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虎又應船員們的要求,將神山游擊隊與山田、野口剛一、杉三元茨等幾個戰役說了一遍,使船員們個個又是敬佩又是羨慕。船長趁機就把自己的決定跟所有的船員們宣布了,竟然沒有一個反對,更沒有一個說不加入。海貝恩看到這一情景,高興得眼淚都流了下來。龍芳蘭就對她說︰「這回你的功勞可大了,不但安全帶回了我們,還為許敬誠隊長他們拉回了一支百人的隊伍。回去後,不知道該要受到什麼樣的尊敬了。你得有心理準備啊。」
「謝謝!謝謝大家,更謝謝天虎和船長。」海貝恩站起來對著大家鞠躬了一圈,連聲道謝著。
外面的風暴漸漸平息了下來,海面也漸漸回復了平靜。大家正準備到外面去看看情況,突听得「啪」的一聲巨響,岩石潭里的怪物突然激烈地動作起來,把水花攪得滿洞都是,嚇得大家爭著往外跑。
船長和天虎卻只退了幾步,便站在那里觀看。
「這怪物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剛才跟我們一樣安安靜靜的,這會兒卻突然發 起來了?」天虎看著怪物不解地問。
「我在海這麼長時間,也從來沒見過這是什麼怪物。」船長說,「是不是它也喜歡听人講話,這會兒,我們突然要走了,它感到不高興呢?」
正說著,只見那怪物翻身掉了個頭,又朝洞頂噴了一柱大水花後,便一頭沉了下去,慢慢地消失了。岩石潭的水面卷起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我知道了。」船長看著岩石潭,笑著對天虎說,「肯定是它知道外面的風暴停了,也想出去透透氣,溜達溜達了。這里面是太悶了些。走,我們也到洞外去看看。一旦海面平靜了,我們就啟航回菲律賓去。」
天虎和船長一起走出一洞外。
外面的大海,還有一些小海浪在翻滾著,但已經跟之前的海面差不多平靜了。島嶼的岩石象是被清洗過一樣,顯得干干淨淨,清清爽爽。岩石交錯處的窟窿里四處都是積水。船員們和龍芳蘭、李飛、瑪娃、海貝恩他們都爬到了岩石,望著雨後清朗的天空和逐漸回復溫順平和的湛藍的南海,發出自己內心愉悅的歡呼。
「船長,不好了,我們的船不見了。」正當大家開心的時候,一名船員急匆匆跑過來報告說。
「什麼?」船長以為听錯了。
「我們的船被風浪刮走了。」船員重復了一遍。
「怎麼會這樣?我不是讓你們綁牢一點嗎?」
「我們已經加固了好幾圈了,可風浪太大了,纜繩都被打斷了。」
「走,帶我去看看。三艘都被刮走了嗎?」
「是的。」
「你們也太不小心了。」
「真沒想到這次風暴這麼猛烈,以前象這樣系纜繩,根本就不可能被刮走。」
天虎和船長隨著船員來到了系漁船的地方。那里只有光禿禿的岩石,連繩頭都看不到,四周更沒有了船的身影。
船長在那里找了一圈後說︰「你們是沒有把纜繩卡住,風浪一大,岩石又被浪打滑了,纜繩一受力,便從岩石頂滑了出去,而不是被風刮斷了,否則至少在岩石還會留有繩頭。」
「船長,對不起。我們太不小心了。你處理我們。」幾個負責系纜繩的船員主動走過來向船長道歉,並拿出了身的水手刀,要求船長處分他們。
船長看了看天虎。
天虎說︰「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規矩。但我覺得他們也不是存心的,只是疏忽了,我看批評一下也就可以了。」
船長又看看其他的船員,似乎很難以做決定。
這確實也難為了船長。這可不是小事。船沒了,大家可就都回不了了。這島既沒有糧食,更沒有淡水。要是回不去,不用三、四天,大家就都得去見帝。如果被鬼子的偵察機發現了,那大家就更沒有活著的可能了,因為,大家的子彈和手雷已經基本用光了,而且還沒有機會來得及補充。
船員們也听了天虎的話,這時也都不吭聲。
船老二和船老三本來想站出來說按船規處理,可想到馬就要加入游擊隊,天虎的話不能不听,也就沒有站出來。
天虎看船長為難,就一躍站到了一塊巨石,對船員們大聲說︰「我知道你們有你們規矩,我也不想干預。但我看船長也不忍心處理他們,大家也不忍心看著自己的兄弟受處分。所以,我向大家提個意見。
「對這件事,我是這樣認為的,這幾個負責纜繩的兄弟,我剛才听他們說了,他們也不是有意不把纜繩綁緊,只是沒考慮到風暴會來得這麼猛,所以犯了過錯。這已經是無可挽回的事實,但現在如果處理他們,斷他們的手,斷他們的腳,還是什麼,其實都與事無補。我相信他們經過這次的教訓,以後會更加注意更加認真。而且他們現在也跟我們所有人一樣要在此面對著沒船回去的困境,與大家共渡難關,並不是自己偷偷把船開了回去。
「再說了,大家都是親兄弟一般,從剛才大家都不說話的情景來看,我明白,大家的心里其實是不願意看到兄弟受到處理的。所以,我提個建議,大家都可以罵這幾位兄弟幾句,體罰我看就不要。
「另外,現在大家也都有意加入游擊隊。在游擊隊里,我們是把所有的隊員都當成了自己的親兄弟,除非叛敵或者出賣自己的兄弟,游擊隊是不會隨便體罰自己的兄弟的。是不是也請大家從今天起,把原來的規矩改一改?
