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言不貪歡 居高臨下

作者 ︰ 上晚妝

?知念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出電梯的,只知道當沈曼真說完那段話後,她腦袋都懵了,可是那心底的倔強又在作怪,不想讓她在這個女人面前垮掉,她沈曼真說︰「我就是自私,你能拿我怎麼辦?我就是沒心沒肺,一轉身就可以倒進別的男人的懷抱,你又能拿我怎麼辦?」

?可是說完這句話她就後悔了,她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電梯是往下的,為什麼出了電梯她仍然在原地,而正要出門的程家洛就站在不遠處,將她們的話听的仔仔細細。

?那一刻,知念看著程家洛,才發現自己真的錯了。他那麼不動聲色的一個人,一直可以將自己的情緒掌握的很好,這是第一次……她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什麼是失落與絕望。就像是你一直很期待著某個人某件事,即便是別人日日夜夜在你耳邊嘮叨,其實它們並沒有你期望中的那麼好,你也不曾放棄,因為對它們莫名的信任……然而有一天這樣的信任被它們親手給打破了,你所有的信念都完全倒塌。

?知念仿佛被那樣的眼神吸住了,即使不敢面對,即使再多看半秒,心都會因為他那樣的眼神而疼著,可是她就是不能移開眼楮。

?許久許久,知念才听見程家洛遙遠而朦朧的聲音在耳邊說活︰「原來你對我可以這麼狠心。」

?……

?知念好像掉進了一個巨大的網里,越掙扎,越束縛的緊。這樣還不夠,她的頭上就像有一個緊箍圈,不知道誰是施了咒語的人,只知道那箍的好疼,越來越緊、越來越緊,仿佛要將她的頭爆炸方可善罷甘休。

?隱約中听見有人脾氣很不好的責問︰「怎麼會發這麼高的燒?」

?然後就是另一個熟悉的聲音︰「她的身體在MC的時候會變弱,早上又穿的少,著了風寒,所以就發燒了……再加上心情可能不好,就演法成現在這樣子。」?然後……在這樣的聲音中,她又昏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的真開眼楮,又是對話的聲音——

?「怎麼還沒醒?」

?「哎……我都跟她打針了應該沒事。沒醒只是因為她在睡覺而已……哎……好像醒了!」

?朦朧中兩個人影,左邊的那個看見她醒來,坐在床上,沉著一張臉,滿是不開心。

?倒是另一個人心情非常好的說︰「小念念,你終于醒了,要是你再不醒的話,我估計今天一天我都不能踏出這房子半步了。」

程自總顧。?知念看去,只覺眼熟,那不是談墨白麼?什麼時候他兼職做醫生了?

?「你不要用這樣的眼光看我,其實我大學學的是醫學專業的,偏偏被改造去從商了,我表示也很無奈……」他漂亮的眼楮在床邊的男人身上瞄了瞄︰「可偏偏某個男人不相信我的醫術,從你昏迷開始就在懷疑我……真不知道他把我找來干嘛……不過……」他又轉折了一下︰「這可是我第一次看見顧大少爺為一個女人生病擔心著急,親愛的,你真有福氣了。」

?話剛說完,就接受到男人的一個狠戾眼神……

?「好好好……我不說了!真是變臉比翻書還快,見人生病的時候還拉著我要那個那個那個呢……現在人沒事了就這個這個這個……」

?眼神更加陰郁了起來。

?「好好好……我走了,不破壞你們在這個大病初遇的夜晚深情的交流,我這個電燈泡閃了……」

?說完,談墨白便轉身在收拾他的醫藥箱,嘴上依舊難以抑制的巴巴的說︰「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幫你,幫了這個女人……那我妹妹怎麼辦?她那麼死心塌地的喜歡你……」

?五分鐘之後,不斷說話的男人終于離開。

?知念的心卻依舊空空落落的,想著自己為什麼會躺在這里……耳邊還有程家洛不斷回繞的話語︰「原來你對我可以這麼狠心。」

?閉上眼楮,一行淚不禁從她的眼眶中流了出來。

?那樣的話,竟然比她當初知道他有妻子的時候還要讓她難受。她曾以為自己的離開可以不傷害到任何一個人,她也不想傷到任何一個人,尤其是程家洛。卻不想……最後傷害的最重的人是他。

