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終于敲完了采訪的稿子,葉語陌深呼口氣,然後伸了伸懶腰,把桌面整理好,正打算離開報社辦公室的時候,陸夏忽然轉過頭來,「語陌姐,你要記得去後天的音樂會啊!」那兩張票是她可是好不容易弄得,絕對不能浪費。
葉語陌輕拍著腦門,陸夏若是不說她還真是給忘記了,這小妮子倒是生怕她會忘記呢!邁步走出辦公室,然後乘著電梯到樓層的底部,剛出大樓的門,便瞧見到那熟悉的奔馳車,安穩地停泊著,葉語陌抿唇輕笑著,隨後加快速度走了過去。
葉語陌已經走至車旁的時候,賀景宸並沒有注意到她,他眼神瞅著前方不知在思索什麼,車窗是降下來的,所以葉語陌清晰地看到他完美的側臉,她把手伸進去揮了幾下,他還是沒有任何反應,于是玩心大起,葉語陌便做著各種的假動作,她原本以為應該沒多長的時間他就應該會發現她的存在,可惜時間過了許久,他還是未有動靜,葉語陌撇撇嘴,一點兒的味道都沒有,于是百無聊賴地敲著車窗。
似乎是被聲音叨擾到了,賀景宸終于回過神來,他側頭望著車窗外的葉語陌,然後勾唇笑著,低沉的聲音欣喜地喊著陌陌,葉語陌听著他的聲音輕輕地笑著,隨即拉開了車門坐到了副駕駛,賀景宸俯身,嫻熟地幫她系著安全帶。
葉語陌想到方才自己的獨角戲頓時就覺得無趣,于是趁他系安全帶的時候,手指刻意地戳著賀景宸寬厚的後背,微嘟著粉唇,委屈地說道,「賀市長,剛才在想什麼,我都站著那麼久了,你都沒有發現……」見他幫她掛著搭扣沒說話,葉語陌倒是有些得寸進尺了,「喔,賀市長,是不是在想別的女人?」當然是開玩笑的口吻,因為葉語陌從來就沒有擔心過這個問題,此刻也是故意酸溜溜地說著這些話。
在听到葉語陌的這番話,賀景宸的動作愣了下,待安全帶已經系好後,他的大掌揉著她柔順亮麗的長發,臉上的神情已經恢復過來,他輕眨著眼楮,煞有介事地說道,「咦,你怎麼知道的?」
雖然知道他也是在開玩笑的,可是葉語陌忽地就覺得心里不舒服,而且還帶著些許的不安,她蹙著秀眉,然後撇開了臉頰望著窗外,賀景宸這會兒倒是覺得自作孽了,語陌該不會真的生氣了吧?于是趕緊地哄著她,聲音也很是輕柔,「陌陌,我是開玩笑的,我怎麼可能會想別的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的?」
見她仍舊望著車窗外,絲毫沒有扭過頭來的意向,賀景宸牽過她的左手輕輕地握著,然後故作唉聲嘆氣地說道,「我日思,夜想的都是你,哪里還有時間想別人?」說道夜想這兩個字的時候他的聲音愈發的誘惑和曖昧。
葉語陌不自然地輕咳了下,然後微微地抽回自己的手心,低垂著頭翻著包,賀景宸低聲地笑著,覺得眼前的她是格外的可愛,本來想著還要逗弄她的,可是要去幼兒園接葉翰曦小朋友,也就作罷了,正打算開車,卻見葉語陌將翻出來的東西遞了過來,「這是小夏送給我的,後天音樂廳演出的票!」
賀景宸大掌接過葉語陌遞過來的票,眼神隨意地掃著票面,視線落在某處便是怔住,那張票上清清楚楚地印著楊兮如三個字!她的頭餃是維也納著名的年輕女鋼琴師,此次的演出她顯然就是主角。
其實賀景宸在開車來報社樓下的之前,接到了楊兮如撥過來的電話,她的聲音應當是一如從前的,可是賀景宸卻覺得很是陌生,五年的時間都未曾听到過的聲音,忽然地又劃過耳畔,這樣的感覺其實是有些奇怪的。
賀景宸握著手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五年的時間真的很長,長到賀景宸的記憶里已經是模糊了她的容顏,五年前她剛離開時候的那種強烈的情緒,怨恨,不甘,也都漸漸消逝了。
那邊楊兮如也是沉吟許久才開口說邀請他去參加她的專場音樂會,賀景宸的心情很是復雜,最後想想禮貌地便拒絕了,那邊「哦」了下也沒了聲響,于是電話就此掛斷。
賀景宸瞅著葉語陌,原本想著已經做出了決定,就不想再動搖,可現在語陌卻……葉語陌瞅著賀景宸沉默不語的模樣,以為他是沒有時間,畢竟賀景宸是A市的市長,總是會有各種的事情需要親自處理,于是葉語陌便體貼地笑了笑,「沒事的,你如果沒有時間的話,我可以叫落莎陪我的。」也並不是什麼非去不可的事情。
雖然她的語氣是很無所謂的,可是總該是有些失落的吧,況且那天他確實是有時間的,既然陌陌要去,作為他的男人自然是要相陪的,于是轉著頭,墨色的眸子深深地凝著葉語陌,隨後輕挑著濃眉,「誰說我沒有時間的?」
