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將近夜晚的時間,賀景宸才從市長辦公室出來,下午因為省財政廳廳長的到訪,他也就沒有時間能夠去今朝報社接葉語陌,這會兒終于已經處理完了公務,自然是已經有些疲憊了,但想著溫馨的小屋有可愛的小女人和聰明的小家伙正在等待自己回家,賀景宸便覺得心里是滿溢的幸福,唇邊的弧度也是止不住地上揚,就連那璀璨的星眸都似乎滿載著笑意。
那天的結果還真是如木落莎所言,賀景宸答應當葉翰曦小朋友的爹地,葉語陌自然也是會同意的,不過剛開始的時候葉語陌也是猶豫的,關于這件事情她的考慮太深,總覺得不合適的,但在我們賀大市長的深情而又溫柔的攻勢下最終是點頭同意了,而躲在廚房外的葉翰曦小朋友見此,便喜洋洋地奔了過去。
賀景宸想到那夜歡樂的場景,便是止不住地加快了腳步,他現在想回去看他們的心情是異常地濃烈,只是剛到市政府辦公廳門口的時候便遇上了楊兮如,她穿著淺綠色的連衣裙,亭亭玉立地站著,听到身後的腳步聲,輕輕地回眸,見是賀景宸便展顏微笑著,很顯然,她是在等他的。
這樣的楊兮如讓賀景宸心里略微地有些恍惚,那個時候的她也總是愛穿著淺綠色的衣裳,像只小精靈在他的周圍自由地穿梭,而彈奏鋼琴的時候卻又是沉穩得如同樹木,可是總歸是不同的了,她還是她,卻已經不再是曾經的那個她,睽違五年,那種感覺已經是再也找不到了。
「景宸……」楊兮如的聲音很是甜膩,她欣喜地望著賀景宸,黑白分明的眼眸似乎帶著欲說還休的情意,雖上次親眼目睹他摟著別的女人走過,楊兮如卻還是不死心,既然五年前能夠讓他愛上自己,那麼五年後又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呢,所以想清楚後,她便主動地來著賀景宸,因為市政府辦公廳是不能隨便進入的,她就守在門口默默地等著他。
「兮如,有什麼事嗎?」賀景宸輕輕地望著這個自己曾經愛過,也深深傷害過自己的女人,心里是不可思議的平靜,也許真的時過境遷,所有的愛怨,都已經埋葬在了流逝的時間了。
「景宸,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楊兮如說著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里有著不易察覺地輕嗲的抱怨,而這種口吻是和賀景宸在一起的時候最常出現的,但離開的五年,她是再也沒有用這種語氣和別人說過話,只因那些人都不是他!
楊兮如瞅著無語的賀景宸,忽地就有些傷感,若是以前,他會在她意外出現的時候,用那雙幽黑的眸子欣喜地凝著她,然後輕輕地摟著她的肩膀訴說著情人間的呢喃低語,可現在,對于她的出現,那雙深邃的眸已經掀不起她所要的波瀾,楊兮如深深地吸口氣,然後輕聲地笑著,「景宸,我不在的五年,A市真的已經發生了好大的變化,你可以陪我再重游故地嗎?」
賀景宸的濃眉微不可察地蹙著,這會兒他是急切地想要回到葉語陌家中,可是看在兩人往日的情分上,他若是拒絕似乎也是說不過去的,況且她一個女孩子家的在國外生活許久,此次歸來已是陌生,想要有故人相陪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于是沉吟片刻便微微地頷首。
楊兮如的內心不可抑止地涌出期盼,她甜甜地望著賀景宸,正想著要說些什麼,卻見他低垂著頭拿著手機輸著信息,是在給那個女人發送信息嗎?楊兮如覺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想想待會兒的時間他都是會陪著自己的,那份酸澀夾雜著嫉妒的心情便也是也平息了不少。
昏黃的燈光映照著小屋,餐桌旁的葉語陌收到賀景宸發過來的訊息,心情微微地失落了下,然後對著身旁的葉翰曦小朋友說道,「寶貝,叔叔說他臨時有事情,可能會晚點才回來,我們先吃飯吧!」
「媽咪,不是叔叔,是爹地啦……」小家伙先是忙于糾正自家媽咪的錯誤,隨後也是垮下了小臉,今天打電話的時候說會早早過來的,可是到晚餐的時間卻還是沒有回來,葉翰曦小朋友微微地嘟著唇,也是小小的抱怨,叔叔不是稱職的新爹地啦。
葉語陌听著自家寶貝說著爹地,心里微微地發甜,可是等不到要等待的人,瞧著這桌子的菜肴也是沒有食欲的,而自家寶貝也是嚷嚷著不想吃飯,可是小孩子怎麼行呢?于是葉語陌便是好言地哄著他,然後充分發揮以身作則的作用,津津有味地吃著飯菜,葉翰曦小朋友見此便也就乖乖地吃著晚餐,葉語陌輕笑地看著他,可卻也是食不知味了!
