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靈這兩天迷上江米條。就是我們小時候都吃過的那種,放兩天之後就有點硬,阮靈就天天在辦公室里嚼在嘴里當零食呢。
為了給《危險愛情》造勢,阮靈剛帶薛安去約了個總給雜志拍大片兒的攝影師。原本拍一套就夠了,結果攝影師被鏡頭下的薛安給迷住了,非跟阮靈商量著,讓他親自給薛安重新造型,再拍一套。阮靈當然是求之不得,自然就準了。從昨晚上折騰到今兒中午,阮靈這才回來晚了些,才開了電腦看新聞。
游魂小孟又游蕩過來,拍阮靈肩頭,「哎喲阮妞,怎麼一個半天兒沒見,你都進化到咀嚼磨牙餅啦?」
小嬰兒剛長牙的時候,有一種專門給他們特質的磨牙餅干,手指形狀,讓小寶寶咬著磨牙用的。阮靈的江米條形狀和硬度都有點像,就被小孟給抓著機會調.戲了。
阮靈笑,從椅子上拎靠墊砸小孟,兩人笑鬧一團瀘。
小孟雖然是個助理,在公司的職位很低,但是因為他是人家十二少的貼身助理,所以在公司里有橫晃的資本。于是看他們倆笑鬧,同事們就也跟著湊趣兒。
阮靈的眼楮卻被滾動的網頁給勾住,饒了小孟坐回來細看。
娛樂新聞今天沒什麼***,卻有個蠻精心的專題策劃。繼地產大佬王石、潘石屹等都被傳小三兒,協和博士作家馮唐也被傳為了柴靜才離婚的事兒之後,文章與馬司令在被離婚無數次之後又被撈出來,某傳媒公司老總聲稱文章也有了個「葉小姐」喵。
可是跟網友窺私王石、潘石屹的做法不同,這回網友徹底是去搗亂的。大家紛紛猜測這位葉小姐是誰,于是葉德嫻、葉童這些阿姨級別的女星都躺槍;更逗的是連葉問宗師、葉利欽前總統也都被拉出來溜溜……網上一時玩兒的很嗨皮,連文章本尊這回都沒擺出憤青範兒,而是用歡樂的語氣在微博上隔空喊話︰「那個某傳媒公司老板,你能把我的‘葉小姐’叫出來讓我認識認識不?」
一時間歡樂到讓人肚痛。
阮靈也笑,點頭,「我覺著咱中國的網友真是越來越理智了哈。從上回董潔鬧離婚的事兒就能看得出來。以前要是哪個明星鬧離婚,兩方鬧得越凶,網友越跟著湊熱鬧,唯恐天下不亂;可是這回,網上眾口一詞,于是大家伙一同推動這件事兒這麼快就偃旗息鼓了。這回文章哥哥的事兒,大家的眼楮也更是雪亮的了。」
阮靈坐回去,又咬了根江米條,「其實我就納悶兒哈,好像粉絲們心態平穩了的同時,咱娛樂圈內部偏有些人就是看不得娛樂圈里還有美滿幸福的婚姻哈,總得幫著攪動點事兒出來,生怕你結婚了好幾年,孩子也好幾歲了,你們依舊還在一起朝朝暮暮,偏不離婚。」
大家看阮靈越發嚴肅,便也都回頭去看網頁。
鼠標下拉就看見那專題制作的矛頭指向了——細數現今娛樂圈里還沒離婚的明星夫妻。
真是幸運又不幸,青爵跟淨璃位列前三甲。
小孟也忍不住罵,「媽的,都安的什麼心啊!老板和老板娘剛度蜜月,這就說還沒離婚!這家網站想怎麼的?」
阮靈就又狠狠咬了兩口江米條——她其實這兩天換上江米條來當辦公室零食,就是為了能狠狠咬住,泄憤用的。雅禾莊二天天纏著她,鼓動她帶著薛安跳槽;這又有人趁著青爵和淨璃不在國內,在後頭開始整小動作。
娛樂圈里有些人,該怎麼說呢,不是青春期延後,就是更年期提前了。
青花和月團隊的宣傳珊珊也趕緊去電話聯絡那邊的網編。電話完畢就氣得差點摔電話,說那網編牛13得,鼻孔翹上天了都。
「靜觀其變。」阮靈眯起眼楮來,「我覺著這事兒也許沒這麼簡單,不過人家用的是連環的招數,今天不過只是個起興。」
憑青花和月的名氣,憑傅家的身份,那網編就算堅持留著文章,也不至于態度這麼牛13。所以這事兒八成是有人在後頭策劃支持,于是好戲在後頭呢。
好在該網站也算會做人,這邊稍有得罪,那邊卻也將《危險愛情》的宣傳高調地掛在首頁第一屏去了。並且配發了不少關于薛安的介紹,幫助內地的觀眾了解這位金鹿獎影帝。
薛安的電話打過來,跟阮靈說,他幫攝影師當模特兒拍照,有記者聞風而來,一直在追問他對于淨璃的看法。薛安敷衍過去,卻轉頭越尋思這事兒越有點部隊都,便打電話來告知阮靈。
阮靈咬著江米條就笑,她笑得越妖嬈就越寒,最後寒得小孟都趕緊退避三舍,「老娘就知道這里頭有事兒,果然這麼拐著彎兒地來了。」
薛安也听出不妥,解釋,「我說還沒有機會看淨璃的作品,不過我這兩天會抓緊來看。看完再說觀感,其余只祝淨璃蜜月愉快,其余不予置評。」
阮靈舒了口氣,「薛安,你回應很得當。我想日後可能有人要從你這里來做小動作,你多小心些。」
薛安應下,「你放心。我總歸是在港台的狗仔隊之中打拼過來的,相比而言,內地這邊還更仁慈些。」.
