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燃 正文 第一章 前奏

作者 ︰ 忘川句之

寂靜的夜,心情激動難以抗拒。

學校操場的夜晚,別有一番生機。夜也有明著的和暗著的,暗的與我無關,雖然攪基大軍已經呼喚了我整整一年;明的,我眼所觸及之地,皆是熱愛體育之士,抑或是熱愛健康之士,簡單說來,其實來減肥的數量更多,那些已經苗條到挫骨的美女,一一從眼前飄過。

不過這些都不是我激動的重點,今天秘密得到「靜燃」中心的消息,邀請我們校的籃球隊員參加暑期訓練。

靜燃中心是體育界,尤其是籃球組織中非常隱秘的組織,外界眾多傳聞,此組織打黑球,就好像打地下黑拳的組織,極其恐怖。

我作為籃球隊的經紀人,自然不能錯過這麼一個令人幻想充滿誘惑的組織,多方查詢,早在半年前就證實了,這並非黑球組織,而是一個集中訓練營,聚集了全國各地的籃球隊,然而有必要好好思索一下,我們這種不入流的自娛自樂的籃球隊如何也能獲得暑期訓練的機會。

不是鄙人自損,而是作為一個經紀人必須有的理智與清醒,不論是隊員的實力、魄力與激情,還是校的硬件和精神支持,都是極其有限甚至微小的。

我們校的強項,自我入校以來一直都是排球,即使在不是排球的前前幾年,籃球也始終是中下的水平,與冰球之類一同寂靜,所以學校對籃球隊向來不聞不問,連教練都是羽毛球隊的老師掛名的,我只在剛入高一被錄取為經紀人的那天才見過他一次,至今再無音訊,現在想想,他當初一定是很好奇我如何有勇氣做這個無人問津的籃球隊的經紀人,經紀人這個位置已經空缺了兩年。

這是何等的嗚呼哀哉,和其他學校的籃球隊簡直是天壤之別。

對于排球,我其實也是相當熱愛的,想當初無數次追著排球社的美女跟狗仔隊差不多,畢竟在這個三條腿的蛤蟆到處跑的近似于男校卻又不是男校的學校,因前幾年特意引進優質女生而終于多了大批美女而不是恐龍的學校,女生們的排球賽實在是很搶手很誘人,又因著前幾屆人稱籃球「戲手」的師兄們紛紛畢業離去,至我來到這個學校時,籃球隊竟完全沒落了。

這次的機會,難道是從前的哪個「戲手」師兄不忍心看曾經「輝煌」一時的「戲手」籃球隊沒落,暗暗為我們爭取的機會,這是鄙人唯一能想到並想通的理由。

一直忘了說,如果問其他學校的某個路人,你知道**學校籃球隊嗎,他一定會回問**中學有籃球隊嗎;但你若是問「戲手」籃球隊你知道嗎,他一定會回問,就是傳聞中的三人對抗賽曾贏了籃球王者的「戲手」嗎?

由此可得,鄙人所帶領的戲手籃球隊,還是輝煌過一時的,雖然只有那麼三個上得了場比賽的戲手,又每過一年就畢業走掉一個,于是每次的中學籃球聯賽中,我們學校的籃球隊不是在一戰就是在二戰中敗下陣來。

但是這些都不要緊,戲手籃球隊在鄙人的代領下,已經有了8名長期堅守陣營的戰友,至于其他幾十個,時而來時而不來的純屬打醬油得學分的醬油君,我只能默默地把他們忽略了,雖然這8個戰友都只在有美女前來圍觀時才興致盎然,誰叫這地方狼多肉少呢。

那麼接下來要考慮的事就是,是否要參加靜燃中心的訓練,據說那是屬于魔鬼式的訓練,也因此才一直被傳為打黑球的地下組織。

「明明打了電話,叫隊長來商量的,怎麼還沒到?」我借著手機的燈光四處瞟,等待真的是滅蚊子的最佳時機,但偏偏總是在蚊子走後才悔不及沒把握,大有某女跟你表白了,而你後知後覺地知道美女走了才發現原來她變白完了。

「如果蚊子不吸血,改行抽脂,那他改是多麼可愛的小生靈啊。」身後傳來一個很溫柔的女生的聲音,又是一個想減肥的美女麼?

