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童青瞪了他一眼，「小心話多了有天嘴巴長瘡！」
談墨白搖搖頭皺眉，「童童，能不能不在吃飯的時候說這麼惡心的詞語？還有，要是我嘴巴長瘡了，以後跟你接吻怎麼辦？」
童青臉一紅，「不要臉，誰要跟你接吻了！」
知念忍不住撲哧一笑，現在她倒是看出來，原來那個故作成熟的童青年齡也不大，所以根本就不是談墨白的對手，不過顯然她是吃過很多次虧後便聰明的，不跟談墨白正面沖突，或者說一般見識？
「林主編笑什麼呢？」那一笑聲自然是傳進談墨白耳里，他挑眉，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知念忙搖頭，「沒有……」
好在這時，她的電話忽然響起，解救了她。
只是，將電話拿起一看，上面閃爍的名字，讓她遲疑了一下，才接了起來︰「喂？」
「在哪里？」听見對方熟悉的低沉聲，她才安下心來︰「跟……嗯……談少在吃飯。」
「談墨白？」
「嗯。」
那邊沉吟了一下︰「現在過來。」
又是一如既往的命令，這個男人在中完一槍之後，也沒有將他的霸道性子和壞脾氣給遺忘。
沒有等她回答就掛了電話，知念笑笑︰「顧總的電話，讓我現在過去。」
「喲！」談墨白品了一口茶︰「這家伙還真是鐵打的，受了一槍居然這麼快就醒了。更讓我意想不到的是，他醒來就要找你，莫非也加入了痴男的行列？」
知念輕咳了一聲︰「談少，我跟顧總只是上下級的關系。」
「我知道你們是上下級的關系啊……」談墨白眨眨眼︰「我們那邊很多男女都是上下級關系，當然那只不過是掩人耳目的稱呼而已。」
「……」知念無語凝噎，站起身︰「顧總叫我過去可能是有什麼事，抱歉這頓飯我不能陪你們吃了。」Pxxf。
談墨白做了一個「請便」的手勢，一點都不生氣︰「沒關系，等顧總出院，我讓他補償我這一頓。」
知念跟兩人說了聲再見，便走了出去。
顧啟言的那通電話算是幫她解了圍，雖然她答應了談墨白吃那頓飯，雖然飯店的檔次很高，但在她眼底還抵不上自己回家去吃泡面來的爽快一點。她嘆息了一口氣，果然她天生就不是能跟有錢人相處的命。
都過過那。打了車去醫院，讓她意外的是走廊上的黑色西裝已經撤掉了一些，只有顧啟言的病房外面站了兩個黑色西裝，方唐已經在那里等著了，見她過來，忙走上前︰「顧老爺他們已經走了，剛剛我沒忍住，把事情跟顧總說了一遍，他現在正在氣頭上，你小心一點。」
知念點點頭，臉上被人甩了一巴掌的痛好像還在似的。她想著就算顧啟言再生氣也不可能再給她一巴掌吧？要是這樣，她可是再也沒那麼好的脾氣了。
這般想著，走到房門前，象征性的敲敲門，便听見里面一聲︰「進來。」
平淡的語氣還暫時不能讓人听出說話人的情緒。
知念開了門進去，里面的窗簾已經打開，白熾的光線照亮了整個房間，啟言正倚靠在床上，一雙墨色的眼楮定定的看向她。
他的眼楮雖漂亮，但總是沒感情，被它盯著的時候就像是一只被野獸盯著的小動物，讓人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
她試圖揚起一抹笑︰「沒想到你這麼快就醒了，早知道我就不回去了。」
「……」他卻沒有回話，只是看著她，像是要在她的臉上看出什麼東西似的。
知念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他床邊坐了下來︰「你要罵就罵吧，反正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得罪了什麼人，把人家弄到要殺我的地步。」
「……」他還是沒說話。
整個空間安靜的只能听見牆上的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音。
許久，他才慢慢的開口︰「轉過來。」
「……」她轉過去看他。
