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惡魔的微笑
「怎麼樣，想清楚了嗎？」胖子笑眯眯的向著杰德華的杯子里倒了杯酒道。
仰頭將杯中的酒灌了下去，吃飽喝足的杰德華背靠在椅子上，一臉的愜意。
胖子倒也不著急，不慍不怒，頗有耐心的看著杰德華。
「領主大人，其實你應該放了我，如果我回不去，那麼整個暴雷盜賊團便會在兩天後全部投向獸神。」杰德華舒服的擰了擰脖頸，向著胖子平靜的說道。
听著杰德華的話，陪坐在一旁的風霆眉頭卻緊緊蹙了起來，這時他倒寧願杰德華說一旦他回不去，那麼這里便會受到暴雷暴風雨般的報復。
實力本就令人捉模不清的獸神再加上暴雷對于胖子他們來說必定是災難。
杰德華的話很有威懾力，同時也顯示出其狠辣的算計，果然每一個能夠進入四大盜賊團的首領都不是易與之輩。
胖子臉上依舊是一種淡淡的笑容，似乎一點也不擔心杰德華說的。過了片刻，在仔細的打量了一翻杰德華後，胖子說道︰「杰德華，我們來打個賭怎麼樣？如果你輸了，那麼便必須投向我。」
「打賭？」杰德華輕輕的哼了一聲，在現在的情況下，他不認為賭約會是公平的。更何況他也不想以一個簡簡單單的賭約便束縛自己以後的自由。
「就賭煉金魔法陣。」胖子笑眯眯的向著杰德華說道。
「煉金魔法陣？」杰德華微微的怔了怔，頗有些詫異的看著胖子。在他所獲得的資料中，胖子應該是一名戰士才對，為什麼要和他賭煉金魔法陣？
雖然說，在銀月大陸上，也有著許多戰士通過魔法石來使用魔法陣，但是那些戰士所刻畫出的魔法陣在魔法師的眼中無疑是小孩涂鴉。
無論魔法陣的復雜程度，又或者魔法陣所能發揮出的效果，與魔法師相比那就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
杰德華的眉頭微微的簇了起來，一雙眼楮以古怪的目光看著胖子。他並沒有去仔細考慮胖子的話，而是在一瞬間便想到了胖子一定會出什麼卑鄙的手段。
「如果你贏了的話，那麼我便放你和雷鳴鷹走，並且許諾永遠也不攻擊暴雷。」胖子開出了十分豐厚的條件。
這個條件很明顯讓杰德華動心了，永遠也不攻擊暴雷，那也就意味著野火鎮這場戰爭，無論是胖子贏還是盜賊團贏，他都可以處于不敗的地位。
而他所需要的只是大量的資源和一個不會被打擾的研究環境而已。
「我需要你以家族的名義起誓。而且賭約必須在所有人注視的情況下進行。」深深的吸了口氣，杰德華凝視著胖子說道。
「都沒問題。」胖子開心的笑了起來。
…………
一個戰士與一個魔法師來比試煉金魔法陣？如果真的有這樣的戰士，那麼這個戰士的腦袋很明顯是被驢踢了。
在銀月大陸上，只要稍微有些常識的人便知道只要哪個魔法師不是很菜，或者故意認輸，那麼勝利的便一定是魔法師。
其實根本不用刻意去命令什麼，這場差異巨大的比試從本身上已經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眼球了。
得到消息後，無論是佣兵，那些剛剛組建成型的奴隸，又或者龍騎衛全部聚集到了營地的中央。
營地中央擺放著兩張陳舊的樣式不同的桌子，是綠鷹盜所遺留下的資產。而在桌子上則擺放著兩個魔法盤和兩根鐫刻刀。
這時已經是傍晚時分，那茫茫的暮色在魔法盤上蒙上了一層似幻似真的紅色。
「少爺，要和那個魔法師比試煉金魔法陣？」
「真的不可思議。」
驚愕聲從人群中不斷的傳出，紛紛攘攘，讓人感覺到這件事胖子做的並不明智。
穿著青龍鎧甲的水若寒冷漠的注視著那那兩個魔法盤，一雙眉頭微微的簇了起來，他此刻腦海里也與眾人的想法一樣，只是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