四處張望,終于讓我尋到了聲音的來源,夜晚太暗,只能看到身材嬌小但四肢渾圓的,臉型微胖,長發齊腰,聲音倒是好听,但是這體型只能聯想到少女版的櫻桃小丸子,果真該減肥了。

由于離得太近,隊長又還沒來,只得繼續听「小丸子」說話。

「今天想跑十圈,你陪我不?」

另一個同行的女生驚道︰「你真想減肥呀,你跑得動十圈麼?」

另外這個女生被「小丸子」擋住了,看不到身材,不過應該比「小丸子」高,聲音也更好听。

「小丸子」繼續道︰「沒跑過,只有800米考試時跑過兩圈,不過我覺得我可以跑十圈……至少我今天很想跑十圈,你不跑,我就自己去啦。」

十圈,連男生跑都吃力,你一個小女生,800米能考試及格就算不錯了,還想跑十圈。

不過又轉念一想,要是戲手籃球隊也有這樣的激情多好,不,他們不缺少激情,只是缺少動力而已,難道去靜燃訓練,還得本經紀人再勾搭一群美女啦啦隊去給他們加油助威麼!

「丫丫的,死臭蟲再不來我就拍死你?」我一巴掌拍在小腿肚上,痛心疾首,雖然你身上流著我的血,可是我還是必須大義滅親。

「不就是晚了點嘛,干嘛又罵人?」一個修長的身影落在我面前,抬頭只見來人雙手抱臂,撇著頭一副哼哼的樣子,因為天黑,不然一定能看到他眼神里不下于女生的妖嬈嫵媚,這就是我們的「百里」隊長,不過在非男友的隊伍中也只有對著我,他才會顯示出嫵媚的神情,至于原因,作為男人必須為哥們保密,我是不會告訴你他跟女生表白過被拒絕了。

