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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天島地處深海,從天空俯瞰,就像是一塊明珠瓖嵌在碧波蕩漾的海洋之中,島嶼四周籠罩著一層夢幻般的薄霧,在蒼茫的夜色中更為寒天島蒙上了一層神秘的白紗,而近處的風景也是美不勝收,零碎的礁石很有規律的排著,一直延伸到沙灘,從沙灘往里去了便是一片叢林,哪怕現在時值初冬,也無法阻止這些四季常青的樹木傲視霜雪,一片郁郁蔥蔥的林海佔據著寒天島近三分之一的面積,冬夜里時不時拂過的海風吹著樹葉,帶起一陣延綿不絕的嘩啦聲,宛如伊人的嘆息一般。
夜色深沉,寒風徹骨,皎潔的月光透過蒙蒙霧氣傾灑在整個島嶼之上,為大地披上了一層素輝。寒天島的中央,成群的建築錯落有致的矗立著,其中大多燈火通明,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街頭巷尾攢動著,寒天島的夜市是其一大特色,這里匯聚了來自五湖四海各種珍異寶,而且大多都是和修煉者相關的東西,因為寒天島禁止私自打斗殺戮的規定,讓商人們可以放心大膽的出售珍寶,而不用擔心被殺人掠貨,故此遠行商人們都絡繹不絕的趕來這里,成就了寒天島今日的繁華。
而在遠離這份塵囂的叢林之中,卻是格外的寧靜。林間僅有幾間簡單的竹屋,蔥郁的樹木遮住了清冷的月華,透過窗紙映出了點點燭火,成了這幽暗夜色中唯一的一抹光亮。
一間竹屋外,一道消瘦的身影迎風而立,那一身的白衫在黑夜里是那麼的顯眼,蒼白的臉頰上雙目凝視著幽邃的叢林深處,眉宇間有著化不開的憂郁。
「哲煜,回屋吧,你剛剛蘇醒,身體還很虛弱。」
突然間,一個輕柔的聲音夾雜著濃濃的關切之意在叢林間響起,一道身裹緊身皮襖的清麗人影自黑暗中走了出來,從打開的竹門中漏出的微弱燭火映照在她的臉頰上,顯得格外的清麗動人。
哲煜偏過頭去,竭力朝著墨離晨扯出一抹令人心安的微笑,道︰「離晨,我沒事,你不用管我,我只想自己靜靜的呆上一會兒。」可惜話的口吻中還是有著一些無法掩蓋的落寞,突然知道自己身體所中幽毒的強橫,的確讓哲煜心里有了一絲驚慌,沒有了靈力修為,他拿什麼去就葉依遙,又憑什麼去找尋自己的父母?
墨離晨看著哲煜強作歡顏的模樣,臉頰上彌漫著一絲哀傷,她不知道如何安慰此時的哲煜,愣了半晌,才出了一句胡攪蠻纏的話語︰「你不回屋,我也不進去。」
屋外陷入了一陣沉默,而在最邊沿的竹屋中,深幽的黑暗里現出墨離筱的身影,他臨窗而立,遙遙望著屋外並肩而立的兩人,平靜無波的臉上看不出是悲是喜。
「離晨,你想知道我之前消失一年里發生的事情嗎?」哲煜突然問道。
墨離晨不知道哲煜為什麼這麼,但是能夠听哲煜訴往事,她還是欣然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這時,哲煜略帶憂傷的聲音在叢林間響起,從臨澤城城中與隱凡谷的沖突到中澤上方葉依遙黯然的離開,事無巨細都娓娓道來,只是隱去了在中澤湖底遇見了莫無愁,並拜其為師。不是不相信墨離晨,而是這件事情和他接下來要的話並無太大的聯系,並且這里是寒天真士的居所,難保隔牆有耳,無名洞府這種匪夷所思之事還是不宜在這里訴。
「原來葉姐姐她……」墨離晨著,忽然臉色一白,她已經隱隱猜到哲煜告訴她這些事情的目的了。