而相應的一直跟著胖子的風霆，清音就沒有那麼多的驚訝了，對于胖子那幾近于妖孽的天賦，他們已然習慣，但是卻也不是完全的輕松了下來。因為畢竟胖子所面對的也是一個妖孽。
花老和古格站在人群中稍微靠後的位置，古格一雙眼楮望著那魔法盤若有所思，而花老則饒有興趣的看著一切。
「花老，這位領主大人我看不懂了。」古格略微有些茫然的向著花老求助道。
「古格，你什麼時間又看懂過？」花老突然淡笑著說道。
听著花老的話，古格的臉罕見的一紅，岔開話題道︰「花老，雖然那位領主大人已經做出了太多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在這件事上我依舊不看好他。」
「沒有人會去看好他，杰德華無疑是近百年來銀月大陸上最優秀的煉金術天才。即使這位年輕的領主在煉金魔法陣上有著什麼自信的手段，怕是也無法取得勝利。」花老在一瞬間將所有的事情算了個通透。
伴隨著花老的聲音，杰德華和胖子在眾人注視的目光中穿過了人群，來到了魔法盤之前。
「在魔法公會中，煉金魔法陣的比試勝負標準通常是在規定的時間內，以完成煉金魔法陣的效果和時間來進行評判。」杰德華一邊向著胖子說著，一邊拿起了鐫刻刀。
握著鐫刻刀的杰德華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其手中的鐫刻刀在暮色下不斷閃爍著紅色的光暈，仿佛具有了靈性一般。
同樣的一股強大的自信從杰德華的表情，眼楮中噴涌了出來，在這一瞬間所有的人都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杰德華並不僅僅是個煉金師，而是一個強大的手握神兵的戰士。
看著杰德華，胖子的眼楮頓時亮了起來。杰德華的煉金天賦，先前他只是听古格說過，並小說就來沒有見過。而胖子一直相信沒有親自見證過的東西不一定是真實的。
直到現在，胖子信了，雖然還沒有看見杰德華出手，但是單單從那個姿勢便可以判斷出杰德華在這一行上必定有著宗師般的成就。
手握鐫刻刀的杰德華在這時的一切感官似乎都消失了，他也不去注意那些盯著他的目光，而是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魔法盤上。
在略微一閉眼後，那鐫刻刀募得向著魔法盤上刻去，從一個點開始，一條曲線完美地出現在了魔法盤上。
看著這一幕，清音和雪莉微微皺了皺眉頭。做為魔法師，她們很清楚那一道完美的曲線代表著什麼。
那曲線不僅代表了杰德華的功底異常的深厚，而且也代表著其所刻畫出的魔法陣的復雜程度是難以想象的。
一般的魔法陣都是由一條直線開始，只有那些復雜的高深的煉金魔法陣才會在初始的時候便用曲線來構造。
而這對于胖子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情。
對魔法陣下了一翻苦功夫的胖子也很明白這點，但是在其的面龐上卻沒有一點發愁的意思。
因為從一開始胖子便心知肚明，與一個沉浸了七八年的瘋狂天才相比，僅僅學習不到一年時間的他根本沒有可比性。
無論是從底蘊來說，還是從那海量的復雜的知識來說，他都遠遠的被杰德華拋在了後面，而他想要取得這場比試的勝利，那麼便必須出奇。
胖子深深的吸了口氣，隨後右手也握住了鐫刻刀。
同時所有人的目光從杰德華的身上轉移到了胖子的身上。一個戰士去鐫刻魔法陣？這比杰德華還要吸引眼球。
在眾人的目光匯聚下，胖子並沒有馬上開始鐫刻，而是腦子里開始靜靜的回想著環羅丹的煉金魔法陣。
盡管這個魔法陣在大量的練習下已經掌握的十分純熟，但是胖子卻依舊沒有大意。而這也是胖子的一個優點。
無論是什麼戰斗，都做好完全的準備，才能為最後的勝利鋪墊好最好的基石。
