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的平行世界 第二十二章 她的秘密

作者 ︰ 雪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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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一幅擔心的樣子?」陸晶瑩並不知道今天,這個周末對于身邊的葉靜意味著什麼。

「沒……沒什麼。」葉靜生硬地回答到。今天這條回家的路可能真的成為回家的路。

陸晶瑩還是一如既往地輕松地微笑著,並不深究葉靜破綻百出的搪塞。結束了一周的課程,想到未來有兩天短暫的休息,陸晶瑩甚至輕輕哼起了歌。

葉靜實在看不透陸晶瑩的笑容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會令其時不時唉聲嘆氣的包袱,經過陸瀅提醒後,葉靜這幾天也時不時留了個心眼,發現陸晶瑩確實會在不經意間嘆氣,那是一聲仿佛被萬千重量壓垮的嘆息,一種內心壓抑得不到釋懷的苦悶,一段似乎注定只有自己單獨面對不願透『露』的苦痛事實。

按這個時候的陸晶瑩還沒認識那個最終背叛她的男子,葉靜並不喜歡打探他人的煩悶,不過眼前的人實在令其放心不下。如果今天真的能找到回去的路,那麼以後再這樣自然而且心平氣和地與陸晶瑩同路回家的機會便不多了,可能這是最後一次。真的,葉靜確實十分掛念,既然自己沒能像範曉馨所希望的那樣,從自己的世界帶來些諸如中獎號碼之類的東西,那麼至少現在,要捎上點東西帶回去,如一些關于她的真相,一些關于她的往事,一些能讓自己更了解她的記憶。

葉靜下定了決心︰「陸晶瑩,我……我是,可能以後我們不能再像這樣放學一起回家了。」

「嗯?怎麼了?」陸晶瑩語氣中的擔憂著實讓葉靜心頭暖了一把。

「呃……我可能要回……我可能要搬走,去別的地方,很遠的地方。所以……」

葉靜停了下來沒有繼續往下,因為她吃驚地看見陸晶瑩眼中幾乎奪眶而出淚光,不過片刻之後,那點點星光便漸漸暗了下來。

「怎……怎麼那麼突然,沒……沒听你過啊。」盡管陸晶瑩極力掩飾,但語氣仍不免有些哽咽。

看見陸晶瑩的淚花,葉靜登時沒了方向。慌忙解釋道︰「不不不……我……我是可能……可能。還沒定下來。如……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走三個字在葉靜喉頭翻滾終究沒有出口。

葉靜手舞足蹈,慌不擇言的樣子到逗樂了陸晶瑩,陸晶瑩抿嘴笑道︰「看你,不用那麼緊張。我只是有些舍不得。畢竟……我很喜歡有你這個朋友。」

「你……喜歡我什麼。」發問的指令似乎不是由大腦下達的。葉靜腦中一片空白,無意識地卻又十分認真地問了這個問題。

「嗯……我覺得你很可愛,也很單純。而且……而且我覺得有些方面你和我有點像。總感覺我和你很有緣分。」

陸晶瑩回答這個問題時不假思索,月兌口而出,流利的語言令葉靜清醒了過來。是自己想多了,我現在並不是那個單相思的男孩。

「那麼,你今天向和我提前道別?」

「不……不是的,我只是……有這個可能,其實……其實我並不想……」葉靜實在找不到什麼詞匯來準確表達自己的意思。或許此時出自己不想走是最好的安慰,況且對于那位還未見面的專業人士是否幫得上忙,葉靜也沒有十足把握。可「不想走」這三個字似乎像個魔咒一般到了喉頭卻總是吐不出去。

葉靜覺得自己因該掛念那5年之後的陸晶瑩更多一些。可是此刻,葉靜實在無法將5年之後的陸晶瑩與眼下的她重疊在一起,她們是兩個人還是一個人?葉靜實在無法面對。

陸晶瑩伸出手指,輕輕蓋在葉靜巧的嘴唇上。柔聲到︰「沒關系的,看到你這樣緊張,那麼笨拙地解釋和安慰,我心里真得很高興,因為這代表你也一樣在乎我這個朋友,不是麼。」

葉靜僅僅被這一個動作便帶走了所有煩躁和焦急,不住地點頭。

「雖然時間不長,不過我們確實是好朋友。即便最後你真的搬走了,我們也可以時常聯系的。不是麼?」

「呃……」葉靜不再想解釋什麼了︰「沒錯。」

些許傷感的氣氛著實觸動了陸晶瑩內心的敏感︰「反正……總要分開的。」

葉靜听得出陸晶瑩語氣中那快要溢出的憂郁。

「其實,我一直想知道,你整天嘆氣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不介意的話,我能幫你分擔的。」