可是我必須再次申明,我不攪基,我們之間是清白的。

「百里」隊長很是俊朗,但這樣的俊朗下藏著一顆異常溫柔脆弱的心,溫柔到他果斷認為自己就是應該喜歡男人的,脆弱到他不能接受這樣的自己幾乎想以死謝罪。

「坐下,你當你長得帥就可以不叫臭蟲啊,你放的那個屁我至今還記得呢。」

「你!」在我踢了他一腳後,他只吐出一個字就乖乖坐下,因為這是經紀人要商討大事的嚴肅前奏。于是我們就開始了嚴肅地討論。

靜燃中心給予了10個前去參加訓練的名額,並且提供食宿,只要我們想去,他們就會向學校提出申請,確保我們的行程與安全,是一個正規的組織。

百里點頭,很默契地指出了我心中所想,定是有師兄為我們爭取的機會,必須去,不能辜負了前人的勞動成果,這是我們東山再起的好時機。

然後是人選,8個隊員和經紀人,還余一個名額。

我知道百里很想帶他的男友去,不過他沒有提出,在有些方面,他是很理智的,所以才會被公認選為隊長,並且他的球技在8人中也上上等的。

「百里,還有一個名額,不如……」

「不用,我沒有想,我是不會感情用事的!」百里斬釘截鐵、壯士扼腕的口氣,讓我又深深汗了一把,此地無銀三百兩啊,他果然還是很想他男友隨行的,不過我其實不是想說這個。

「咳,我知道,咱們的百里隊長最英明神武了,不過我想說,不能浪費了這個名額,再招名適合的隊員吧。」

我開始細數醬油君里露過臉的,球技還算可以的,都被百里一一否決。

想不出還有誰適合,我們沉默地听著周圍人的對話。

「你真跑了十圈呀?」終于可以看到那個比小丸子高的女生了,S型的身材還是不錯的,不知道臉長得怎麼樣。

「嗯,是啊。」只听小丸子喘息不定,扶著S女生,更顯示出S的火辣身材,只可惜微風飄飄卻看不到短裙揚起,她穿的是褲子。

「你說找個女生怎樣?」我忽然回到我們的話題。

「哈哈,你想女人想瘋了吧!」

「你丫的,是誰每次訓練都拖著我叫我去找美女來助威的呀,什麼要高挑的,白皙的,穿短裙的……」

「我什麼時候要求過啦……」百里明明眼里閃光了,還嘴硬不承認,每當此時,我都覺得他其實是雙性戀,比攪基更攪基。

我們對罵了五分鐘,很自覺地熄火,然後繼續討論去參加訓練前要準備些什麼,據說能去靜燃中心的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我們不能太丟人,萬一那個好心的師兄正好是里面的工作人員,那我們就太丟他的臉了,太對不起「戲手」這個稱號了。

操場上,那兩個討論跑十圈和果真跑了十圈的女生走了,來運動的散步的都陸陸續續走了,我們的討論似乎無邊無境,靜燃訓練的事沒鬧清楚呢,又討論上期的賽,某倆個學校打了場比賽,咱校排球隊換了新的迷你隊服,隔壁的某某美女清高又可愛迷倒無限人,那個人稱校草的帥哥終于交了「真正」的女友月兌離了攪基軍團,羨煞無限人,但傳聞那女生長得不咋的,男男和女女約會哪個地方適合。

結果我們的話題就離不開男男女女了。

最後我倆人終于覺得偶爾還是在門禁前回宿舍吧,每天翻牆影響不好。

拼著上廁所的時間,我給每個隊員發短信,要求速回,否則他們半夜上廁所掉茅坑。

于是我在出了廁所時就得到了每個人的回復,基本都願意去,雖然去的動機都不太純,不過至少都是打鉤的回復。

接下來要考慮好好睡一覺,估模著明天的測驗有些什麼題,明早起床後臨時翻翻書應付下,今天實在是激動,看不了書,況且努力在于平時,臨時抱佛腳這樣的事,像鄙人這樣的大神是不屑去干的。

又得瑟一把,明天才有動力繼續學業的煎熬。

現在是下午2點多,早上10點考的卷子已經批改完畢出成績了,果然非人的學校就是高效率,也難怪女生少,頂不住這壓力啊。

我的分數61,險險飄過。

而抄我考卷的阿獸也險險的59分飄過,他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我,然後開始很霸氣地撕考卷,橫著撕成一條一條的,撕完考卷終于很舒心的看著我道︰「下次我的給你抄。」

「你丫的撕的是爺我的考卷!」我一聲怒吼將他壓住,這丫頭片子似的,力氣比我還小,居然還是籃球主力負責後衛。

沒等我扁夠,他求饒到,拿出透明膠把卷子一條一條拼起來粘起來,整張考卷比菜干更菜干。

「丫丫的送你當晚飯。」然後阿獸又被我壓住狂扁,但我猛然就感覺到身後異樣的磁場。

一轉頭,果然是阿听嚴厲的眼神,07屆的師兄,明明應該在樓上上課,此時只不過是課間10分鐘,卻忽然又出現在樓下08屆的教室。我不得不用「又」這個字,他神出鬼沒的不是第一次了。

「你們倆,不知道要好好讀書麼,再敢抄襲,小心我大刑伺候。」阿听師兄那眼神明顯瞥向阿獸。

「你憑神馬管我們,我們就是抄了,咋樣?」阿獸一改受我凌虐的萎靡之氣,火跳的脾氣立馬騰上來,「你不就讀書好嗎,那麼神氣,有本事單挑……」各種挑釁的話雲雲,我若不攔著,他就要跳上去開打了。

阿听也好脾氣,待他罵得差不多,依然盛氣凌人地語氣道︰「放學籃球場見,輸了今晚到我宿舍來。」然後也不管阿獸繼續罵卑鄙無恥雲雲。

阿听的時間真是算的剛剛好,基本他回到教室的時候,上課鈴就響了,也不知道他干嘛要來討罵,學習的事,雖然他是師兄,可是我們也只不過是因為打籃球認識而已,何必刺激阿獸大開粗口,就不能有愛一點麼!

