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欽扭頭左右看了看,沒有看到那個一直與狐唐秤不離砣針不離線的宿公子。
「喂,你看什麼呢?」
看到封欽的動作,狐唐也順著他的目光左右張望。
「宿公子沒一同來。」
找了一圈,封欽一個人影也沒看到。
「你說是宿竹心那小子啊,他帶著顧家人在外城遛彎呢!」
狐唐恍然咧嘴笑道。
封欽從他的笑聲中听到一絲不懷好意的感覺,想到宿竹心飛身如電的身影就知道,恐怕顧家又要吃大虧。
「你家,就後院有三個孩子。」
狐唐神識一轉就將整個小院看了個透。
「嗯。」
封欽隨意的點點頭,他知道,在狐唐這個級別人面前,很多東西都無法隱瞞,還不如爽快一些的好。
「那妥了,今天就在你家住下,不在意吧。」
狐唐更爽快,不待封欽答應推門就走了進去。
都這樣了,封欽能不答應嗎,再說狐唐的爽直很對他的心情,隨著也跟了進去。
「真干淨呀。」
看著兩個空蕩蕩的書櫃,一張只有筆紙的桌子,連個床單都沒有的床,狐唐忍不住笑了起來。
封欽一攤手道︰「平時就我一個人,晚上也不在這住。到是想買些書看,可惜還沒那個閑錢,這好這麼空了。」
一個虎跳,狐唐盤膝坐在床上︰「沒事,那天有點時間我給你弄點書,裝點裝點門面。」
「行。」
封欽明知道狐唐輕描淡寫的那句那天我有時間,恐怕這書也不是好道來的,不過他是不會在意的。
「那個,你是獵人哈,有獵人印記吧。」
狐唐看封欽也是個爽快人,看封欽的樣子毫不客氣。
「啊,有的。」
封欽听狐唐的問話先是一愣,隨即點頭應道。
「地圖有吧,借我看看。」
狐唐揮手示意著要看封欽的獵人印記。
「哦,給。」
雖然不知道狐唐要干什麼,不過封欽還是爽快的將獵人印記掏出遞了過去。
伸手擺弄了下封欽的獵人印記,銅制的獵人印記絲毫反應都沒有,狐唐忍不住嘆息了一聲︰「還是你們獵人行會的印記好啊,我們盜賊行會研究數千年了還沒琢磨透呢,來給我把地圖打開一下。」
說著狐唐又將獵人印記遞還給封欽。
「啊,盜賊行會!!」
封欽一愣,滿臉驚訝的看了看狐唐,看到狐唐咧著嘴露出潔白的一排牙齒,似乎對封欽的反應感到十分滿意。
「唔,唔。」
封欽驚嘆的支吾了兩聲,頭一次他的臉竟然紅了起來。
未待狐唐說什麼,封欽一伸手就將獵人印記上面的地圖打開。
略顯黑暗的房中一片白光閃過,臉盆大小的地圖清晰顯現在空中,兩人眼前。
「唉,每一次看到獵人行會的地圖我都忍不住驚嘆,小時候我怎麼就沒進獵人行會呢!!!」
狐唐撫額驚嘆。
驚嘆的不僅僅是狐唐,封欽雖然看過地圖數次,但至今還對獵人印記的神奇感到無法相信。
「來,幫我把地圖跳到射虎山,咱們相遇的地點。」
狐唐向封欽招了招手。
獵人印記很奇特,只有持有人,也就是血液烙痕的主人才能使用,除此之外他人任憑修為在如何逆天也難動它分毫。這樣
正是因為它這種唯一的特性,盜賊行會或是其他行會耗盡無數財力、想了無數辦法,可對它的研究也未曾有一絲進展。
封欽十分听話的將地圖一點點挪移著,狐唐雙眼僅僅的盯著地圖,臉上第一次有了些鄭重表情。
「這里,這里,哪里,哪里。」
一邊思考著,狐唐一邊指著地圖向上、向下、向左、向右的調度著。
很多年來,很多行會都會偷偷派人進入獵人行會獲取獵人資格,為的就是地圖這一大功能。
有這一塊地圖,不管做任何事情都太方便了。
可地圖不是自己的,用起來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平時用起來也許還感覺不到什麼,可是盜賊行會或是別的什麼行會,做一些不方便告之于人的事情時,就顯得極不方便。
或是有不想讓人知曉的秘密,或是隱蔽期間不方便交流,或是突然的停頓打斷思緒,或是想法不一樣無法好好溝通等等等等。
此時的狐唐顯然是不在意他的一些想法和舉動讓封欽知曉,圍著射虎山一頓轉悠。
許久過後,狐唐臉上略顯興奮,伸出手指在射虎山貼近內腑邊緣的一座山丘上敲了一下。
哪里是封欽走進射虎山最深的地方,僅僅去過一次就再未敢去,哪里濃重的威壓讓他幾乎透不過氣來。封欽幾乎是想都未想就跑了回來,他想不到狐唐盯著的地方竟然是哪里。
「哈哈哈,你竟然深入到過這種地方,真是沒有想到哇。」
狐唐興奮的拍了拍封欽的肩頭,嘴咧得更大了,雪白的牙齒即使是黑暗的屋中也仿佛泛起一股光澤來。
「哪里」封欽搖了搖頭︰「好重的威壓,一定有高級異獸在,去了一次我就再也不敢去了。」
封欽毫不掩飾臉上的後怕,清楚的提醒著狐唐。
「我知道,我知道。」
狐唐連連點頭,射虎山內腑所在,沒有幾個高級異獸能讓周邊修者望而卻步嗎?
