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見清光卷出,立刻就停了下來。◎聰明的孩子記住超快更新◎
魔物被清光卷中,和幽魂一樣毫無反抗之力,瞬間就憑空消失……
這時,杜闕已經稍稍清醒,看著眼前這神奇的一幕,震驚之余,這才真真切切感受到,自己的這條老命算是保住了!
莫言跳下石壁,朝杜闕走去。
如水的月光下,杜闕看到莫言的真容,月兌口道︰「是你?」
他早就覺得莫言的聲音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過。此時看去,這迎面走來的救命恩人,可不就是白天在池塘邊見到的那個年輕人麼?
此時的莫言依舊將氣息收斂,看起來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
但是杜闕卻再也不會這麼認為,他看著莫言那張年輕的過分的臉,震驚之余,心中忽然就泛起一絲悲哀……
他原以為,救自己的人再怎麼年輕,年紀也應該與自己相仿,否則不可能踏破天關。
須知道途漫漫,每一段路程,每一點進步,都需要經過時間的熬煉,斷無一步登天的可能。
但是眼前這個年輕人卻分明是打破了這種桎梏!
看著步步走來的莫言,杜闕心中哀嘆一聲,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才是登堂境的小成吧?
莫言走到杜闕面前,笑道︰「可不就是我嘛……」
杜闕臉色極其復雜的看著莫言,道︰「真沒想到救我的人會是你。下午見到你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個普通人呢……」
微微一頓。他將身上皺巴巴的衣服撫平,恭恭敬敬朝莫言行禮,道︰「在下杜闕,敢問恩公尊姓大名?」
「恩公?」
莫言被這個早已不在日常生活用語之列的詞匯小小的雷了一下,道︰「我叫莫言,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恩公什麼的。就不要再提了,我听著肉麻。」
听了這話,杜闕正是求之不得。想想自己這麼一把老骨頭,卻要跟在這個毛頭小伙後面叫恩公,臉上實在是有些掛不住。
又說了幾句感謝的話後。他輕咳幾聲,問道︰「莫先生,您這是一直跟在我後面?」
莫言也不隱瞞,道︰「沒錯,一直跟著你。從你離開白水村那家小旅館後,我就一直跟著你。」
杜闕輕嘆一聲,苦笑道︰「我居然一點都不知道,真是慚愧……」
莫言一撇嘴,毫不客氣道︰「真要是被你發現了,該慚愧的就是我了。」
微微一頓。道︰「我要去剛才的那個石洞看看,你是和我一起去,還是在這里等我?」
杜闕一怔,道︰「你要去剛才的那個石洞?」
莫言道︰「有問題麼?」
杜闕苦笑道︰「據我所知,剛才的魔物極有可能只是某種妖魔分化出來的念頭。莫先生,我擔心……」
莫言打斷了他的話,道︰「時間不早了,有什麼話我們回頭再說。我看你已經很累了,就留在這里休息吧……」
說著,他轉身朝石洞的方向行去。
莫言走的干脆之極。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倒是讓杜闕心中忍不住的驚訝,難道他就不擔心我趁機溜走?
莫言在杜闕身上留有印記,自然不擔心這老頭會趁機溜走。而且他也看出,經過剛才的那番折騰,杜闕不僅身體上已是極度疲勞,心氣斗志更是萎靡不堪,說是驚弓之鳥都不為過。
所以他壓根就沒打算帶著杜闕一起去那個石洞……
莫言離開後,杜闕站在月光下,臉上神色便有些猶豫。
按理說,莫言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且就表面來看,彼此間似乎也沒什麼利益沖突,杜闕根本就沒必要溜走。但是,杜闕也不是傻瓜,莫言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卻偏偏趕在這個時候現身,其意圖不言自明。
「沒猜錯的話,他應該也是沖著丹書來的……」
「可他分明已經踏破了天關,丹書對他來說,應該沒有什麼太大的幫助了吧?」
杜闕雙眉緊鎖,在心中盤算著莫言的意圖。
「不對,不對……偌大一個道宮,有的可不僅僅只是丹書,他圖謀的或許是其他的東西,甚至有可能是整座道宮!」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倒是可以試著和他合作。所謂背靠大樹好乘涼……地底魔物已現,那個傳說極有可能是真的,想要火中取栗,就必須攀附上他這個已經踏破天關的大樹!」
杜闕沉吟良久,終于是有了計較。
隨即,他的視線落在蔣長水的尸體上,不禁搖了搖頭。
「也是個可憐人,連個囫圇尸體都沒落著……」
他嘆了口氣,不忍心蔣長水的尸體就這麼暴露荒野,同時也有些擔心這具發生過異變的尸體被野獸啃噬後,會引發其他的意外,于是在山谷的隱蔽處挖了個坑,將蔣長水的尸體草草埋下。
他剛將尸體埋好,莫言便出現在他眼前。