我坐下,拉著阿獸也坐下,看著阿獸愁眉苦臉。

他不能不愁啊,阿听是8個人中球技最好的,不論是基本功、體力、耐力、力量,還是後跳投籃這一特長,雖然這個特長用得還並不好,命中率有待提高,但阿獸仍然幾乎是必輸無疑的。

晚上到阿听師兄的宿舍去補習麼,又是一個不眠夜啊。

放學後,我因著鬧肚子,讓隊員們自己先練習,反正有隊長和阿听在,不怕這群瘋子瞎鬧騰。

蹲廁所本就不是什麼賞心悅目的事,又听到牆外刺耳的竹笛聲,不知道是誰那麼缺德,用殺雞般難听的聲音殘害世間良民,我決定勸導那個缺德鬼改邪歸正。

終于緩過勁從廁所爬出來,我尋著聲音饒了一圈,其實也沒想真的去罵人之類的,畢竟我還是個有知識有道德有理想有文化的四有青年,只是好奇誰會學這種東西。

一個女生,穿著校服坐在階梯邊,眉目清秀,白白女敕女敕的,可是臉型微胖,但是圓圓的臉笑起來帶個酒窩卻不乏可愛,如果臉型再好看一點,不計較身材,這女生還算能夠與美女沾上邊。

此時她的電話響起,听到她的聲音,居然是昨晚跑了十圈想減肥的小丸子的聲音,想來還是挺有緣的。

我搖搖頭好笑,返回球場,今天多了幾個醬油君,算是陪練,因為阿听和阿獸二人單挑,霸佔了一個場,同時我們這邊6個人不方便練習,百里便喚來三四個球技還可以的醬油君陪練。

我也趁機物色下最後這個名額要給誰,算是再納個正式成員。

我作為經紀人以及半個教練,其實自己都不怎麼會打球,不算各種雜事的話,除了研究戰術在戰術上給予指導外,就是收集信息分析數據了。各種技術的指導和訓練計劃主要來自百里和小夜。

百里是隊長,本就有這個義務,他自己也有這個責任心。

小夜是被趕鴨子上架的,因為他舅舅是教體育的老師,但偏偏距離很遠,只能電話聯系,算是我們的外援,半個顧問指導。我們一圈小屁孩舅舅長舅舅短地叫,他便很開懷地講授起藍球的各種練習方法、強度,還有各種戰術、技巧之類的。不過時間一長,我們也發現這個舅舅水得很,他上體校時主修的是足球啊。

照理阿听的球技最好,應該由他來指導技術,但他的語言太犀利,而且他通常也只顧自專心練球。

這幾個醬油君,就不能給我點希望嗎!我無奈的轉頭去看阿听和阿獸的對決。

阿听的運球過人已經可以隨心所欲了,但速度上還是很欠缺,普通的帶球上籃和兩分射都沒問題,後跳投射仍然不夠順暢,我卻不知道要怎麼指導他,希望此次去特訓能有所成效吧。

阿獸作為後衛,運球不輸給阿听,但截球和假動作過人不夠高明,很容易就被看穿失手。

此時球出界滾到一女生腳邊,女生屁顛屁顛地撿起來拍了兩下球,然後雙手傳進球場內。正是那個吹笛子的小丸子,而她旁邊跟著昨晚的S女生。

著實又讓我興奮了一把,果然籃球場缺不了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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