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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要進來了。」副官幾乎是尖叫著道。
黃浩元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我們進會場,每人抓住一個人質。」他咬咬牙道,「不管他是哪一派的,他來到這里目的一定是那些人質,只要人質在我們手里他就不會輕舉妄動。」
『亂』哄哄的人群涌入會場,華夏駐百濟大使鄧博熙剛剛想開口詢問,黃浩元已經把槍指到了他的頭上。
「黃次帥,你這是……」因為會場周圍沒有窗戶,鄧博熙他們並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但他知道一定有援兵到了。
「鄧大使,請你不要輕舉妄動。我們倆是老朋友了,希望你不要有不理智的行為。」黃浩元躲在他身後,用手槍指著他的後腦。
「是我們的人來了嗎?」鄧博熙有些意外,但他決定嘗試著利用這種局勢。「你不用擔心,我國一項秉承的都是和平共處的原則,我國的軍隊不會……」
尖銳的慘叫從門外傳來,士兵和軍官一陣慌『亂』。
「他來了,他來了!」有人絕望的大聲叫著。
鄧博熙感到自己後腦的槍口正在微微發抖。
他來了?
鄧博熙有些詫異的看著周圍,涌進來的軍人有近60人,加上原先的看守,足有80個武裝人員。但他們此刻卻像鵪鶉一樣在人質背後發著抖,這讓鄧博熙非常不能理解。
是什麼讓他們怕成這樣?
門外恢復了平靜,過了許久都沒有任何動靜。
「你去外面看看。」黃浩元對一個士兵道。
「次帥……」那個士兵面如死灰。
「你拿一個人質擋在前面。」黃浩元催促著,「他不會殺你的,問問他究竟想干什麼?有什麼條件?」
士兵哆哆嗦嗦的推著一個使館的翻譯往門口走去,翻譯的手被捆在前面,他很快走到了門口。
士兵用槍指著他。「推開門,看看有沒有人。」
會場的門像是被什麼擋著,翻譯用力推開,然後大叫了起來。
會場里『亂』作一團,有人槍走了火,一個人中彈以後慘叫起來。
「安靜!不要自『亂』陣腳!」黃浩元對著天花板開了一槍,終于讓會場恢復了暫時的平靜。
翻譯蹲在了門邊。
「怎麼了?你快,不然打死你!」黃浩元氣急敗壞的叫道。
「死人,有一個死人。」
「死人有什麼好怕的!沒有活人嗎?」
「……沒有。」
「你推著他出去看看。」黃浩元對先前的士兵。
他們倆畏手畏腳的走出去,在大門關上的一瞬間,黃浩元看到一只手從上面伸下來,捏住了士兵的脖子。
「 嚓」就像是甘蔗被掰斷,隨著這聲脆響,大門再度關上,會場里變得一片死寂。
「你去把門推開一條縫。」黃浩元這時反而冷靜了下來,他用槍指著另外一個大使館的工作人員道。
工作人員臉『色』蒼白的看著鄧大使,他緩緩的點了點頭,工作人員心的走了過去。
門被推開一條縫,但仍然沒有任何聲音,黃浩元向身邊的副官低聲了幾句,于是他走到了門邊,躲在工作人員身後。
「外面的人你听著,我們有一百多個人質,你不要『亂』來。」他大聲叫道。「你是什麼人?你有什麼要求?限你一分鐘內表明意圖,不然我們……」
他的聲音戈然而止,一個東西從門縫里飛進來,把他的腦袋打得稀爛。工作人員尖叫著逃了回來,但已經沒有人注意他了。
會場的門又關上了。
死一般的寂靜。
「把入口全部堵死!」黃浩元終于叫了出來,「你們都听到張委員長的話了,我們只要堅守6個時就能有轉機了。不管外面的是什麼人,只要再過6個時他一定會走的!把門堵死!我們有人質,他不敢進來。」
士兵們互相看著,終于有人開始行動,然後所有人都飛速的動了起來。會場上的椅子、桌子和音箱都被搬過來,四個出入口都被死死的堵住。雖然都知道這些東西不可能坦克更重,堆在一起也許半點用處也沒有,但看上去總讓人有些安心了。
「你看門外的是什麼人?」公使找了個空子站到鄧博熙身後,兩人聲的議論起來。
「我看不出來。」鄧博熙老老實實的,「也許是總參的特工,也許是國安的特工,但應該是我們的人。」
「現在怎麼辦?」
「看看情況再。」
「把人質集中起來,全部到中間蹲好!」黃浩元繼續命令著。
燈光驟然熄滅,人們驚慌的叫了起來。黃浩元听到有重物落地的聲音,然後有人開了槍。在槍口的火光中,他依稀看到有許多軀體被四處拋開,有人中彈,有人在地上哀號,但更多的卻是人們恐慌的大叫聲。人們在驚惶的四處『亂』竄,鮮血噴濺到黃浩元臉上,他軟倒在地上,然後飛快的爬到牆角,和其他人縮在一起。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里忽然安靜了下來。每個人都用力的屏住呼吸,似乎這樣就能夠讓噩夢遠離自己而去。
滴答,滴答。
唯一的聲音慢慢從遠處過來,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不想死就不要動。」一個陌生的聲音道,先用中文,然後是百濟語。
「鄧大使。」那個聲音在旁邊停了下來。
黃浩元感到身邊的人動了一下。
「你是……王……直?」鄧博熙不確定的問道。多年的外交生涯讓他對人有過目不忘的本能,但這一次他忽然有些不確定,黃遠的這個不愛話的部下給他的印象很淡薄。他看上去很普通,真的能有這麼厲害?
