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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杰恢復知覺的時候,大約已經是區爆炸一個多時之後的事情了,只覺整個背部被一個堆幾千斤重的破垃圾給壓著了,幾乎讓自己喘不過起來,好在自己當初在潛龍的時候吳亮教了自己幾招關于呼吸的方法,經過這幾個月來經常的鍛煉,的確讓他適應在低氧的條件下呼吸,在正常的環境下,他可以半個多時呼吸一次,每次呼氣的時候都感覺那口氣里邊蘊涵了自己畢生的力量,但每次呼出的氣,仍舊是一盤散氣,不像吳亮的拳頭那麼神,可以打出絲絲氣流。
過了片刻凌杰的知覺才完全恢復正常,發現自己已經被埋在廢墟里面了,好在這里原本是片低窪之地,這才給自己支撐起了一點點的空間,不至于被土石埋沒。凌杰發現身上好多處地方都擦破皮了,好在沒有實質性的大傷,背不的脊椎雖然給重壓了,他試著動了動,也還算正常。不想想象中的那麼脆弱。
既然自己沒事,他懷里還抱著趙蓓佳,努力的用身體擠出一片空間,可以微微的抽出手腳,這才大大的舒了口氣,這一個簡單的動作,卻是讓凌杰整個人都被汗水濕透了,這地方,當真不是人住的。
「喂,蓓佳,你沒事吧你,啊,啊,听見我話了嗎?」凌杰伸手探了探趙蓓佳的氣,還沒死,模模她其他的地方,也沒發現有很大的傷痕,這一模二模的,就不心模到胸前的那兩個地方去了,這里地方本來就宰,那兒又是向上凸起,凌杰的手一模到那里便被卡住了,怎麼抽也抽不回來。
「听到了,你別亂模啊你,我還沒死呢。」這時候,傳來趙蓓佳微弱的聲音。听得這個聲音,凌杰心里把閻王爺爺機婆菩薩感謝了遍︰保佑啊,還好她沒死,她沒死,我的任務就不算失敗,一定會有轉機的,一定會有轉機……
多年來的軍隊生活,對于任務二字,凌杰還是相當敏感的,有時候為了執行一項任務,命都可以豁出去。
「上帝保佑,我不是在抱著一具冷冰冰的尸體。」凌杰道,「你身上有地方在疼麼?受傷沒有?」
趙蓓佳聲音停了停,似乎本來要什麼話的,結果換了句話,「沒有,凌杰,謝謝你,謝謝你這麼為了我。」
她本來想,凌杰這麼壓著我好難受。但她用手模了模也清楚了,自己已經被石頭什麼的給掩埋了,這里空間的要死,根本容不得轉身,沒有當場被石頭砸死已經是萬幸了。
趙蓓佳了這麼一句話,又不再話了,凌杰道,「喂,你怎麼不話了,是不是還在為你媽媽的事情而痛苦。」
趙蓓佳的聲音有幾分沙啞,「我媽媽她,她,她就這樣一聲不吭的離開了我,爸爸不在身邊,這個世界上就剩下我孤零零的一個人,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不要活了,我不要活了,我要去找我的媽媽……」
凌杰心有所觸動,沖動的喊了一聲,「蓓佳,你……」他本來想幾句安慰的話,但話到嘴邊,赫然發現不知道從哪里起,一切的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了,莫是一個趙蓓佳,就換做是凌杰自己,他也照樣無法承受這一切。
趙蓓佳的聲音在哭,「媽媽,媽媽……,你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女兒,女兒喜歡我每天放學後你在家里做好飯等我的樣子,女兒喜歡你每天晚上為我窩暖的被臥,女兒喜歡你給我買的棒棒糖,女兒喜歡牽著你的手在街上買零食,女兒喜歡你……,喜歡你的一切一切,媽媽,求求你,求求你不要離開我……」
凌杰忽然發現,自己忽然成了多余的存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緊緊的抱著她,抱著這個女孩兒,除此之外,他什麼也做不了。趙蓓佳閉著眼楮,低低的哭泣,一直哭,一直哭,哭到她連聲音都沙啞了,喉嚨干了……
凌杰壓在她身上,一開始是抬著頭的,過得久了,脖子都酸的,索性把頭伏在她的肩膀上,這省力氣多了,他試探著用力將周圍的石頭推開,結果根本推不動,完全被困在這里了。
趙蓓佳本想他幾句,但肩膀上感覺到凌杰那不斷呼出的氣,從他的呼吸里面,她似乎感覺到一些東西,結果終究沒有話,好半晌過去,發現凌杰壓著自己實在難受,「凌杰,我們能不能換個位置啊,你好重啊。」
凌杰道,「如果我們還有命活著離開這里,你想這麼壓著我都讓著你,我不會發表什麼意見的,現在麼,就算了吧。」
趙蓓佳道,「你……,哼,你就知道佔人家便宜,下面那東西頂著我難受死了,還有你的手放在我胸上面,快點拿開啊。」
凌杰道,「大姐,你搞清楚啊,不是我不想拿開,而是實在拿不開啊……」