?「很難受嗎?」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一雙略微冰冷的手撫上了她的額頭,像一股甘甜侵入她的心底。

?她看著眼前眉頭一直蹙著的顧啟言,搖了搖頭。

?他卻不信,「不難受的話,為什麼流眼淚?」zVXC。

?她吸吸鼻子,依舊搖搖頭。

?啟言嘆息了一聲︰「要是難受的話,我讓談墨白再回來。」

?「不用了。」知念趕忙拉住他︰「我沒什麼,我就想一個人靜一靜好嗎?」

?啟言看著她,面目蒼白毫無血色,最後輕輕的點點頭。

?走出臥室,方唐已經在外面等著了,他手上還拿著電話,剛接完,電話邊又開始震動了起來。他走到一邊接完後,才回到啟言身邊道︰「顧總,我們是不是要回公司把會開完?你臨時出走,那些高層都還在等著,已經撥了好幾個電話過來了。」

?啟言沒說話,只是坐在沙發上,點燃了一根煙,眉宇間的皺褶還是沒消散。

?「顧總……」方唐知道自己現在不應該那麼多話,但是這幾天正式顧總最忙的時候,出了早上的會議之後還有一系列的行程要解決。昨天因為知念,他已經把會延遲到今天了,要是今天還沒有開完,真不知道那些老家伙會怎麼說。

?雖然說說而已,也不會怎樣,但自從林知念來了遠程之後,一系列的事情就不斷。顧總的做法已經讓那些高層很不滿意了,若是持續這樣下去……

?「將今天所有的行程都取消。」

?就在方唐思緒糾結的時候听見了這麼一個慘不忍睹的消息,就像晴天霹靂一樣打在他的心底︰「顧總……」

?顧啟言卻是什麼都已不想說的樣子。

?方唐跟在啟言身邊已經很久了,什麼是見過他為了一個女人這樣?心下對知念的想法也有了起來,都說紅顏禍水,他本以為這樣的事情是不會發生在一向定力十足的顧總身上的,卻沒想到現在的他為了林知念,居然連這麼重要的回憶都不開了。

?「顧總,這會的重要性你是知道的。昨天晚上那些高層就有意見了,現在指不定都在那里議論什麼,你這要是再不過去,那邊怎麼也說不通啊……」說完,他頓了頓,才鼓起勇氣說︰「顧總,以前一直覺得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是與公司為重的……不是我對林主編有什麼想法?之前你讓她過來的時候,其實我也對她印象好的。可是這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就比如說上次她在活動中落跑的事件,要不是你及時趕到現場,真的有那麼好容易解決麼?第二天遠程集團不用爭取就能獲得頭條,與程氏並駕齊驅,但一個是遠程集團的主編臨時退場,一個報道的是程氏的風光。光是這個,就已經讓遠程集團議論了一個多星期了。這次林主編去求林扶蘇上雜志封面的事……身為一個做了媒體這麼久的人,怎麼會忽略明星家的附近都埋伏了記者?若不是你在娛樂雜志發刊之前制止了,那報道將說的多難听?遠程集團已經潦倒到要一個堂堂主編去求明星上雜志的地步了嗎?顧總……光是這些就能讓一個人原本很好的形象全部倒垮……現在她還讓你為了她連會都不去開,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是方唐第一次在顧啟言面前如此大膽的說他的私生活。但啟言並沒有生氣,方唐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的。不要說他,換做是他自己也是接受不了的。

?啟言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眯眼看著眼前的高樓大廈,淡淡的問︰「方唐,你說人站的這麼高的感覺是什麼?」

?方唐一愣,不知道為何他會問這個,只能老老實實的回答︰「居高臨下。」

「如果當你站在高處站久了,累了,孤獨夠了,忽然有一個人,你覺得她可以是你一生的陪伴,你會怎麼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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