葉語陌听聞微微地笑著,賀景宸瞅著她欣喜的樣子,頗覺得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可是之後他卻是後悔的,如果知道如此細微的事情會成了彼此間的疙瘩,他說什麼也是不會去欣賞此次的音樂演出。
音樂會演出的時間是下午,賀景宸和葉語陌過去的時候,音樂廳的門外已經圍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了,想來陸夏是絲毫沒有夸張的,此次的音樂會果然很受歡迎的,兩人拿著票進入內場,在入口的時候,工作人員給每個觀眾都發了張音樂會演出的單子。
拿著演出的單子仔細瞧了下,在大致瀏覽了演奏主角的簡介之後,葉語陌對著座位旁邊的賀景宸感慨道,「市長,這個鋼琴師好厲害啊!如此年輕便在奧地利獲得多項的大獎……」
賀景宸听著葉語陌的話語,卻漸漸地陷入沉思,五年的時間,她終于實現了她的夢想,她該高興了吧,也許當初她的選擇是正確的,當時的自己的確是給不了她什麼的,所以她才會堅定地離開,最初的那段時間他是真得無法接受,他向她誠心地求婚,得到的卻是她無情的話語和離去,那時候是怨她,恨她的吧,恨她為了所謂的物質條件放棄了他們的愛情,可是現如今……
賀景宸瞅著自顧自望著曲目的葉語陌,然後心滿意足地笑著,現在這樣的結果其實對兩個人都是好的,她追逐到了她的夢想,而他也能有幸遇見願意為之付出所有的人,現在想想,如果沒有五年前的事情,如今的他可能也無法邂逅語陌了,所以對于那些過往,他也已經釋懷,失去後的得到才是他守候的幸福。
不知多久會場的燈光忽然滅掉,璀璨的燈光漸漸地打在華麗的舞台,最終聚焦在舞台中央的黑白的水晶三角鋼琴,須臾,身穿紫色連衣裙的楊兮如從後台緩緩走出,對著台下觀眾禮貌地鞠躬,隨即坐到鋼琴旁的座椅上。
楊兮如彈鋼琴的神情很是專注,姿勢也很是優美,彈指間的動作也是行雲流水,鋼琴清揚的聲音響徹這個音樂廳,她如今彈奏的水平和五年前已經是不可同日而語了,那時候的她頂多算是初出茅廬,而現在演出的水平已經很是成熟,在維也納的深造確實成就了她的夢想。
葉語陌他們的位置是中間靠後的,賀景宸抬著眸子卻是看不清她的模樣,因為台下的觀眾已經听得是如痴如醉,當然這種痴醉也許是真懂又或者是假裝,他人是無從得知的,畢竟這個年代,附庸風雅也是種潮流。
在觀眾雷鳴般的掌聲之後,一個半小時的演出總算是結束了,燈光重新亮堂起來,楊兮如手里捧著觀眾贈送的鮮花,擠著笑意和他們拍照,眼神卻是在人群中搜索賀景宸的身影,昨天剛到A市她便撥打了電話給他,五年之後回來,卻不想反生了如此大的變化,他如今已經是A市的市長!
散場之後,葉語陌挽著賀景宸的手臂離開會場,她仰著眸子望著身旁的賀景宸,然後微微說道,「宸,你有沒有注意到,她開場彈奏的那首曲子,就是你車了播放的AlfredBrendel的成名曲!」
「是嗎?」賀景宸听著她親昵地喊著宸,心里覺得很是美妙,至于她後面說的話他沒注意,所以听起來是有些心不在焉的。葉語陌不可思議地望著他,怎麼會有人連這個都不知道,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听到身後女人欣喜的聲音,親昵地喊著「景宸!」,葉語陌驀地回過頭來。
是舞台上演奏的那位年輕的女鋼琴師,近距離觀察她的時候,她穿著紫色的薄紗連衣裙,襯得皮膚愈發的白皙,頭發盤在左側,整個人顯得美麗而優雅,也許這就是彈鋼琴的女人所特有的氣質,可是,這些葉語陌都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她喊他「景宸!」而且是以如此粘膩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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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被傷到了!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