楊兮如想著要去兩人以往最熟悉的地方,賀景宸自然是盡責地相陪,許多的地方已經是換了面貌,而楊兮如似乎很是遺憾,可是五年的時間本就不短,過去的東西發生了變化也是必然的吧,听著楊兮如的話語,賀景宸便開始緩緩地訴說著舊地的變遷。不知多久,楊兮如終于到達她所要找尋的地點,那便是他們以往最常到的公園,夏日寂靜的夜晚,晚風吹拂著,岸邊的幾盞燈光落在清澈的湖畔,楊兮如怔怔地望著湖面,發呆許久,轉身對著賀景宸說道,「景宸,你還記得在這里發生的事情嗎?」
賀景宸其實是有些心不在焉的,他發短信給葉語陌的時候說盡量會早點回去的,可現在時間似乎已經是過去很久了,所以在听到楊兮如疑問的話語時,賀景宸輕輕地搖著頭,他這會兒是真的什麼印象都沒有,畢竟他也是很久沒來過這里了,若不是這次她想著要到這里,恐怕他自己都已經是忘記了!
岸邊的燈光很是微弱,楊兮如仰著頭凝著那俊美的容顏,五年的時候他依舊是如此的帥氣,現在的他相比過去還有種說不出的氣質和魅力,也許是更加的成熟了吧,這樣的她更是讓她無法放手,她今天要他陪著重游故地便是想借此機會讓他再找回舊時的愛戀,可是現在她提出如此簡單的問題,他卻不過是風輕雲淡地搖著頭,輕握著手指,楊兮如緊緊地望著賀景宸,然後輕輕地說道,「景宸,你已經忘記了嗎?這是我們初吻的地方,那個時候你摟著我……」
「兮如,那都已經過去了!」賀景宸緊皺著眉頭,然後打斷了楊兮如的話語,他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會說道這些事情,可是于他而言,過去的就已經過去了,不管他們曾經有過怎樣的過往,但是現在,他只想好好地珍惜自己所愛的人!
