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你若愛她(ゝ更)文/miss_蘇
那年的淨璃震驚在自己的心事里,渾不知自己那麼不管不顧地跑進青爵的教室去,又這麼哭著跑出來,會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
直到背後傳來一個聲音,淨璃才猛地收住哭泣。
「淨璃,發生什麼事?是不是青爵他出事了!」
淨璃猛地轉頭,來不及擦掉還掛在臉上的淚水,呆呆地望著站在身後的那個人。
寧馨愕。
陽光盛大地從天空灑落下來,落在寧馨那張跟雞蛋清兒似粉女敕的臉上,反射起一片弧形的微光來。隔著那片微光,淨璃甚至看不清寧馨的眉眼,更看不清她面上的神色。只是寧馨的聲音已經足夠泄露出她的擔心。
寧馨的擔心是真的,是真的在顫抖的。
淨璃于那一刻也終于明白,不管青爵對寧馨的感情是什麼樣的,寧馨對青爵是真的認了真的僳!
「寧馨,你怎麼會出來?」淨璃呆呆問。
學校對高三的看管就更是嚴格,可是顯然寧馨只是跟著她一路跑出來,是趁著保安大叔愣神兒的當,一起沖出校門來的吧?寧馨肯定沒有請假條,那麼寧馨現在的情形就是已經違反了校規校紀。寧馨是高中部的學生會文藝部長,向來都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她是從來不會違紀的,可是這一刻,她卻……
「淨璃你說話啊!我問你,是不是青爵出事了!」
寧馨看淨璃發呆,急著上前抓住淨璃的手臂,用力搖晃,「顧淨璃,你說啊!」
淨璃與寧馨的關系曾經很好,直到上次在錄音棚那次,淨璃心里才吃了味,再在校園里見面便主動避開寧馨。可是此時正是淨璃心靈最為脆弱的時候,寧馨的到來倒是給了淨璃一點倚仗。淨璃便哭著點頭,將自己的擔心和難過都宣泄出來,「是的,寧馨!我擔心傅伯伯會打死他!」
寧馨果然是比淨璃大著幾歲的,臨危不亂。伸手去攔車,「一起去!」
車上,淨璃這才將那天的事情大致說給寧馨听。寧馨面上神色漸漸嚴峻,到後來別過頭去不看淨璃,只是盯著車窗外的街景。
淨璃此時無人可求救,只能是昏昏地跟寧馨低泣,「寧馨你幫我想想辦法,我該怎麼辦?我現在腦子已是亂了,或者我跟傅伯伯去說,這一切都是我主動的?我不怕挨打,我只是怕我媽會因此受連累……」
「好了你別說了!」車子停在傅家大門外,寧馨拖著淨璃下車,只冷靜囑咐,「記住你待會兒什麼都別說!不管發生了什麼,你都不許說話!」
淨璃愣在當場,想不到寧馨會怎麼做.
窗外有風來,吹動淨璃手中的簡報,沙沙地響。淨璃一個失神,手指便重了些,沒想到那簡報一下子便真的碎了一個角。幸好沒有影響到那張新聞照片。
淨璃有些冷,將剪報擱下,起身去關了窗。目光卻停留在遠處那片閃亮的燈火,回不過神來。
其實如果是今日的自己,怕是已經想到了寧馨的想法吧。可是當日卻是心都亂了,滿腦子想的都是青爵血淋淋的樣子,怕他受傷怕他疼,所以竟然會就那麼不能自制地將一切都對寧馨說了,只希望寧馨有辦法能去救救青爵。
那時的她跟媽剛剛經歷過世態炎涼,體嘗過孤立無援的絕望,所以在青爵這件事上她也一時慌亂之中不知該去向誰求救,而是只能緊緊抓住寧馨這根在身邊的稻草。
若是今日,她會去求于震老爺子。雖然知道那位老人家位高權重,知道那個大院不是誰都能隨便進得去的,但是于震老爺子卻怕也是這個世上唯一能鎮得住傅豹生的人。
最不濟,還有媽。縱然于含之的話都不管用,如果媽肯幫青爵求一句情,怕是傅伯伯也肯听的。
可是今日縱然再明白,卻也再代替不了曾經。如今的她只能眼睜睜回望著舊日記憶里的那一幕,仿佛注定了一般地一步一步朝前走,她都攔不住.
