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劫 第139章 真誠

作者 ︰ 重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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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涅,你怎麼了?」張墨玄看到蕭涅神色有些異常,急忙出聲問——自己的身家性命還掌握在蕭涅手里,當然要對蕭涅關心一些。

「你們有沒有听見有什麼怪聲?」蕭涅一邊問,一邊扣著自己的耳朵。

「沒有。」張墨玄和白同時搖頭否認。

蕭涅想了想道︰「可能是我連續幾天幾夜不睡覺導致精神出現恍惚了吧……哎呦,誰打我頭?」

「你也知道自己幾天幾夜沒休息了啊!」沈猛憤憤收回自己的粉拳道——不知道什麼時候,她也進入了結界。

蕭涅呲牙咧嘴道︰「我的大姐,我幾天幾夜不睡覺還不是為了保護你?」

沈猛聞言道︰「就是念及這一點,我才決定饒了你——不然你以為輕輕挨一下就交代了麼?」

蕭涅看了看強忍笑意的張墨玄和白,沉下臉道︰「咳咳,我你們兩位能不能暫時回避一下,我有重要的事要和這位沈同學好好談談。」

白和張墨玄彼此對視一眼,同時嘆了口氣,一臉無奈的退出了結界。

「萌你看到沒有?我忽然多了兩個听話的弟唉。」蕭涅明顯是想使用轉移話題的老辦法。

沈猛可不吃他那一套,她直愣愣的道︰「如果你死了,收再多的弟又有什麼意義?」

蕭涅一臉自信道︰「我怎麼可能會死?」

沈猛道︰「算了,我知道你的脾氣,又臭又硬跟茅坑里的石頭沒什麼區別……」

「那你還跟我走的這麼近——心臭味傳染哦,不,臭味已經傳染了,現在你跟我一樣臭。」蕭涅笑嘻嘻的開著玩笑︰「這也許就是傳中的臭味相投吧。」

沈猛聞言大怒道︰「蕭不著調,我發現你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錯在了哪里!」

「呃?」蕭涅的臉上寫滿了茫然,他下意識問道︰「我錯在哪里了?」

沈猛氣鼓鼓的道︰「你不該瞞著我獨身一人對抗共工。」

「誰我是獨身一人了?不是還有楚蕾麼?哦,從某種角度上來,白和張墨玄也是幫了不少忙的。」

「讓我把話完!」沈猛恨不得堵住蕭涅的嘴,「還記得嗎?前些日子我給你透露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你當時也完全不在乎——可是後來呢?你為什麼要瞞我瞞的這麼苦?關于共工的消息不肯給我透露半分?你在宿舍樓頂待了幾天幾夜也不肯見我一面,別電話了,你甚至連個短信都不回我!你知道我當時心里有多矛盾,多焦急,多害怕麼?」

蕭涅老實的搖搖頭回答︰「不知道。」

沈猛肅然道︰「因為我曾經有事瞞著你,雖然你過了完全不在乎,可是我卻過不了自己這一關,你對我越好,我就覺得欠你的越多——偏偏你還要把我蒙在鼓里!」

「所以你就要胡思亂想胡亂猜測?」

沈猛委屈道︰「那你我還能怎麼辦?我以一個凡人的身份執行著補天司交代的任務,承受著巨大的壓力,還要維持和你這個不著調至極的家伙的關系……」

「嗯,我知道你的癥結所在了。」蕭涅忽然道。

「啊?」沈猛第一次沒有跟上蕭涅話的節奏。

蕭涅淡淡道︰「當初的沈猛,是個生猛無彪悍無的女孩,可是你現在卻變的患得患失優柔寡斷,遲疑和猜忌在你的心中種下了種子,也因為如此——你開始懷疑自己,甚至有否定自己的趨勢。」

沈猛思考了片刻忽然道︰「我想我懂了?」

「還好你沒有連自己的智慧也丟掉——否則你就真的無可救藥了。」蕭涅點點頭道︰「,在我的點撥之下,你參悟了什麼?」

沈猛如此回答︰「我想,這就是愛的副作用。」

「嚇?」——這下,輪到蕭涅反應不過來了。

「因為愛了,因為太在乎,所以才有了矛盾糾結,所以才有了患得患失。」

「我的天啊!愛有何罪?」蕭涅拍著自己腦門感嘆道︰「看來,某種不知名的病毒不但侵染腐蝕了你的性格,還感染了你的邏輯思維。」

沈猛不打算和蕭涅探討愛情觀,只是話鋒一轉問道︰「蕭涅,你前些日子對我的話都算數麼?」

「當然算數!」蕭涅鄭重點頭道。

「所有的都算數?」沈猛還是有所懷疑。

「嗯!」蕭涅再次確認道︰「所有的承諾都算數——包括我不關心你的真實身份,也包括不在乎你接近我的目的,也包括咱們那個中考結束後去旅游的約定。」

「這些都是真的?」

「哎呀!我的萌!你到底是怎麼了?你可不像是個不自信的人啊!」

沈猛忽然抬起頭來,盯著蕭涅那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道︰「因為,蕭不著調你現在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正因為這依靠的珍貴,我才會害怕,害怕會失去它……」