凌杰忽然輕輕痛叫了一聲,沒有再往下去,趙蓓佳道,「我不信你連只手會拿不開。」著她伸手去拔開凌杰的手,赫然發現,凌杰的手背上被一根鋒利的鋼條插著,她還模到很多粘呼呼的液體……
她整個人顫抖了一下,伸手往凌杰背上模去,模到很多鋼條,這些鋼條都插進了凌杰的肉里邊,他整個背幾乎都是血粼粼的,趙蓓佳忽然心酸的哭了,「凌杰,你……你身上插著好多鋼條啊,你怎麼不早啊……」
趙蓓佳忽然明白過了,凌杰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她,要是凌杰的手不握著自己胸前的那個高聳,那麼鋼條就會插在自己的胸上,如果不是因為凌杰壓在自己身上,那麼那一切一切的鋼條,都將插在自己的身上……
那一刻,她忽然感覺到了除親情外的另外一種偉大的情感,不出來是什麼,總之卻很偉大,她忽然慌了,伸手不斷的在凌杰的背上撫摩著,「你怎麼不早啊,你怎麼不早,你這樣會死的,凌杰……」
凌杰忽然笑了笑,「來,不哭,不哭啊。你剛才不是,以後在這個世界上,由我來守護你,你要堅強的活著,要以前活得更好。不然,可就真對住我這副身體了。」
趙蓓佳的牙齒忽然傳了陣陣酸酸的感覺,心都酸了,那一根根鋼條就仿佛插在自己身體里一樣,不出是什麼滋味,「凌杰,你告訴我,我能為你做點什麼啊,你這樣很快就會流血而死的,你告訴我啊,告訴我啊,我能為你做點什麼?」
凌杰整個人痛得嘴巴都歪了,「蓓,你放心,我凌杰一定會讓你活著出去,現在你豎起耳朵听好我的每一個字,我怕我會沒有機會再講第二遍,好嗎?」
趙蓓佳狠狠點頭,「你,我都听著。」
凌杰連連呼吸,如果有光線的話,不難看到,凌杰此刻整張臉都白了,白得死灰,他咬著牙,道,「最近亞洲有一個恐怖團伙,在中國邊界屢次制造恐怖事件,這一次你父親趙軍輝抓獲了恐怖團伙頭目的弟弟阿蘭特。為了報復,恐怖團伙的頭目阿巴斯下令殺害你和你媽媽,為的要挾趙軍輝釋放他弟弟。呼,呼……」
凌杰身體忽然顫抖起來,趙蓓佳感覺到了,凌杰每一個字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凌杰好一會兒道,「我和冰彤是國家派來保護你的人,只是,以後的路,恐怕我沒法陪你走了。記住我的話,如果你活著出去了,一定要原諒你的父親,他是一個偉大的□□,而且離開這里以後你去找冰彤,她是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值得托付的人,她會安排好你的一切。」
趙蓓佳听這話,怎麼听都感覺是臨別的囑咐語,「那你呢?」
凌杰呼吸了好一會兒,「我身上的鋼筋混泥土越來越低,我要頂不住了,如果繼續這樣下去,這些鋼條很快就會穿過我的身體把你插死,你先別話,听我完。就算你出去了,以後也得過著整日被人追殺的日子,你答應我,你會堅強的活下去,將來一定要做一翻成績。還有,出去以後,帶我傳一句話。你告訴冰彤,就我凌杰喜歡他。」
趙蓓佳有千言萬語,但被凌杰這麼一,憋著一肚子話,只剩下眼淚,不斷的流過臉龐,「凌杰……」
凌杰笑了笑,笑得很傻,「我一直有一個理想,就是有一天可以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開車去海邊……只是,這一切,恐怕沒法實現了,我凌杰活了這麼多年,一直有一句話放在心里面,每當遇到挫折我都想起這句話,如今,我把這句話送給你。」
凌杰試著移動另一只手,從口袋里模出一個瓶子,和太太口服液的瓶子一搬大,如果冰彤在這里的話就可以看出,這個瓶子正是當初凌杰在大湖河畔存活下來後手里緊握著的那個瓶子,里面盛著一瓶黃黃的液體。
「啵……」凌杰用大拇指將瓶蓋打開,道,「那句話就是——如果你害怕它,它就會把你吞噬。」
凌杰把那個瓶子送到嘴邊,正要喝下去,忽然對趙蓓佳笑了笑,「答應我,好好活下去。」
「啊……」那一刻,不知道因為什麼,趙蓓佳哭了,傷心的哭了,大聲的哭了,自出生以來,她還沒有像今天這樣嚎然大哭過,陡然,凌杰把瓶子傾倒過來,里面黃色的液體呼嚕一聲進入了凌杰的嘴里,喉嚨一鼓,硬生生吞進肚子里了。
一滴滾燙的液體落在趙蓓佳的臉上,她知道,那是凌杰的眼淚,凌杰從來沒有哭泣過,今天……
趙蓓佳不會知道凌杰做了什麼,總之她感覺到凌杰好象有什麼,只有凌杰自己清楚,這一瓶液體喝下去會是一個怎樣的結局……
這的一瓶液體,是夢瑤贈給凌杰的,因為當初在大湖河畔,凌杰踫到了夢瑤,遇見了這個華夏潛龍自古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