哲煜轉過身來,凝視著墨離晨道︰「相信你應該知道我這些事情的目的了,我真正想告訴你的是,我的心里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依遙姐,至于你,我很抱歉。」
墨離晨倉惶的躲過哲煜的視線,跑了開來,身影鑽進竹屋後,才傳來她的聲音︰「你別臭美了,誰喜歡你了,我只是有些崇拜你的實力。夜深了,我休息了!」
哲煜回想著白天身受魍殺凌厲一擊後,昏迷過去,但深層意識還是清楚的感觸到墨離晨梨花帶雨的神態,無奈的苦笑著轉身走進自己的竹屋。
哲煜剛走進竹屋,就看到了窗邊的墨離筱,低聲道︰「對不起,墨大哥!」
墨離筱無所謂的搖了搖頭,把手搭到哲煜的肩膀上道︰「其實我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你和葉姑娘之間,晨妹根本插不進去,這樣早點和她開也好,省得她越陷越深。」
墨離筱岔開話題道︰「那幽毒你預備怎麼辦?」
「寒天真士修為雖強,但他畢竟不善醫術,而在我的宗門依海閣中,凝氣閣閣主深諳醫道,有奪命回生之能,定能驅此頑毒。」哲煜淡然的話語中卻透著堅定,這一番話似是回答墨離筱的疑問,但更像是在服自己。
墨離筱道︰「既然你心里有了打算,就在這里好好休養幾天,然後及早回宗門吧。」
「嗯,我先歇息了!」哲煜了一聲,就在床上盤膝而坐,暗自驅動著涅槃白焰恢復著自己**的傷勢。
其實他早在寒天真士告知他身中幽毒之後,就已查探過了,在髒腑間的確縈繞著縷縷黑氣,便是幽毒毒源,並且嘗試用涅槃雙焰去驅逐,可惜黑氣卻是在火焰中安然無事,這種結果讓他無奈的放棄了。
翌日清晨,依舊處于修煉中的哲煜自己受到了一人的注視,那股怪異的感覺讓他睜開了眼楮,映入眼簾的是佇立在床頭的寒天真士。
「哲友,你既然能夠在短短一夜之間就將身體所受的創傷修復完好,著實讓我很驚訝啊。」寒天真士看著哲煜,見他面色紅潤毫無昨日的病態蒼白,只有眉宇間隱隱縈繞著絲絲黑氣明了他體內的幽毒依舊沒有拔除,訝異的道。
哲煜微微笑答道︰「這是我宗門一門獨特的療傷功法,不足為。」他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他身具鳳凰血脈,只得胡謅了一個接口搪塞過去。
「哲友,你太過謙虛了。能夠將如此年齡的你培養成王級巔峰,想來你的宗門實力很不一般啊。」寒天真士唏噓道。
作為一個散修出身的強者,他的確宗門出身的哲煜更能體會到高深功法的強橫之處,要不是他獲得古跡秘法,也不可能達到如今的成就,而他最後之所以婉拒了諸多宗門的邀請,獨自在寒天島招納散修,也是希望散修中能夠再出數位強者,從而擺月兌散修在修煉者中低如螻蟻的地位。
提到依海閣,哲煜還是認同的點了點頭,蓬萊上諸多的師級,王級修煉者的確遠非大陸所能擬的。接著,哲煜問道︰「前輩,昨日那黑衣老者的血月究竟是什麼啊?」
寒天真士听了這個問題,疑惑的問道︰「你的宗門長輩沒有提點你們嗎?」
哲煜搖了搖頭,以依海閣隱世千年的見識,恐怕就是自己的爺爺哲別都不一定知道血月是什麼,還有誰能提點自己呢?
「血月是近幾年來才興起的一個宗門,行事肆無忌憚,與一般宗門動輒上千弟子相,他們的人數很少,據我所知只有四殺使以及十二年衛,但他們實力強悍,在大陸上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面對如此神秘的宗門,大多數人都抱著敬畏之心,不過有傳聞血月在大陸四處游蕩是在找尋某種東西。」提到血月,寒天真士平和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