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 Chapter 27

作者 ︰ 夏廣寒

什麼樣的感覺,

才能讓我流著淚水,

眼里卻溢滿了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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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唯別看著我,並沒有什麼表情,他就在雨中,開始月兌衣裳,

象是每一次見到他時就會受到的莫名誘惑一樣,我開始加快腳步,走到他的身邊,他將他的西服仍進打開的車門里,鞋子就胡亂的丟在路邊,

然後,他,一手拉過我,在我的唇上留下一個又重又快的吻,那熱力還沒有讓我有所清醒,他轉身就跳了下去……

他的姿勢在我的眼中變得象電影里的慢鏡頭,他助跑的樣子……跳起來的樣子……跨上欄桿的樣子……跳進水里的樣子……

我無法形容,當時的他有多麼的高貴,多麼的從容,多麼的優雅……

我想,我現在理解為什麼英雄主義永遠大行其道,倍受歡迎,

那一幕,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他,年少多金,才華橫溢、高貴正直、英俊優雅、事業有成,身邊美女無數,家庭正常幸福,過著男人所渴望的極致生活,卻,幾乎是毫不遲疑地,在深夜,跳進冰冷的湖水里,卻救一個素昧平生的中年婦女?

要知道,在這樣的環境下,跳水救人,幾乎是自殺的另一種方式。

我,用手指輕觸他吻過的地方,突然的,想哭……

我從沒有發現,原來在那些真實而美好的感情下,自認為堅強冰冷的我,如此不堪一擊。

周圍有人停車了。我想,冷唯別的所作所為,能深深地觸動人們的良心底線……

有人報警,有人出著亂七八糟的主意,不過,誰也不敢跳下去,畢竟感動是一時的事,下去了,可能了,送得可是自己的命……

突然,我害怕起來……

我不想讓她死?我也更加不想讓他死?

我月兌了鞋,連同冷唯別的一起丟進他的車里。然後,在眾人驚艷的目光中,我月兌了我的裙子……

我穿著很保守的白色內衣,幾乎可以當游泳衣看待。

沒有理會旁人的目不轉楮的痴迷,我將東西都仍進車里,重重地關上車門……

然後,

我也跳進了水里……

……

在空中墜落的感覺很好,象是飛翔……

有一種自由的舒展……

不過,

這飛翔是有盡頭的,我的手觸到了一片冰冷……

然後,我深深地扎了進去……

……

我在巢湖邊長大,當然,我的水性極好,

在漫長的夏日,沒有人管我,我就整天的泡在巢湖邊,一會跳進水里游,一會爬上岸邊發呆……

我曾經因為腿抽筋,在水里溺過二次,都是自己最後救了自己。

我想,也許,我會比冷唯別更適合救人。

因為,

是我先看到她跳水的!

我媽媽也是跳水自殺的!

我死了沒人會為我流眼淚!

我輕輕一踢腿,人憑著那股子勁兒,又冒出水面。

夜的巢湖,平靜的什麼似的,我分辯不出任何人。我在湖面游了一小會兒,冷唯別還沒有冒出頭來,就憑著剛才的目測與水流的速度,我再次鑽進水里。

水里的能見度很差,水面上光影反映雜亂,我根本沒有辦法看到一臂遠的東西……

我努力地感覺,努力的看,然後,在水里,居然還能流眼淚……

我的腳好象踫到了什麼,我縮過身子,慢慢地靠近……

在水里,你是不能直接去靠近那個溺水的人的,他會沒有理智地緊緊抱著你,一塊兒死的。

我看到有東西在閃光……

比恐怖片還要恐怖……

深夜水中的幽幽閃光……

然後,才發現,那是人類的眼楮!

是冷唯別!

我的肺好痛!我躍上水面,大口的呼吸,然後又潛下去……

冷唯別在掙扎,我附身過去,將口中的氣度給他。

電影里這是個常見的動作,實際操作起來還蠻團難。冷唯別吐盡氣,張嘴含住我的嘴,然後用力的吸取,這救命的一吻……

我能感覺到,他得到了絲絲氧氣……

我順著他的手模到了那個女人,她死死地抱著冷唯別的大腿,我們邊吻邊用力將她的手拉開,她顯然還活著,力氣很大,但我們還是將她拉開了,冷唯別沒有管我,向上一竄,我想,他現在一定覺得空氣是世上最甜美的東西……

我的肺有爆炸的痛感,而且,最不幸的是,我又開始抽筋了……

左腳的五個腳趾全都僵硬而緊繃,小腳肚子卻在一陣陣抽搐……

水太冷,我也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工作。

這時候我應該仰泳,然後,安靜地小口地呼吸……

一邊用左手用力的將腳趾向後拉,用右手按揉小腿肚……

可惜,我現在拉著一個體重比我多二分之一的女人,我既浮不起來,也沒有足夠的手來幫助自己。

好好笑,我是來救人的,還是來陪死的。

我的頭發被人糾住了,然後我被向上拉,是冷唯別!

我拼命克制自己想抓住他的**……

我也被拉上水面。然後,貪婪而大口的呼吸。

冷唯別放了我,順著我的身體下去,他的手和別的地方,不時的踫觸到我的肌膚,感覺有一種,如釋重負……

大家都活著

冷唯別將我們一晚上冒險的原因人拉了上來,他將她向岸邊拉過去,我這才發現我們離岸很近,大概只有三米左右的距離。

然後,我就看不到他了,

我,獨自一個人,象石頭一樣,又沉了下去。

這一次,我的腿抽筋的比哪一次都要歷害許多……

痛一直曼延到了大腿……

我將手平展開,盡力想放松,但抽痛的腿已經佔了主控地位,我仍在不受控制的繼續向下……

因為巢湖是天然的湖泊,所以,即使是離岸一米的地方,水深也可能有五六米甚至更深。水面是冰冷的,然後中間有一段暖一點的地方,下面,又是另一股更深更深地冷!極度深寒!

我被這柔軟的液體包圍,它對我全身每一處都施以同樣柔和的觸踫,

然後,我會死在這如媽媽的懷抱一樣柔軟的地方嗎?

我的媽媽,是不是會在一個神秘的水底某個地方等著我呢?

我突然想,如果,今天,我就這麼死了。

冷唯別一定永遠不會忘了我。

那我,在他的心里一定會有一個小小的角落,可以,存在很久。

而且,我這樣死了,

也一定會有人為我傷心。

只是,我想冷笑,這有什麼意思呢。

反正我死了,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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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冰冷的湖水里

我有一點不想動了

我,感到,一種極其安逸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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