卻見他忽然伸手過來，她下意識的往後面一縮。待到看見他陰沉的眼時，又不敢亂動，任由他的手輕輕的撫上自己的臉頰，一雙眼楮里是她分辨不出的溫柔︰「還疼嗎？」「……」知念一怔，腦袋空白了片刻才知道他在說什麼，搖搖頭︰「不疼了。」本來以為他應該是對自己興師問罪的，沒想到他會忽然變得這麼溫柔，竟讓她不知所措了起來。
「她打了你，為什麼不還手？」
她才知道，原來他斤斤計較的不是為自己檔的那一槍，而是紀柔賞她的那一巴掌。知念心底泛起一股暖流，好像自己在這個世界上也是有人關心的，「怎麼還手？她是有錢人家的太太，我只不過是個小職員，還得靠遠程集團給飯吃，我可不敢得罪這麼一號大人物。」
她故意將話說的很輕松，不想自己被他的表情弄得太感動……這樣，她會忍不住掉眼淚的。
「實話？」他問。
「當然、當然是實話了。」她眼神明顯的躲閃。真是見鬼了！她居然不敢正視他的眼楮。
「假話！」他毫不留情的拆穿︰「以你的性子，豈是那麼容易妥協權勢的人？如果你是那樣的人，當初就不會寧願得罪程家洛也要跟她分手，卻又在沈曼路面前毫不給她面子。」
知念在心里抱怨，這個男人要不要這麼聰明啊？或者聰明的隱晦一點也好啊，干嘛總是把話說的那麼直接，讓人連一點回旋的余地都不給。
她垂著頭，不敢對正視他的眼楮就盡量不去看，卻不想顧啟言竟然伸手將她的臉給掰起來，逼著他對著他的眼楮︰「告訴我實話。」
知念咬著唇，心底又有兩只小惡魔在搗亂，那只喜歡說假話的小惡魔在看見顧啟言的視線後，飛快的棄械投降，跑的連影子都不剩。
最終她嘆息了一聲︰「你說的對。要是換成平時我早就不管那麼多了，先回她一個巴掌再說。可如果是別人還好……偏偏她是你的小媽……那時候我就想，你為了我而擋了一槍，她也是因為你才對我懷恨在心的，所以一切都是我活該，我怎麼還好意思還手呢？雖然我心底是很不服氣啦，可是……想著你還躺在床上，我卻什麼都不能做，就當是感謝你吧，不然別人肯定會說我恩將仇報，我也確實沒有還手的理由。」
一通話說了出來，知念才發現自己心里輕松了許多，她兩只手不斷的攪啊攪︰「以前的林知念的確是不會向惡勢力低頭，可誰讓打她的人是顧大領導的親戚呢，我以後還要在遠程集團混飯吃呢，跟你親戚的關系鬧的太僵的話，對自己的前途也不好是吧？」不想將氣氛搞的太僵，她試圖開玩笑。
可是玩笑卻一點都沒讓顧啟言笑出聲，甚至那薄薄的嘴角還是緊抿著，表情很嚴肅。
知念眉頭一皺︰「你干嘛呢？好像被打的那個人是你似的，我都不介意了，你在生氣什麼？」
「在生氣你是個白痴。被打了都不知道還手，還給自己找那麼多借口！」說完，他方才還輕撫在她臉上的手忽然惡意的掐了她一下，就見知念疼得齜牙咧嘴的︰「疼啊……我的五根手掌印還沒消呢！」
「活該。」顧大領導賜予的兩個字。
「是啊，我是活該，活該生在小家庭，活該被別人羞辱，給別人打。」
知念一邊輕柔著自己的臉一邊說氣話。
啟言拿她沒辦法，最終輕嘆了一聲︰「下次踫到這樣的事情，記得一定要反擊知道嗎？」
「嗯。」她應了一聲，卻听見他像是自言，又像是對誰說似的，冷笑︰「不過，這樣的事情我絕對不容易發生第二次。」
「只要我不跟你的小媽見面，就不會有第二次了。」知念眨眨眼，「其實你小媽看起來也不算太壞，就是一個驕縱的千金大小姐模樣，不準任何人抗議她，否則就會脾氣爆發。不過話說回來了……」知念眨眨眼︰「她再怎麼說也是你小媽啊，你怎麼能一個勁的鼓使我去打她呢？要是被你爸知道了，非揍你不可。」
本是玩笑話，卻不想顧啟言卻一本正經的問︰「為什麼這麼說？」這樣一問，倒是問倒她了，她想了半天才道︰「因為你爸看起來很喜歡你小媽啊？很寵著她的樣子，她說那些難听的話，她打我的時候，你爸爸都看在眼底，明顯的放縱。」
啟言眼楮微微眯起，冷哼了一聲︰「如今，連你這個外人都能看出來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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