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危機再起。
魔界發兵三千,遏制住仙霞、太清兩派,逍遙擔心那實則是為了截斷自己南邊的援兵。此時他道︰「我想派人去北面看看,如果天厄寺附近也有魔兵,那就說明他們的目標大半是我們了。」
瀟雨點點頭,道「也好。我只是擔心是否還來得及。」
「那我去吧。」江山站起身來,「我的速度不會在蜀山二代弟子之下的。」
逍遙擺了擺手,道︰「且慢,你一來一回畢竟至少十多個時辰。倒不如你帶我蜀山一名子弟同去,讓他傳音回來。瀟雨帶一名弟子去太清派,小蕾引一名弟子回仙霞。如此我們方便聯絡。只要北面沒有發現魔界的屯兵,我立刻引八百蜀山弟子向南助戰。」
「好!」上官蕾立刻答應。
瀟雨卻道︰「等等。」眾人看他,瀟雨對逍遙道,「二哥,蜀山弟子雖一千有五,但尚有以往重傷未愈者,你帶走八百,已逾半數。如果魔界突然來襲,只怕蜀山難保。即便魔界不能從這剩下的七百門人中獲得什麼,但蜀山遭受重創已成事實。一旦如此,你我的反攻大計也將盡數化為泡影!」
逍遙沉吟半晌,終于也是嘆息搖頭,無可奈何的道︰「那該如何?難道讓我見死不救?」
瀟雨想了想,道︰「不知能否請天厄寺出人呢?」
逍遙擺手︰「天厄寺距離仙霞、太清距離甚遠,只怕遠水解不了近火。」
瀟雨道︰「我的意思是,不如我引五百蜀山弟子向南,然後視情形而變。二哥你絕不能離開蜀山了。只要天厄寺肯出人來蜀山,則蜀山安危有顧。只是不知道天厄寺能來多少人。」
鳳銘猶豫一下,道︰「要不我去蓬萊跑一趟,海真人說過不會置之不理的。」
「如此甚好!」瀟雨點頭道。
鳳銘點點頭,對上官蕾道︰「小蕾,那我就不能陪你一起去仙霞了。你此去小心,路上听三哥的話,千萬不可亂發脾氣,意氣用事。」
「嗯,你也小心。」
瀟雨道︰「此事緊急,那各自位就分頭行事吧。其他人就勞各位幫二哥一起據守蜀山了。」他又對逍遙道,「二哥,請安排一下五百弟子,並派一位長老與我同行。我非蜀山門人,恐不能服眾。」
「好,我這就去辦。」言罷,逍遙快步出了屋。
此時文姬終于按捺不住,道︰「瀟雨,讓我跟你去吧。」
瀟雨愣了一下,立刻擺手︰「不可,此去未必就落腳太清,我也難有閑暇顧及與你。我這麼說……」
「我不介意。」文姬接話搖頭,「那你去吧,此去小心。」
逍遙點點頭,抱拳致歉,便轉身處了屋。江山和鳳銘一同御上北天,奔天厄寺和蓬萊兩地而去。
※※※
不知名的地方。
日游和夜游將冥界神樞的位置告訴了南界王,並轉達了冥王的意思。南界王負手而立,微微昂首,靜默半晌,他道︰「冥王是想奪權了吧?」
「這……這倒應該不會吧?」日游擔憂的道。
「呵呵……」界王輕笑搖頭,「你誤會我話中的意思了。」
夜游道︰「大人,我們兄弟跟著冥王的時間可也不短了。若說冥王打算攻上天庭,雄霸天上地下,我看絕無可能。而且若論實力,冥界畢竟稍遜一籌。和天庭用兵,最多兩敗俱傷。」
界王擺了擺手,道︰「你們還是不了解冥王。當初他繼任冥王之時,已明白自己就是天庭神權下的傀儡。已然這麼久了,他忍恥含恨,卻能平靜如水,說明他必定胸懷抱負。他明知道你們是天庭派去的眼線,必定時刻感覺如芒在背,可他也從未為難過你們,這等胸襟斷不是一般人物能有的。」
「大人的意思是,冥王從一開始就在謀劃著什麼?」日游微有驚色的問。
「呵呵,一開始的話,他最多也就是想想。他能做什麼,又敢做什麼?不過這麼多年光景,他一面韜光養晦,另一面也不可能沒有什麼動作吧?」界王道。
夜游想了想,道︰「不假。五方鬼各據一方,冥王皆稱其為帝。十殿閻羅也均已拜王。而這‘帝王’之稱畢竟只是虛名,到底冥王才是冥界之主。他這麼做,一是安撫,二則是拉攏。而冥王這二三百年也在培養自己的勢力,對外只說為了防範魔界。如此看來,冥王確實早已在瞞天過海,暗度陳倉。眼下已絕非再是一邊倒的局面,冥界羽翼漸豐,也難怪這次冥王不再買玉帝的帳了。」
