
這種封鎖不是短時間的封鎖,而是在沒有得出結果之前。將無限期的封鎖。
這也是無奈之舉,十幾個顯貴富豪的子女被綁架,再加上近百人的斷頭血案,若是傳揚出去,整個港埠都將陷入一種恐慌狀態。最重要的是。整個事件過于詭異和離奇,直到人質被救,也沒有發現任何實質性的線索。警方唯一的線索就是此次事件與前段時期的歸一教有關,此外,人質當中兩個分量最重的女孩,被巡邏的軍方直升機發現後。直接帶走。
按理說,這兩條線索其實都是可以查一查的。
但是前者涉及到向來敏感的宗教問題,並且島上死去的人全是歸一教的信徒,若是大張旗鼓的追查,肯定會鬧出無數風波。
而後者,因為她們的身份和背景,更是無從下手。
無奈之下,港埠政府對此次事件實行了無限期的封鎖……
但是這種封鎖只是針對于普通市民,對于莫仲陽這種級別的人物來說,甚至在港埠警方都沒有形成完整的報告之前,他的案頭就已經擺放了一份內容詳細的報告。
看到報告上的死亡人數後,老人心中也是震驚。
尤其是那種酷烈的殺人方式,更是讓他眉頭緊鎖……
「我是怎麼想的?」
面對著祖父嚴厲的眼光,莫言神色依舊淡然,道︰「只是覺得他們該殺,于是就殺了,這有什麼好想的?」
莫仲陽微微皺眉,道︰「那些人的確該殺,而且你當時以一敵眾,下狠手也是應該的,否則你不僅救不了莫愁,甚至連自己也會搭進去……關于這些,我都能理解。可是,有必要用那種酷烈的方式麼?」
莫言听了這話,忍不住笑道︰「老爺子,有一句話說得好,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我想,有些事您老恐怕是誤解了……」
微微一頓,他解釋道︰「對我來說,不存在什麼必須下狠手的問題,那些人在我面前連土雞瓦狗都算不上。這麼跟您說吧,他們在我面前其實就是一群蒼蠅,數量再多,也就是幾蒼蠅拍的事情。至于您說的手段過于酷烈,其實這是同一個問題。我說過,他們就是一群蒼蠅,一拍子下去,固然是血肉橫飛,有些殘忍,但這也是最簡單最快捷的方法。至于我當時的想法……呵呵,老爺子,您打蒼蠅的時候,腦子里會有很多想法麼?」
听了這話,老人沉默了很久。
差不多盞茶的工夫,老人才抬起頭,道︰「把事情的經過詳細跟我說一遍吧。」
見老人執意要問,莫言也就不再拒絕,將整件事情從頭到尾講述了一遍,沒有任何的隱瞞。
老人听完後,道︰「你覺得這個歸一教有沒有政治上的企圖?」
莫言知道老人在擔心些什麼,沉吟了一會兒,道︰「我覺得應該沒有,他們給我的印象,更多是一種……」
說到這里,他微微一頓,轉了個話題,道︰「爺爺,道門的存在,我相信您應該知道一些吧?」
莫仲陽點了點頭,道︰「這個我當然知道,而且當年和這些人沒少打交道……」
微微一頓,老人一揮手,道︰「你繼續往下說。」
莫言道︰「歸一教給我的印象有點類似于道門一類的存在,他們更注重的是對力量的獲取上。我個人覺得,這次的綁架事件,與前段時間在宛陵民俗村發生的疫情,從本質上來說,算是同類事件。」
莫仲陽沉吟了一會兒,道︰「你是說,他們都是為了獲取某種負能量?」
莫言笑道︰「這是相對科學一點的說法,不過就本質而言,您說的沒錯。」
莫仲陽點了點頭,道︰「要是這樣的話,那些人倒是解決的越干淨越好……」
微微一頓,他嘆了口氣,看著莫言道︰「你為了救莫愁,殺再多的綁匪,我都當沒看見,而且也不會假慈假悲的責怪你。老實說,我真正擔心的是你的心態……」
莫言笑道︰「您是怕我成為嗜血的殺人狂?」
莫仲陽點了點頭,道︰「沒錯,這才是我最擔心的。」
莫言能感受到老人對自己的關心,誠懇道︰「爺爺,你放心吧,我不會成為這樣的人。或許,對生命和善惡我們有不同的解讀,但是我絕不會為了殺人而殺人。」
「對生命和善惡有著不同的解讀麼?」
老人聞言,忽然嘆了口氣,唏噓道︰「當年,你叔祖也跟我說過這樣的話,真沒想到,這麼多年後,又在你這里听到了同樣的話……」
老人搖了搖頭,看向莫言,又道︰「好了,不說這些了……你什麼時候把那個姓麥的小丫頭領回來給我看看?」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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