杜闕在土墳上培了最後一捧土,道「莫先生,您回來了?」
莫言點了點頭,看著剛壘好的土墳,道︰「你把蔣長水葬在這里了?」
杜闕嘆了口氣,苦笑道︰「荒山野嶺的,總不能看著他的尸體被野獸給糟蹋了……」
莫言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杜闕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心中好奇,問道︰「莫先生,這一去可有收獲?」
莫言搖了搖頭道︰「現在那里只是一座普通的石洞,除了陰氣稍微濃厚一點,並沒有其他的異狀。」
杜闕皺眉問道︰「魔物逸出的那個石窟窿還在麼?」
莫言道︰「石洞最里面的那一截全部坍塌,哪里還有什麼石窟窿?」
說著。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杜闕,又道︰「石洞的事情我們回頭再說……說起來,我還以為你已經離開了這里呢。」
杜闕正色道︰「莫先生說笑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大恩未報,我怎麼可能離開?」
莫言笑了笑,道︰「如果你知道宋清遠是我殺的,可能就不會這麼想了。」
杜闕聞言。好不容易舒緩過來的一張老臉頓時煞白,看著莫言,驚駭道︰「宋清遠是……是你殺的?」
莫言淡淡道︰「很奇怪麼?說句往自己臉上貼金的話。像宋清遠那樣的人渣,人人得而誅之,我殺他有什麼可奇怪的?說起來。我倒是有些奇怪,你一個純粹的道門正宗,為什麼會和他混在一起?」
微微一頓,又道︰「宋清遠以千年古尸的尸煞煉身,你不會不知道吧?」
杜闕臉色極其復雜,糾結了半天,終是嘆了口氣,道︰「我找上宋清遠,其實也是迫不得已。」
莫言直言不諱道︰「是為了丹書?」
杜闕看著莫言,苦笑道︰「你果然知道丹書的存在……沒錯。我和宋清遠混在一起,為的就是拿到丹書。」
說著,他將雲蘿道宮地下陰煞潮汐的事情毫不隱瞞的說了出來。
杜闕心中清楚,想要攀附上莫言這棵大樹,有些事情就必須主動說出來。如此。不僅能博得對方的好感,同時也是為日後雙方的合作埋下伏筆和打下基礎。
听了杜闕的描述,莫言這才知道關于雲蘿道宮的一些具體細節。
「莫先生,無論你是否相信,在我的計劃中,宋清遠這人其實是活不長的。換句話說。此人我必殺之而後快!」
說完地底潮汐的事情後,杜闕忽然雙眉一揚,如是說道。
莫言不禁一怔,看向杜闕時,卻見他神色極為嚴肅,並不像是在說假話。
「這算什麼,鳥盡弓藏麼?」莫言似笑非笑道︰「宋清遠雖然是個人渣,但你的這種想法,似乎也有些不厚道吧?」
杜闕卻反問道︰「莫先生,恕我冒昧的問一句,你對宋清遠了解多少?」
莫言道︰「談不上什麼了解,前段時間,在宛陵市民俗村發生的疫情你應該知道吧?我就是從那時知道宋清遠這個人的……」
杜闕道︰「這事我自然知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民俗村的疫情忽然間得到緩解,應該是莫先生的功勞吧?」
莫言不置可否,問道︰「你究竟想說什麼?」
杜闕嘆了口氣,道︰「我想說的是……和宋清遠曾經做過的惡事相比,民俗村的疫情實在算不了什麼。莫先生,你可曾知道,為了用尸煞煉體,宋清遠在非洲大陸上,曾經整整滅絕了一個部落?」
莫言聞言,不禁一怔,不過細想想,其實也沒什麼可奇怪的。
就拿民俗村的疫情來說,如果不是他出手,民俗村方圓數十里的人畜都將死絕,從此化為一片生人勿進的鬼蜮。在強盛的中華大地上尚且如此,非洲大陸上的那個原始部落全部死絕,也就沒什麼可奇怪的了。
「你就是因為這個才起了殺心?」莫言問道。
杜闕冷笑道︰「非我族類,便是死的一個不剩又關我什麼事?我是修士,可不是國際警察……」
微微一頓,他解釋道︰「宋清遠在國土之外再怎麼折騰,都與我無關。但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跑到國內來搞風搞雨……對我道門後裔來說,他這麼做,至少有三個壞處。其一,這片土地不僅是普通人生活的地方,也是我道門後裔的家園。他四處散播尸煞,等于是在別人家園中到處潑糞。其二,我道門里的後裔,並不是每個人都適合踏入道途,我們需要從普通人當中找到適合的修道種子,將傳承一直延續下去。而宋清遠肆無忌憚散播死亡的行徑,便等于是斷我道門傳承。人都死絕了,修道種子自然也就沒了指望……」
「其三,如宋清遠這樣的旁門左道,只要肯斷絕人性,其修行速度,要遠遠快于道門正途。對于那些心智不堅的道門後裔來說,這是一種難以抵抗的誘惑!」
「宋清遠現在還遠未成氣候,但可以想象,如果放任不管的話,總有一天,他的身邊必會吸引無數經不起誘惑、想要一舉登天的道門後裔……到那時,這些人必將成為我道門、乃至全天下的魔劫!」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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