蕭涅笑著輕撫沈猛的頭頂道︰「我想這一點你完全不用擔心。」

「為什麼?」

蕭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大聲道︰「因為!沈猛!你是我最最珍視的女孩……」

話到一半,蕭涅就忽然住口了,因為就在他開口話的瞬間,那個巨大的結界忽然消失了,而他這一句中氣十足的,也落在了外圍數十個神衛軍士的耳中,他們的臉上都寫滿了震驚,注視著蕭涅這個膽大包天的家伙——什麼?男人對女人大聲表白很正常?那麼,一個二十五六歲的覺醒者,對著一個未成年的初中生當眾表白也很正常麼?更何況,這個初中生還是和神衛王庭有著千絲萬縷不盡道不明的聯系的「王庭衛校的佼佼者」沈猛……

于是,當時的氣氛,可謂是尷尬到了極點。

而沈猛卻像是被這一句話打回了原形,生猛無忌的靈魂再度回歸,她完全無視了這里的尷尬氣氛,猛的跳到蕭涅的懷里,環著他的脖子道︰「我就知道!蕭不著調你是在乎我的!」

在眾人驚駭的目光注視之下,蕭涅的一張老臉漲的通紅,他仿佛被雷劈暈了一般呆呆的站在當場很久才反應過來,掰開沈猛盤在自己身上的大腿強裝鎮靜問道︰「那個……你們的鎮將哪里去了?怎麼不在這里維持結界?」

過了很久,楚蕾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她又問了蕭涅一遍才回答了他的問題︰「鎮將和白大人返回鎮北所了,听是去找搖光長老商量什麼解毒的事——我想可能是剛才處決共工的過程中不慎吸入了毒素吧——蕭涅你需不需要解毒?」

蕭涅聞言又是一呆︰什麼?!去找搖光解毒了?!如果那兩個家伙吸進肚里的「火種」是因為不慎,那麼搖光一定會給他們治療的!也即是,自己即將失去對這兩個新收的弟的控制權了?!那怎麼能行?我還沒有玩過癮啊!我還有一些話要問明白啊……你們這些神衛軍盯著我看了這麼久也該看膩了吧?為什麼還在目不轉楮的盯著我……在結界消失的一瞬間,我對萌究竟了些什麼?!她和楚蕾的表情為什麼這麼詭異……

雜亂無章的一系列想法如數匹月兌韁野馬般在蕭涅的腦海中奔騰著,幾乎要將他的意識本源踐踏成粉末……

「蕭不著調,你怎麼了?」沈猛看蕭涅的表情有點怪,很是關心的詢問道。

「沒什麼。」蕭涅習慣性的回答道︰「我只是有點暈……」

著,他就真就暈倒了。

……

渾渾噩噩半夢半醒之間,蕭涅只感覺到自己墮進了一個無邊無際的黑暗世界。

這個若虛若實若真若幻的世界除了黑暗一無所有,可蕭涅卻偏偏能感覺到它的真實;他看到自己的靈魂就平躺在那無盡的黑暗之中,沒有寒冷,沒有恐懼,沒有呼吸……

蕭涅正對這個怪的夢境感到怪,那黑暗世界並不存在的盡頭某處,卻分明發出了一聲森然喝問︰「蕭涅,你為何不將自己的真實覺醒本體告訴共工?」

蕭涅本來是打算回答「關你屁事」的,可是話一出口就變成了「告訴他又有什麼用?那個偏執狂又不會相信。」——仿佛,在那個森然的聲音面前,自己的靈魂完全失去了謊的能力。

那個聲音道︰「你從未親口過,怎知他會不相信?」

蕭涅回答︰「我過的,我過我不是祝融的。」

「你能確保你在出那句話的時候,心中有百分之百的真誠麼?」

蕭涅回答︰「對待敵人,只有敵意是百分之百的,至于真誠,我並不能保證其純度。」

「無真誠的對話便無意義——你應該懷著至誠至純的心再對共工一次。」

「為什麼?」——蕭涅老老實實的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為了讓共工的靈魂心甘情願進入輪回循環,而不是游離于人鬼兩屆之間做個游魂野鬼,更不會因為冤屈和憤恨墮落成一個怨靈。」

蕭涅回答︰「既然如此,我願意和共工的靈魂進行一次真誠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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