在靜靜的將環羅丹的每一處線條，每一個結構都仔細的回想一遍後，已經過去了十幾分鐘的時間，在煉金魔法陣本就奇缺的時間中，這是非常不利的。
胖子用左手挽起了右手的袖子，隨後雙眼猛的一掙，鐫刻刀開始在煉金魔法陣上鐫刻了起來。
「曲線，也是一條曲線？」清音的一雙美眸散發出一種期翼的光輝，而且那光芒越來越亮。
因為胖子所刻畫出的第一條曲線竟然比杰德華的第一條曲線還要復雜上一倍。
雪莉的呢喃聲雖然輕，但是在眾人凝神屏氣注視著兩人的情況下還是依舊輕輕的擴散了開來。听到這個聲音，杰德華手中的鐫刻刀不由的頓了頓。
那是一個很輕微不以發覺的舉動，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不過卻也僅僅是頓了頓，杰德華並沒有扭頭去看胖子所鐫刻的魔法陣，而是依舊在刻畫著屬于自己的線條。
一條條流暢自然的線條，一個個結構在杰德華的鐫刻刀下如同活過來了一般，散發著一種神秘的色彩。
與杰德華相比，這時的胖子顯得更為的專注。胖子的目光是火熱的，在這一瞬間，他好像又回到了千軍萬馬的戰場上，那鐫刻刀便是令旗，那線條和結構便是他所指揮的軍隊。謹慎卻又不失果斷，冷靜卻又不失勇敢。
胖子所刻畫出的線條讓人感覺到了一種金戈鐵馬，浴血沙場的味道。
從胖子開始刻畫線條的那一刻起，花老的目光便沒有離開過其的身上，花老似是發現了什麼，那雙握著拐杖的手開始微微的顫抖了起來，渾濁的眼楮中則透露出一種興奮。
「花老……」古格募得發現了花老的不對勁，輕輕的拉了拉花老的衣袖。
但是將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胖子的身上的花老卻並沒有感覺到，直到古格拉扯第四次的時候，花老才反應了過來。
這時花老臉上的笑容璀璨綻開，向著古格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後又將目光放在了胖子的身上。
古格無奈的搖了搖頭，但是心中卻是驚愕無比，從接觸花老的那一刻起，他還從未見過花老產生大的情緒波動。
「花老在想什麼？」古格心中暗暗的說道。本能告訴他，花老似是找到了一些他一直在尋找的東西。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兩個魔法盤上的線條，結構越來越多。在杰德華的魔法盤上出現了一個詭異的類似于地獄紋刻地圖案，仿佛從那圖案中隨時都可能掙月兌出來一個猙獰凶殘的魔鬼。
每一條線條，每一個結構都帶給人一種猙獰的感覺。
「天那，這種煉金魔法陣煉制出來的將是什麼東西？」一個佣兵忍不住心里的驚愕，口中喃喃的說道。
佣兵的聲音在眾人的心海中擴散出一圈圈的漣漪，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去制止他。因為所有人心里的感覺都是一樣。
那必定是一個讓人難以置信的魔法陣。
相反的，卻是胖子所刻畫的煉金魔法陣。
那個魔法陣從第一個線條開始便帶給人一種堂堂正正的神秘氣息，那魔法陣似乎隱藏了一些東西，一些讓人無法捕捉卻有能夠清晰感覺到得東西。
那種感覺就仿佛這個魔法陣便屬于天地的一部分，顯得是那麼的自然，在其中似是包含了天地中所蘊含的一些道理。
盡管眾人沒有看過魔法公會中那些高貴頂尖的魔法師的比試，但是他們心中卻很清楚，眼前的這一場比試即使相較于那些頂尖魔法師的比試也絲毫不差。
每一個人都將注意力放在了其中，甚至連眼皮都不想去眨，生怕漏掉了一絲一毫的精彩。
天色已經徹底的黑了下去，今天的夜色並不是很好，不僅星星失去了蹤影，而那輪殘月也被一層濃濃的雲霧所環繞著。
但是營地中卻燈火通明，數十個火把被點亮了，在風中時不時的會發出一陣幾近于咆哮的聲響。
這並不是一個好的天氣，對于杰德華和胖子來說，但是卻也是最考較功底的天氣。
