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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無盡的寒氣如潮水一般向著他的身體侵襲而來,一波接著一波,延綿不休,雖然時值盛夏,但哲煜卻感覺嚴冬三九還要寒冷。
奔涌而來的寒氣附著在皮膚的表面,再順著毛孔滲進哲煜的身體里,五髒六腑中沒有一處沒有被寒意所充斥,哪怕是在筋脈中游走的血液都似乎快要被凍結一樣。
坐入藥液中不過片刻時間,哲煜的額頭和兩鬢上竟然凝成了淡淡的冰霜,牙齒在刺骨的寒意中不停的打著顫兒,在外的肌肉也在以微的幅度抖動著。
通過身體四處侵入的絲絲縷縷的寒氣在哲煜的脖頸處匯聚成了一股極冷的寒流,沿著筋脈直沖他的大腦。
嗡!
莫名的強大沖擊力砸得哲煜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他發現只要寒流所過之處都已經沒有了知覺,而被寒流席卷過的大腦也失去了思考能力。這一刻的哲煜突然感覺到了自己很累,眼皮猶如千斤重一般,不停的向下墜落。
眼簾在不斷的模糊,直到最後快要被無邊黑暗所吞沒之時,忽然耳邊響起了先前林煥齊的叮囑。
「忍住,不能睡著。我要成為強者,我要擁有保護依遙姐的實力。」哲煜在內心不斷怒吼著。
! ! !
或許哲煜的吶喊真的起到了作用,就在這時,他又一次听到了自己心髒有力的跳動聲,一舒一縮間,竟然噴涌出了一股暗紅色的血液,暗紅色液體流過被凍結的筋脈,就像是雪遇陽光似的,冰冷感在漸漸的消融。
隨著暗紅色血液在身體筋脈里完成了一個循環,哲煜已經重新獲得了身體的掌控權,但是暗紅色血液並沒有停下腳步,而是繼續開始下一個循環,而每一次循環過後色彩都在漸漸變淡,直到最後血液變成了普普通通的血紅色。
而此時流至哲煜頭腦之中的寒流也已經布滿大腦的每個角落,忽然它不再散發出冰冷,反而變得溫熱起來。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哲煜舒服的申吟了一聲,沒有經歷過嚴寒的人是無法體味到這種溫熱的舒適感。
哲煜深深沉醉在這種舒適感中,久久都沒清醒。
時間如白駒過隙般的流過,轉眼間就已過去近半個月。原本在凝氣閣大廳里等待的眾人早已散去,只留下靳欣然和葉依遙師徒倆住在凝氣閣內,每日守在大廳里,靜靜的望著丹室的入口。
她們也曾擔憂的進入丹室內看望過哲煜,可是見他閉目端坐在澡桶之中,呼吸平緩,的上身肌膚隱隱煥發出淡淡的熒光,臉上也洋溢著溫和的笑容,一看又不像是遇到什麼危險的樣子,所以就安心的退了出來,生怕打擾了他吸收藥液的藥效。藥液在哲煜的吸收下,晶瑩之光慢慢的變得稀薄了,到了第二十天,整個澡桶里的藥液已經完全變成了一桶渾濁的水。而這時,哲煜眼角的睫毛微微一顫,許久後眼楮才緩緩睜開,久違的陽光從門外進入,射在他的眼眸中,一剎那的刺目感讓他情不自禁的又閉上了眼楮。如此反復幾次,哲煜才漸漸的習慣了室內的光線。
此時的丹室很安靜,忽然哲煜聞到一股臭味,低頭一看,發現自己浸入的藥液已經變成了烏黑的髒水,還不時發出難忍的惡臭。「嘩啦」哲煜立刻手腳並用的從澡桶里爬了出來,白女敕的腳直接踩在了地上,留下了一個腳丫形狀的水漬。他抖了抖皮膚上殘留的水珠,手掌捏成了一個拳頭,發現身體里充滿了力量。
「嗒嗒」正在哲煜在為身體的變化而高興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丹室外傳了過來。
哲煜正準備轉過頭去,看看來人是誰,順便叫他拿套衣裳給自己。
「啊!」就突然听見了一聲細脆的尖叫,其分貝之高差點將哲煜的耳朵給震聾。
「流氓…」丟下一聲嬌喝,接下來就是一陣剛才更加急促的腳步聲,待哲煜扭過頭來,只看見了一抹淡藍的倩影。
顯然剛才進來的是葉依遙,結果看見了赤身**的自己,所以一時控制不住叫了出來。
「呼呼…好在她只看到了背面,沒太吃虧。」哲煜拍了拍心口,平復了一下呼吸,心里慶幸的想道。
這樣的動靜早已驚動了林煥齊和靳欣然兩人,他們在尖叫聲之後,就快速的跑進了丹室。發現哲煜非但沒事,而且還蘇醒了過來,都暗中松了一口氣,臉上的擔憂也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滿臉的喜悅。至于一個八歲孩童的**,兩人都視之不見。
「咳咳,干娘,林師伯,能不能給我一套衣服啊?」一陣清風吹過,哲煜覺得渾身一涼,又見趕來的兩人絲毫沒有去拿衣服的覺悟,忍不住的提醒道。
「哦,對,我去拿衣裳。」這時靳欣然才反應過來,風風火火的又跑了出去。而林煥齊則上前來用他那干枯的手掌在哲煜的身上東捏捏,西看看,還偶爾問問他的感覺,愣是把哲煜弄得渾身上下都起了雞皮疙瘩。
好不容易才挨到了靳欣然帶著衣服和毛巾走了進來,用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水漬,換上干淨的長袍,哲煜立馬有了神清氣爽的感覺。
走出了呆了二十天的丹室,來到了大廳,發現葉依遙正站在不遠處探著腦袋,似乎在觀察丹室里的動靜。哲煜出來之時,正好瞥見她探視的目光,嚇得葉依遙趕忙將眼楮移開,臉頰上剛剛消退的紅霞又一次從脖頸處燒了開來,一直蔓延到了耳尖。
「死丫頭,鬼叫什麼,嚇了我一跳。」哲煜還是第一次見靳欣然這麼稱呼葉依遙,顯然剛才被她那高分貝的尖叫嚇得不輕。
遭到訓斥的葉依遙只是低著頭,任由垂下的劉海遮住紅撲撲的臉蛋,默不作聲。倒是哲煜心里有些尷尬,訕訕的一笑。
「煜兒,感覺怎麼樣?」靳欣然關切的問道,雖然明知哲煜的身體已經變得正常了,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經過一個月的相處,她早就在心里將哲煜當成了自己的兒子。用可憐天下父母心來形容此時的靳欣然的心理毫不為過。
「干娘,我現在覺得身體暖融融的,充滿了力量,而且只要閉上眼楮,靜靜的一感應,就會有好多的紅色光點從空氣中向我涌來,纏繞在我的身邊。」對于自己干娘的疑問,哲煜自然將自己所有的變化都老實的了出來。
而他的這個回答卻讓兩個人的臉色為之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