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河號‘聰辯先生’,外人皆以為又聾又啞,實則只是當年蘇星河位救無涯,而與丁春秋立下的誓約罷,其實蘇星河此人既不聾也不啞
不過,此時情形詭異,連落之人究竟是誰都不清楚,敵友未辨的情況下,蘇星河也不敢就這貿然開口問話,萬一此人是丁春秋亦或是丁春秋找來的幫,如若貿然開口,己這幾十年的苟且偷生,忍辱負重,豈不前功盡棄,毀于一旦
「見怪不怪,其怪敗且靜觀其變,應幾,看看此人究竟作何算方為穩妥之策
蘇星河想到此處,便即從己這邊的木盒之中,起一枚黑,同樣‘啪’的一聲拍在棋坪之上,應上那位神秘來客的一妙招
來人應對奇快,蘇星河這黑方已落定棋坪,指尚未拿開,一枚白便已經又是憑空而起,幾乎是在蘇星河落的同一時間‘啪’的一聲拍落棋坪,更見精妙,將蘇星河適這一棋隱隱的克制住
蘇星河僅見得神秘來客的這兩棋,便明白此人絕對是大國級別的弈林高人,登時精神便是為之一振,此人應對雖快,棋招雖妙,但這十年來,蘇星河于這‘珍瓏棋局’的千百種變化,均已與無涯拆解的爛熟于胸,信無論對方如何下,都不能逾越已經拆解過的範圍
是以蘇星河心中渾然不懼對方的快棋,快更快,起一枚黑便即拍落棋盤,對方白亦是如此,頃刻間蘇星河便已經與那位神秘來客,連下十余,但听得‘啪’、‘啪’、‘啪’……的清脆落之聲響成一片,于這陣陣松濤聲中,別有一股清逸閑雅,風輕雲淡的然意境,當真是應那句‘映竹無人見,時聞下聲’
信是好事不過,信這種東西呢,通常要實力掛鉤的沒有與之符合的實力,卻盲目信,不過是坐井觀天,夜郎大罷,徒為人笑耳
縱橫十九道,千古無同局這的尺棋枰之間,難倒古往今來多少英雄豪杰,智高絕之輩,便是無涯本人在這主持‘珍瓏棋局’,想要戰勝白起這個計算力逆天的變態,都是一個大笑話,更何況是棋力更乃師遜一籌的蘇星河呢
以白起的計算力,加上‘武中無相’的推演輔助功能,白大爺就根本不屑于使用原著之中,虛竹填一眼,死中求活的辦法無涯所設的這個‘珍瓏棋局,足足有二百余,沒有任何一個正常人可以窮盡其中一切變化,僅僅只留下一個可人破局的破綻方法,便是它的設計者——無涯,也同樣不成
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能因敵變化而取勝者,謂之神
是以,僅僅十招一過,蘇星河便駭然發現,對方的棋路已經不在曾經推演拆解過的‘珍瓏棋局’藩籬之內,主動權已然隱隱的操持人
而且對方的棋路愈顯瑰麗變幻,奇正相生,步步緊逼,猶似完全不需要琢磨思考,已然成竹在胸一般,落奇速,根本也不給蘇星河考慮的時間,轉瞬間太阿倒持
堪堪下到二十之時,局勢已經完全被對方掌控,大勢已成,無可阻擋到得第二十四,‘啪’的一聲,對方白拍落棋坪,蘇星河已然是應無可應,‘珍瓏棋局’告破
「‘珍瓏棋局’已破,蘇星河應該也是死而無憾罷
一把冷漠無情,猶如萬載寒冰一般的聲音,山谷之外傳來,漫不經心的說道
蘇星河听得對方忽然現身,連忙循聲向谷外望去,只見一名黑衣白發,腰懸黑色長劍的男,大袖飄飄的從山谷之外,緩步行來,似乎並不如何急遽,卻是宛若列御風一般,瞬息之間便掠過幾十丈的距離,來到家身前丈許,負站定
但見這人面容冷峻無匹,劍眉入鬢,鼻梁挺直,一雙招猶似兩點寒星一般,神光燦然,熠熠生輝,僅僅是隨隨便便的負站立,便宛如一柄深藏鞘中的絕世神劍一般,凌厲無匹的蓋世鋒芒隱隱透出,森寒冷厲切膚生痛
再加上這標志性的一頭銀白長發,與腰間懸掛著的四尺黑色長劍,蘇星河的腦海之中驀地浮現出一個與面前這人特征相符的名來——‘劍魔-葉孤城’這知道以神奇段,隔空與己弈棋,並破這‘珍瓏棋局’的人,竟然是這位‘劍魔-葉孤城’,蘇星河想到適‘劍魔’展露的匪夷所思的厲害段,心中登時大為凜然
蘇星河本就不是什不問江湖世事的武林隱士,之所以裝聾作啞純粹因為丁春秋,而且白起在杏林搞出這大的動靜,消息已經轟傳天下,武林中人都在議論此事,更是尤以嵩縣所在的河南境內為甚,白起如今以‘劍魔-葉孤城’的面目,出現在蘇星河面前,蘇星河然沒有認不出來的道理,此時听白起所言,蘇星河吃驚的同時心中忖道︰
「听聞這‘劍魔-葉孤城’乃是新近崛起于江湖之中,卻很快便憑著狂的殺戮,高絕的劍法,而名噪天下此人是如何知曉師尊在此擺下‘珍瓏棋局’,難不成此人居然是丁春秋那奸賊的同伙兒不成
蘇星河一念及此,擔心白起是丁春秋的同伙兒走狗,此番前來乃是特意來加害師尊無涯,也就顧不得裝聾作啞,沉聲說道︰
「好說,這‘珍瓏棋局’乃是先師所設,若是被智慧高絕,心地純樸的青年俊杰破去,老夫然是死而無憾;若讓心思陰毒,豺狼成性的奸賊破去,老夫恐怕就是死不瞑目
但不知大名鼎鼎的‘劍魔-葉孤城’,忽然駕臨老夫這荒山野嶺,究竟意欲何為啊莫不是只為與老夫談一局若是如此的話,閣下棋力高明之極,老夫愧不如荒山野嶺之間也並無什好招待閣下的,老夫這廟也裝不下尊駕這座大佛,不如就此別過,來人啊送客
蘇星河倒也不愧這‘聰辯先生’的稱號,問答連珠炮一般的說講出來,根本也不給白起插言的空當,這‘送客’二一出,便有兩列啞巴弟從山谷之內的一處拐角奔將出來,恭恭敬敬的分立兩旁,做拱送客狀
白起聞言哈哈一笑,笑呵呵的說道︰
「哈哈,‘聰辯先生’又何必明知故問據葉某所知,破這‘珍瓏棋局’之人,可不應該是這般待遇蘇先生不替葉某引薦引薦,身後木屋之內的那位前輩先賢也便罷,為何卻還要如此急吼吼的趕葉某走路,連茶水也不奉上一杯,這又豈是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