「是我。」王直平淡的回答。「外面暫時沒有敵人了,你現在馬上組織大使館的人在房間外面集合。」
「好。」鄧博熙回答。
房間里開始『騷』動,忽然有個人淒厲的尖叫著飛過整個房間,重重的撞在對面的牆上。
「百濟人都老實呆著。」王直用百濟語再次道。「『亂』動的人馬上處死!」
「有燈嗎?」鄧博熙沿著牆『模』索著,他感到有些驚恐,身體本能的感到威脅,讓他想要遠離這個人。
「等一下。」王直回答。
鄧博熙听到門口一陣混『亂』,一聲巨響後,整個大門向後倒下,光亮從門外透了過來。
「謝謝!」鄧博熙連忙道。「這里還有百濟『政府』的官員,能帶他們一起走嗎?」
「可以,但你先把大使館的人集中起來再。」
人們走到門外,開始聲的議論著,參贊走了過來。
「我們有兩個人重傷,必須馬上送醫院。還有4個人中彈,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受了輕傷。翻譯昏過去了,頭上破了個大口子。我你這個人怎麼那麼莽撞……」他走近後才看到王直的樣子,聲音不由自主的了。
「一共多少人?」王直問道。
「19個,包括工作人員和護衛。」鄧博熙回答。
「公使和參贊都沒事嗎?」
「沒事。」鄧博熙簡單的把幾個主要負責人指給王直看。「你們的計劃是什麼?」
「我只負責把你們救出來,其他的事情我不管。」王直回答,他從包里拿出臨行前蘿莉給他的電話,遞給大使。「黃遠的號碼是第一個。」
「我們必須要審問黃浩元,張正澤要他堅守6個時,我懷疑他們有新的陰謀。」武官處的孫成友大校安排好警戒以後走了過來。
「他是什麼人?」王直問道。
「兵變的頭目之一,我剛剛看到他了。」
鄧大使終于和黃遠聯系上,公使開始把會場里的百濟官員一一指出來,讓他們走出房間。在王直的震懾下,一切井然有序,沒有人敢『亂』來。
活下來的士兵和軍官還有31個,其中9個傷勢嚴重,很難撐過去。
鄧博熙又打了幾個電話,然後和公使等人商議了一下,最終走了過來。
「王直中校,非常感謝你!我已經向國內匯報了這里的情況,我想你這次至少會有一塊特等功勛章。」他故作鎮定的道。
「還有什麼問題嗎?」
「是這樣的,我們的情報剛剛反饋回來,張正澤很可能帶著金太恩往北去了。」
「往北?」王直有些意外。「他不是應該往南嗎?」
「張正澤這個人我很了解,他不是那種甘于人下的平庸之輩,他手里一定有可以和我們談判的籌碼。」鄧博熙解釋道。「結合他行進的方向,我們做了最壞的估計。」
「是什麼?」
「可能是核武器。」鄧博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手里可能有2到3枚核彈,我們猜測6個時很可能是他控制核彈並且設定新目標所需要的時間。」
「現在至少已經過去2個時了,情況非常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