「當然,我這只是個建議,具體怎麼做,還是由你們和船長一起決定。其他的我就不多說了,當前最要緊的是大家一起動腦筋,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來解決船的問題。」
天虎說完跳回了地面,用眼楮看著船長。
船長朝天虎點了點頭,目光里有一種感激。
「我剛才听了天虎兄弟的一席話,覺得很有道理。不知道各位弟兄們意見如何?」船長順著天虎的意思征求大家的意見。
良久,船員們誰都沒說一句話。
「船長,你就按老規矩處理我們。」一個犯錯的船員見此,就站出來對船長說,「免得兄弟們為難。我們既然犯了錯,受處罰無怨無悔。」
「那,好。」船長有些不忍地繼續說道,「大家如果不表態,那我就按老規矩來處理了。把刀拿來。」
那個說話的船員立即前將自己手的刀遞給船長,並將自己的手指放了三根在一塊岩石說︰「船長,你就動手。我不怨任何人。」
船長再次看了船員們一眼,見大家還是無動于衷,便揮起了手的刀,就要朝那犯錯的船員手剁去。
「等等。」船老二站了出來阻止說,「我覺得剛才天虎隊長的話講很有道理,我們馬就要加入游擊隊了,原來的規矩是要改了。我看,我們就听天虎的?」
「對,以後我們加入了游擊隊,也就是听天虎的。剛才在洞內大家都表態要加入游擊隊,可以說,我們現在就已經是游擊隊員了,要按照游擊隊的規矩,而不是按我們的規矩。大家認為呢?」船老三也接著表態說。
「就按游擊隊的規矩處理。」
「按游擊隊的。」
「讓天虎來處理。」
……
大家在這一瞬間,都紛紛贊成起天虎的話來。
船長看了一眼天,吁了一口氣,把手的刀放了下來,交給天虎說︰「大家都說讓你處理,你就來處理。」
天虎不加推遲地接過刀,然後拉起那位把手指放到岩石的船員,把刀還給他說︰「好兄弟,敢于承擔錯誤是好事,但我們更要勇于改正錯誤,在以後做事中,更認真更細心,不再犯同樣的錯誤。這才是我們需要的,否則,做錯一件事情便砍去一根手指,誰能有幾根手指可以砍的呢?好了,你們跟大家道個歉。並保證不再犯同樣的錯誤,這件事就算過去了,接著我們要做的是想辦法怎麼回去。你們要努力多想點辦法出來啊。」
「謝謝天虎隊長。我以後一定照你的話理認真負責地去做事。」那船員收起了刀,站到岩石誠懇地向大家做了道歉,並做了保證。
其他犯錯的人也一一做了道歉和保證。
所有船員見他們言詞懇切,也就都不再計較,轉而開始討論如何才能搞到船,盡快離開這里,回到菲律賓去。天虎的威信也逐步在他們間建立了起來。
「還是你們游擊隊有一套,要是平常,我心里再不忍,這刀也得砍下去。可你,幾句話,不但救了他們,還讓他們更加感激你敬佩你。比我這跟他們幾年的船長說的話都有力度。」船長走過來夸贊天虎說,「我現在明白了,你們神山游擊隊那麼神,其實並不是有什麼特異功能,而是如何讓大家一條心。」
「船長你過獎了。」天虎謙虛了一下,接著說,「現在我們有沒有其他辦法可以離開這里?」
「只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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