「好了,我去給你取套鋪蓋。」
看到狐唐事情都做完了,封欽收起獵人印記後就要出去。
「不用,你該休息休息去,我打打坐天就亮了。」
狐唐渾不在意的揮揮手。
說是那麼說,封欽怎麼也不能真的讓狐唐打坐過一夜。跑到後院在十三郎蘇蘇詫異的眼神中抱起一床鋪蓋放在狐唐身邊,封欽才悄然回到後院睡下。
第二日清晨,封欽早早的起床,拉著十三郎劈木頭、洗大缸、放藥材,然後將水燒開,再將蘇蘇扔了進去。
不管狐唐在不在,現在是蘇蘇補元培基最關鍵的時刻,天大的事也耽擱不了。
于是,在狐唐驚詫的目光中,烈火在缸底燃燒,藥香在空中飄散,蘇蘇呼吸吐納站樁功,一氣呵成的將第六第七個關竅通開,將第五第六個經脈塑成。
通竅是如何的痛苦,每一個修者都知道。而一氣連通兩竅又是如何痛苦,補元培基過的人都知道。
蘇蘇這樣小的孩子要承受如此巨大的痛苦,還要在如此巨大痛苦中重塑經脈,狐唐看了都有些心痛,一種于心不忍的感覺讓他只想揍封欽一頓。
而就在蘇蘇泫然欲泣時,封欽滿臉堆著笑容,又是哄又是勸又是偏的給蘇蘇灌入一包藥散。
藥散一進月復中,狐唐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在蘇蘇體內緩緩散開,不僅消除了蘇蘇體內的痛苦,恢復了經脈穴竅的創傷,更推動著蘇蘇體內的氣血飛速運轉起來,極大的鞏固了剛剛重塑的經脈。
只此一包,可抵日三功。
三日功听著似乎不多,但是想一想就知道這三日功是如何的了不得。
要知道,這是補元培基時期的三日功,而不是尋常時期的三日功。
補元培基一共有幾日,不過就通竅塑脈那麼幾天,過去了就過去了,一生到死都不會再有了。可見這幾日對一個人有多麼重要,所以,補元培基功法的好壞很大程度就是在于補元培基時間的長短。
無論好功法還是差功法,據狐唐所知,最長的時間也不過九日。
九為數之極,據大陸千年、萬年前輩研究,補元培基時間絕對超不過九日,九日已經到了極限。
可現在,封欽不過一包藥散竟然就能增加三日之功,可想這藥散會有如何驚人的療效。
封欽知道這藥散一旦拿出定然會被狐唐發現此中奧妙,但他不拿出來不行呀,這藥散蘇蘇在補元培基期一共就能吃三次,補元培基第一日,重塑第六脈,和脈通精海日,也就是補元培基最後一日。
一共三次機會,一日都差不得。
知道也就知道了,實在不行將藥方給他就是。封欽咬咬牙,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將藥散給蘇蘇灌了下去。
十三郎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對勁,但他說不了什麼,看著封欽將蘇蘇抱起擦洗干淨後,重新站起羽靈十三禽的雁翔。
雁翔沒有鵬羽那麼有氣勢,卻更加舒展而充滿靈性,恰好適合與蘇蘇現在,藥力催動著蘇蘇的血脈四處翻涌,雁翔式一舒展正好使得藥力能夠抵達身體各個細微之處。
十三郎站完無極樁,無極十八式一番施展就看到狐唐趴在窗口仔細的看著他,忍不住眉頭一皺壓低了聲音喝道︰「你這漢子好生無禮,不知道偷窺是大忌嗎?」
狐唐先是看到蘇蘇的補元培基,後看到蘇蘇的雁翔勢,最後又看到十三郎的無極樁,心中不由揣摩起來。沒想到十三郎站完無極樁又練起無極十八式。他正看著十三郎無極十八式入迷的時候,十三郎的斷喝就傳入耳中,不由得讓他眉頭一皺,抬起頭仔細打量一下十三郎。
「咦」
狐唐是何人物,仔細一打量就看出十三郎身體的不對來,忍不住驚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