因為寧馨是學校學生會的干部,所以寧馨對門房通報說是學校老師派她來,听說青爵請了病假,所以來代表探望。
傅家縱然門宅深深,但是學校的探望,傅家還是不能不顧禮數。傅豹生便請了寧馨進去。正廳澄波閣里,寧馨拉著淨璃一起看見了青爵。
淨璃輕輕舒了口氣。還好是在澄波閣,而不是長青樓。澄波閣是傅家的正廳,會見客人等重大的事情皆在這里,傅豹生在這里跟青爵坐在一起,就算會發脾氣,總歸還是正襟危坐的;多是訓斥,還不會動家法。
如果真的要動家法,傅豹生會去長青樓。那里供奉著傅家祖宗的牌位,他在那里打青爵就一定是最嚴重的。
青爵見是寧馨來,也微微皺了皺眉。目光從淨璃滿面淚痕上滑過,似乎輕輕嘆了口氣。
傅豹生對寧馨倒也客氣,讓人上茶。淨璃這才尋空偷著問了青爵一句,「可有事?」
青爵聳肩,「就知道哭!」
淨璃心里的委屈登時又是奔涌。是,她是愛哭,可是她這回是為了誰而哭?還不是為他擔心得要死,生怕回來慢了一步,趕不及護著他!
若說聖誕那夜在中心廣場上,猛然意識到自己在喜歡著他,她自己還不敢置信的話——那麼此時,經歷過為他的憂心如焚,經歷過恨不得以身相替的感覺之後,她如何還能不確定自己真的已經,愛上他?
可是他還這麼說她,她真想踢他!
青爵扭頭跟淨璃小聲嘀咕的當兒,沒想到寧馨在那邊廂已經與傅豹生說,「……其實伯父要怪就怪我吧。因為照片上的女生就是我。」.
澄波閣里靜了一下。淨璃驚慌地看著日光流影從博古架上的瓷瓶上倏然滑過。
傅豹生端著茶盅沒說話,倒是青爵「噌」地站起來,垂首等著寧馨,「你說什麼?!」
寧馨卻並不驚慌,依舊淡定望著傅豹生,「伯父,他不肯與您說那女孩兒是誰,只是為了保護我。畢竟我們年級還小,畢竟我們馬上就要面臨高考。可是這件事既然是我們一起的責任,我就不能眼睜睜看著他一個人來承擔。伯父如果您要責怪,什麼懲罰都沒關系,我跟青爵一起領罰。」
淨璃徹底愣在當場。也知道傅豹生是個豹子一樣敏銳的長輩,她這樣發愣是會讓傅豹生疑惑的,她也想用力做出些神色來。奈何那一瞬她只能呆若木雞,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動。
寧馨怎麼會這樣說?
——她只是為了保護青爵的,是不是?
青爵狼狽地瞪著寧馨,寧馨卻並不回望;青爵轉頭望淨璃,眼楮里似乎有萬語千言,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你們的事,我倒是有些耳聞的。」
在一片讓人喘不過氣的靜默里,傅豹生忽然說了句話。語氣平靜。繼而抿了口茶,將茶盅擱在眼前的花梨木茶台上,「噠」的一聲。
「當初青爵就泄露過。他的日記本里夾著你寫給他的信,他在本子上也沒少了畫你的身影。我想想,那好像是幾年前的事了。就為這,我還曾經差點揍他,認為他荒唐。」
「當父親的都是這樣,表面上跟自己兒子很凶,可是冷卻下去之後還是會心疼。畢竟誰不曾青春年少呢?我便向學校里去打听他的情況,想知道他在學校里跟哪個女孩兒能走得近些。心里就想著,如果那個女孩兒是個好女孩兒,那我也就理解他了;如果不是好女孩兒,我再揍他不遲。」
傅豹生看似平心靜氣地講述當年的那件事,淨璃卻听得驚心動魄!因為她知道了,青爵畫的那個女孩兒,根本就不是寧馨,而有可能是——她!
原來那時候傅伯伯看似不動聲色,其實已經去學校調查了麼?慶幸當年她與青爵在學校里並不親近;她與他所有的親密之事都只發生在他的房間里,所以傅豹生不會查到她。
「……然後就知道了寧馨你。」傅豹生一笑,緩緩抬起眼楮望寧馨,「知道你是品學兼優的女生,還是學生會干部,是眾口皆贊的好孩子。于是我便也悄悄舒了口氣,在那件事上放過了他。」
「倒是沒想到,你們的這份情分能堅持這幾年。都說少年情分如晨露,最易消散;可是你們能一直堅持到如今,那就不能不令我刮目相看。」
傅豹生緩緩微笑起來,「如今你們也都不小了。那臭小子倒是比我都高了些。我現在倒是不反對你們的交往。只是寧馨啊,這最後的半年你們還是節制些,若真的想要好好交往,等高考過了進了大學的。你們若在大學里談戀愛,我這當父親的就算再古板,也是不能再干涉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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