「呵呵,冥王和玉帝前幾日鬧的不歡而散,我也有所听聞。說不定這正是冥王在有意試探。」
「是啊……」日游此時有些憂心,「大人,那您還要見他麼?」
「見啊!為何不見?」界王微笑,「他和你們,難道不是殊途同歸麼?」
日游和夜游窒了一下,夜游道︰「大人,我們兄弟可從未想過要顛覆天庭。」
界王點點頭,道︰「當然。可我覺得,冥王並非是要顛覆天庭啊!讓他來吧。」
※※※
蜀山。五百余人沖出迷霧,往南飛去。
東面極遠處,童老望著這壯觀的景象,微微露笑。此間化王、寒絕等幾位魔將軍也在。魔儡開口道︰「童大人,那林瀟雨帶著蜀山的弟子,想必是要援戰太清派了吧。」
「哈哈哈!此人絕非如此膚淺!」童老突然大笑道。
「哦?願聞其詳。」
「你看那前陣中,有一仙霞打扮的女子。如果她沒有留在太清派,而是直接返回仙霞,那你和炎戮千萬不要阻攔,一定要裝作不知放她過去。然後……」童老與磨儡附耳輕語了幾句。
磨儡露笑,道︰「好,那我這便去了。」
※※※
蜀山五百弟子中,二代弟子不過百余人,以三代弟子居多,還有部分四代弟子,所以速度無法一致。雖然瀟雨心急,可不敢讓隊伍拖的太長,如此一來,直至日頭西垂才趕到太清派。太清派見瀟雨竟然帶了這麼多人來援,人心鼓舞,氣勢大振!
太清首座清陽真人謝過蜀山一同前來的長老,引一眾人入殿聚議。瀟雨無暇敘舊,當先問︰「敢問師傅,師叔,各位師兄弟。魔界的三千兵眾可還在那里?」
瀟雨的大師兄宋皓道︰「至少我回來時,還在。」
「好!如此甚好!」瀟雨仿佛信心滿滿。
清陽真人問︰「瀟雨,莫非你有良策?」
「是!請允許我回來再說。」瀟雨行了個禮,對上官蕾道︰「小蕾,隨我來。」
「哦!」上官蕾不知道瀟雨的想法,當下立刻跟瀟雨出了大殿。
瀟雨快步在前,一直把上官蕾帶至飯堂。上官蕾詫異問道︰「三哥,你帶我來這干嘛?」
「隨便吃兩口,趕緊走。眼下要辛苦你一下了。」瀟雨語氣鄭重。
「啊?」
「吃,邊吃邊說,快些。」瀟雨催促道。
上官蕾雖不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照做了。瀟雨道︰「吃完之後將水袋灌滿,然後你立刻趕回仙霞。路上不要休息了。如果三百里外你沒有發現魔兵,就立刻回來。如果發現他們還在,就立刻繞開回仙霞。然後去見凌雲師太,請她務必帶全部人手出山,誅殺魔族!」
「啊?全部?」上官蕾雖然正吃著,但還是訝出聲來。
「對!全部!如此時候,斷斷不能分散!抱在一團尚有一線生機,在迷霧中坐以待斃才是不智之舉!而仙霞肯定不會孤立無援,太清和咱們帶來五百蜀山弟子會一同參戰,剿滅魔族!如此一來,便能變被動為主動!既然不能互援,倒不如一同出擊!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據我了解,魔界除了魔統領孤弘和那童大人,魔將軍算上浩雲應該是十位。血鴉和刑王已死在大哥的手里,現在只剩八個。如果這次再能折下一兩個,那對魔界也是重創!仙霞和太清高手如雲,只要斬了敵方大將,其他魔兵不足為慮!」
「哦!好!那我現在就走!」上官蕾抹著嘴,解下腰間水袋去缸里灌水。
「呵呵,小蕾睿智,那我便不多解釋了。希望你一定要說動凌雲師太,因為我們必定會全員出動!只希望仙霞萬勿讓我們陷入孤立。」
「三哥,我也不聰明,不過鳳銘說了,讓我什麼事都听三哥的,嘿嘿。」上官蕾沖瀟雨燦然一笑。
瀟雨強笑了下,道︰「那好,總之我的話你一定要記住了,其中利害,凌雲師太必能洞悉!」
「嗯,三哥放心吧。我明白你話中的意思,掌門不可能不明白的。那我走了。」上官蕾言罷,咕咚咕咚喝了兩大口水,將水袋系回腰後,便往外走。
瀟雨道︰「且慢!」
「嗯?」