夜晚,星子滿空。
阮靈洗了個熱水澡,有點不情不願地扯下又厚又重的浴袍套身上。這要是從前她自己住那會兒,肯定黑著燈就直接光著在房間里走來走去了,那多涼快啊。可是現在薛安在這兒,雖然當他是哥們兒,可是也不能太過分了。
阮靈光著腳丫坐在陽台上喝冰破,將腳丫架到陽台扶欄上去。讓破緩緩給灼熱的肺腸降溫。
薛安走出來倒水喝,扭頭看見了阮靈。瞧她穿著浴袍,遲疑了下。
阮靈听見動靜了,扭頭望薛安就笑,「干嘛呀,我這穿得挺嚴實的,別弄的跟我色.誘你了似的啊!」
薛安一听倒也笑了,坦然走過來坐在另一張椅子上,也抓過破來喝。
「再過兩天淨璃他們就要回來了。淨璃回來就開機,到時候圍繞著你的是非就也該起了。薛安你好好享受最後這幾天的平靜吧。」阮靈有些感喟,也約略有些緊張。她只帶過淨璃,淨璃又被青爵保護得很好,不必她太費心;可是對薛安,她有一點點不甚自信,會擔心自己做得不夠好。
「沒事。到時候我們依舊還可以這樣坐在陽台上喝破。」薛安跟阮靈踫杯。
阮靈笑起來,「胡說八道啊你!到時候你紅了,代言和商業活動就賺死了,還讓你窩在我這小屋子?你別擔心,只要你第一筆錢到了,我立馬從公司給你搶過來,先給你找一處好房子。」
薛安卻微微挑了挑眉,側頭來望阮靈,「你嫌我給你添麻煩了?」
「嗯?」阮靈倒是一怔,「沒有啊。不過你住我這兒就是權宜之計,再說我這兒房子小,條件也普通。」
薛安笑,「我當初住的筒子樓又如何?那麼差勁的地方,我一樣住了幾年。阮靈,我是生于污泥的人,不管身上的衣裳可以如何光鮮亮麗,但是一轉身,我依舊可以回到污泥中,自在生活。」.
「哦?」輪到阮靈驚訝了,嘴成○形。
從前阮靈同情薛安,于是自顧認定那筒子樓是埋沒了薛安的地方,仿佛鳳凰臥塵埃。可是此時听來,怎麼覺著好像是她從前的想法是錯了?
「想听听我的故事?」薛安再轉頭望阮靈。借著天際細碎的星子光芒,目光灼灼鎖著阮靈的眼楮。
「好啊,你講。」阮靈有點心虛,趕緊轉回頭來,灌了一大口涼破。
其實身為薛安的經紀人,她之前翻看了不少薛安的背景資料。但是畢竟隔著內地與港台的距離,而且薛安當紅已經是幾年前的事情,娛樂圈是一個善于遺忘的圈子,所以她拿到的背景資料未必全。
倒是難得,薛安願意主動與她講起。畢竟一旦想要提及舊事,總歸比不開他當年鬧的那段丑聞。于是阮靈從沒主動提及過,卻很感謝薛安今晚願意與她剖開心扉。
「我是私生子,我媽沒結婚就生下了我。我媽獨自帶著我租了鄉下的村屋,一個人生下我。她未婚先孕,輟學,所以外公家視她為恥辱;我媽卻死也不肯打掉我,于是就獨自偷偷跑了。于是她生我的時候,身邊一個親人也沒有。」
阮靈怔住。想問,卻忍住。
「我知道你想問我什麼。我爸呢,是吧?」薛安笑起來,卻滿是淒涼,「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我也不知道我爸是誰。我媽不允許我問,只跟我說我爸死了。我就也不再問。」
「我當時家里住的房子,就跟那筒子樓差不多。不過我一點都不覺得苦,至少有能讓我們母子遮風避雨的地方,就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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