雖然一處差錯，哪怕是一個線條的彎曲都可能導致整個煉金魔法陣的崩潰，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去注意這些。
他們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入到了煉金魔法陣中。
杰德華刻畫的速度很快，要比胖子快上了半籌，這是隨著時間而增加的熟練度所決定的。但是事實上，如果杰德華知道胖子學習煉金術僅僅不到一年的時間，便會為此而感到驚訝。
七八年與一年對比，僅僅超越了半籌，一個數學白痴都可以精準的算出胖子要趕上杰德華需要多長的時間。
最後一條線了，杰德華輕輕地松了口氣，隨後用鐫刻刀向著魔法陣上刻去。
這是一個高階的，復雜的魔法陣。只要注入相應的煉金材料，那麼便可以煉制出一種很恐怖的魔法藥劑。
惡魔的微笑。
這是杰德華在魔法公會中的頂級煉金庫中所偷到的一種魔法藥劑配方，是一種屬于禁忌的存在。先不說被禁忌煉制，就連配方的效果也是同樣被禁制的。
喝下惡魔的微笑之後，一個人便會被賦予惡魔的力量，可以將階位提升一個檔次，可以維持五分鐘的時間。
但是同樣的，在藥效消失之後，那麼這個人便會徹底的將靈魂失去，變成一具沒有任何意識，只懂得殺戮的傀儡。
杰德華曾經做過無數次的練習，但是事實上，他所能夠保證的成功率不過百分之八十，並沒有達到百分之百。
杰德華今天的運氣很不錯，那殘缺的百分之二十的概率並沒有出現。所以他相信無論胖子那邊的煉金魔法陣是什麼都必定不可能贏的過他。
在魔法公會中，惡魔的微笑可是被標識為六階的魔法藥劑，只有魔導師才可以煉制。
將最後一條線補全，整個煉金魔法陣抖得亮起了一陣妖異的黑紫色光芒，所有的線條都被黑光所勾勒了出來。
同時從魔法陣的上方隱隱約約的能夠看到一個頭上長角，口中吐著獠牙，身披血紅色長袍的惡魔正在微笑著，那笑容令人感覺到如此的恐怖，卻又是如此的具有誘惑力。
惡魔的微笑令所有人都噤了聲」瞳孔中閃爍的只有那個詭異的魔法陣的光澤。一些奴隸甚至忍不住驚愕畏懼的用雙手捂住了嘴巴。
顫抖，這時似乎連空氣都因為害怕而輕輕的顫抖了起來。
唯一對惡魔的微笑無動于衷的便只有胖子了，胖子的額頭上依舊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滴，他手中的魔法陣也接近完成的階段。
盡管杰德華的速度要比他快，但是卻並沒有拉下他太多。當然這是因為胖子所刻畫的是他熟練的不能再熟練的魔法陣了。
如果換做一個新的魔法陣，兩人同時刻畫，那麼胖子就會被遠遠的拋在後面。
惡魔的微笑為那些火把披上了一層紫色的面紗，也大大的阻礙了光線的強度。但是卻並沒有影響到胖子。
每一條線條，每一個結構與記憶中的線條都沒有絲毫的偏差。事實上夜不可能出現偏差，在戰場上，如果一個偏差那麼便可能是成百數千條生命的逝去。所以從練習開始魔法陣的那一刻起，胖子就一直保持著這個習慣。
這時杰德華才有時間去仔細的觀察胖子所刻畫出的煉金魔法陣，當看到那個魔法陣的第一眼時，杰德華的眼楮便亮了起來。
他本能的感覺到這個魔法陣必定不簡單，那繁瑣的線條和復雜的結構絲毫不下于惡魔的微笑，不，甚至還要超越。
對于煉金術有著極大興趣的杰德華在第一時間對于這個魔法陣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可是隨後卻又不由的簇了簇眉頭。
對于他來說，這並不是一件好事情，如果輸了，那麼便意味著他不得不投向胖子，而失去一些自由。
但是那份擔心只是在腦海中一閃，便旋即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