「你至仙霞,需要多久?」
上官蕾一笑,拍胸脯道︰「不是我吹,丑時前,必到!」
「厲害!那好,我們相約明日午時,共斬魔族孽障!」瀟雨抱拳拱手。
「呵呵,三哥我走了啊!」上官蕾拜拜手,轉身就走。
「且慢。」
「怎麼?」
「呵呵,其實我沒想到,你和五弟尚未婚配,你就對我以三哥相稱。此情,瀟雨記下了。」
「三哥就是個嚴肅的人。我們誅滅魔族乃是快事一件,三哥你這樣我總感覺不太吉利呢,怎麼好似生離死別啊?呵呵,我亂說話,三哥別見怪啊!那……那我走了啊!」上官蕾眯起眼楮笑。
「嗯……呵呵,路上小心!」瀟雨拱手送行。
一出門,門口有一人在來回踱著步子,神色猶疑不定,此人正是瀟雨的二師兄,吳嵐平。他一見上官蕾出來,便立刻迎了上去,行禮道︰「仙霞的這位師姐,在下知道你與清淑同是紫竹堂的姐妹,敢問清淑一向可好?」
上官蕾愣了一下,瞧見他左手上戴著的掛飾正是師姐清淑從小到大一直戴著的,直至去年蜀山一役之後,那掛飾變成了一塊玉佩。她自小由清淑帶大,自然清楚其中原由。上官蕾恍悟之後,道︰「你是瀟雨的二師兄吧?你……你姓吳?」
「哦?師姐如何知道的?」吳嵐平詫異非常。
「呵呵——我喊你五師弟喊三哥,清淑是我師姐,你與師姐是友,你為何喊我師姐啊?」
「這……這,讓師妹取笑了……」吳嵐平急忙俯身作揖。
「呵呵,我叫上官蕾,不嫌棄喊我小蕾就行了。我師姐好的很呢,師傅打算把堂主之位傳給她的。」
听此話,吳嵐平卻愣住了,片刻後,他如夢初醒,又禮道︰「是麼,那請我代我恭喜你師姐清淑。」
「怎麼?我看你不高興啊?」
「啊?沒有,怎麼會……」吳嵐平又揖,不再抬頭。
瀟雨在後听著,此時向前,道︰「小蕾,抓緊時間上路吧。」
「嗯!那二位哥哥,告辭了。明日午時見!」言罷,騰身往結界中心飛去。
此時,宋皓從牆邊走出來,道︰「二弟,已經快一年了,看來你還是沒有忘了那仙霞的妹子啊……既然人家都快成堂主了,你就死了心吧。況且你也休想讓我放你下山還俗。呵呵!」
「呵呵……」吳嵐平苦笑搖頭。
「是嗎,原來二師兄是為此事煩惱。」瀟雨微微有笑。
宋皓道︰「好了,五弟。趕緊走吧,殿上所有人還都等著你呢。」
※※※
上官蕾趁夜疾行。今日有雲,不見月光,上官蕾天生麗質,資質上品。大老遠已能感覺到魔族那沖天的厲氣。她沒有靠近去看,繞個彎,往仙霞急回。
丑時剛過,凌雲師太的獨院堂屋門外有人喚門︰「師傅!師傅!弟子晴兒攜師妹求見!師傅!事急!」
片刻,里面亮起燈火,師太道︰「進來吧。」
晴兒和牟玉芬領著滿額是汗的上官蕾進了屋。上官蕾入內便拜︰「掌門師伯!十萬火急!」
「快講!」
「啟稟掌門,魔界將軍引兵士三千,距我派北四百里處……」
「這我知道。」凌雲師太打斷她,「說重要的。」
「是!蜀山五百弟子已至太清派。太清派協同蜀山邀請我派于明日正午午時,一同夾擊魔族孽障!反守為攻!以此便可化去我們與太清的被動局面。如能誅殺魔界將軍,魔界必定再遭重創!」
「當真?」
「千真萬確,弟子從蓬萊至蜀山。與蜀山五百弟子一同到的太清派。然後我便回來稟報掌門了!」
「好!」凌雲師太一拍扶手,起身道︰「晴兒!傳我的令,各堂四更造飯整備,五更出發!各堂只留十人留守,其他人全部參戰!留守弟子除盜賊強盜之外,若遇魔人,不準應戰。立刻向北合聚!」
「這……」玉芬猶豫道,「師傅,我們傾全力而出,妥當嗎?」
「妥當!魔界佔我空山有何用處?他們佔了倒好!省得去魔界誅殺他們!」凌雲師太斷然道。
「掌門明鑒,太清派也是此意!」上官蕾道。
「三個丫頭,速速去各堂通知布署。老身此行必欲斬魔將而後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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