听聞此,陸晶瑩猛地抬起了頭。葉靜被這突發的舉動嚇了一跳︰「別誤會,我並不是有意打探你的**,只是……只是……」看到陸晶瑩的神情漸漸回復往常,葉靜的聲音也漸漸變輕了︰「如果你不願意……的話。就當我沒吧。」

陸晶瑩拉著葉靜在街邊一張供路人休息用的長凳上坐了下來,捎抬頭便可一窺人來人往,穿梭不息的繁忙公路。每時每刻,這條路上有多少陌生人彼此間匆匆路過,可能其中有些人彼此在這條每天都要經過的路段上見面了很多次,但遺憾地一次次都將彼此當成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只因為,沒記住對方。

「葉靜……你覺得痛苦真的可以分擔麼?」

「呃?為什麼這麼?」

陸晶瑩苦笑了一下︰「快樂可以分享,痛苦卻不能。一個人的快樂可以屬于很多人,但一個人的痛苦卻永遠只屬于自己。」

「不對吧,這世上總有些人視你的痛苦如同自己的一樣。如……」葉靜將「我」字吞了回去︰「如你的父母,親人。」

「開始我也這麼覺得,以為他們會陪著我。可是……他們還是可以重新找到自己的快樂的,他們……他們也會忘記的。」陸晶瑩低下了頭。

葉靜明白了陸晶瑩話中的含義,一時間也難以找到安慰的詞語。

「可是……可是他們還是愛你的。」

「也許吧……就是這樣。這世上人人都有自己的難言之隱,都希望別人能多理解自己。可是又有多少人試圖去理解別人呢?要我原諒他們的行為,為什麼他們不能理解我?照顧照顧他們女兒的感受?」

陸晶瑩側身靠在葉靜身上,顯得那麼柔弱無助。葉靜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冀望能給她些安慰。

「然後……周圍的人都變了,變得好熱心,一遍又一遍地問我父母的情況,問我的情況。那噓寒問暖的問候在我听來簡直就像一把把刀扎在我心里。我強忍著憤恨回答,他們問得更多。我沉默,他們問得更加歡暢。那一張張關切的笑容背後都是些怎樣的幸災樂禍!」

葉靜可以想象,受到至親傷害的稚女敕心靈,怎麼還能對其他人敞開。受到至親背叛的孩童,怎能再重拾對他人的信心。那種情況下,即便真的有人是出自內心真正的關懷,恐怕也很難讓陸晶瑩領情。

「可是,無論何種情況,人總要盡量讓自己開心些。人的一生總不會都是一帆風順的。過去的總是過去的,一味深究過去本來就是錯誤的。」話間,葉靜卻也感到深深的自責。自己到底想知道些什麼?雖本意是想更加了解她,更好的照顧她。可事實卻是無意間又讓她經歷了一次痛苦的回憶。追究過去本來就是錯誤的。只要明天一如既往地全心照顧她,她過去的痛苦將永遠成為過去。自己這麼做,和那些幸災樂禍,將別人的不幸當成茶余飯後閑談資料的混賬人有什麼區別?

就此打住吧,即便以後再沒有這樣的機會,即便明天我便回到了原來的世界,即便以後永遠面對不曾真正了解的陸晶瑩,我也知足了,我也不想知道得那麼多。

「對不起,我不因該和你談論這些。」

「呵呵。」陸晶瑩笑了笑︰「我也沒和你很多阿。起連細枝末節都感興趣的……」

「可是……」葉靜打斷了陸晶瑩的話,因為此刻她想的解釋更重要︰「如果你覺得痛苦不能分擔,那至少……在你獨自面對時,我可以在邊上為你加油打氣。」

燦爛的笑容又回到了陸晶瑩的臉上,那如陽光般清秀靚麗的女孩又回到了葉靜身邊。

「我相信……」

答非所問的回答卻包含著很多葉靜想听到的信息,只要這個世上還有一個人值得你去信任,那麼這個世界對于你就不存在絕望。

「其實這麼些年過去了,時候那種刻骨銘心的痛已經快記不起來。像你的,無論怎麼樣,總要讓自己活得快樂些。我就是這麼做的……」陸晶瑩著『露』出個自信的微笑。

這種自信的微笑是陸晶瑩最美麗的笑容。

我總是對著自己笑,一個人笑。即便有的時候笑得很苦澀,即便有些人並不喜歡,甚至不希望我笑。但是,我還是一路這麼成長起來,就像一朵開在懸崖的鮮花,孤傲冷清,卻鮮艷得分外搶眼。

也就是開學的那天,當看見葉靜時。她眼中對我流『露』出的關切是那麼的真實,遇見這樣的眼神,讓我感覺這份關懷仿佛來自長年已久的深情。那份熟悉的溫情,好像記憶中那遠去的父母深厚的關愛。也就是那一刻,我想,和過去的生活再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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