楊兮如呵呵地笑著,可是那笑聲里卻听不出什麼情緒,「是呀,都已經過去了,可是景宸,我卻還記得清清楚楚,我忘不了,在國外的這五年里,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你,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便想你想得發痛,你不知道,有多少次我都想義無反顧地飛回到你的身邊……」可是,她的夢想還沒有實現,她不能讓自己的付出毀于一旦,所以她選擇繼續留在維也納,學習那邊頂級的鋼琴演奏。
賀景宸默默地听著她的話語,卻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如果她當時真的那麼愛他,應該也就不會如此決絕地離開,現在再說這些,于兩人也已經是毫無意義了,楊兮如對著賀景宸繼續吐露著她的心事,說道後面聲音也已經是有些哽咽了。
「景宸……」楊兮如喚著賀景宸的名字,然後忽地便抱緊了他,賀景宸的雙臂微抬著,似乎想要推開她,腦袋里的想法互相拉鋸著,可終究還是于心不忍,于是便任由著她在懷里哭泣,哭夠了,也哭累了,楊兮如忽地抬著滿是淚痕的臉頰,手指狠狠地擦著淚水,然後很是期待地望著賀景宸,「景宸,當初都是我的錯,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賀景宸不著痕跡地拉開了彼此之間的距離,然後對著楊兮如認真地說道,「當初的你或許也沒有錯,你為了你的夢想放棄了我們的愛情,那是你的取舍,所以其實也談不上什麼原諒,兮如,你有你的夢想,而我也有了我的生活,你上次也是見過她的!」那個她說的自然是葉語陌,賀景宸說話的語氣很是委婉,但是輕描淡寫的幾句話也表明了他的態度。
楊兮如抿著唇,緩緩地止住了抽噎,然後淚眼朦朧地對著賀景宸說道,「你愛她嗎?」這其實是個很傻的問題,怎麼會不愛呢?他所有的行為和話語都已經說明了一切,可她卻還是執拗地想要尋求一個答案,而這樣的問題卻是自取其辱的。
想著那個小女人的一顰一笑,賀景宸便覺得很是甜蜜,唇邊不自覺地勾著濃濃的笑意,然後望著不起波瀾的湖水,堅定地說道,「深愛!」愛上一個人真的很奇妙,而不知何時,這種深沉的愛連他自己也是已經無法控制了,她就是他的毒,讓他無可救藥地,清醒地,淪陷。
就這兩個字卻深深地打擊到了楊兮如,就是以前兩人在一起的時刻,她總是逼著他說我愛你,可是他卻從來都不說,他以為那或許是他的性格使之然,可是現在,他卻當著她的面,對著另外的女人,如此深情地說著這兩個字,就算她以前做錯了事情,可是她現在已經盡悔悟了,難道真的已經無法挽回了嗎?她不接受!
賀景宸深深地嘆口氣,扭頭望著兀自沉思的楊兮如,然後輕輕地說道,「我送你回去吧!」他現在是真的想回到那間溫馨的小屋,急切地想要看到她的面容,然後把她抱在懷里……
楊兮如知道現在說什麼也是于事無補的,于是點點頭便跟著他回到了車上,賀景宸開著車,詢問著她現在的住址,閃耀的奔馳高速地行駛在公路上,沒過多久便到了她家的樓下,楊兮如沒有立刻下車,很久之後,也許是想清楚了什麼,她自己解開安全帶,然後下車離去,而奔馳跑車無絲毫留戀,絕塵而去。
賀景宸望了下時間,原本不知不覺已經是十二點了,想著葉語陌他便覺得愈發地愧疚,于是加速行駛著車輛,終于抵達了葉語陌家的樓下,可是仰頭望去,燈光已經熄滅了,想必陌陌已經是睡著了吧。
站在原地會兒,然後轉身想要拉開車門,卻忽地听見葉語陌輕柔地聲音喊著「宸?」,賀景宸驀地回頭,然後大跨步地便把葉語陌擁在懷里,輕輕地吻著她的額頭,低沉的嗓音問道,「陌陌,怎麼還沒睡?」
「我在樓上听到了你車子的聲音,我就知道你會過來的……」葉語陌微微地笑著,然後摟住賀景宸的脖子,他發信息說晚點會過來的,所以她便相信了,待哄著寶貝睡著之後,就坐在沙發上等著他,終于听到車子的聲音,于是就下來了,她就知道他會回來的。
「傻瓜……」賀景宸摟住她的腰肢低低地說道,可是心里卻漾起簡單的幸福,即使已經夜深,她卻還是傻傻地等候著他,這樣子的情讓他也很是動容,「都已經那麼晚了,以後早點睡,知道了嗎?」
葉語陌乖乖地點著頭,可是忽地又嘟著唇,「可是你還沒回來嘛……」
听著她撒嬌的語氣,賀景宸很是享受,然後低低地笑著,「所以睡不著?」
太惡劣了!葉語陌想著便放開了摟著他脖子的手臂,賀景宸箍住她的腰肢,再也克制不住俯身親吻著她的軟綿綿的唇,葉語陌也是小小地掙扎,然後便緊緊地摟著他的後背…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